女侠请住手 第460节

　　“宁将军…知道？”

　　掌柜的瞬间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既然宁莞言知道，那为何还要跟他…他就算再怎么优秀，也不能脚踩两只船吧？而且这其中一条船还是高高在上的宁莞言！

　　这个时候，宁莞言笑道：“掌柜的莫要多心，那位姑娘其实是他的师父罢了，所以就算掌柜的觉得他们的关系看似亲密，也算正常。”

　　“师父…”

　　掌柜的在仔细回忆秦亦和沐漓在一起时的那种状态，可无论从哪方面去看，都无法看出两人有师徒的关系，哪有师徒那样的啊？

　　可是宁莞言都这么说了，掌柜的也没有再继续提醒的必要了，那样会显得皇帝不急太监急！

　　而在掌柜的刚开始说时，秦亦心里其实是非常紧张的，而且把掌柜的骂了无数遍，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随着宁莞言的信任加持，秦亦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秦亦随后又在想，万一宁莞言事后真的发现什么端倪，大不了他大方承认即可，毕竟这种事可以瞒得了一时，可是瞒不了一世！

　　随后，秦亦便跟宁莞言，一人赶着一辆马车从云升酒楼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现在的素城本就就没有多少人了，再加上现在天色这么晚的缘故，大街上更是连人都没有，因此两人即使驾着马车并排而行，也不拥挤。

　　秦亦刚开始并未说话，见宁莞言也没有过问沐漓的事情，他这才放心下来，跟宁莞言继续起了来之前的话题。

　　于是他解释道：“莞言姐，刚才我说，这枪法不用练的事情，其实是不能练，也练不起。”

　　秦亦从未想过让云骑卫将士练习枪法，毕竟对秦亦来说，虽然一颗子弹只有一两银子，可是架不住练习枪法需要的子弹多呀！

　　M249标配二百发子弹的弹匣，若是真正要练习枪法的话，那这二百发子弹都不够看得，眨眼之间就能全部射空！

　　而每个人都用二百发子弹，那就是两万发，需要秦亦两万两银子，而实际结果可能远远不止，毕竟想练好枪法，一人二百发并不够！

　　虽然秦亦不缺银子，甚至还很富余，可是他并不想白白拿这些银子给别人练枪，而且这些枪都是属于他所有，让这些人练成神枪手，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再者就是，他跟盛平帝口口声声说的是，无相玄铁只够打造一百挺机枪和四万发子弹，并且一口气全租给了盛平帝。

　　倘若秦亦再多拿出那么多子弹给这一百个将士练习枪法的话，怎么跟盛平帝解释？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这些人练习枪法。

　　“夫君，这是为何？不练枪法，你就不怕到时候打起仗来，他们打不到人？”

　　宁莞言有些好奇道。

　　秦亦闻言，认真给宁莞言解释起来，不过他倒是没有说担心多花他的钱，毕竟空间武器库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毕竟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起来。

　　于是秦亦便说道：“莞言姐，也不是我不让他们练习枪法，而实在是练不了！因为无相玄铁最终只打造了一百挺机枪和四万发子弹，一个人一挺机枪最多配备四百发子弹，若是练习枪法的话，每练习一发子弹，那在战场上能用的子弹就会少一发，莞言姐说能不能练呢？”

　　“……”

　　宁莞言听完便皱起了眉头。

　　其实四万发子弹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少了，毕竟北疆重骑兵团有十多万之巨，四万发子弹全部射中的话，也只能射杀不到一半的北疆重骑兵团，若是再从这四万发子弹里拿出一部分用来练习枪法，那最后剩余的子弹更是捉襟见肘！

　　她之前倒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被秦亦这么一提，她也觉得，练习枪法似乎是奢望。

　　可是不练习枪法，怎么保证打到人？

　　这时，秦亦针对她的问题，再次给出解释：“莞言姐，其实用这机枪打人，也不必太在乎枪法，起码北疆重骑兵团大军压境的时候不必在乎！”

　　“你想啊，到时候十多万北疆重骑兵团若是一起逼迫上来，那会是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所以我们拿着机枪，不必瞄准，直接朝着人群里射击就是，打出的每发子弹，几乎都能打到一个人！”

　　“而且虽然我提供了四万发子弹，但这四万发子弹也并不一定全部用完！因为第一波射击两万发子弹之后，北疆重骑兵团的先锋部队几乎在一千步的距离全部覆灭，这对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且他们也会害怕，那么远的距离，瞬间之间杀了他们两万余人，那个时候，他们还敢进攻？”

　　“若是他们胆子够大，还敢继续，那就进行第二波射击，再杀他们一万人！这个时候，北疆主将或许也被射杀，北疆重骑兵团损失惨重，再加上群龙无首，那个时候，他们想的就不是如何进攻，而是如何逃跑了！”

　　“所以这四万发子弹，射杀北疆重骑兵团并非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让他们产生恐惧感，而且是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只要他们敢攻打大梁，那我们就能让他们在一千步远的距离，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射杀而死，到时候北疆重骑兵团被吓破了胆，一想到大梁就会想到两万多人瞬间惨死的画面，相信他们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敢再打大梁的主意！”

　　“……”

　　听完秦亦说的，宁莞言的顾虑全部打消，而且她现在非常激动。

　　作为云骑卫上将军，宁莞言也清楚，打一场胜仗并不意味着什么，因为在边境之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或许会发生上百场战役，而战争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们这些将士，他们几乎每天都要绷着一根弦，因为不知道战争何时而起，也不知道他们哪一天就会送命，这个最为煎熬。

　　若是真能够打一场让对方足够恐惧，恐惧到永远不敢再想跟大梁打仗——永远有点久了，但是哪怕十年二十年没有战争，对一个国家乃至百姓和军人来说，都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而且可以预想得到，若是通过这一战能够打出北疆的恐惧心，让他们彻底退兵，以后甚至不敢再骚扰素城的话，那她这个云骑卫上将军也不必一直镇守在这边疆之地了，而她就能回到京都，日夜都跟秦亦厮守在一起，更不必担心她离秦亦太远而让其他女人有可乘之机了！

　　想到这里，宁莞言格外高兴：“夫君，从现在开始，关于跟北疆重骑兵团作战之事，一切都交给夫君指挥吧！我都听夫君的！”

　　“你是应该听我的。”

　　秦亦笑了笑，又说道：“昨天宁伯父写给你的信你肯定也看了，宁伯父不是在信里嘱咐过你，让你什么都听我的？”

　　本来听着很正常的话，可是宁莞言看到秦亦那坏笑的表情时，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脸颊红红的把头扭到一边，不再回他。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云骑卫大营，把这一把挺机枪全部交到了那一百个将士手中，出于安全考虑，秦亦并没有把子弹给他们，而只是让他们提前熟悉机枪和如何开枪，等他们熟悉之后，秦亦拿出他那挺装满子弹的机枪，又多拿出四个弹匣，然后一人让他们射了十发子弹，算是练习，也算是让他们体验一下机枪的后坐力，这样以后射击时，他们好做到心中有数。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长久等待了…

　　————

第446章 黑云压城

　　两天之后，傍晚时分。

　　西方的天际只剩一片火红色的光芒，昏暗的天色之下，一片黑鸦鸦的军队正在缓慢前行着，就如同是一片移动的黑云。

　　这些军队身披黑色铠甲，他们坐下的战马同样披着黑色战甲，一眼望去，确实有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既视感，压迫感十足。

　　这个时候，一位身穿铠甲，但是肩膀和帽子上都带着红色丝带点缀的男人走到了另外一个跟他装束相同、但红色点缀明显多过他的男人身边。

　　“将军，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这时，男子开口说道。

　　而被他询问的男子一脸络腮胡，双眼混沌，但是在开口的一瞬间，眼神仿佛瞬间焕发了神采：“现在离素城还有多远？咱们明天能不能到？”

　　“……”

　　这一队黑压压的军队，自然是十余万北疆重骑兵团，而说话的两人，一个是重骑兵团的最高将军忽颜达，一个则是忽颜达的副将，叫做喀木信烈。

　　喀木信烈回答道：“将军，现在距离素城只剩下二十里的路程，咱们这次已经日夜兼程，连续赶了近五天路了，属下担心再不休息的话，大军恐怕将不负重担，坚持不下去了！而且就算连夜兼程赶到素城城下，恐怕也没有多少战力，适得其反！”

　　忽颜达闻言，说道：“好，那就传令下去，在此地安营扎寨，休整一天，明天直奔素城！若是条件允许的话，那咱们就顺势攻城！”

　　“是，将军！”

　　随后，喀木信烈便将消息传达下去，而那些将士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后，皆是长舒一口气。

　　北疆重骑兵团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打仗了，即使打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所有超过十万的重骑兵团集结起来，一起打仗！

　　而且十多万重骑兵团，几乎是连夜赶路，连续奔波四五天，哪怕他们都是游牧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到现在都有点吃不消了。

　　毕竟重骑兵团可不是普通骑兵，不仅每个士兵身上披着重重的铠甲，就连战马身上都同样披着一层重甲，这种情况下奔袭数日，不仅士兵的负荷不小，那些战马也同样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因此他们全部跳下马来，直接躺在地上，整个大地便变得乱糟糟起来。

　　这时，喀木信烈已经重新回到忽颜达身旁。

　　“将军，咱们拿下素城之后，还要继续打吗？”

　　这个时候，喀木信烈问了一个他好奇的问题。

　　忽颜达瞥他一眼，冷笑道：“你觉得，若是只打一个素城的话，大王会让我等带着所有重骑兵团来这里吗？”

　　“……”

　　喀木信烈没有说话，因为这跟他想的一样，只不过他不是最高统帅，所以具体安排和计划，他并不清楚，只能问忽颜达了。

　　“将军，那如果继续打的话，咱们再打哪里？云城？还是直接在这里等着，等南楚给咱们送粮草？”

　　在喀木信烈看来，素城是大梁最北之境，而离素城最近的大梁城市，就是云城了，攻下素城之后再打云城，几乎易如反掌。

　　“云城自然是要打的。”

　　忽颜达举起一个酒壶，喝了一口烈酒，这才冷笑说道：“至于南楚的粮草，他们要给也好，不给也罢，你觉得咱们都打进大梁了，还缺粮草？”

　　“将军，可南楚那边？”

　　“管他娘的南楚！”

　　忽颜达不屑笑道：“你还真天真的以为，咱们这次出兵素城，是为了南楚？”

　　“这…”

　　喀木信烈直接懵了，因为据他所知，他们这次对素城大举动兵，就是因为跟南楚达成了协议，南楚每年冬天向北疆输送充足粮草，帮助北疆军队和老百姓安全过冬，所以北疆才出兵的！

　　结果现在听忽颜达的意思，他们出兵素城并不是因为南楚，那是为了什么？

　　喀木信烈突然觉得，他的脑子不够用了，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是副将而不是将军的原因。

　　这时，忽颜达又灌了一口烈酒，而酒袋子在他喝完这一口后也见了底，忽颜达直接随手一丢，冷声说道：“南楚的意思，是让我们攻打素城，这样大梁就会抽调兵力支援云骑卫，毕竟倘若咱们北疆重骑兵团出手的话，单单一个云骑卫，是完全抵挡不住咱们的！”

　　“而大梁现在的军力本就薄弱，能拿的出手的军队无非两支，那就是云骑卫和平溪卫了，到时候大梁皇帝势必会派平溪卫以及其他军队来支援，大梁内部则空虚无比！”

　　“那个时候，南楚若是从南面对大梁发动进攻的话，大梁恐怕会自乱阵脚——咱们在北面拖住云骑卫和平溪卫再加上几支其他军队，那抵抗南楚的便只剩下一些平庸军队。”

　　“别忘了，南楚的锁甲骑兵可是跟咱们北疆重骑兵团齐名的存在，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而大梁没有了云骑卫和平溪卫，其他军队不可能挡住锁甲骑兵的攻击！”

　　“那个时候，江陵失守，南楚便会命令锁甲骑兵一路北上，直至京都！以南楚的兵力和决心，恐怕大梁会被完全吞并，以后这天下就再也没有大梁，只有南楚了！你说，到时候南楚还会按照之前谈好的约定，每年给咱们粮草吗？”

　　“……”

　　听到最后，喀木信烈好像明白了忽颜达所说的意思，南楚现在答应给北疆输送粮草，而且粮草数量巨大，能够充分保证北疆过冬，可是南楚一旦把大梁完全吞并，到时候兵强马壮，他们还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