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222节
但情势如此,必须保持追击之势,不能让司马懿所统溃卒得片刻喘息。
“文长啊…此战过后,须轮到你为大汉扛鼎了。”
赵云语重心长之语传来,魏延猛地一怔,错愕地看向赵云。
观察一圈,发现赵云身上并无伤势,这才松了一气。
他性格向来孤僻,难与人为善,与赵云也并没有太多交情。
而事实上,赵云作为先帝贴身宿卫之将,情理而言,也不该与他这外将有过深的交情。
但不论如何,他对赵云多少是有些景仰敬重之情的。
这么一个武德私德近乎完美的汉子,试问谁能不爱?
神色缓和许多,魏延慨叹出声:
“廉颇老不能用,不过是不得其时,不遇明主。
“当今天子素倚赵镇东为肱股爪牙,擎天玉柱,廉颇与赵镇东比,实有云泥之别,不如远矣。
“这扛鼎重任,还须镇东将军为之,延实不敢当。”
赵云徐徐摇头:
“文长…我这一把老骨头,实在不知哪天便要去见先帝。
“这扛鼎重任,不论我想或不想,也不论你想或不想,都该轮到你了。”
魏延一滞。
赵云伸手轻轻拍了拍魏延臂膀:
“先帝看人从来很准,当年拔文长为汉中督,一军尽惊。
“唯有我知道,先帝早就认定,文长必是中坚一代扛鼎之人。
“换言之,当时先帝便已将中坚一代扛鼎之任托付于文长了。
“至于夷陵一战后……能够肩负扛鼎之任的,唯文长一人,再无其他了。”
言及此处,赵云叹了一气:
“围绕在陛下身边的少壮一代,还需几年磨炼才能成长起来。
“而若非陛下御驾亲征,这些年轻少壮,也没有机会崭露头角。
“望文长往后对他们多加提携爱护才是。”
魏延听着赵云这一席肺腑之言,顿生慨叹。
片刻后道:“镇东将军放心。”
赵云笑了笑,再次提起长枪,指挥部曲向前杀去。
魏延看着赵云的背影,望着被风向后吹拂的斑驳须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之感。
常山赵子龙要是也随先帝去了,先帝入蜀前便引为心腹的大将,除他之外,就只剩永安陈到一人。
陈到也老了。
当年的英雄好汉一个接一个落幕。
一代新人换旧人,一个新的时代又要开始了。
…
战场东面,司马懿还未赶至渭曲,便已望见羌氐胡骑渡过了渭水,一时之间,懊恼惭恨不已。
今日追来的人自不必提,定有附汉的羌氐胡骑头领无疑,他若是能设伏将羌氐首领与几千胡骑拿下,则陇右、安定羌氐必将元气大伤。
骑兵不是那么好养的,战马成长也需要几年时间,蜀国若失了这几千胡骑襄助,即使大魏退守潼关,将来仍可以派轻骑入侵关中,使蜀国不能在关中安心屯田。
这是他今日最后一搏了。
而且,一旦汉军没了骑兵,大魏溃军接下来几日,也能更加从容地撤回潼关。
然而等他来到渭曲,却见文钦、尹大目等人欲言又止。
片刻后,在文钦等人的带领下,他来到那具无头之尸跟前,怔怔出神。
第144章 还于旧都
五月十四日凌晨。
魏军溃军退至下邽。
汉军追兵一刻不停。
十五日凌晨,至郑县。
城中粮草军械,被率先至此的魏军轻骑付之一炬,而城中豪强百姓又在魏军撤走后,对府库的粮草军械进行了抢救。
当赵云、魏延两位汉军大将拥天子龙纛统大众至此,郑县百姓箪食壶浆出迎,并将府库中抢救下来的粮草两万余石尽数奉上。
赵云遂点出五百甲士入据,余者过城不入,继续追击,不让魏军溃卒得片刻喘息。
五月十六凌晨。
汉军追至华阴。
城中百姓再度夹道相迎。
司马懿留敢死十余,潜伏在鱼龙混杂的出迎人群中,欲刺杀赵云、魏延二将。
被赵云识破,尽诛。
汉军继续追击不停。
五月十六日夜。
连逃三日的司马懿,终于率荆豫残军六千余人,虎豹骑、并州骑四千余骑回到潼关。
而潼关外,连追魏军三日,人不卸甲,马不释鞍三日的赵云、魏延二将不再逡巡,统大众西归。
三日之间,大小二十余战,斩俘九千余人,获甲胄刀兵,强弓角弩四万余具,可谓大胜。
回到潼关三十里外的华阴,留右中郎将宗预,破虏校尉冯虎,共统精锐甲士六千戍守。
杨条之子杨素,统一千羌骑于潼关、华阴间巡守监视。
赵云派出使者,各率轻骑百人,奔往渭水以北的左冯翊。
接收未经战火,也从未有曹魏重兵戍守的临晋、重泉、频阳、万年、下邽五县。
五月十七。
赵云、魏延统大众至华阴。
诸县归附的消息接连传来。
天子的任命旨意也同时抵达。
各县令、长、丞、尉的人选皆已拟好。
除县令、县长多是随天子、丞相北伐的文官担任外,县丞、县尉、县吏,大多由早在决战前便已遣族人诣营归顺的豪强大家所任。
唯独左冯翊重镇临晋,由于背靠北洛水,东临大河蒲坂津,成为了关中抵抗河东寇略的最前线,天子下达了特殊的任命。
先是钦点魏延长子魏昌为左冯翊都尉,暂统军二千守之,再出侍郎陈祗领临晋令,出侍中郭攸之领左冯翊太守。
魏昌即刻领军赴守,而陈祗、郭攸之二人,将在随天子还于旧都,祭天告祖之礼已毕后再行赴任。
魏昌留守临晋可以理解。
一是魏军如今大败,短时间内连防守都成了问题,绝无可能组织出人马从河东发动进攻。
否则的话司马懿也不会直接放弃直面魏国蒲坂、潼关两座边防重镇的临晋、华阴二县。
而魏昌从一名别部司马升为佩银印青绶的二千石都尉,在直面魏军的重镇临晋独当一面,
既是给魏昌在事实上并不如何危险的前线一个锻炼的机会,也是给镇北将军一个善意的交代了。
毕竟,军中二号人物赵云的长子是持节护羌校尉,次子是护卫天子的龙骧中郎,魏延作为三号人物,儿子还是一名别部司马,未免有些厚此薄彼过甚。
但魏昌的任命可以理解,侍郎陈祗出为临晋令,侍中郭攸之出为左冯翊太守的任命就颇有些让人寻味了。
一般而言,侍郎身为天子近臣,外放为官,当领一郡二千石太守,若三年任上大治有功,再迁至更为核心的地方,诸如成都、汉中,再当一任二千石,任上再有功大治,便等着被拜为侍中了。
而侍中作为“副宰”,本就辅佐天子定计决策,治理天下,一旦外放为官,按惯例便是持节而出,代天子巡狩四方。
如今侍郎、侍中,一人出为千石县令,一人出为两千石太守,教乍一看到天子旨意的众人还以为,这两位天子近臣是不是在陛下身边做了什么冒犯之事,否则何以被贬?
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天子把直面魏军的边境重镇交给这两位近臣,又如何能谈得上是真正的贬官?
实在古怪。
但不论如何古怪,天子旨意既已降下,统兵在外的赵云、魏延二将也无须多想,只按照旨意,当即点出三四千人马分别往各县戍守。
临晋就在华阴正北三十里,魏昌率先领二千部曲押着一月粮草,自渭水入北洛水,往临晋赴任去了。
只是不知其人在何处受了伤,走路与骑马姿势都很有些奇怪,像是被流矢射中了臀腿。
其父既无好语,更不相送。
镇北将军手下诸将皆疑,毕竟平日里,这位镇北将军对自己长子可是宝贝得很,如今又升职赴任,按理不该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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