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1676节
‘吱呀~’
门打开,食盒被一把夺过,接着大门砰然作响,主仆面面相觑,一阵无言。
黄锦挠挠头,道:“这姓李的咋跟个女人似的,这么记仇……”
“闭上你的嘴!”朱厚熜狠厉瞪眼,接着,清了清嗓子,道:“先生,记得你之前说过,学院之事你会帮朕,可不能失信啊!”
少顷,冷淡声音传来:
“那个国子监祭酒严嵩,不是写了一篇万字文论述广开武学院的必要性吗,加以利用,引导舆情,内阁有张璁、桂萼,你如今也有基础了,再将群臣视线往广开文学院上面引导,以做风险对冲……”
“你……咱们君臣面对面说,有些细节需好好商议。”
“我身体抱恙,恐传染了你。”
“朕不怕!”朱厚熜说。
然,里面再没动静。
黄锦实在瞧不过眼,梗着脖子愤愤道:“皇上,您就瞧好吧。”
“别……”
朱厚熜忙去拉他,可二百多斤的黄锦哪能是他拉得住的?
“嘭——!”
一声巨响,黄锦清澈的眼神愈发清澈,胖脸满是茫然,原地转了几个圈儿,一屁股蹲在地上,直挺挺倒下。
“黄锦……”
黄锦一声不吭,额头渗出鲜血,不一会儿便染红了大半张脸。
陆炳都被惊到了,忙俯身去探其鼻息,“皇上,还有气儿,臣这就带他去太医院。”
“去什么太医院,这不是骑着驴找驴嘛……”朱厚熜也是急了,口不择言起来,“快开门啊,出人命了,黄锦要没了。”
门再次打开,李青见此情况,勃然大怒:“你是真狠啊!”
“不是朕……真的不是……”朱厚熜百口莫辩,“先救人,他脑袋烂了都,快啊……”
李青将月饼咬在嘴里,弯腰抱起黄锦。
别说,
这吨位,都快赶上小胖了……
朱厚熜忙也趁机冲了进去,陆炳没跟着第一时间冲进去,而是一脸狠辣的说:
“今日之事,谁敢走露半点风声,杖毙!”
“是!”
皇帝如此低声下气,传出去龙威何在?
陆炳见震慑住了这些人,这才进了院儿。
第115章 最后一次
黄锦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呼吸却已然平稳。
“先生,他真没事儿了?”
李青淡淡扫了他一眼,“不过是磕破了皮,流了不少血,无甚大碍,歇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哎,那就好。”朱厚熜放松下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紧张道,“这一撞下来,会不会傻了啊?”
“这……大概率不会。”
“大概率?”
“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朱厚熜见李青很不爽自己,忙解释道,“真不是朕让他这样做的,朕只是没拉住他,真的……”
李青‘嗯’了声,说:“这个说不好,可能一会儿就醒了,也可能晚上才能醒,亦或明日,总之,死是肯定死不了,傻不傻……只有醒了才知道。”
他语气玩味,“本来也不聪明,再傻又能傻到哪儿去?”
朱厚熜:“……”
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李青当先走了出去,只能无声叹息……
果树下,李青倚在躺椅上,继续啃没啃完的月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朱厚熜在他对面石凳坐了,闷了半晌,蹦出一句:“还生气呢?”
李青没搭理他,拍拍手,抖落掉身上的月饼残渣,就势一靠,一下下摇晃躺椅,除了轻微的‘咯吱咯吱’,再无其他。
朱厚熜尴尬。
又是一阵沉默。
“朕不是皇太子出身,父亲亦没做过皇帝,说到底,不过是个藩王世子……”朱厚熜吸了下鼻子,仰脸望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柿子,“先生不喜朕,可是这个原因?”
李青幽幽说:“太宗亦是小宗入大宗,出身不代表什么,真要说,太祖一个正儿八经的泥腿子,不一样建立了大明?”
朱厚熜默了下,说:“先生说实话亦无妨,朕不会生气。”
“这就是实话!”李青语气淡淡,“跟你的世子出身没有丝毫关系!”
顿了下,“可能有些关系,却只是你个人的关系,与藩王世子无关。”
“先生不妨明说。”
李青弹了下手指,不见如何动作,更不见有东西从手中飞出,却见一颗稀软的大红柿子无声坠落,不偏不倚,稳稳当当地落在其掌心。
朱厚熜瞳孔微微一缩。
李青慢条斯理地掀开果皮,吸溜了一口,突然问了句没来由的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你与太宗境遇很像?”
朱厚熜还沉浸在那一记妙手的震撼中,“什么?”
李青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朱厚熜悻悻摇头,“朕哪敢与太宗相比啊?”
“是不敢,还是不愿?”
朱厚熜面上一热,讪讪道,“奉天靖难是太宗依照皇明祖训,是代天行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太宗的功绩。”
“打下来却不容易,可谁又想打呢?”李青轻叹道,“他做梦都想合法继承啊!”
李青突然坐直身体,直勾勾的看着朱厚熜,看得朱厚熜浑身发毛。
“你比他命好,你是通过正当途径做的皇帝,可你不如他一根手指头,因为你根本没把自己当皇帝!”李青不掩饰嫌弃,“亦或说,你不会做皇帝。”
朱厚熜面孔涨红,“先生是否太武断了?”
“不服?”
“诚然,朕万万无法与太宗相比,可朕自登基之日起,无一日不兢兢业业,政务从不贻误,更没有马虎过……”朱厚熜不忿,很不忿,李青就是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他藩王世子出身……
李青嗤笑道:“还是觉得我瞧不起你,是瞧不起你的出身?呵呵……我更瞧不起你了!”
“……”朱厚熜年轻面庞一阵青红,却强忍着没发作。
“原因?”
“原因就在你方才的话语。”李青重又躺回椅上,懒懒道,“你骨子里是自卑的,你之所以认为我是因你出身,就是你太在意自己出身了,其实吧……这就很搞笑!”
“人常说,英雄不问出处。太宗抢来的江山都做的心安理得,太祖放牛娃出身,更是豪言,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这叫什么?这叫帝王豪气!”李青轻叹,“可惜你没有,你做了皇帝,奉行的还是藩王那套,一门心思往‘家里’扒拉,以便尽情骄奢……”
“朕心里是有大明,有江山社稷的!”朱厚熜强抑怒气,“先生未免把人想得太不堪了!”
李青只是道:“我不怀疑你想做出一番功绩,想做一个有为的君王,可你的做派……实在不该是帝王该有的胸襟气度。”
“你的心太小了,莫说太祖太宗,便是比之你那堂兄正德皇帝,也是远不及矣。”
朱厚熜冷笑:“学他玩世不恭?学他不计后果?学他头脑一热御驾亲征?学他……”
朱厚熜止住话头“哼”了声,道:“人死为大,朕不想说先帝不是,可在朕看来,无论是宠信宦官,还是御驾亲征、下江南……都是昏招。”
李青没有掰扯缘由,甚至没有反驳他的一厢情愿,只一句话就让朱厚熜闭了嘴。
“你没他自信!”
朱厚熜一下就不说话了。
“你的缺点该说的我早说过,也不想再说……”李青叹了口气,“我只一句,希望你能牢记!”
“先生请说!!”
“心有多大,大明就有多大,这个‘大’是什么意思,你当也明白。”
朱厚熜默然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下次……”
李青倏地起身,一头如墨如瀑的浓密长发无风狂舞,大袖鼓鼓,长袍猎猎作响,一边柿树摇曳,头顶一颗颗累累果实接连坠地,如拳头大的冰雹扑簌簌坠落……
“你我一拍两散!”
朱厚熜帝冠上,肩膀上,胳膊上,腿上……无一幸免,有那熟透的稀软红柿,果皮摔破开来,果肉、果汁将明黄色常服染得通红。
朱厚熜恍若未觉,只是痴痴望着李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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