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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征战岁月(下) 第81节

见孟朝旭进来,孙振邦说道:“朝旭,马上将苏军发起第三次进攻的情况,上报给师长,便于师长做出判断!”

苏军的这次炮击,进行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暮色之中,暗红色的弹道,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比任何一次炮击的密度都要大,十余万发炮弹,落在外蒙古边防军的阵地上,泥土飞溅,火光闪闪,战士们下午修整好的工事,被炸得一塌糊涂,战壕几乎被夷为平地,被暮风吹散的硝烟味儿,有开始弥漫起来。

不过,这样的阵势,这两天战士们见得多了,老兵们该睡觉就睡觉,就连新兵们,也没有了恐惧和紧张,战友的鲜血,将他们的紧张和恐惧,驱除得干干净净,心里被复仇的火焰燃烧着,经过血与火的战争洗礼,从战场上下来之后,他们也会成为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老兵。

不过,还不能做到像那些经历过几次大战,从国内过来的老兵们那样,安之若泰,从他们握枪的手,关节发白,略显僵硬的坐姿,就能看得出来。

苏军的炮火开始延伸,往外蒙古边防军的阵地纵深轰击,连着打了两天两夜的各级指挥官们都知道,苏军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滩头阵地上的苏军,轻重机枪开始进行压制性射击,战士们开始还击了,不过,还击的枪声并不密集,只有零星的步枪单发射击的单调声音,但是,准确度却十分惊人,顺着苏军士兵枪口的火光,那些特等射手们,开始了精确狙击,打得苏军的机枪手叫苦不迭,无法保持连贯性的火力压制。

其余的战士们,借着这个机会,紧张的修复工事,为数不多的迫击炮,已经进入了炮位,各级指挥官的望远镜,紧紧的盯着河面,河滩上的苏军部队,不足为虑,再次渡河进攻的苏军部队,才是炮击的重点。

暮色之中的一场战斗,无论是苏军还是外蒙古边防军部队,都没有使用火炮等重武器,河面上,闪现出橡皮冲锋舟的影子,与此同时,在外蒙古边防军传达二十余公里的阵地上,迫击炮开始炮击。

迫击炮弹拖曳着暗红色的弹道,先是飞上天空,然后,带着尖啸声,呈抛物线落下,将河水打出一个个粗大的水柱,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开始还击了,寂静的夜,顿时喧闹起来,炮声、枪声,响成一片,在夜色之中回荡。

从下午五点三十分开始,苏军不顾伤亡,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进攻,独立师外蒙古边防前线部队,始终没有让后续的苏军部队,再次登上南岸的土地,打到晚上八点多钟,苏军罢手了。

库雷金大将,已经拿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简编制的步兵团,来发起攻击,所有的部队,都轮番上阵,被打回来,再组织新锐部队,发起下一次进攻,三个多少小时的时间内,苏军连续不断的发起了四次进攻,但是,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外蒙古边防军的战士们,用迫击炮弹、轻重机枪子弹、冲锋枪和步枪子弹、手雷,在南岸构成了一道突不破的铜墙铁壁。

九月二十一日的战斗,从上午七点三十分开始,到晚上八点多钟,长达十三个小时的时间内,苏军连续不断的发起进攻,色愣格河战场的枪炮声,平息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外蒙古边防军部队,以四个步兵旅五万余兵力,硬抗三十余万苏军的轮番进攻,每一位战士,都不知道自己打出去多少发子弹。

只知道,战前储备的弹药,如同阳光下的雪人一样,迅速的变小,战壕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弹壳,很多战士手里的武器打坏了,捡起牺牲战友的枪,继续射击,他们已经麻木,只剩下本能的射击再射击,战役结束之后,所有参战的军官和士兵,说起那场战斗,都不约而同的用了同一个词“残酷!”

而九月二十一日这一天,给外蒙古边防军几万名战士的感觉,就是漫长,时间似乎被连绵不断的枪炮声,震得失去了摆动的能力,静止在某一刻,没有了恐惧和害怕,身边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鲜血在眼前飞溅,也许下一刻,还在拼命射击的自己,就会成为或者牺牲,或者负伤的一员。

苏军的最后一次渡河进攻,又被击退了,看着狼狈不堪退回北岸的士兵们,库雷金大将垂下了头,两个多小时的连续进攻,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效果,没有哪怕是一名士兵,登上南岸,被击退,然后是再次进攻,士兵的伤亡,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列,库雷金大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打了一整天的独立师士兵,怎么还会有这样顽强的战斗意志?

库雷金大将看看身边的将领们,又看看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济尔年科中将欲言又止,所有的进攻,都是自己组织的,最清楚派出去对少部队,又回来多少士兵,每个步兵团,都是建制不完整的,平均减员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再这样打下去,外高加索军区的部队,还有哪里继续往南进攻吗?

还有能力夺取库伦吗?这是一场典型的消耗战,一条宽不过百米的色愣格河,成了无法逾越的障碍,三十余万红军士兵,碰得头破血流,济尔年科中将,无法保持漠然的态度,在司令员同志面前,只有自己的意见,才有分量,不能看着库雷金司令员一意孤行,葬送了部队。

济尔年科中将,鼓起勇气,刚要开口,库雷金大将摆手制止了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传达我的命令,部队停止进攻!”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援军到了

听完库雷金大将的话,所有的苏军高级将领们,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苏维埃红军的将军们,不害怕打仗,民族血统里的好战基因,让他们渴望战斗,但是,这种绞肉机似的的战斗,怎么看,都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色愣格河河水,不知道带走了多少士兵的尸体,夜色之中的血腥味刺鼻。

库雷金大将接着说道:“命令坦克部队,明天凌晨四时整,准时进入色愣格河北岸阵地,压制独立师部队的火力,所有的部队,重新编组,四时三十分,开始进攻,指挥部的所有成员,马上下到各部队,协助各级指挥官和政治委员,整顿部队!只要是战士们的士气和战斗意志问题。”

“还有,给瓦德金下达命令,趁着黑夜,南岸河滩上的部队,分别往几个主要的突破点方向集中,好了,同志们都回去准备吧,明天,又会是一场恶战!”

对于这道命令,济尔年科参谋长,从内心里赞同,库雷金司令员的用意,是想趁着黎明前的黑暗,能见度不好,独立师的航空兵部队,无法对自己的坦克进行轰炸,重新取得战优势,一举突破色愣格河防线,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太阳升起,只要坦克部队一出现在北岸,马上就会招来独立师的轰炸机。

济尔年科中将刚要走,库雷金大将喊住了他,说道:“济尔年科同志,你们参谋部门统计一下部队的损失情况,但是,不要报告给我,你掌握就要可以了!”

济尔年科中将一愣神儿,没有理解司令员同志的意思,但看他抑郁寡欢的脸色,也就知趣的没有追问原因,其实,库雷金大将有些不敢面对现实,他害怕自己看到部队巨大的伤亡数字之后,会心理崩溃。

战场上的枪炮声停止了,后续的苏军士兵,没能够登上南岸,河滩上的苏军部队,也知趣的不在射击,王青山扔下打得枪管发烫的冲锋枪,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浑身脱力的瘫坐在战壕里,觉得嗓子眼儿干渴的直冒烟,眼前金星乱窜,他哑着嗓子喊道:“都活着吧!警卫员,快给老子拿水来,渴死我了!”

连续两个多小时的激战,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投入到战斗之中,一旦外来的压力取消,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这是正常的反应,不单单是王青山自己,在他左右两侧的战壕里,都能听得见粗重的喘息声,跟拉风匣差不多,听到这些声音,王青山无声的笑了,牵动了脸上的一道伤口,疼得他一咧嘴。

警卫员猫着腰跑过来,递给王青山水壶,关切的问道:“旅长,您没事儿吧?怎么脸上流血了?”

王青山仰头“咕嘟、咕嘟”一通猛灌,放下水壶,惬意的叹息一声,说道:“当然没事儿了,老毛子的子弹,还要不了老子的命,碰破点皮儿,别大惊小怪的,去,到旅指挥所,让参谋长打电话到指挥部,报告孙司令官,第一旅的阵地完好无损,还在我们手里!”

警卫员答应一声,迅速消失在黑夜里,王青山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河滩上的苏军阵地,又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北岸的动静,除了稀疏的几点火光之外,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苏军士兵的身影,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苏军是被打疼了,今天也就折腾到这儿!”他暗自想道。

缩回头,王青山叫过来几个通讯员,吩咐道:“马上赶往各团阵地,找到团长,传达我的命令,连夜修补工事、补充弹药,部队抓紧吃饭休息,加强戒备,防止苏军夜袭!”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身为旅长的王青山,位置应该在旅指挥所里,统一指挥全旅作战,但王青山有自己的想法,阵地阻击战,没有那么多的花样格招数,要的就是部队士气和战斗意志,还有坚守的决心,自己战斗在第一线,对全旅的官兵,都是一个鼓舞和振奋,何况,手里连一点儿预备队都没有了,还统一指挥个什么,钉子似的钉在这儿,守住阵地是正经。

外蒙古边防军色愣格河前线指挥部作战科科长孟朝旭,放下电话,对躺在病床上的孙振邦说道:“司令官,接到各旅的电话报告,从黄昏五点三十分开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我军接连击退苏军四次进攻,阵地无一丢失,后续的苏军部队,没能增援登上南岸的苏军。”

孙振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自语到:“苏军下了血本儿,打了两个多小时,部队不容易啊,对了朝旭,部队是伤亡情况如何?”

孟朝旭脸上一僵,低下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司令官,各旅的伤亡数字,正在统计之中,不过,几个旅长们都说了,部队的伤亡超过二分之一以上,而且,储存的弹药,也所剩无几,只能够支持两天的战斗消耗,司令官,援兵再不到的话,部队就要打光了,我是否再给师长发电报,说明我们的具体情况和困难?”

孙振邦思索了一下,说道:“给师长发电报可以,但是,不要强调困难,部队打光了不要紧,只要能守住阵地,师长指挥作战,从来都是考虑到几步棋,不要因为我们的困难,打乱了师长的战役部署,放心吧朝旭,师长心里有数儿,一下午,师长来了几次电报,询问战况,你还不知道?”

孟朝旭不好意的是一笑,回答道:“司令官,我看部队打得这么艰苦,不是心里着急吗!又怕完不成师长交给的任务。”

孙振邦刚要说话,一个参谋急匆匆的进来,说道:“司令官,孟科长,我们的援军到了!两位长官已经到了指挥部!”

参谋的回音刚落,一个大嗓门儿就在指挥部里响起来,“哈哈哈!老孙,咱们两个老伙计,几年没见面儿了,我大老远的从国内跑过来,这一路上,别提多辛苦了,为了你老兄,师长没把我给逼死,你怎么着也得好好犒劳一下我!”

随着话音,两名少将军官,一步踏进孙振邦的病房,孙振邦的心里,顿时一块大石头落地,说话的不是别人,是直属兵团第一旅旅长刘弘章少将,独立师部队里,出了名的猛人!

孙振邦笑着说道:“弘章兄,我倒是想好好的犒劳你们,可是,老毛子不让我破费,一发炮弹把我撂倒在病床上,成了伤员,没办法,有失远迎,你老刘别见怪!”

孙振邦微弱的声音,刘弘章没大听清楚,但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腹部缠满绷带的孙振邦,急忙止住笑声,两部跨到窗前,急切的问道:“老孙,这是咋弄的?伤势要不要紧?”

孙振邦疲惫的一笑,说道:“你老兄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啥大惊小怪的,就是倒霉,被老毛子的炮弹咬了一口,没啥要紧的,只是苦了你老兄!”说着,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位陌生的少将。

刘弘章一拍脑袋,说道:“嗨,你看我这记性,介绍一下,这是直属兵团第二旅旅长欧阳一山少将,接了马朝阳的职务,原来是山东警备司令部的副司令,这位,是外蒙古边防军的司令官孙振邦少将,我们可是老伙计了,独立师的老人儿,欧阳旅长,你别看他现在躺在床上,当年在晋东南,那可是风云人物,打得冈村宁次那个老鬼子晕头转向!”

孙振邦说道:“弘章兄,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什么风云人物啊,还不是躺在病床上,欧阳旅长不是外人,否则,非笑话我不可,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指挥部的作战科科长孟朝旭中校,王参谋长留在库伦,我当他参谋长使唤,一会儿,让孟科长向二位旅长,详细的介绍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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