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第7节
而唯一能帮刘德跳出粟氏巨坑的人,刘德在前世想来想去,最后发现竟然只有薄皇后。
薄皇后没有子嗣,这是致命伤。
而刘德自己有一大帮坑爹的外戚,这同样是致命伤。
若能过继到薄氏名下,那么,两方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尤为重要的是,薄氏外戚在长安经营二十几年,却很少有丑闻传出。
当然,此事急不得,而且,不能由刘德提出,得让薄皇后去求天子,然后他再顺水推舟。
至于薄皇后皇位之位不稳这件事情在刘德看来不值一提。
想着这些事情,刘德慢慢的就穿过了长廊,来到了灵堂外侧。
他环顾一下四周,然后猫着腰,回到他最初跪的地方,规规矩矩的跪下来。
“皇兄,你方才去哪了?”刘德刚一跪下,身后一个阴柔的声音就悄悄的问道。
刘德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他的八皇弟刘端。
十一个兄弟里,也只有他有这种腔调。
“没什么,就是去探望了一下母后……”刘德没有回头,悄声道:“皇弟别分心,用心做自己的本分事情就是了!”
对于刘端,刘德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前世穿越之初,两人关系倒还不错。
只是之后各自封王以后相见的机会日渐稀少,所以,渐渐的没了往来,只是听说这位弟弟干了许多出格的事情。
但是,刘德却从来没有厌恶过这个弟弟,更没有像其他兄弟一般,见了他就躲。
实在是,刘德知道,这个弟弟其实是个可怜人。
刘端出生之后就被发现身体有残缺。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多了一个器官。
这在二十一世纪,可以通过变性手术解决,但在这公元前的世界,却是无解。
所以,世人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5章 推恩(上)
刘德这一跪,个就又跪了半多时辰。
这时,一直跪在灵堂前方的天子才站起身来,抹去眼泪,道:“太皇太后临终前曾握朕之手,遗命朕:一切后事尽从先帝遗诏,令天下臣民毋禁娶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践。经带无过三寸,毋布车及兵器、毋发民男女哭临宫殿,非旦夕临时,毋得擅哭……朕不孝,不能遵令而行,哀伤不能自制,此朕之过也!”
“陛下节哀……”文武百官,在场诸侯连忙跪拜。
“传朕令,自即刻起,一切丧事礼仪,皆从太皇太后遗命,臣工毋得违令……”
“诺!”
刘德听得此话,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
随着便宜老爹的命令,这丧礼中的苦日子算是到头了。
其实假如要按照太皇太后的遗命,像现在这种场景都是不该出现的。
只是,前年先帝去世,按照其遗照,丧事规模甚至还比不上寻常小国诸侯王的葬礼,就连普通人家都会依照传统的哭丧仪式与戴孝时间都被严格限制与缩减。
当时,因为是天子遗诏,所以,便宜老爹不得不执行。
而等到了今年,太皇太后驾崩。
再依照其遗诏效仿先帝的葬礼,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才有了今日的哭丧仪式。
说到底,今日的一切种种其实是做给天下诸侯看的表演罢了。
假如刘德没记错的话,此时,汉家江山,已经进入一个风雨飘摇的时期。
现在还是内史的晁错在朝堂上上跳下窜,积极准备着削藩。
晁错要削藩,天下诸侯,特别是南方那些诸侯国,自然不愿意。
单单看看如今出现在葬礼上的诸侯人数就能知道——除了跟便宜老爹是亲兄弟的梁王刘武,以及刘德的堂兄代王刘恭之外,也就只有寥寥几个诸侯王是亲自来到长安奔丧的,南方的实力派诸侯王里就来了一个齐王刘将庐。
实力最强的吴王刘濞、楚王刘戊、赵王刘遂,都只是派了个代表过来。
甚至一年之后吴楚七国之乱的导火索就是有人告发楚王刘戊在太皇太后丧礼期间饮酒作乐,于是被大喜过望的晁错揪住小鞭子,削减封国,由此导致楚王刘戊与吴王刘濞打起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反叛,然后,赵王刘遂、胶西王刘卯、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胶东王刘雄渠等起兵响应,大半个中国一夜之间狼烟四起。
前世的时候,刘德此时正被人按上一个“不孝”的罪名,给按在地上狂揍。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