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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小山传奇 第1319节


“唉!”莽汉倒也不辩解,气得把手中的步枪往地上一扔到一边站着去了。

而这功夫“比式”已经结束了,直属团老兵完胜,他们一共上了11个老兵,对方上了23个老兵,场上直属团老兵竟然还剩下九个呢!

敢情就莽汉和小石锁下来了!

他们两个就“干掉”了对方11个,其余的双方老兵对挑,11师的老兵那是真的比不过直属团的老兵!

要问为什么?

只因为他们平时训练的对手不一样啊!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直属团老兵天天面对的都是原特务连的沈冲小石头这样的拼刺高手,别看他们打不过那些精锐,但对上一般士兵赢得却已是富富有余了。

正文卷 第一一八八章 临阵磨枪(三)

早晨的天空有点阴,甚至偶尔还有细细的雨丝滑过脸庞。 直属团那一连人又站在了阵地前。 霍小山脸色平静眼神里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属团新兵们虽然一个个在昨天拼刺里被人家用枪筒怼得身上都有青肿的地方但一个个战意不减反而是充满了不服输的战意。 直属团老兵们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拼刺刀吗,咱直属团这些老人在战场上都未曾怕过,一个比试就更不会害怕了。 他们这副样子那是因为——他们又和人对峙上了 地方还是那块地方,对手还是11师的人,只不过这回和他们“拼刺刀”的人又换了一拨。 在这些人里霍小山他们唯一见过的就是那个昨天来这切磋没有动手的上尉军官。 昨天霍小山到底没有出手,他当时倒是想指点一下11师的那些人了的,可是莽汉却在旁边说“想挑战我们头儿那你们就得先把我放倒了!” 11师的那个上尉军官在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会儿霍小山后竟然没有再提比试的请求却是直接带人就走了。 不过在今天早晨他却是又带了一批人过来,除他以外还有一个挂少校军衔的军官却是和他站在了一起,明显是不准备上场的,士兵依然是23个。 经过昨天对阵双方都已经打熟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闲话,那上尉上来便说了一句话“我把我们团的精锐请来了,咱们再打一场!” 霍小山收起眼中的笑意,看向了自己的新兵们。 “记住昨天新学到的东西,你们要谢谢友军给予你们的指点,这种机会可是不多哦。”霍小山说的有点意味深长。 他这开场白的看起来还是蛮客气的,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可就狠了,他说:“咱们是军人,双方比试,死人不会,但受伤难免,脸与裆部不能打,但也不要留手!” “上!”霍小山最后一指。 于是,他手下二十三个新兵挺枪就上。 二分钟后比试结束,直属团二十三个新兵全部被对方点中,其中有四个由于被对方枪管怼在小肚子上怼得过狠,直接就把刚刚早晨喝的稀粥吐了出来。 而对方只是被他们用枪筒点到了三个! 霍小山脸色未变依旧眼含笑意,对手下人受的那点伤仿若未睹。 既然人家是回来找场子的,那肯定比昨天来的人要厉害,出现这种情况对霍小山来讲那都是意料之中的。 新兵毕竟是新兵,你可以毫不畏惧的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向日军的坦克,但你和老兵比拼刺刀那就不只是靠勇气就能解决的了。 现场一片寂静之中,一个老兵忽然报告道:“头儿,我们可以指点咱们人几句吗?” 霍小山道:“当然可以。” 于是就见直属团的老兵们把下一拨要上场的新兵拽到一边说了些什么。 不过几句话又能说多长时间,很快第二拨该上场的新兵就又站到了那些战力强悍明显比昨天的对手飙升了好几个段位的对手面前了。 霍小山再一句“开始”之中,直属团新兵们又是端枪冲上,对方士兵自然是举枪相迎。 只是这场比试结束的却是更快了,在30秒之中竟然结束了! 直属团新兵全部“阵亡”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和上场不同的是对方二十三个人竟然被直属团新兵怼倒了十四个! 就这结果让在一旁观看的11师的那上尉和少校嘴角都不由自主的一咧! 这个第九战区直属团的人也太狠了! 他们的狠不光是对对手狠对自己却是更狠! 只因为他们的打法是,双方在拼刺的刹那,他们相邻两人中总有人一直接无视自己面对对手刺来的“刺刀”而是两人合击了另外一名对手。 这样的结果是根本不躲避的那名士兵自然马上“身亡”但他却用自己临“死”之前的一记令对方根本没有想到的助攻,帮助自己的同伴将对方一名对手扎倒于“刺刀”之下! 就在直属团新兵们拿出这舍身一击的打法之后,他们对面11师的人固然都是上过战场的拼刺高手却也同样着道了,他们就有点发蒙,却是被剩下的直属团新兵又点倒了几个。 刚才直属团新兵被人家怼吐了三个,这回对面11师的人却是被他怼吐了五个,有两个直接捂着肚子身躬如虾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至此,场面上可就有了火药味了。 “再来!”霍小山不为所动。 而11师的那些人两个疼得直打滚已是失去了战斗力,被旁边观战的上尉与少校各自架到了一边。 至于被怼吐的那那几个士兵则吐了两口从胃中反上来的那食物的酸涩的味道已是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持枪而立。 对方的军纪也很严明士兵也很自觉啊! 看到这种情况,本已经上来的最后那拨直属团士兵却是自动又下去了两人,那意思很明显,不论输赢,不论新兵老兵,我直属团不在人数上占你们的便宜! 眼见双方又开始对峙了。 那个自打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少校终于说话了:“大敌当前,咱们这样拼个你死我活的不大好!” “你们先伤人的。”霍小山不置可否。 这个道理很明显,如果你们打吐了我们一个两个的那可能是失手,但你们打吐了我们四个人那就有故意伤人的嫌疑了。 那个少校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有时信任是个脆弱的东西,当有一方打破了这种信任想恢复这种信任那就难上加难了! 因为你下手轻了,你敢保证对方下手也会轻吗? 没有人敢保证! 所以,对峙再次开始,双方表情就都变得无比凝重起来了。 11师的人终于为他们其中某几个人的下手过于狠辣和轻视对手付出代价了。 他们本想下手重了点也就重了,反正这些新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却哪曾想到,直属团老兵一眼就看出了双方实力悬殊的门道,用两个拼一个的办法同样让他们的人受了伤而且尤有过之。 虽然说11师这回来的人拼刺技术高可以完胜直属团新兵,但直属团新兵由单挑改成双打了11师老兵又怎敢何证自己一方不受伤,换言之要是再由双打改成群殴呢?那就更难以预料了啊! “开始!”霍小山下令了。 果然,就在这次比拼开始之后,场面已是变成群殴了! 就在刚才直属团的老兵们又给新兵出招了,这回他们不拼命了,改成游走了! 而那个张秋平更是满场游走,**11师的人来追,然后他是拖枪就跑。 霍小山他们这块阵地前的坡地长宽咋也都有六七十米的,一时半会儿,11师的人也是奈何他不得。 而直属团的人看似是被追得到处跑,可是他们在张秋平引人来追的过程中却是就近靠集,竟然好几次形成了三五个人打对方两三个人的局面。 如此一来,双方中枪人员的人数竟在增长中持平了!

正文卷 第一一八九章 临阵磨枪(四)

面对此情此景,11师的那个少校踱到了霍小山身边苦笑道:“这比试的场面也太难看些了!” 霍小山却平静无波的说了一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那个少校看了一眼霍小山,并没有因为一个士兵说出如此一句富有哲理的话而奇怪。 因为,他通过昨天己方上尉对情形的描述与今天自己的观察还有从侧面了解的情况来看,已是确定这个士兵打扮的人其实就是第九战区司令部直属团的团长霍小山了。 此时只有11师的这些来比试的人才知道,他们又哪里是那个上尉从团里请的精锐呢,他们实际上却是师里来的精锐老兵! 为了保住石牌要塞,11师一万来人可就布防在这个只有一百来户人家的石牌小镇的周围,阵地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如何能够瞒得住师部的耳目? 杜兆龙手下的连长带人与直属团在这面“切磋”上了,那面就有观察哨把情况逐级上报了。 师长胡子奇再一问便连自己手下营长杜兆龙的新媳妇让人家直属团的人给抢走的事都问出来了! 胡子奇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对杜兆龙手下连长去找直属团麻烦的事没表态。 他手下自然理解师长的意思,这事也太特么可碜了,既然回去找场子那就去,媳妇不能抢回来过去出顿气那也是证明咱们11师是有血性的。 可是到了晚上,消息却是给胡子奇传回来了,和人家比拼刺刀竟然输了! 胡子奇当时也没摔杯子也没踹椅子,那不是他这样心机深沉的少将师长的风度。 不过他却是叫来了手下的这名少校说了句“带几个人去把那个西北军的儿子给我收拾了!” 这个少校哪知道这“西北军的儿子”是啥意思啊! 他后来又是偷偷请教了师参谋长,才知道原来这个直属团在**中现在那是大大有名的。 人家那是第九战区那头老虎的嫡系,那个团长的父亲是西北军将领在北平事变中阵亡了,人家那个直属团的战斗力那不是一般的强!原来,师长也是深知这个团的底细的! 正因为如此,这“找几个人收拾了”那又哪是随便拉几个人就能收拾了的,所以他就把11师的精锐老兵给拉了23个出来。 场上的比试仍然在继续,那个少校和霍小山并排站着不再吭声就这样静静观看。 这场追逐战与上一场的速决战恰恰相反,竟然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最后还是11师的老兵们凭借战场上的经验将直属团新兵们全部“拿下”了。 而直属团剩下的最后一名士兵恰恰是张秋平,当他看到最后也只不过剩下四人的11师老兵向自己持枪逼近时眼睛眨了眨忽然就把枪抛在地上了,嘴里说道:“我投降了!**不杀俘虏!”说完还真就把双手举到了头上! 本已经比试得出了几分真火的战场上竟然出现了如此搞笑的一幕,也真是让11师的老兵们大跌眼镜! 他们可是被张秋平给溜坏了。 这张秋平拼刺技术在直属团新兵里也算佼佼者但对上11师的这些老兵是没用的,可是他竟然是出奇的身手矫捷善跑善逃! 11师老兵们本想着狠狠的给这个滑溜得象泥鳅似的家伙来那么几下子的。 可当四把步枪指上去的时候人家竟然投降了,人家竟然特么的就这么不要脸的投降了! 人家既然投降了这个真不能再打,别的场合且不说,就在目前这个场合要是把这样一个“降兵”给打了那只怕真会引起火拼的! 再说,那小子不要脸咱们可是老兵咱们还剩四个呢,咱们不能不要脸哪! 这特么是一支什么部队啊!都说我们师长猛如虎狡如狐,好象这个形容词安错人了!! 面对此情此景,那个11师的少校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揶揄霍小山道:“这也叫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吗?” 霍小山可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对对方的揶揄也不为意,看着嘻皮笑脸往回走嘴里还叨咕着“我没当兵前是放羊倌”的张秋平却是说道:“此子注定是我直属团的人哪,当真是深得我们郑大督导传承精神的精髓啊!” 霍小山的话真的是让那少校摸不着头脑。 你们郑大督导传承精神的精髓?那是神马玩应?而那个郑大督导又是何许人也呢? 他已是满肚子问号了。 可是,至于郑大督导传承的精髓是什么,霍小山是绝不会说出来的,就是当郑由俭的面他也从来没说过。 霍小山信佛,说话真的不伤人哪! 直到后来有一天,直属团老兵不知道怎么就唠到郑大督导传承精髓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老兵们才齐声大叫道:“没脸没皮啊!” 为此郑由俭还对老兵们吐槽道“知道为什么有时我喊他(指霍小山)小崽子吗?知道为什么老虎仔将军管他叫小滑头吗?这小子就特么是那糠心的萝卜——蔫坏!” 书归正传。 新兵们已是比试完了,这回又该轮到直属团老兵们上场了。 于是,那一十一个老兵再次持枪上前,对方二十一个老兵也是严阵以待。 老兵气质,真的不是虚的。 双方在眼神碰撞的刹那便爆出了火花! 11师老兵上的人数差一个人恰恰就是直属团老兵的两倍。 可直属团的老兵们恍如未见,只是脚下虚点于地准备随时做出一击。 直属团的人不提对方人数之多,11师的老兵也未提己方人多。 但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此战下来无论输赢,直属团老兵已是赢得了11师老兵的尊重。 世间之兵有一种叫老兵。 老兵自有老兵不成文的规矩。 这种规矩从来就没有人提起摆到桌面上来过,甚至连那些老兵也只是隐隐意识到罢了,但这种认同在同御外侮共同杀贼的过程中就会形成以背相抵以命相托! 这种东西是无形的但确实存在。 后世有一场战争叫对越反击战,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某中国小队在越南境内执行任务时,有一越南老妪发现了他们这支潜伏的小队。 于是一名战士就用匕首将那个老妪杀了。 可是在后来的战斗生活之中,那个小队的战士再也没有一个人与那个杀死那个异国老妪的战士说话。 再后来,那个杀死越南老妪的战士便自己申请退伍了,他是哭着走的。 这个真实的故事可以给我们关于老兵的足够启迪。 那个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至少当时没有对他们这支中国小队形成威胁的老妪的那名战士破坏了一种老兵心中无形的规矩。 那种规矩在中国老兵的心中就叫不杀无辜的老幼妇孺,这点并不因为对方是个外国人而改变,因为后世的中**人从来就是这样,因为他们有一个名字叫“人民子弟兵”。 在那种情况下杀死一名有可能泄漏他们消息的异国老太太能算错吗?不能算错。 但是,老兵们就是觉得自己的那名同伴自打那以后让他们觉得别扭而那个杀人者也由于当时冲动的一刺事后自己也觉得别扭! 老兵长期战斗中所形成的仁慈与他们的战斗习惯都是同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兵是人类社会中一个不同的族群,他们如磁石般相吸!

正文卷 第一一九0章 临阵磨枪(五)

老兵出手又自不同。 枪举刹那,无论直属团还是11师的老兵们便知对手到了。 他们并不会因为对方长得高矮胖瘦的不同而丝毫轻视对方。 此时,对战双方持枪相向,眼神之中充满了对生命的蔑视,杀敌的气势已是节节攀升,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已是蕴满了力量就准备做出奋力一击了。 从昨天到现在每次比试都是霍小山喊的开始,可是这次他在边上看着那精气神都蓄得十足的双方却并没有马上喊开始。 当站在他身边的那个11师的少校看向霍小山的时候,就见霍小山却是眯了下眼睛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个少校正欲提醒该开始的时候,霍小山说话了,只不过,他说的却是:“停!” 士兵手中持枪的蓄势就如同百米运动员要起跑前将全身绷紧只待裁判员一声发令枪响了,那时只要有一个音所有人就会蹿出去。 所以霍小山这一声“停”虽然意思与“开始”相反,却也让其中几个只听音声不听内容的老兵把力发了出去! 就在这“停”音出现的这一刹那,莽汉和小石锁的枪就已扎出去了! 他们站的是坡上,那枪筒自然是奔对方脸上去的。 站在莽汉对面的那名11师老兵已是从昨天他们老兵的描述里听说了莽汉这个家伙特别能打,所以对莽汉是格外的注意。 于是,莽汉蓄势一击,他伸枪就就拨。 只是他没有想到莽汉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自己的枪也只是把莽汉的枪筒拨歪了一点点。 莽汉的枪直接就点在了他的肩头,一股巨痛传来他“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莽汉虽莽,昨天却也看了对方的拼刺技术,知道对方那水平较自己是多有不如的。 所以他在小石锁刻意的提点下下手也就没有那么重才没有伤了人。 可今天不同,以莽汉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形成的战斗本能他就知道今天这伙人厉害,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他根本就没留手他也不可能留手! 而就在他的这名对手发出的这声“啊”里他才注意到霍小山发出的命令是“停”而不是“开始”,听从命令的本能已是让他直接收住又要抡起来的枪托。 而同样在这短短的瞬间,小石锁手中步枪的枪筒已是格开了对方的一刺,枪筒已是递到了对方的咽喉之处收住了。 小石锁这招脱胎于霍小山所教破锋八刀中的战法,只是一格对方的全力一刺并不做打压然后枪头一甩就直接进击了。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全凭艺高人胆大,用力小了格不走对方的枪自己有风险,格大了那就失去进击的机会了。 小石锁虽然在直属团里是小兵,但是参加直属团也已经有五年多了。 这五年里只有他自己知道随着岁数的增加力气已是大增,原来做不出来的格斗拼刺技术现在却是能举重若轻的就做到了。 若是原来力气小的他也能做出这种动作来,但却绝无法做到现在这样的收放自如。 刺出去是需要力气的但想及时收住那也同样需要力气的,甚至为了克服身体的惯性止做动作所付出的力气比刺出去的难度更大! 而莽汉和小石锁的各自对手此时后背的汗已是下来了,因为他们知道,此情此景若真的是在战场上那么他们已是死了一回了! 当众人反应过来原来霍小山喊的竟然是“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楞然后就都诧异的看向了霍小山。 “石锁你们退回来,不比了!”霍小山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对战双方同时炸锅了。 啥就不比了啊!凭啥呀?拉弓引箭的双方架子都做足了,可关键时刻竟然不比了,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吗?! “你们怕了啊!”,“这特么什么老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11师的人当时就炸了,乱糟糟的话一下子就全冒出来了,当然却不包括已经被莽汉与小石锁判定“死亡”后背仍有汗意的那两位。 霍小山却是根本不理会11师的那些人,却只是拿眼睛看着同样急得直蹦的直属团老兵们。 在霍小山从来未曾有过的严厉目光的注视下,小石锁率先把枪收了回来用立正姿势站好了。 其余老兵刚叨咕了一两句一碰到霍小山的目光却也忙闭上了嘴也跟着持枪立正了。 唯独莽汉为没有打成深以为憾,嘴里却是在那嚷嚷着:“闹毛闹?这么搞会死人滴!” “你把嘴给我闭上!真打起来才会死人地!”霍小山大吼了一声。 莽汉何时曾听过霍小山这样跟他吼过,却是吓得一激棱。 却是急忙持枪而立,“啪”的来了一个立正完了还来了个挺胸收腹! “是不是我挺长时间没削你了!”霍小山真是让莽汉惹生气了,走上前伸手指就在莽汉的脑门上就点了一指头。 “是!”霍小山这一指头吓得莽汉目视前方又是一挺胸。 莽汉怕霍小山已是怕成本能了,在军需处时就被霍小山揍怕了,他知道自己敢和头比划那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就是揍揍的命。 但是,莽汉更怕的是自己把霍小山惹生气了,特务连那帮人回来合伙揍他! 他和沈冲打胜负在三七开,和小石头打就是四六开也和那个三七开差不了多少,可是他要是敢把霍小山惹生气了,沈冲和小石头合伙揍他他那就是一开不开了。 可是惹了头儿生气,伸手的又哪会只是他们两个呢,还有铁锁铜锁牛如皋孟老四等等等等一大帮人呢。 “我同意你的看法,大敌当前,这么打是不妥。”11师的那个少校一伸手制止了仍在鼓噪的11师的老兵们后说话了。 “不过,你说不打就不打了,是不是给我们11师的人一个交待呢?”11师的那个少校看着霍小山说道。 “打过这场会战再说,如果我们还都活着。”霍小山说道。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指点11师那些老兵的兴致了,他主要想的还是练新兵,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不能让老兵在大战之前就自相“残杀”,老兵们下手狠,在拼刺技术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失手在所难免,别说枪筒就怼不死人!

正文卷 第一一九一章 肖伟的决择

太阳已经落入西山的时候,“洞洞洞”,“洞洞洞”,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开始了疯狂的射击。 这代表了日军对环形阵地的进攻又开始了。 日军已经在这段环形公路上被阻近四天了。 由于进展缓慢,终于是惊动了日军高层。 而这回新到任的日军大队长森田宇阁已是接到了死命令,一天之内必须攻破这里。 而此时日军的这两挺重机枪竟然是被架在了搭在公路上的四米多高的木台上。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压制或者击毙对面山顶的中**队的狙击手。 那名狙击手给他们造成了太多的麻烦。 由于这里特殊的地形,使得那个山顶总是能事先发现他们的行动。 而且中**队的狙击手的枪法竟是奇准无比! 据日军统计,冲入山谷内的日军不算,就在谷外公路上出现在对方射界之内的官兵已是被打死了十六人,包括上任大队长宫本以及两名大日本皇军的狙击手外加四名机枪手。 鉴于对面支那狙击手的存在已是给大日本皇军官兵造成了强大的心理阴影,森田宇阁便来了一个最简单粗鲁的办法——将两挺重机枪架在公路上直接压制住对方! 而把那重机枪架在了木台上那是由于公路过窄必须让子弹从头上走,以免误伤对谷内环形阵地发起冲锋的日军士兵。 可除了这两挺重机枪不算,“哒哒哒”十多挺歪把子机枪也随之向山谷内暴露在射界内的石洞开始了扫射。 如此强大的火力终于使得谷外山路上的日军士兵冲锋无忧了。 “前进!”森田宇阁将手中的指挥刀指向了谷内。 于是头系着上面带有旭日图案的白布条的日军敢死队便再次向谷内冲去。 这已经是今天森田宇阁组织的第四次冲锋了。 与往常冲锋不同的是,这回他们冲在最前面的竟然还有数名机枪手。 就在这些机枪手冲到了他们事先标定的位置时便直接在那左面山壁右面深谷的山路上趴了下来。 经过多次冲锋,他们知道如果再往前一步,山谷内中**队就能看到他们了。 机枪手停下,步枪手便冲进了谷内。 就在日军士兵进入环形公路出现在那些石洞的射界之内时,中**队阻击的枪声便响了一起来,然后几名日军步枪手就真接中枪扑倒在路上那已经撂了好几层的他们同伴的尸体上。 而这时,日军机枪手上前,将枪架在还在抽搐的尸体上向他们早就记在心中的石洞的位置开始了射击。 双方打了这么久,对于对方所会出现的位置都早已了熟于胸了,只是他们哪方都不会退却。 于是在这一瞬间,便有趴在石洞中的中国士兵与趴在尸体上的日军士兵同时中枪。 然后,敌我双方中枪者后面的士兵便顶了上来,激烈的对射再次开始。 按理说,中**队的射击点多因为那山壁上有很多石洞,日军射击点少因为他们只有山谷入口这一个点。 但是,战斗进行到此时,中**队能有子弹射出的洞口已经不多了。 较低一层的洞口已经没有中**队的子弹射出了。 那是第六战区原防守部队的阵地,在这几天的战斗之中他们已经全部阵亡了。 他们大部分是死在了日军的毒气之下,少部分虽然在毒气下幸存下来却也已在这几天的战斗中全部阵亡。 而在高一层的肖伟连所在的石洞之中也已经有一半的洞口没有子弹射出了。 那里的直属团士兵也已是全部阵亡! 日军为了攻下这段公路在第二天起便开始了不停歇的进攻甚至不惜夜战。 这种战斗的结果就是,固然每个山洞洞口都能看到阵亡的中国士兵的尸体,而环形山路上已是布满了枕藉在一起的日军的尸体,这还不包括中枪后跌入深谷的日军。 而从那尸体分布来看,离公路入口越近日军的尸体越多,但就在那环形山路的出口处竟然也有了日军的尸体。 在这几天的战斗之中,日军竟然有人已经快冲到环形山路的尽头了,可见双方战斗之激烈。 固然冲到那里他们也难逃一死,但是冲到那里的日军在临死前也已经可以向中**队所占据的石洞产生威胁了,因为日军射击的点增加了。 战斗就这样残酷的进行着,日军在冲进山路的前一段路程里损失是最重的。 因为他们射击的点少,而当他们顶着巨大的伤亡冲入到山路里面的时候,还在山洞里坚持战斗的直属团的士兵的伤亡就增加了。 道理很简单。 十个山洞每个洞口有两个人那就是二十个火力点,这时对上日军四五个火力点那自然是占优势的。 可是当日军在山路上冲进的越往里,日军的火力点就在增加,当日军冲进山路五十人时,他们就是在用五十个火力点对射肖伟他们连二十个火力点,那就是日军占优了。 战斗打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完成变成了消耗战。 而这场战斗也是残酷的,肖伟连的士兵注定是打一个少一个,而冲入环形山路的日军根本就没有退路。 且不说他们后面有督战队的机枪在那顶着,就算他们不向上方射击而是转头逃跑的话,由于地势上的劣势注定他们根本就逃不出那环形山路。 对日军来讲,这是真正意义的敢死队,只要进入了山路之内,除非消灭山壁石洞内的所有中国守军,否则他们就是一个死。 这几天的战斗就是这样进行的,由于正是夏天,山谷之内除了那呛人的硝烟味已是出现了尸体的腐臭味。 随着战斗的进行,冲入环形公路的日军还能举枪反击的已是越来越少,而直属团原本那些有人战斗着的洞口依然枪声未断。 率领这支日军敢死队冲进来的那名小队长成为了此次战斗中最后一名死去的日军。 他举着王巴盒子还在嘶喊着向一个石洞射击的时候,从另外方向飞来的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胸。 他有如电击一般趴了下来。 他看到自己的身下有一名刚刚被打死的部下,那名部下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胸口中枪处的血还在向外流着。 而同时他还看到有另外一名日军士兵的尸体也正在自己的身边,此时他却闻到了一股尸体的恶臭味,显然这名士兵已经死好几天了。 日军小队长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死地了。 自己马上就要变成那个已死却在流血的士兵,然后再过几天自己就会象前几天战死的那个士兵那样变成让人闻着就想呕吐的一具有着恶臭的尸体。 这时,又一颗子弹从上至下飞来击穿了他的脑袋,那名小队长便停止了对自己死去的未来的遐想。 又一场战斗结束了,谷外的森田宇阁知道自己还需要组织夜战了。 而这时在石洞内的肖伟也正在沉思着。 山洞内也同样充斥着硝烟味与尸腐味,那是前几天自己阵亡的兄弟也已经发出腐烂的味道了。 就在今天他曾经狠下心想把自己这些阵亡兄弟的尸体推下石洞的,因为总要为活人想。 但是,他的这一举动却是被同在这个洞的小枣近乎疯狂的阻止了。 现在他所在的这个石洞算上他们救回来的小枣已经只有四个人了。 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不是没有弹药,子弹再坚持几天还是够用的,但是他们现在却已经断了两天饮用水了。 在没有防毒面具的时候,为了防止中毒他们用了太多的饮用水,于是那水自然就不够了。 肖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知道别的石洞中所剩的弟兄已经不多了。 他现在面临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可能让他承担某种风险。 他抬头看了一眼洞口,洞口中所显示出来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再不决定可就来不及了。 肖伟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心,于是他对正看着自己的那两个直属团士兵还有一个直属团的家属说道:“用信号旗给对面的山洞打信号给山顶的黎亮打信号,今晚十点所有山洞的人上峰顶。”

正文卷 第一一九二章 救命的绳子

夜色降临了,山谷中的血腥味与尸臭味并没有因此减少。 有夜风吹来,于是那非人间的味道便让人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肖伟带着自己残余的弟兄在山路上日军的尸体中摸索前行着。 而这个时候,几天前肖伟撒出去的一百多名士兵和他会合在一起的竟然只有二十二人了。 但会合在一起的士兵告诉他还有三人活着,只是他们都已经重伤拒绝逃生了,他们此时都在各自的洞口却是要为他们这些逃生的人做最后的阻击。 肖伟对于自己是撤是留的决定是犹豫了一下午的。 说带领士兵战斗到最后一人这固然是热血杀敌的表现,可是他们已经把日军阻击到这个份上撤退似乎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如果不是他们连在团长霍小山的安排下占据了更高的山洞与山顶,三天前日军就已经占领这段山路了。 因为第六战区的那个连在日军毒气的攻击下顶多也就坚持了一天多点。 霍小山给他们留下的那批毯子和他们后来冒险弄回来的防毒面具成为了这场阻击战进行到现在的关键。 而同时,肖伟带着自己的士兵这样做无疑是有风险的。 风险之一,他并不知道山顶上黎亮和林中生是否还活着,或者即使他们两个还活着是否在天黑前看到了自己命令打出的信号旗。 各山洞内的人员还是好通知的。 自己洞里的人先向对面山洞打信号旗,对面石洞里的人再向自己这侧石洞打信号,这样不用把信号旗递出山洞所有人就能得到消息了。 一个连也就他这个洞有信号旗,但石洞之间互相通知,士兵们自然都有办法,人远不可能打手势那样看不清,但是用步枪什么的比划对方总能看清的。 打信号旗时他们只需要站在洞口即可,日军处于谷外洞口的侧面,自然是看不到他们在山洞如何联系的。 但肖伟却很担心,山顶的黎亮是否看到了他们冒险挥出的旗子,因为由于角度关系,黎亮也看不到他们的洞口。 并且他们挥动旗子的时候还遭到了谷外公路上日军的枪击。 不知道这样是否会引起黎亮的注意,自从日军在路口上架起了那两挺重机枪后,黎亮那头的枪声就没有响起过。 当然,也可能响起过,但他们都在战斗中却是根本无法注意到的。 风险之二,他断定今晚日军依旧会夜袭,但他不知道日军夜袭的时间会是在什么时候。 即使黎亮他们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在石洞内打出来的信号,可自己剩下的这些人在攀爬的时候如果日军发动夜袭,那么他们就可能会被日军打死! 自己这些人在爬山的时候可千万别赶上日军发动进攻啊! 可是,肖伟已经决定了,必须带着剩余的这些弟兄上山顶,如果留在山壁的石洞中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是与日军战死也就罢了,可要是最后没有作战而死要是渴死了岂不是悲催的很? 肖伟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这些人没有得到黎亮的接应,那么就只能就地阻击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带兵从那环形山路的出口出去逃命。 但是,他可不想在夜色里走这鄂西大山中的山路,那山路太难走了! 就在肖伟这样矛盾忐忑的心情下,他们终于摸到了黎亮和林中生所在山头的下面。 “找绳子!”肖伟低声命令道。 于是,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便开始在黑夜中用手去触摸那山壁,可是过了有好一会儿,他们所有人都失望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摸到从山顶垂下的绳子。 在每个人低声说着“没有”的声音里,众人心情一下低落了下来。 没有绳子,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黎亮和林中生阵亡了,要么就是黎亮和林中生没有看到他们在山洞中打出来的信号。 “再找一遍!”肖伟咬了咬牙说道。 于是黑暗之中,众人又把触手可及的山壁摸了一遍,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虽然在黑夜之中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毫无疑问在这一刻失望的情绪开始在他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肖伟轻道:“就地组织防御,咱们今天和鬼子拼了!” 虽然说直属团的人都有杀身成仁准备,可是当生的希望在自己的手边就那样变成冰冷的石壁的时候,所有人心中的沮丧那是无可避免的。 “不就是和小鬼子拼了吗?要不咱们再摸回去再偷袭小鬼子一下子!”有个士兵说道。 他是老兵,说实话自打他跟着霍小山打上鬼子之后就已经很少打这种防御战了。 “好!”,“好!”,“我看行!”,一说起打鬼子来,士兵们的心气却马上提起来了。 自己连都阵亡近一百人了,自己这二十来个人和小鬼子拼了也无妨。 肖伟没有吭声,摸回去与原地防御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从鬼子的攻击频率今夜他们注定还会夜攻的。 “我好象听到上面有声音。”这时黑暗之中传来了小枣弱弱的声音。 嗯?小枣的话音虽然不高但因为内容的敏感性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山上没有什么声音啊。 正失望之际,却有一个士兵轻声“哎哟”了一声,“有石子打我脑袋上了!” 他正说着,又有好几个人头上都被小石子打到了。 “黎亮他们在上面!”众人低呼了起来。 果然,这回他们再细听,上面却是传来悉愁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在黑暗之中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那山上爬了下来。 原来那些石子是那个人往下爬时用脚蹬下来的石壁上细小的碎石。 “黎亮你们怎么还下来了?”肖伟吃惊的问。 不过回答他的声音既不是黎亮的也不是林中生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绳子被卡到岩石上了!” “你是谁?”肖伟奇怪的问。 “我是六战区的,我叫朱兴,偷防毒面具时就没回去就上山顶来了。”那人回答道。 直属团的人这才想起,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的夜里,有一个人在山谷中高喊着给黎亮和林中生送防毒面具去了。 并且他的喊声还曾经引起了谷外日军的一顿乱射。

正文卷 第一一九三章 攀山

自打日军用重机枪盯死了山顶之后,黎亮真的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山顶不能算小,但在山顶上能把那跑直线的子弹打到山路上的日军的区域可就那么大。 轻机枪尚可以打点射,可重机枪却是打面的,两挺重机枪已是直接就封锁住了黎亮可以向山口外射击的区域。 那天,是林中生先远远的看到一夜之间那山口外的山路上多出的两个台子,他便招呼黎亮来看。 当黎亮用瞄准镜看到了那木台子上架的重机枪时拉着林中生便往回缩,然后日军重机枪的子弹就扫过来了。 由于他们缩得及时并没有被子弹击中,但重机枪那狂暴的火力崩起的石屑还是将他们两个的后脑勺砸得生疼。 等他们两个爬回到日军重机枪直射不到的那个地方时,躺得远远的那个朱兴便说,我要是你们两个以后就再也不往那凑和,你知道你这样的冷枪手有多招小鬼子恨吗? 黎亮是狙击手心理素质好加上职业习惯也不多言。 可是林中生却是有点看不上朱兴便抢白朱兴道,你当我们直属团的人都象你这样无情无义呢。 朱兴听了林中生的话也不生气,反而说道,我不需有情有义,我们连的人死绝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你无情无义嘛,林中生就为朱兴的话很是生气,于是他叨叨起来就没完了。 最后林中生又把黎亮叨叨烦了,就说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老兵就那个德性。 朱兴就接嘴道,老兵啥德性? 黎亮难得一笑回答道,老兵啥德性你就啥德性。 朱兴一撇嘴,好象你就不是老兵似的,三杠子压不出来个屁的那种! 在被日军重机枪封锁的第一天的白天里,环山路内打得是一片你死我活,三个人心里痒得很可却凑不上,也只能打嘴仗止痒。 要不能咋样,他们三个要敢靠到那片区域里,人家下面是有死有活,他们过去却只有死没有活! 虽然日军封锁这里的重机枪不可能总打,但谁知道对面是不是有狙击手在瞄着呢。 但总这样等也不是办法,下面的战况总是要知道的。 最后,到底是三个人在夜里冒着跌下山岩的危险,挪了十来块百十多斤的石头过去挡在了面前。 本来山顶上是不大可能有这么多石头的,倒是日军航空炸弹的爆炸把山石给炸松了也有给炸碎的。 然后白天他们三个人中就总有一个躲在那石头的后面,趁日军攻击失败重机枪停止射击时从那山石的缝隙中向下观望战况。 可是,等他们观望的时候敌我双方的枪声已经停了,他们也看不出哪个山洞中还有人再坚持与日军作战。 朱兴便说,你们不用看我们下面的山洞,我们的人真的已经死绝了,没有人能扛得住小鬼子那断子绝孙的毒气的。 可林中生问朱兴是如何躲过日军的毒气的,朱兴却不说。 这几天就这样过去了,终于在今天天黑前负责瞭望的林中生从山边跑回来说,他看到肖伟的那个石洞打信号旗了。 可林中生本就不能算老兵再说那旗子也只是从洞口探出来晃的,他也搞不明白那旗子是啥意思。 这时日军打那旗子的枪声就响了起来,黎亮再跑过去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三个人就开始猜测到底那旗子是啥意思。 最后还是朱兴这个老兵油子分析了出来,那旗子明显是打给咱们山顶上你们两个的。 因为如果他们是给对面打旗子没必要把旗子探出来。 至于打旗子要干嘛,估计他们是没剩几个人扛不住了要跑到山上来。 黎亮认同了朱兴的说法,天黑后三个人就把绳子从山顶扔了下去。 那绳子本来是被黎亮他们两个捆那堆木头的,日军轰炸中也被炸断了,好在后来日军飞机也没有再来。 在朱兴给他们送防毒面具的那个晚上,黎亮林中生摸索着又把那绳子打上结接了起来这才把朱兴救了上来。 可是他们见天黑也有一段时间了,下面却没有反应,黎亮才想到,不会绳子没有放到山底。 因为原来绳子是没有结的,上回为了接朱兴上来又怕那绳子断了那绳疙瘩打得就大了。 一听黎亮说得有道理,朱兴就说,在这也借你们宝地保了好几天小命了那我就下去看看。 就这样朱兴下来了,却是恰赶上肖伟他们已是摸到了下面。 “先上三个人!把绳子带上去,从鬼子的射界外把绳子放下下来。”肖伟吩咐道。 那山有一百多米高呢,可不是说想怎么上都可以的。 再说刚才朱兴也说了那绳子可是断了后打的结,别上得人多了再把绳子拉断了。 肖伟既然已经决定把剩余人员都带到山顶上躲起来了,那自然是不能光指望黎亮他们这一根绳子。 恰恰有那三个重伤员在上面,他们解下了自己一个洞人下去后依然系在山里的绳扣才有了这三个绳子。 至于别的洞,人下来了之后,那绳子却是拿不下来了,就是被日军发现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愿日军会以为他们已经从洞里下来逃跑而不是又爬到了这山顶。 黑暗之中,那两名先上的士兵已是拽着绳子开始往山上爬了,山路上的众散开又开始了沉默的等待。 二十分钟后,山壁边肖伟感觉到自己轻轻攥着的绳子动了忙撒了手。 这根绳子自然是黎亮他们先抛下来打了结的那根。 刚才上去的那两个人那是为了往上送绳子从别的地方再把绳子放下来,肖伟是不敢带人从这里往上爬的,谁知道日军什么时候开始夜攻呢。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肖伟在撒开那绳子没一会儿,山口外日军的重机枪就“洞洞洞”的打了起来。 日军的进攻又开始了! 子弹打的依旧是他们头上这片原本是黎亮打冷枪的区域。 肖伟也只好跑开了,他也不知道上面的黎亮和林中生是否把绳子及时收了回去。 他不能在这片区域呆着,重机枪的子弹完全有可能击碎山上一些小的山石掉落下来。 一百多米的高度差,就是拳头大的一块石头也能把人砸死! 当肖伟跑到日军重机枪打不到的地方时,那两根绳子已是被抛下来了,不过有一根绳子他们还暂时用不上,因为小枣已经被士兵们把那根绳子系在腰上了。 小枣一个女子是不可能独自爬上那陡壁的,她需要上面的人把她拉上去,这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过了一会儿,又一根绳子也就是黎亮他们刚拽上去的那根也抛了下来,于是又有三人想继拽着那绳子往山顶爬去。 而这时,日军已经开始向山谷里冲锋了。 肖伟和那些还没来得及往上爬的士兵又紧张了起来。 日军冲进了山谷就又不一样了,如果不是黑夜或者日军打出一颗照明弹来,进入山谷的日军肯定是会发现中国士兵正在爬山的。 “哒哒哒”,三个山洞里有歪把子的子弹向着谷口方向射去。 那是那三名不想拖累弟兄的重伤员开始了对日军的阻击。 五分钟后,那三挺轻机枪就先后停止了射击。 肖伟和他剩余的士兵们在黑暗之中脸色一片黯然。 十分钟后,日军士兵已经便已经占领了整个环形山路,再也没有中**队反击的枪声了。 只是,有几名日军士兵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头顶近百米高处依旧有两个人在往山顶攀爬着。 他们已是把绳子缠系在了腰间,上面的中国士兵都闷声不语用力往上拉扯着。 那两个人一个是肖伟一个是朱兴。

正文卷 第一一九四章 避弹

就在日军打下了环形山路的第二天早晨,馒头嘴就遭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 大早晨日军飞机就飞到中国阵地上空进行轰炸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天刚亮没多久日军飞机就出现了意味着天还黑着的时候日军的飞机就在机场起飞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日军攻击的心情有多么的急迫,他们在那段环形山路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日军指挥官决定把时间抢回来。 日军飞机共八架,以中间那一线山路为界,一侧各四架飞机从高空俯冲而下。 飞机上的机关枪“洞洞洞”的扫射着,然后在俯冲的刹那,飞机就把航空炸弹投掷了下去。 瞬间,下面便山石崩塌地动山摇。 等那八架日军飞过之后,两侧阵地已是完全变成另外的一个样子。 第六战区在两侧山顶构筑的很多工事被炸弹摧毁了,棚在工事上方碗口粗的树干不少被炸断了燃起熊熊烈火。 工事里有士兵从里面逃了出来,翻滚着扑打着身上的火焰,但有不少士兵则是直接就被震昏或者被压倒在那坍塌的工事里。 要想防住日军飞机的炸弹,下面工事即使有横木的支撑,若是上面没有几米厚的土那是绝扛不住的。 这里的山固然地势险要,但却取土困难,所以日军这一轰炸守军死伤惨重势所难免。 这不光是他们这里守军的问题,而是在中日战场上经常上演的一幕。 陈永财是负责防御这里的第六战区的一个连长。 他的那个工事还好,是利用山顶天然岩石作为遮蔽的。 陈永财见日军飞机飞了过去,忙从工事里钻了出来大声吆喝着士兵抢救伤员。 可这功夫,那八架日军飞机在轰炸过后竟然又兜了回来,他忙再次高喊着隐蔽,将身边几名见日军飞机又回来了不知道往哪里躲的士兵喊进了自己的那个掩体。 这时,掩体上方用于遮蔽的岩石上便传来一阵密如雨打芭蕉样的“铮铮”声,那是日军飞机上的机枪将刚刚轰炸过的阵地要用子弹再梳理一遍。 “艹你马的小鬼子,这回也太狠了!这是要把咱们往死了搞啊!”一名外号二驴子的老兵骂道。 他自然也经历过日军的轰炸,但日军飞机这回竟然又兜了回来了,这样的情形实在是不多。 “那是小鬼子在路上耽误的时间长了所以急了。”另外有士兵猜测道。 “后来那帮小子真特么贼,知道躲山裂子里去!”二驴子又说道。 这回却没有人接口了,因为他们的连长已经脸色不好了。 “你说后来的那个来协防的连贼,那咱们把阵地上却放到了山顶这意思是说连长指挥有误呗!”终于有士兵在外面那机枪的扫射声中说话了。 “我艹,我是那个意思吗?你特么的说什么呢?!”二驴子急了,这不是挑拨自己和连长的关系吗,这多亏自己是跟着连长的老人了,否则连长要是那小心眼的人还不直接让自己去当炮灰去啊。 “那你说这话啥意思,你说的不对还不让人说啊?!”挑他话说的有毛病的士兵也没惯着他,人家也是老兵。 “都特么把嘴闭上,天天你俩就特么掐就特么掐,你俩再都给我滚出去打飞机去!”连长已经急了。 这两个人都是他带出来的老兵,二驴子说话从来不寻思就是一个炮仗脾气他也是知道的。 那两个老兵见连长急了都不吭声了。 “当藏那山裂子里啥好事呢?小鬼子飞机是炸不着,他们伤亡肯定比咱们小,可是小鬼子要是用毒气他们往哪躲?别特么跟我说他们有防毒面具,他们一百多人呢那三四十个防毒面具能把人全救了啊?!二驴子你给我出去看看,小鬼子飞机跑远没?”那个连长吼道。 二驴子说话从来不思考,但执行连长的命令那从来是不打折扣的,便跑出去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那名连长作为一名军官自然明白,别看二驴子说话不好听,可打仗就得靠这样的!说得天花乱坠有屁用! 可是那个二驴子刚跑出去却又马上钻了回来,嘴里喊着:“苟日的日本人的飞机又回来了!” 他刚说完,就听头顶上又是叮叮当当一顿爆响,那自然是日军飞机上的机枪又跟他们头上的石头死磕上了。 其实此时,霍小山留在这里的那个连现在也不好受,当然了阵亡是没有的,因为无论如何日军飞机也没有把炸弹扔进山壁中间那山裂子的准头。 但有人受伤却也是免不了的。 这里的山壁也陡峭,但却不象肖伟他们防守的那里的山壁那样直上直下的。 山裂子也是垂直向下的,这个地方因为地形的原因被叫作馒头嘴,而由于这个山裂子的存在,那被山裂子割裂出来的这块山体就象人嘴里的小舌头了。 霍小山留在这里的这个连的连长叫武明。 武明让士兵把砍来的木头的两头担在了山裂子的岩壁上,人就在踩在上面。 虽然说他们站脚的木头排得很密,但为了防止跌到山裂子下去,士兵们还想了一记妙着。 他们把山藤拧成了绳子一头系在了横木上一头拴在了腰间。 这种情况就象工人登高作业所用的安全绳那样,纵使人跌落到山裂子下面也会被那绳子拉住从而免了摔死或摔伤的命运。 可是连武明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无意之举在防日军轰炸方面竟然也起了作用。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回日军的轰炸是如此之狠。 固然那航空炸弹没有直接砸在他们的脑袋上,但被炸弹在山顶炸碎的山石大大小小的还是滚落了下来。 立角都有六七十度的山体上滚落的石头也绝不可小看,日军轰炸过后那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山顶上就如撒缰的野马一般奔腾而下。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蹲在了那横木之上,石头不能直接击中他们可不代表折射后就碰到他们。 当石头经过山裂子的上口时由于惯性不可能直接掉下来,但撞到山裂子的下口时就有反弹回来的了。 于是先后有几名士兵被那反弹的石头击中或者还有士兵为了躲开那石头却是忘了脚下,便从那横木上跌落了下去。 不过幸好有那山藤拧成绳子拽着,他们才没有掉到山裂子的底部摔个半死! 当然只是日军第一轮炸弹爆炸对他们所产生出来的威胁最大,至于后面反复几轮机枪扫射对他们却没有什么威胁了。 日军飞机压根就没有发现藏在山裂子中的他们,那子弹却是都打向山头的。 日军的飞机终于飞走了,而这时,武明他们看到就在这馒头嘴山口的**观察哨已是打来旗语:日军大队出现了! 小鬼子这回很着急啊!武明想,这个时间就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鬼子是在天黑的时候就往这奔了的,同时也说明肖伟的那个连已经不行了。 硬扛?硬扛?武明开始迅速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着山下那一线山路,看着两边的山体,他忽然心里动了一下。 于是他就大喊道:“王清,你带两挺机枪五具掷弹筒爬左侧的山口上去,把子弹带足了。姜必成,你也带两挺机枪,去右侧出口的山顶上去。咱们把进来的鬼子包饺子!给他们来个狠的!然后咱们跑路!” 下完这个命令,武明自己也飞快的往身后的山上爬去,这事他得跟友军的那个连长商量。

正文卷 第一一九五章 示敌以弱

馒头嘴的山口到了。

为了赶回在环形山路那里被耽误的路程,在后半夜的时候他就命令部队上路了。

上面的命令很严,在他看来自己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的军官与普通的士兵为天皇尽忠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前方斥侯点起火把在前方引路,他们后面的大队便也同样举着火把开始跟进。

夜色中在如此难行的山路上行军无疑是一件令普通士兵恐怖的事情。

终于在有一名士兵惨叫着摔入山路边的深渊的时候,整个队伍便停滞了下来。

这时候森田宇阁大吼了起来:“不要管他,继续前进,我们摔死一个人就怕成这样,要知道耽误了战机我们可能就要多死十个人几十个人!前进!前进!”

在他的咆哮声中,队伍再次前进了起来,尽管那黑黢黢的大山那看似通往无尽地狱的深渊仿佛能随时吞噬他们这些行走在一线之间的点点萤火。

终于,天亮之际森田宇阁以摔死了自己五名手下为代价带领自己的队伍赶到了馒头嘴。

馒头嘴,因为地势险要,日军自然是知道,这里有中国军队的阻击阵地日军当然也是清楚的。

否则森田宇阁又怎么可能让空军在天黑起飞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进行轰炸呢。

森田宇阁往前又走了十多步,便趴在一块大石上举起望远镜向两侧的山地上观察。

望远镜里是刚刚轰炸过后尚未燃尽的烟尘,很多处地方还有正在燃烧的火焰。

在森田宇阁看来,有些支那军队是很英勇的,他们的士兵就能那样在那简易的工事里硬捱大日本皇军的炸弹。

可是,他们也是愚蠢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躲在那简易的工事里一次又一次的被炸弹炸得肢离破碎,这不就是愚蠢吗?

地势固然险要,可是明摆着上面的工事并不坚固,那熊熊大火就是明证,有谁见过钢筋混凝土的永备工事会燃起这么大的火呢?

“小野,攻击!”森田宇阁下令了。

于是,那名被他叫作小野的小队长带了一小队日军端着枪向两侧那燃烧的山地瞄着准便小心翼翼的行去。

就在他们踏入那山路七八十米处时,山的两侧有枪声响了起来。

几名日军瞬间中枪仆倒,其余日军忙趴在地上开始向两侧的山顶射击。

“那里!”小野躲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后,将指挥刀指向了上方整个阵地上唯一一挺射击正欢的机枪。

毫无疑问,那里有一挺中国军队的捷克式轻机枪。

很快,“嗵”的一声,紧跟着小野的两名掷弹兵将一颗掷弹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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