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小山传奇 第944节
同时霍小山这回对每组射击的次序做了规定,他把九组人编了号,进入狙击阵地时,每组要牢记各自的编号与其他组的大致位置,射击时采取随机的方式,尽量别让日军搞清对面有多少个冷枪手。
此时他们距离对岸的日军有五百米左右,霍小制止了手下们想要爬得距离日军更近的企图。
因为此时虽然说田野里雪后一片素白,但唯独他们眼前江岸往北四百多米内却是红色的土壤,雪却已经不见了还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道,那里正是守军的河岸阵地。
只是此时阵地上的守军已经开始转移了,在一天一夜的战斗里,守军伤亡超过了百分之五十,日军用飞机进行了轮流轰炸,并发射了大量的燃烧弹。
看着正从阵地里正往外撤出的伤兵满营的川军,霍小山心中充满了悲伤以致于他不得不默念佛号以平复心情。
身材相对矮小的川军官兵们一个个的面容是疲倦而又带着一丝川人所持有的一丝倔强,就那样在他们的身前经过。
他们的枪是五花八门的,有中正式有三八大盖也有川造单打一。
他们的伤员也是五花八门的,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员被抬着,用绷带吊着胳膊的头上缠绷带的轻伤员则在雪野里费力地前行。
那情景就如同一组长长的史诗般的活着的大型群体雕塑构成了流动的历史长廊,就那样在霍小山的面前沉缓而凝重的经过。
霍小山没有去过四川,但听说四川人其实是蛮会享受的,即使再苦再累的穷人也会找时间呼朋唤友地喝茶休闲,如果不是抗战的爆发,没有人会想到那些说好听叫闲散说难听叫懒散的川人会有如此炽热的爱国情怀。
想着这些本可以在家吃着麻辣火锅喝着茶汤的川人不远千里来到这湘水河畔,很多人已是就将自己的某部份肢体留在了这块土地上,同处一个中国的异乡却成了很多英雄的埋骨冢,一念及此,霍小山焉能不悲?
有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川军官兵自然发现了就趴在他们脚下的霍小山和黎亮,伪装那也只是针对河对岸的日军,时下的伪装还不能够让人在几十米内就发现不了。
尽管霍小山和黎亮都已经用白布缠上了头,甚至连步枪的枪身都用步缠了起来,但黎明狙击枪上的瞄准镜还是让川军发现了他们。
有一个川军小兵还好奇地跑到他们两个面前,蹲下来看黎亮那支狙击枪,他搞不明白一支步枪装上一个眼儿的望远镜做什么,于是他就问“老乡,你趴在这里做啥子捏?”
霍小山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六岁样子,虽然脸上有着烟熏色彩但依然显得稚嫩可爱的脸心情忽然莫名其妙地开朗起来,于是他答道:“杀对岸几个龟儿子耍耍捏!”
川军小兵自然听出了这个非他们川人的士兵学他们川人说话的善意,于是就没心没肺地笑了。
只是一笑起来,霍小山才发现他的一个门牙已是断了半截,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跌的还是石屑崩的。
“轰、轰、轰”日军又开始了向这面河岸阵地的炮击,与此同时他们九二式重机枪也开始了射击,子弹就落在霍小山他们身前六七十米的地方,霍小山甚至能看到那被子弹激击的雪沫。
那个川军小兵已经远去,在日军枪炮声的间隙里传来了他的一声稚嫩的话语:“多杀几个龟儿子,阎王老子会保佑你们滴!”
日军很快发现了对岸已经没有守军的反击了,于是他们知道中国军队在他们大日本皇军的怒火中又退却了,于是架桥的日军工兵就出现了。
中国军队可没有燃烧弹,川军更没有,连迫击炮都是少得可怜的几门,所以对岸的雪景里便出现了好多黄色咋眼的点点。
“开始吧!”霍小山对黎亮说。
于是,黎亮开始瞄准。
狙击枪到手,黎亮自然试射过,但对侵略者射击这还是他加入直属营后用狙击步枪对日军打的第一枪。
一支加上瞄准镜的步枪在一个原本就射得极准的老兵手里那便更有如神助,所以黎亮对一枪毙敌并没有什么担心。
小时候黎亮听村里的父辈讲过一个古时候的故事,说有一个人为了练射箭的眼力,他就抓一个虱子用细绳吊在窗前,每天用眼睛去看那虱子。
如此坚持训练,几个月后那虱子在他的眼中已是大如车轮。
而现在黎亮手中的狙击步枪就给了他这种放大的感觉,尽管一个只是放大了五倍的瞄准镜里,对岸日军也并不是显得有多大,但这对于黎亮这样的神枪手来讲却已经足够了!
于是,他扣动了扳击,一颗飞行了五百多米看似是一条直线但实际上却是有一些下坠的铅弹就钻入了一名日军的脑袋,然后那个雪野之中的黄点便在瞄准镜里消失了,因为他躺了下去。
日军显然被惊扰到了,又有重机枪向对岸响起,但是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目标,于是黎亮再次托枪瞄准了一名日军。
正当他要扣响扳击的时候,身畔的枪声响起,黎亮正要射击的那个目标又同样在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一枪是霍小山打的,他们两个竟然瞄准了同一个目标!
黎亮正在内心惊叹自己的营长在枪法上的精准时,霍小山已是收枪说道:“换个地方!”
《抗日小山传奇》最新章节 第七七0章 雪白血红(二)
白的雪,红的血,多么熟悉的色彩,便如同那熟悉的东瀛的充满家乡情调的缨花
只是此时,这血染的缨花之色却着实让日军抓狂。
因为死者流出的不只是血,还有脑浆,于是那原本浪漫的缨花就变成了地狱之花、死亡之花!
已经有二十多名工兵就那样倒在了雪野里了。
八名日军扛着一块巨大的已是拼接好的木质桥面正如同负重的牛般走到了河边。
可这时枪声响了,而且不只是一枪,有两名日军同时在枪响的那一刻栽倒了下去。
剩下的六人再也无法支撑那沉重的桥面,于是有人撒手扔开有人便躲避不及被生生压在了下面。
死的人多吗?
不多,但关键是被制造出了一种恐惧,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天知道下一刻会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将他们其中一个人或者几人带走。
日军的重机枪响了起来,向他们所揣测的来弹方向射击起来。
长沙往北一条江两条河,现在一河还未过呢,架桥却受到了阻力,日军的前沿指挥官如何能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