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个民国位面 第251节
宁母坐在首位,宁采臣的大哥大嫂站在两旁,大家都很开心。
张恒没凑这个热闹,只是坐在后院的阁楼上饮酒,看着青府上空的大印消散。
第二日。
新娘回门,青府已经是人去楼空。
十娘一脸茫然的四处寻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
所有人都不知道,青府内发生了什么。
只有张恒了然于心,青沐海这是怕牵连到女儿和女婿,一个人默默离开了。
随后半月。
因为十娘嫁入宁家,带来了大量嫁妆,宁家肉眼可见的富贵起来。
不但把年久失修的院子修缮了一遍,就连后院的菜地都铲平了,重新改成了花园。
甚至就是宁采臣的大哥,腰杆都硬实了,吵闹着当上门女婿丢人,希望回家再娶。
岳父一家没有办法,又见宁家要飞黄腾达,赶紧说入赘只是戏言,不但烧了入赘文书,连两个孩子都有一个改回了宁姓。
一时间,人人都说宁家娶了个好媳妇,要扬眉吐气了。
却不知道:良田置的多广阔,出门也嫌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还叹无官被人欺。
宁家的日子虽然一日日的富足了。
宁母却开始了唉声叹气,逢人便道:“我家祖上,可是出过三品大员,这家里没个当官的,又怎么谈的上富贵。”
随后,宁母开始督促宁采臣读书,又请教习又请名家。
只是在读书上,宁采臣天赋一般。
一连三个月,文章总是差点火候,别说去参加乡试了,就连学府内的内考,宁采臣都没进过前百名,这样的水平连乡试的门槛都摸不到。
宁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来二去,或许是觉得指望宁采臣自己考中的希望不大,于是便开始向十娘嘀咕:“亲家公这是去哪了,能不能让他跟木山府这边打个招呼,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采臣要是中了举人,你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十娘唯唯诺诺,只言她也联系不上父亲。
宁母没有办法,态度却是没有以前那么和蔼了。
二月。
春风吹拂大地,有同窗来拜访宁采臣,说京城来了个护国法师,应他的请求,今年可能开设恩科。
宁采臣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他连举人都不是,恩科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宁母却有些不甘心,因为前年是科举年,有才学的读书人去年就已经高中了。
今年再开恩科,竞争的压力会小很多,考中的几率大大提升。
只是想到宁采臣的才学,宁母又变得心情不佳起来。
以前,她只想家里的日子好过些。
现在宁家有大把的绫罗绸缎,吃喝不愁,富有了,没贵岂不可惜。
另一边。
十娘不好操持女红,天日盛妆端坐,喜欢摆弄花草。
宁采臣的衣服鞋帽,一直是宁母再做。
做得久了,再加上心气不顺,宁母便来找张恒诉苦:“恒哥,您是我家的贵人,又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按理说我不该来打扰您的清修,可那十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嫁为人妇,也没有个妻子的样子,就连针线活都要推给我做,想我老眼昏花,还要每日穿针引线,真是好苦的命。”
张恒默然。
却不想,十娘正来给张恒送茶,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格外委屈,忍不住出来与宁母哭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媳妇早晚都来跟你请安,您不休息,儿媳从来都是站在外面,不敢先睡,生怕您有个指使无人来应,怎么就没有妻子样子了。
您所说的针线活,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您心疼那个钱,想要自己操劳,我不便多说什么,可您不该说我的不是呀。”
宁母大怒:“你整日懒散,就知道摆弄些花花草草,一盆花就要百两银子,有座金山也不够你这样挥霍把。”
十娘双目含泪:“宁府上下,哪项花费用的不是我的银子,您说我不好,不过是我没找到爹爹,让他帮忙给乡试官递话,您心里怨我,才觉得我处处不好。”
宁母哑然无言,随后,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张恒默然。
其实早在初时,他便猜出会有这朝。
因为宁母对这桩婚事,有太多不该有的期待,但凡不顺其心意,必然会有争执。
站在他的角度,十娘已经是极好了。
嫁入宁家,带来了大笔嫁妆,足够宁家花上十代。
以前宁家是什么样,半月不知肉味,吃点荤腥,连在外当上门女婿的大儿子都要回门。
现在好了,绫罗绸缎样样不缺,反而嫌弃儿媳的不是了,哪有这样的天理。
“您不就是想我去找爹爹吗。”
“好,我这就去找,找不到就不回来。”
宁母哭,十娘也哭。
哭到一半,负气而走,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当晚。
宁家失火。
说来也是奇怪,这大火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只烧十娘带来的嫁妆与翻修的庭院。
宁家人大乱。
宁采臣更是亲自来求张恒:“张大哥,家里失火了,你快帮着救救吧。”
张恒摇头:“这是妖火,我能救,但是又不能救,老蛙已经算到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这是要收走十娘带来的一切,让你们重回旧日,我不适合插手。”
第二日。
看着一片狼藉的宁府,宁母一病不起。
张恒施展符水救治,问道:“今夕又如往日,老夫人可曾后悔?”
宁母人在气头上,赌气道:“我宁家以诗书传家,那老蛙养的女儿不能侍奉公婆,难道我还不能说了?烧,让他烧,我正嫌他送来的金银太肮脏,都不好意思传给子孙。”
张恒不再多言。
随后几日。
宁家一贫如洗,又回到了曾经的样子,每日里清汤寡水,没有荤腥。
宁母这几个月,吃惯了下午茶点,极其不适。
宁采臣看在眼里,抱着家里的母鸡就出了门,结果一直等到晚上,抱在怀里的母鸡也没有卖出去。
而且跟宁母相比,宁采臣大哥的怨言就更多了。
埋怨母亲不知好歹,宁采臣能娶到十娘这样的老婆,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换成是他,恨不得当成菩萨供奉,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宁母居然去找十娘的麻烦,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宁母无话可说,看着日渐消瘦的宁采臣,心里已经十分后悔。
只可惜,青府人去楼空,谁也不知道十娘去了哪里,宁采臣一连找了几日,也是一无所获。
迫于无奈,宁母只能再来后院,向张恒恳求道:“我贪欲遮目,犹如乌云遮住了太阳,现在想想十分后悔,十娘自嫁入我宁家以来,我们多受其恩,如今采臣更是日日思念妻子,茶饭不思,这都是我的过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张恒叹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宁采臣与十娘的感情很好,他们的日子,就让他们自己去过吧,您身为母亲,何苦去掺和一脚。”
说完又道:“青公离开之前,曾让我对十娘照顾一二,她如今在哪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有言在先,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再有下次,我就不会管了。”
宁母连连道谢。
张恒叫来宁采臣,向他说道:“青府向西七里,有一石桥,十娘无处可去,就住在桥下,能不能把她接回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宁采臣连忙赶去。
但是到了桥下,左右查看就是没人。
宁采臣急不可耐,只能呼喊道:“十娘,十娘!”
呱!!
河水中蹦出一只红蛙。
但是犹豫片刻,红蛙又钻回了水里,只露两只眼睛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只是普通人,哪里会发现端倪。
只见喊了好久,十娘也不出来与他相见,还以为十娘已经厌恶了他,忍不住悲上心头:“十娘,十娘,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看到宁采臣痛哭。
十娘再也忍不住了,从水里跳出,化为人形,与宁采臣相拥而泣:“采臣,我也舍不得你,可我现在找不到父亲,又被你母亲所厌,不走又能怎么办呀。”
一想到这些时日,十娘一直住在桥洞下,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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