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崩铁几千年，游戏开服了？ 第155节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声音低沉却不嘶哑，道出这句话的白衡使用的是自己的原声，而随着这句话落下，由黑天鹅利用忆质营造出的记忆空间顿时崩碎成无数碎片，那些碎片四处飞散，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这09方式.

　　有些过于粗暴了一些！

　　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惊恐的画面，黑天鹅扬起她那修长的脖颈，在她眸中，各种画面以极快的速度不断闪烁。

　　她看到了诸位星神立于高天的伟岸身姿，祂们每一位眸中都散发着绚丽奇异的色彩，其中威压，令黑天鹅几近窒息。

　　她看到了古兽的咆哮，嘶吼几乎要撕裂耳膜。

　　她看到了无机物的崛起，开创了名为智械的先河。

　　这些记忆带着彻骨的寒冷，化作铺天盖地的海浪，将位于记忆水面的黑天鹅瞬间卷入其中，拖入记忆的漩涡。

　　这位优雅的忆者瞳孔不断收缩震颤，美好的面容上此刻全无血色，反而充斥着浓浓的惊恐。

　　作为记忆的信徒，她踏遍寰宇各个角落，收集着各式各样的忆质，在无数人的记忆之中游走。

　　可这一次，面对那扑面而来的记忆，她被深深拉入其中，像是溺水的人，不断扑腾着双手却无法从其中脱困。

　　这不是自己能染指的记忆！

　　必须离开！

　　必须离开！！

　　恐惧自脑海之中升腾而起，黑天鹅已然意识到了白衡那句：“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的真正含义。

　　当自己窥探这些记忆的同时，这些记忆里的存在，也在影响着自己！

　　此刻，黑天鹅已经不敢白衡的记忆抱有任何好奇之心，唯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让我离开！

　　“不再多看一会么？”

　　白衡调笑的口吻在她耳畔响起，他牵引着这位忆者小姐纤细的手腕，把近乎站不稳脚步的她拽入怀中，将这场双人舞强硬的继续下去。

　　不！别让我再看了！

　　黑天鹅很想呐喊，但那些记忆却如冰冷的海水，灌入她的口鼻，让她难以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而在那记忆的深海之下，更深层次的记忆化作无数条细长漆黑的手臂，攀附在黑天鹅的脸上、头巾、手臂，然后....

　　缓缓发力！

　　一时之间，羽毛飞散、血液飞溅。

　　纵使她不断尝试逃脱，那漆黑的手臂却总会将她抓住，然后将她拖入更深层次的深渊。

　　而在那深渊之下，是更让人惊惧的恐怖。

　　似要撕裂宇宙的笑声在她耳边不断回荡，漆黑的视界中，一双眼睛陡然睁开，紧接着....

　　一张面具，两张面具....无数张面具以极快的速度将周围填充！

　　下一刻，这些面具发出音色各异的笑声，不断向黑天鹅狂笑，好似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这...这是什么....！

　　纵使将自己的感官封闭至最小，那笑声依旧在不断拉扯着她的灵魂。

　　正当黑天鹅感觉自己要被那笑声彻底湮灭时，一片好似六相冰一般的奇异镜片落入这记忆之海中，飘至黑天鹅的身旁，将她缓缓笼罩。

　　黑天鹅对这份力量极为熟悉。

　　那是她所使用，所践行之路的虚数之能。

　　记忆的浮黎。

　　这份力量包裹着她，让她从深渊之中缓缓朝上方浮去，让这只溺水的天鹅重回水面。

　　即将崩溃的意识恢复清明，刚刚不断闪烁的记忆像是胶带卡带一般停止了播放。

　　古典的曲调在此刻彻底平静，弯曲着柔软的腰肢，在白衡手臂的支撑下后仰的黑天鹅才缓缓睁开眼，剧烈的呼吸让她胸前起伏不断，仿佛刚才她不是跳了一曲舞蹈，而是做了一场极为恐怖的噩梦。

　　她那面容之上也布上些许汗珠，让这位忆者看起来颇为疲惫，而白衡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嘴边依旧挂着淡然的微笑，托着黑天鹅的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很高兴能和你共舞一曲，忆者女士。”

　　牵起对方白皙柔夷，白衡微微弯腰，在黑天鹅手背处轻轻落下一吻。

　　“期待下次与你的相见。”

　　说罢，白衡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望着白衡离开的方向，坐在台椅上的黑天鹅过了好一会才将呼吸转为平静，紧接着，她优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她不知道为何在白衡的记忆中，为什么会出现自己所信奉的记忆。

　　但黑天鹅知道，若不是记忆的出现，自己恐怕真成了第一名被记忆所吞噬的忆者了。

　　长久以来，她一直是窥探他人记忆的小偷，但今天，这名小偷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

　　黑天鹅的脸上露出一抹神思。

　　“为何会有那样的画面？”

　　在刚刚阅览的记忆中，黑天鹅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破碎的结晶不断汇聚，然后变作一块散发着绮丽光彩的晶珀，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照耀着一方世界的光彩。

　　——那是流光忆庭建立的初始。

　　可这样的画面，为何会在那位白衡先生的记忆之中出现。

　　对方...也是一名忆者？

　　或者说，记忆的....令使？

　　心底的猜测让黑天鹅微怔，不过很快，她便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

　　“还真是让人越来越在意了呢，白衡先生。”

　　自语般说着，黑天鹅抿了一口酒水，然后目光落到了一名步入大厅的高挑女性身上。

　　她找到了一名新的猎物。

　　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巡猎星海的游侠？

　　“这里是...宴会中心。”

　　注视着不远处熙熙攘攘成双成对在舞池中摇摆的人们，黄泉她眸中流露出些许迷茫。

　　自从踏上了虚无的道路，方向感对黄泉而言，变成了无法掌控的青烟，即便知道目的地在什么地方，该怎么过去，总会在前去的道路上去往别的地方。

　　这是虚无对她的侵蚀，也是一直困扰着黄泉的负面影响。

　　她原本的想法是找白衡预支下一个疗程，以便自己在匹诺康尼的行动。

　　但483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白衡的房间，却又被告知他已经深入匹诺康尼的梦境，无奈，黄泉也只能入梦，前来找寻白衡的迹。

　　而正当黄泉面露困惑，对这纸醉金迷之都感到迷茫时，一名披着紫色头纱的女性来到了她的面前。

　　“在找谁吗？”

　　“或许，我可给一个答案。”

　　“如果你愿意与我共舞一曲的话~”

　　优雅的语调发出邀请的同时，女性也已经朝黄泉伸出了手。

　　“你知道我在寻找着什么？”

　　面对那女性的邀请，黄泉皱了皱眉。

　　“嗯....”指尖置于下巴，黑天鹅优雅一笑，“如果没猜错的话，虽然我觉得应该没错就是了。”

　　得到这一回答，神态始终保持着迷茫的黄泉伸出了手。

　　然后....

　　三分钟后。

　　撑在宴会中心的酒台前，黑天鹅脸上的惊惧与方才并没有差太多。

　　在刚刚，她再度体验了一次差点被他人记忆溺死的感觉。

　　也得亏有了刚才那一次与白衡共舞的经历，黑天鹅的承受能力有所提升，这才让她情况不至于太遭。

　　不过说是这么说，现在的她也没好到哪去。

　　“还真是....让人难忘的一天.....”

　　微微喘着气，黑天鹅情绪有些复杂。

　　她着实没想到，身为流光忆庭忆者里都属于佼佼者的自己，会在一天内连续翻车两次。

　　一位是那位不知名的存在，一位则是眼前这位神秘的巡海游侠。

　　但幸运的是，这次前来匹诺康尼的忆者只有她一位，不然这件事要是被流光忆庭的其他忆者知道，恐怕会笑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