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声名狼藉的Omega 第72节
苏宴怔怔地望着女人的脖子,有些心疼还能笑得出来的她。
“算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会同情我,并不能感同身受。”
苏宴张张嘴,确实,他对女人的遭遇只能表达怜悯。
而怜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大概是女人觉得无聊了,摆摆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宴:“祝你和你的Alpha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女人的尾音微微上扬,语调缓慢而诡异。
她的这句赠言与其说是祝福,更像是一句诅咒。
苏宴看着女人像幽灵一般“飘”回座位,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说:掐指一算,这文还得有几十万才能完结,我枯了
还在看的吱个声鸭,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提前晚安】
第69章 无法直视的人心
昏昏沉沉的梦里,苏宴看到君知谦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梦醒来时机舱外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景象。
苏宴记得君知谦注视自己的神情,他想如果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君知谦,或许,他依然会这么看自己。
目光带着略微的审视,眼眸黝黑,似乎一眼能穿透灵魂。
那抹深沉的黑暗多的是冷清和淡漠,并无苛责。
苏宴从来没听君知谦大声训斥过谁,他好像平静深邃的大海,肯容纳所有的人和事。
飞机平稳落地,下飞机时斯坦福市下着瓢泼大雨,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走向航空楼的通道。
各种肤色的人们熙熙攘攘成群结队,远平江让自己随行的助理去取行李,他扶着苏宴在贵宾室休息。
苏宴说起自己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讲到那女人的外貌时,原本兴致勃勃的远平江忽然变得沉默了一些。
“……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她是不是认识我?”苏宴顿了顿,又说:“她说她叫君如黛,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和君先生有点关联。”
“没什么关系,姓君的多了,别胡思乱想。”远平江打断了苏宴的思路,问他需不需要喝什么,让助理给带过来。
苏宴摇摇头,刚下飞机,他什么都不想吃,只想赶紧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莫先生为几人安排了酒店,让他们先倒时差,到时候有专人来接他们去剧场。
苏宴和远平江住在一起,两人在酒店的餐厅吃完饭后回房间早早洗完澡上了床。
二天闲来无事,远平江带苏宴逛了逛上次来斯坦福市没来得及玩的景点。
下午,他们去了君知谦的母校。
“好久没回来,感觉陌生了不少……”远平江深呼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感叹道。
这里也是他的母校,只不过他比君知谦大两级,他毕业的时候,学院的建筑做了大的翻修,也没来得及拍更多照片,现在看看,许多景色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苏宴慢悠悠地跟在远平江的身后,仔细端详着自己上次没来得及近距离观察的冷火,感慨良多。
两人在冷火下坐了一会儿,远平江拉着苏宴自拍了几张照片,挑出最好的一张发给了君知谦,另外几张给了卢卡斯。
卢卡斯回复了一段语音,大意是爸爸把苏苏拍的好矮,像憨憨的小企鹅。
而君知谦那边像是没收到照片一样,未读也没回复。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苏宴心里的失落少了大半,他自嘲地勾勾唇角,起身催促远平江带自己去其他地方。
两人绕着绕着,就来到了学院小山的后面,相比较人来人往艺术氛围浓厚的前山,后面就荒凉了不少。
远平江走在前面,转身看苏宴停住了脚步,表情奇怪地望着石碑,便也停下了。
“在看什么?”远平江顺着苏宴的目光瞧了瞧。
烟雨朦胧下,黑色的石碑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上面的照片和字迹清晰可见。
“这里……曾经是墓地?”苏宴颤抖着声音问。
“没错。”远平江坦然承认,又解释道:“墓地是很多年前建的了,都是些国内外闻名的艺术家,你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
苏宴只是觉得一个学校后是墓地很奇怪,他摇摇头,“还是不看了吧,有点慎得慌。”
说着,苏宴就想拉远平江快步离开,却没想到远平江一拍脑门,说想起个事情。
“明天是君知谦母亲的忌日,我帮他去送束花,你……”
“那我跟你一起去!”苏宴忽然拉住远平江的衣袖,语气激动。
远平江被苏宴的态度吓到,愣了一下才说:“好,我带你一起去,你,你先放开……”
“啊,抱歉。”苏宴后退一步,拉开了和远平江之间的距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远平江笑笑,“没关系,你可能不知道知谦母亲的事情,可能对你来说有点太过突然。”
苏宴原本想告诉远平江自己知道君知谦母亲去世的事情,但他转念一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问问远平江君知谦过去的事情,也许能找到些缓解两人关系的线索。
“君先生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他……可能还把我当做外人吧……”说着,苏宴垂下眼睛,黯然勾了勾唇角。
远平江却不这么认为,他瞄了眼苏宴的表情,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便快走两步,搭在苏宴的肩膀上。
“知谦的话一直很少,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段时间我甚至以为他得了失语症,他也不擅长人际交往,也就我这样脾气好的人能跟他做朋友……”
苏宴嗤笑一声,用胳膊肘怼了怼远平江的肚子,示意他放开自己。
远平江不从,继续说:“你不用怕他,真的,他其实特别单纯。”
单纯?苏宴不觉得这个词适合君知谦。
见惯了商战腥风血雨和上流社会勾心斗角的人不可能单纯。
“……我知道你不信,但说真的,”远平江的语气严肃了许多,他压低声音,“君知谦真的很单纯,你说什么他都会信。”
“大学的时候我想组建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他二话不说给了我全部经费,后来我们社团排练歌剧,让他来演一块石头,他竟然真的来演了,那部歌剧还因为他的参演得了特优——女孩子们都喜欢他。”
苏宴打断远平江:“他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
远平江一眼看透了苏宴的用意,却佯装不知,故意说:“当然,他还是挺滥情的。”
前面说单纯,现在说滥情,苏宴对远平江的话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骗你的……”远平江一乐,示意苏宴凑过来。
苏宴挑眉,“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说说说……”远平江无奈,只好妥协,“……我们教授都说过,全校任何人都有可能谈恋爱,只有君知谦不可能,因为他真的能把人无聊死,你想想,一个每天五点起床七点进图书馆晚上九点休息,两天写一部剧本的人,哪有时间谈恋爱?”
“那也太无聊了。”苏宴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留着锅盖头,戴着厚重眼镜,身穿深色羽绒服,怀中抱着一摞剧本的男孩形象——苏宴忽然有些心疼过去的君先生。
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早些穿进这本书,遇到君知谦。
这样,他就能抱抱那个男孩,告诉他,自己在未来等他。
“无聊吧……他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毕业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看到他笑,那个时候我就想,不知道谁能把这小子变成正常人。”
远平江深深地看了苏宴一眼,“……现在,我大概知道了。”
“他……有没有跟你见过君家的事情?”苏宴犹豫了一下问。
远平江想到君知谦警告自己的事情,略微思索,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阿谦不想让我告诉你,你可以去问他自己。”
说着,远平江把自己的手机递到苏宴面前。
“如果你想知道,就问吧。”
不知道为什么,远平江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苏宴望着手机屏幕中映出的自己,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这不仅是对自己的考验,也是对两人关系的审视。
裹挟着雨丝的风拂过苏宴滚烫的脸颊,雨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苏宴纠结的表情。
他最终没有拨出那通电话,因为雨滴渐渐变大了,随着山风愈劲,倾盆大雨在片刻之间落了下来。
苏宴身子重,不能淋雨,远平江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苏宴的头上,扶着他找到了一家咖啡厅避雨。
跑进咖啡厅,远平江为苏宴点了杯热可可暖身子。
“不用了……”苏宴阻止未果,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中午吃多了,只好作罢。
“我其实还蛮羡慕你的。”远平江苦笑道,他多么希望当年自己逃离追踪的时候能有人为自己披一件衣服,哪怕问一句“你还好吗”也好。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远平江提议,“不能给你讲阿谦的故事,我倒可以给你讲讲我自己的故事。”
外面的雨很大,两人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苏宴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我怀着卢卡斯来这里上学的那天,也下了大雨,只不过那时候雨雪交加,我肚子疼的不行,因为怕陆家找到我,我随便找到一家旅店就住了进去,旅店里没有地暖,那天晚上是我最难熬的一夜——孩子一直在肚子里翻腾,雨噼里啪啦的拍着窗户,外面的树影特别吓人。”
怕陆家找到是什么意思?苏宴觉得陆展和远平江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一定在想我和陆展之间有误会,”远平江抬眼一笑,晃晃手指,“你错了,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他太小,我太老,只是不合适而已。”
苏宴不乐意了,“这是什么话,你哪里老?多帅一小伙儿,你这样的斯文败类可是我曾经的理想型!”
这句话把远平江逐渐低沉的情绪拉了回来,他“噗嗤”笑了一声,“不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