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的心头肉 第117节
纪隽舟双臂环胸,“也不知道是不是纪北森故意的,非得拦着我上战场,老子都烦死他了。”
“你们是新兵,能有多少实战经验?”
“嗨,也是。”
纪隽舟猛然坐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对了!楚小鱼,听说你遭到袭击了,没啥事吧?”
“没事。”楚余轻柔抚摸着小白猪,小白猪卧躺在在楚余身侧,睡得惬意。
纪隽舟坐下,“那就好。要不是纪北森拦着,大哥我早就上战场杀了李钰那个狗崽子,给你报仇了。”
楚余失笑,“你要能安安分分的啊,就很好了。”
纪隽舟的光脑传来急讯,“喜乐海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赶过去处理一。楚小鱼你好好安胎啊,我先走了。”
“嗯,小心点啊。”
纪隽舟转回身拉着门把,“知道,你大哥我是啥人,战无不胜的好不好,走啦。”
楚余摇着头,纪隽舟永远都像个小孩子。
没心没肺,也快快乐乐的。
-
楚余摸着手里的金色军衔,靠在枕头上,闭眼渐渐睡过去。
他在梦里听见了爆破声,那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一声接着一声。
“砰!”
声音很真实,不像是梦。
他不由得揪紧被单,握着冰冷的军衔的那只手直冒汗。
天空昏暗下去,他猛地睁眼,只见窗外已然变暗。
病房的护士走进来,护士皱着眉,担忧地问道 “您醒了?没事吧?”
楚余摇头,他的额头却密布着细汗。
“外面什么了,是打雷了吗?”
小护士摇头,她红着眼睛说,“喜乐海突然爆炸,海岸的建筑全被炸毁了,海水淹没了岸边的居民区,有军队去支援救人,不幸的是都……都牺牲了。”
楚余睁大眼睛,他握住小护士的手,“是哪方的军人?”
小护士也很害怕,她回道,“好,好像是斯诺克星来支援的新军。”
楚余的手骤然放下。
都……都牺牲了……
那么纪大傻也……
他猛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出病房去找顾赋宁。
顾赋宁也刚刚知晓此事。
楚余问他,“是……是真的吗?纪隽舟也……”
“是,援军到的时候,无一人生还。”顾赋宁扶着楚余,“还没找到纪隽舟的……尸体,可能沉入海里了,现在还在找。”
楚余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怎么会。
刚刚纪大傻还和他说话呢。
楚余在走廊上往回走了几步,他忍着泪水,在昏暗中倒下。
-
纪隽舟沉入了大海,他身上的航护服在漏着氧气,光脑传来各种各样的通讯请求,但他早无力气去点击接通键。
纪隽舟慢慢地下沉,碧蓝色的海洋中,那些奇异美丽的鱼儿被炸成一摊血。
绮丽的碧蓝色被染成了红色。
纪隽舟眯着眼,他的额角不停地溢出鲜血。
疼痛使他麻木。
其实他一点都不怕死,甚至还在出神。
他在想他死了,纪北森那个倒霉蛋或许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但也好,他能去找他爷爷了。
他家三钱饿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傻鹅饿瘦了没有。
楚小鱼还没答应让他当小小鱼的干爸呢,算了,当不了干爸,他也还是纪叔叔……
不过,纪北森应该会哭吧,自己儿子都死了。
纪隽舟意识模糊,他面前的光脑在不停地闪烁,他看清了上面的通讯请求。
是纪北森打来的。
纪隽舟抬起手,但碰不到眼前的接通键。
纪北森在围栏处嘶喊,“你凭什么不继续找,人还没找到,凭什么就判定他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找!”
士官很是为难,“公爵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喜乐海外流域还有残留的毒菌,在再往外找下去可能去死伤更大。况且,纪少爷的光脑芯片也已经……已经判断为……”
“住口。”纪北森拎起士官的衣领,“我没看到我儿子的尸体,我儿子他就没死。”
他疯了一样启用搜查系统,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纪隽舟地光脑。
依旧得不到回应。
他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小兔崽子。
叫你不叫去当兵,偏要去。
现在好了吧……
纪北森几乎要将光脑芯片点爆,他的双眼猩红,“接吧,纪隽舟,小兔崽子,隽舟……爸爸不骂你了,快接吧……”
纪隽舟接了。
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纪北森愕然,他满脸泪水的脸笑了下,颤声道,“隽舟,你听得到是不是?别挂掉,爸爸现在就来找你,马上就来找你!”
纪隽舟闭着眼,他浮在海中。
他好像又看到了喜乐海的美景。
碧蓝色的海水,漂亮的小鱼,粉色的海豚在共舞,鲸鱼巨大的鱼尾拂过他的手心。
就和小时候想象的一模一样。
他牵着小鱼的彩色鱼尾,沙哑地说,“爸爸。”
这是他这十几年来,唤的第一声。
也应该是最后一声。
纪北森启动了沉海潜艇,他不顾士官的阻拦,只身下了海。
纪北森握住驾驶器的手一顿,他哽咽着,小心应了声,“我在。”
“隽舟别怕,别睡着了,爸爸马上就来找你,啊。”
纪隽舟闭着眼不答,好像有小海豚亲上了他的脸颊。
碧蓝色的深海中特别美。
没得像仙境一样,透着明亮的白光。
“我看到了。”
“喜乐海特别好看,爸,就当是你陪我来过一次吧。”
纪隽舟没有力气了,他放开小鱼的鱼尾。
纪北森的泪无声地流着,“你先别睡,我马上就来了,别睡……”
纪隽舟色光脑随主体的机能状态自动断开。
“纪隽舟——”
纪北森嘶喊着。
海面上平静了半个小时,就开始了第二轮的爆炸。
“砰!”天边被炸起的巨大烟雾覆盖。
巨大的波涛被炸起席卷向岸边的居民区。
覆没了所有的生机。
-
楚余躺在床上,他紧紧捏着手里的金色军衔。
做了一场接着一场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