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是对我垂涎三尺 第616节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梦中几百年以后的自己与棠棠相处一般,让人觉得心一下子柔软温暖了起来。
所幸平时迟昼都是自己穿衣,所以现在给阮棠穿衣服倒也不觉得困难,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系好了,而后又是将上头的褶皱不紧不慢的抚平。
穿完以后阮棠用猪鬃牙刷刷了牙,又是洗了把脸,那边的迟昼已然是坐到了桌边,婉娘带着一群宫女正在利索的往桌上布菜。
阮棠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想起了几百年后的迟昼也是这般,不紧不慢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悠闲淡漠的听着婉娘汇报工作情况,权当做甩手掌柜。
原来婉娘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都是这么的劳碌繁忙,被迟昼支使着做这做那。
“棠棠,过来。”
迟昼将阮棠的筷子摆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座位上,而后倒了杯清茶在他的手边,他察觉到阮棠脸上弯着眉眼偷偷摸摸笑着,不由得有些纳闷。
“想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阮棠顺势坐到迟昼的身边,俯身凑到迟昼的耳边挨挨蹭蹭的咬耳朵,他偷偷摸摸的瞄了婉娘一眼,小声说道,“你几百年后也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自己亲自做,总是吩咐婉娘帮忙打下手。” ”家里搬家收拾东西或者是搬箱子,还有找厨师,都是婉娘来帮忙的,你不是坐在旁边喝茶就是在旁边吃点心。”
原本迟昼脸上还保持着淡漠与漫不经心的神色,这会儿被阮棠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呛咳了一声,好半天他才是稳住了面上的表情,认真说道: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会亲自去做这些事情,知人善用以及在大方向进行决策,护住我身边的人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信任婉娘,所以才会让她做这些事情。”
“不过,如果你想让我亲自给你下厨做饭又或者是其他的,我也可以努力的去学。”
他冲着阮棠勾了勾唇角,幽暗的眼瞳沉沉的看着他,眼底掠过了一抹浅笑,“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去办到。”
阮棠哼哼唧唧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瞧着那群布菜的宫女离开了寝宫以后,他这才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倒是比几百年以后的你会说话多了。”
迟昼倒是很坦然,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若有若无的醋意,“那是自然,我比他要年轻多了。”
他说着给阮棠拆了鸽子骨头,盛了一碗清淡的乳鸽汤递到了他的面前,“先吃东西,吃完了再继续说。”
阮棠乖乖的答应了一声。
他心底想着还在客栈的祝珂和祝一崎,因此有些心不在焉的,一面拿着小勺子喝汤一面偷偷摸摸的抬眼瞅着迟昼,欲言又止。
迟昼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朋友他们那边,”阮棠纠结着眉头,咬着自己手里的勺子,想起祝珂他们还是一阵担忧,“你让人过去和他们说了我的情况了吗?”
他们现在身处陌生的时代,要是祝珂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是要来找自己的,但是外面不仅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身份路引和钱,在这个时代可谓是举步维艰。
要是祝珂在找自己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阮棠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阮棠骤然想起从未出现在剧情线里的祝珂以及出了意外身亡的周悦溪、与祝一崎反目成仇的祝悯燕,会不会剧情线里的祝一崎等人也像这次一般参加天师考核时阵法出错,一不小心来到了几百年前。
彼时大庆正在遭遇战火,暗处还有黑雾的主人虎视眈眈,他们几人身为天师或许在战场上具有关键性的扭转作用,因而被黑雾的主人忌惮上了。
周悦溪与祝珂因为黑雾主人的算计身亡,祝悯燕或许也因为祝珂的身亡而恨上了祝一崎,怨恨祝一崎没有保护好自己爱的人。
这其中兴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阮棠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也只能猜测到这一步。
祝一崎来到这几百年前没了爱人和亲人,自此以后便成了孤家寡人,兴许那时候的迟昼心底过意不去,就帮他复活了周悦溪。
但迟昼也没有想到,周悦溪的复活对于天师届的其他人来说,是那么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放心好了,”迟昼伸出手捏了捏阮棠的鼻尖,“昨天晚上我就已经让暗卫去办这件事情了,而且我还送了他们几份身份路引和一包银两。”
他想事情自然是细致妥帖的,阮棠听到这句话便是安了心,专心把早膳用完了。
待到宫女把餐盘撤下去以后,阮棠抱起手臂看着迟昼,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瞳里染了几分愉悦,他俯身看着迟昼,“今天还是要继续锁着我?”
迟昼无奈的笑了笑,“不锁你了。”
他对阮棠所说的事情信了七八分,现如今已经连夜让暗卫前去查探了。
阮棠听迟昼说了这件事,索性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出了一摞符纸递给了他,“这些符纸可以帮你们探查到类似于那黑雾一般的怨气所在,而且一张神行符也足以让你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在塎城与边城之间往返。”
“不过,这东西可不是白给你的。”
阮棠娇气的抬了抬下颔,细白的手指轻晃着那符纸,目光狡黠,像是只吃了鱼的猫咪,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点得意的劲儿,“你得陪我去街上逛一逛。”
“我来时瞧见街上有卖桃花酥,我想你和我一同去吃上两块。”
第756章 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33
“自然是没有问题。”
迟昼捏着阮棠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他泛着粉的指尖,眸色深沉而又温和,他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来我便是打算今日带着你出去逛逛的,你现在提了,正合我意。”
阮棠听到迟昼这么说,眼睛睁大了几分,目光微亮,“当真?”
“真的。”
迟昼瞧见阮棠睁大了眼睛,期待而又紧张的看着自己,像是只嗅到了小鱼干的气味、激动得发出娇娇软软叫声的小猫咪,让人看着心都软化了几分。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阮棠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他的眼尾,笃定的回答了阮棠的期待。
几百年以后的自己与棠棠在那和平安定的现世里过着甜蜜的生活,两人之间的相处亲昵愉快,那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诸多美好的回忆。
那在现如今这个繁华美丽的大庆,他是不是也可以给棠棠留下一点关于他的美好回忆呢?
迟昼虽然清楚几百年后的自己与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不应该如此小心眼的将他们分开看待,但迟昼依旧有几分微妙的醋意,甚至有些羡慕几百年后的自己可以拥棠棠入怀,而不必顾虑时间的流逝。
棠棠因为阵法的原因误入了这里,或许在解决了幕后那个修炼者以及大庆兵败之祸以后,他迟早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到正确的时间里去的。
他想珍惜与棠棠共处的时间,留下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迟昼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忧郁,像是无边无尽的蔚蓝色大海深处静谧无声,只有看不到摸不着的孤独,他垂着眼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而后又是恢复成了那一副淡淡低笑的模样。
阮棠并没有察觉到迟昼情绪的不对劲。
听迟昼这么说,阮棠自然是大方的把那厚厚的一叠符纸交给了迟昼,他细心的教着迟昼符纸的使用方法。
“这些符纸上头都被我附上了一丝灵气,有了这灵力的加持,即便拿到符纸的人不是修炼者也可以使用。”
“所以你的那些暗卫要用这些符纸的时候,就只需要把符纸甩出去就可以了,切记小心保管,不要让其他人抢走你们身上的符纸,否则到时候那人可能也会用这些符纸来对付你们。”
迟昼认真的听着阮棠的话,听完以后答应了下来。
正巧昨日偷听阮棠与祝珂说话的那个暗卫过来复命,此时他半跪在地朝着迟昼复命,头颅低垂,不敢抬头多看阮棠与迟昼一眼,“殿下,已经派出一部分暗卫先去前方打探消息了,他们快马加鞭前往距离边关最近的望兰城,想必十天以后就会到。”
十天左右的时间已经是极快了,这还是他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过去的最短时间,毕竟两地之间距离太过于遥远,外加上通行不便,若是换成其他人奔波于遥远的两地,怕是一两个月都还不够。
但这时间对于大庆来说还是太过于紧急,半个月以后,敌军就会兵临城下,攻入塎城。
原来的世界线里敌军出现的太过于突然,又是无法快速的集结兵马与武器,外加上敌军还有修炼者助阵,大庆的颓势不可避免。
当时的皇帝以身殉国,皇后一剑抹了脖子,陪着皇帝去了黄泉之下,而剩余几个皇子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迟昼可以挑起大梁,而他也义无反顾的那么做了。
阮棠面色苍白,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心底一阵沉闷。
每当他想到迟昼会落得个那么悲惨的下场,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骤然被人用力的捏紧了,整个人都感觉喘不上气。
迟昼对这速度并不意外,若是放在普通情况下这速度的确是很快。
他想了想,便是将阮棠给自己的那一厚摞符纸给了那暗卫:“你先带小部分人用这符纸前去边关查探,若是情况恶劣的话,不要打草惊蛇,记录下情况以后就赶紧回来。”
“回来的时候拦截住先前出发的部分人马,然后带着他们用这些符纸加固还未被敌军攻入的边城,加固结束以后就立刻用符纸赶回来。”
能保得住一部分人就先保住。
“这块令牌给你,若是有人不赞同你们的行动,便是越过他们直接调用当地驻守的军队,具体情况由你自己看着办,此外,这符纸的使用也得注意……”
迟昼将阮棠方才叮嘱他的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复述了一遍给那暗卫。
那暗卫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凝视着手心里的符纸,心底既感觉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慌乱紧张,从前出现在话本子里具有改天换地力量的符纸竟然当真存在,而且正被他握在手中,马上就要使用出去。
这可真是太奇妙了。
但隐隐约约的,暗卫也感觉到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凝重。
若是边关遇袭这件事情当真,而他们殿下也需要动用这种超出寻常人的力量,是不是也意味着敌军那边的实力更加的深不可测,普通的士兵压根无法阻挡?
他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丝不苟的接了令牌,出去办事儿去了。
阮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抿了两口,先前轻松的心情缓缓散去,这会儿心头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他抿着唇瓣,心想着这半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拯救大庆,若是要将他这一身的灵力用到极致的话,又该来怎么用?
这会儿他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多学一点这方面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做点什么都感觉到有心无力。
迟昼心底自然也有忧虑,但他在这里就相当于是众人的主心骨,因此不会露出半分怯意,若是他露了怯意与不安,身边的人怕更是惶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阮棠的发尾,“去街上逛逛,不是要吃桃花酥吗?”
阮棠强打精神,胡乱搓了一把脸颊,他牵住了迟昼略显冰凉的手,揉搓了几下,给他暖着手心,“好,现在就出去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还有我在呢。”
他冲着迟昼露出个笑容来,唇边的酒窝深了几分,看起来信誓旦旦、底气十足。
迟昼知道阮棠这是故意安慰自己,他低下头吻了吻阮棠的眉心,声音放低了些许,听起来低沉而又温柔,“好。”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若是大庆的情况当真如同棠棠说的那般糟糕,他与大庆百姓共存亡的同时,也会努力将棠棠送走,保证他的安全。
两人乘着马车出了宫门,去街上时寻了个停马车的地方下了,随意的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这街上卖的吃食琳琅满目,不仅有阮棠想吃的桃花酥,还有豌豆黄、驴打滚,以及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等等。
不知是谁在路边栽种了两棵桃树,此时正值春日,桃花烂漫,远远的还可以嗅到一股芬芳馥郁的桃花味道。
迟昼路过树下时一阵微风轻轻拂动,那树上便是纷纷扬扬的洒落下了桃花花瓣,落在了迟昼的头发上和肩膀上。
阮棠侧过头去看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笑了一下,迟昼还不知道阮棠在笑什么,报以无辜的眼神,等到阮棠笑眯眯的从他的头发上拈下一片淡粉色的花瓣的时候,他这才是恍然大悟。
两个人站在路边,一个半弯下腰乖乖等着阮棠给他拈花瓣,另外一个则是踮着脚,亲昵的拍去肩膀上的落花,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副温柔至极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