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是对我垂涎三尺 第626节
然而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看见屋内没有人影,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但是幸好,迟昼还在他的身边。
迟昼抱着阮棠,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听到他这句话,迟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答应你了要来娶你,自然不会反悔。”
阮棠猛地抬起头看向迟昼,湿漉漉的眼睫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他扭过头抿着唇,眼神内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还记得呀……”
他说那句话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会儿被迟昼提起来,他又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
毕竟那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出了这句话。
迟昼捏了捏阮棠通红的耳垂,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微微笑了起来,声音笃定,“我当然记得。”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句话,想着要重新找到棠棠,这才是凭着这股韧劲儿与毅力修炼成了鬼修,而后又是成为了地府十殿阎罗王之一,掌控着生死簿与所有鬼魂的去路。
他成为十殿阎罗王之一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然是寿终正寝,不过这后半辈子父皇和母后过得格外幸福与安逸,他们也不贪图长生,死后便是去投了胎。
迟昼能做的,便是给他们安排了个富贵身世 ,保准他们下辈子无忧无虑。
至于婉娘与她的相公死后自愿来到他的身边做事儿,他便是给婉娘他们安排了活计,让他们待在地府,用现如今的说话,应当是有编制的地府公务员了。
阮棠捧着迟昼的脸颊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迟昼抱着阮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阮棠的手轻轻揉了揉,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是开口说道,“那天你从天师协会的阵法中消失以后,我便是马不停蹄的去找你,差点将整个山头给掀翻。”
那些天师协会的老头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意识到是自己的门中出了内贼,看向迟昼的目光都带着愧疚与畏惧。
“我闻到了些许令人不快的气息,那日欺负你的那个女鬼身上也有,我便是猜测他们天师一派中出了内鬼,这件事情惹恼了我,我刚要对着他们发作,便是感觉到身体有些许不适,因此派了婉娘他们守在阵法这边,我则是回了地府一趟。”
“没想到刚回到我自己的寝宫,我便是陷入了沉睡,梦中你与那个时候的我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看见你与祝珂他们帮助大庆避开了那场战乱,而你也是被卷入了回去的通道之中。”
“我原本想着既然你回去了我就可以醒来,没想到我的意识与那个时候的我合二为一了,我再次经历了那几百年的时光,而后刚刚才醒过来。”
“可以说我是原来那个我,又不是原来那个我。”
阮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很快他又是挺起了胸膛,得意洋洋的说道,“反正你还是我爱的那个迟昼。”
他咬了咬迟昼的耳垂,纤细的手臂温柔的圈住了面前男人的脖颈,声音轻快而又柔软,像是一根细细的羽毛拂过耳边:
“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第769章 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46
这天晚上迟昼和阮棠都没有睡着,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话。
对于阮棠来说他们明明只分开了几天,但他莫名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看见迟昼就觉得心底酸涩、忍不住想要掉眼泪。仔细一想,迟昼与他之间的的确确隔了那么遥远的时间。
在那漫长孤寂的时光里,迟昼义无反顾的跋山涉水而来,只为了他。
这会儿阮棠窝在迟昼的怀里,紧紧的扣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声音软软的问着他,“是不是很累?”
迟昼捏了捏阮棠那软软的耳垂,听着他略带些亲昵柔软的声音,心尖上像是被人舀入了一勺琥珀色的甜软蜜糖,满满胀胀的甜意盖过了那一点苦涩,让他很是舒服。
他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有时候会累,但是想到你就不累了。”
最开始修炼鬼修的时候,那种将鬼气纳入身体之中的疼痛与阴冷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每每迟昼都是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熬得满头大汗,待到结束以后他浑身虚脱无力,躺在床上半天也起不来。
这倒是比他练武还要辛苦。
但是迟昼向来就不是个怕辛苦的人,他既然答应了棠棠要娶他,就不会食言,毕竟他可不想看见棠棠到处找不到他、窝在家里哭得眼睛红红的,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这么一想似乎也就不那么痛了,再后来他就慢慢习惯了。
那画卷中的鬼气也开始让他慢慢的全部吸收完了,而迟昼也鲜明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也开始拥有了一点奇异的能力,可以模仿棠棠留下来的那些符纸画出个几张来了。
这么春去秋来,日子过得倒不是特别难熬。
他想念棠棠的时候会买块桃花酥,又或者是看看棠棠画出来的那些符纸,在他曾经待过的房间里坐上一会儿,瞄瞄他经常看的话本子。
他曾经还给棠棠画过一副小像,不过他的画工并不是很好,曾经学过一段时间但没什么耐性,便是耽搁了下来,待到画出来以后他母后瞧见了还忍不住发笑,笑他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家画成了这幅模样。
迟昼闷声闷气的解释,说不是姑娘。
这句话倒是把他母后闹得一愣。
他父皇听说了这件事情还特地来找他谈话,让他放宽心,他们即便是天潢贵胄也是无法肖想仙人的,既然人已经离开了不如就把那发生过的事情当做是一场梦算了。
迟昼没说话,只是给他父皇看了看自己近日以来的修炼成果,倒是把他父皇惊得说不出话来。
俩父子对坐了半晌,皇帝终于是明白了他儿子的决心,他也没有细问,只是后来迟昼的母后再也没有给他介绍过姑娘,也没有操心过他的婚事。
大抵是夫妻俩默认了自己的儿子是有大造化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迟昼有时候的确是会感觉到爱人不在身边的寂寞,但父母都还活着、婉娘也终于是与心爱之人成亲,大庆的百姓也不用变成冤魂、在死地上满怀怨气与恨意徘徊近百年。
这么仔细想想,现在的日子其实已然是很不错了。他不必背负痛苦与愧疚而活,身边的人善始善终,这或许是从前经历了那件事情的自己以后反反复复想的事情。
现在,这些都已经实现了。
这是棠棠为了他而拼命努力实现的,若是他一副低落颓然的模样,倒还真是对不起棠棠所做的一切,一想到这里,迟昼便是豁然开朗。
阮棠看着迟昼眼睛微微眯起,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双深邃的眼睛暗了几分,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倒并不是那么的难过。
“对不起。”
他将脑袋埋在了迟昼的胸口,有些难过的蹭了蹭,声音委屈巴巴的,“如果那个时候我能留下来就好了。”
迟昼听着阮棠的声音回过神,他拨开阮棠散乱的碎发、亲了亲他的额头,而后捧着他的脸与他的视线对上了,“我知道你努力了。”
那个时候他瞧见棠棠在半空中努力的想要留下来,结果却是因为通道打开的吸引力而无法移动半分,他清楚的知道棠棠是想留下来陪着他的,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处于不同的时间,世界开始有意识的拨乱反正而已。
所以无论棠棠怎么做,他也是无法留下来陪着自己的。
“棠棠,不用觉得愧疚,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一直以来我才能继续坚持下去,”迟昼不紧不慢的说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磁性,“你做的一切是为了我,而现在所有的结果都很好,这就足够了。”
“不要一直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他俯身在阮棠的耳边轻轻说道,他低低的絮语声映衬着有几分柔和的月光,倒是显得夜色格外的温柔安宁。
阮棠紧拧的眉眼舒展了些许,他亲了亲迟昼的手,即便声音里还有点鼻音,但表情却是郑重其事,“我不说了。”
“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是过好每一天。”
毕竟这幸福,实在是来之不易。
两人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一时忘了时间,待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日光渐渐落到了窗边,阮棠这才感觉到疲倦,困意也是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而后往迟昼的怀里窝了窝,那眼皮沉重的往下垂了下去,眼角沁出了一点泪痕,没过多久阮棠就睡着了。
迟昼身为鬼修其实不大需要太多的睡眠,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起身,只是抱着阮棠轻轻抚了抚他有些单薄的后背,目光落在阮棠的脸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拨了拨阮棠额前的碎发,有些享受此刻的温存。
大抵是在两个时间线中间来回穿梭、以及在那个世界灵气有些使用过度,阮棠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待到睡醒以后还有点茫然。
他揉了揉眼睛,望着窗外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似乎是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阮棠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慢腾腾的拧亮了床头的小夜灯,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手机,仔细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
已经晚上七点左右了。
祝珂给他发了条消息报了平安,还说已经回到了祝家,被他爷爷和爸妈一顿狠捶,捶完了他爸妈又忍不住掉眼泪,倒是把他吓得厉害。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面才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和迟昼现在,怎么样了?”
阮棠看见祝珂这略显拘谨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给祝珂发了几条消息,表示自己没事儿,迟昼也好好的。
“我明天去找你吃饭,我和你细说。”
他才发完这句话,那边的祝珂就飞快的弹了个消息过来,发了个可以的表情包。
祝珂自己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和阮棠说。
迟昼在外边儿似乎也时刻注意着屋里的动静,没过多久他就端着杯温水进来了,“棠棠,我要开灯了,你把眼睛先闭上。”
他还没忘记之前棠棠被灯光刺到眼睛的事情。
阮棠乖乖的闭上眼睛,待到熟悉了那刺目的灯光以后才是慢慢睁开眼睛,他接过了迟昼递过来的温水,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完了。
睡了一下午阮棠精神的厉害,吃完饭以后和迟昼一起在别墅后面的游泳池玩了许久,阮棠的后腰磕在冰凉的瓷砖上,被有力的臂膀按住了许久,待到起来的时候已经青了。
过后,阮棠累得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第二天去找祝珂吃饭的时候,他也不敢点辣的菜,只能挑着清淡的吃上几口,祝珂瞧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他也不敢笑得太大声,怕棠棠炸毛。
他轻咳了几下,才是一本正经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现在被通道送出来以后,其实是被送到了不同的地点,我和祝悯燕被传送到了祝家附近,所以当时想着就直接回家了。”
“等今天早上起来天师协会的人就找上门来,我大哥大嫂也在其中,那些人说是要找我们问问情况,将关于玉龙门的事情做个记录。”
阮棠一怔,有点苦恼的抿了抿唇,“好像没有人找我。”
祝珂顿时大笑了起来,“他们哪敢找你,那天你不见了以后你老公将天师协会的半个山头都快掀翻了,后来发觉我们失踪那件事情与天师协会的内部人员有关,他更是放了狠话下来,将那些天师吓得战战兢兢的。”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你老公是十殿阎罗王之一,那些天师碰见厉鬼还需要找你老公手底下的人讨个方便呢。”
“怪不得你们成亲的时候那么大的阵仗。”
阮棠挠挠头,“我只是个普通人。”
祝珂摆摆手,“我懂我懂,你虽然是地府阎罗王的对象、画符的天才、拯救塎城的英雄,但你依旧还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