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小夫郎 第168节
而黎成力则是觉得黎二爷他们那边的院子窄,且他们家不管是黎草叶还是黎秋生都不方便,正好黎家院子的右厢是空着的不如就把人给搬到那边去,虽然右厢有些时日没住人了,但是那边定期还是会打扫一下,搬一套铺盖床单过去住人没问题。
等到他们到了黎家院子附近后还是没有说服对方,恰巧黎草叶今天有点事提前回家一趟,她看着儿子执意带一个受伤昏迷的男子进自家门,坚决反对。
现如今黎草叶虽然已经暂时妥协了,不让黎秋生嫁人也不招赘,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她始终还是希望儿子有朝一日愿意找一个人过一辈子。
所以,一旦黎秋生带着一个男子在家住的消息被别人知道了,就算大家知道那个男人是因为受了伤才住到他们家,黎秋生的名声还是会受很大影响。
黎草叶特别反对,黎秋生只好选择了黎成力之前的提议,让这个男子去住黎家院子的右厢。
黎家院子当初全都是用青石修的,房子虽然好几年没有住人了,但是墙壁什么的都是好好的,屋子里也不是很潮,而且安安静静的挺适合养伤。
将人给放在了右厢的床上后,黎秋生回家去拿过来他出诊的那个小箱子,开始着手给这个男子看诊。
同时,黎秋生让他娘回家去拿一床旧被子和一套他爷穿旧了的衣服过来,等会儿给这个男的换上。
黎家的旧被子都被他们用来当成床垫睡得硬邦邦的了,如果用来盖肯定会很不舒服,另外黎二爷的旧衣服都是粗麻布的,而这个男子身上穿的是丝绸衣服,黎草叶担心给人穿粗麻布的衣服会不会不太好。
黎秋生听着他娘的话有些想笑:“娘,是我们把他给救了起来,给他一床被子,一边垫着一边盖足够了。”
“他现在穿的衣服是丝绸的很值钱,或许他是什么大少爷,但是他是咱们什么人,让他有衣裳蔽体,不用穿破烂的衣服已经对他很好了。”
黎秋生还留了一句没说,这个人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被人给砍伤的,他以前或许是什么大少爷、有钱人,但是他既然会被人伤,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连诊费都不一定付得起。
黎草叶被儿子两句话说得没话说了,她回去一趟抱来了黎秋生要的东西。
因为这个男子的伤口在衣服里面,所以黎秋生趁着他娘走了,又把黎明瑾和跟过来看热闹的黎明夏、黎明月赶出了房间,马上就请黎成力帮他把这个男子的外衣给脱了。
穿着外衣的时候布料颜色深还不明显,只能看出来衣服被划破了,但是当他的外衣脱了只剩下白色的里衣后,黎秋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的里衣上有一道从左边锁骨划到肚脐的长伤口,上里衣的正面几乎都被染成了浅红色,靠近伤口的那一片颜色还在慢慢变深。
这么长的伤口,这个男的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黎秋生看着对方没有了血色的嘴唇,有点担心能不能把人救活。
没有时间纠结,想要救人速度就要快,黎秋生直接说道:“二堂伯,麻烦你帮忙把这个人的里衣一并脱了,我给他上点药。”
“里衣也脱、脱了?”黎成力有些迟疑,这是个男子,如果侄哥儿就那样直接看到一个男子的身体,怕是不太好吧。
黎秋生低着头在药箱里忙活,头都不抬地说道:“二堂伯,我是郎中,如果不脱了衣服怎么给病人上药看病,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不赶紧止血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流太多血死掉。”
眼睁睁地看着还活着的人死,黎成力哪里可能做得到,他一狠心上手开始脱衣服,他想着大不了等出去了就说是他给这个男子上的药,侄哥儿在门外指点的。
黎秋生已经把包扎伤口的药和纱布准备好了,看着慢吞吞给男子脱衣服的黎成力,再次对他说:“二堂伯,你这样脱衣服太慢了,直接从伤口那里撕开,反正他这个里衣已经坏了没法穿。”
黎成力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不再怜惜一件破衣裳,直接将衣服撕破,三两下就将对方的衣服脱了。
没有衣服遮挡视线,黎秋生认真观察起对方的伤,刀伤已经有被水泡得发白、发胀,看着有些吓人,也有点恶心。
这样的伤口让黎成力这个门外汉看到后吓到了,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重的伤,他很怀疑这个男子最后能不能被救活。
黎秋生倒是送了口气,他觉得应该能活下来,因为这个男子的运气很好,虽然胸膛的伤口最深,但是因为胸膛那里有骨头没有伤到里面,而且伤口一路到肚脐也都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皮外伤,把伤口养好、气血养回来就行了。
黎秋生是第一次处理这么大的伤,他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附近的水和新冒出来的血擦掉,然后拿出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上,药粉落在伤口上的瞬间,男子即便在昏迷中依旧抽搐了几下。
等到黎秋生处理好了男子身上的伤口,他娘收拾好了旧被子和旧衣服过来,看着袒露上半身的陌生男子,脸色瞬间变红,然后立马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看着他们:“秋、秋哥儿……”
黎秋生无奈地眨了下眼,将黎草叶抱过来的东西放在床上,麻烦二堂伯黎成力给这个男子换衣服后,拉着黎草叶走出了黎家右厢。
同黎草叶好说歹说了一大通,黎草叶终于不再纠结黎秋生把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脱了这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要想怎么解决,她决定了一会儿就去找二堂哥请他帮忙保密。
最好就是说这个男人的伤口是二堂哥帮忙处理的,就是这样太麻烦二堂哥了,黎草叶有些不好意思。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265章 上山挖人参
黎家右厢住了个黎秋生救上来的陌生人的事,村里人第二天才知道,因为黎老头主动去找白村长说了这事。
他们黎家救人是好意,但是村里有了外人必须要告诉大家,不然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怪到黎家头上那就好心办坏事了。
第二天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醒了,他因为失血过多全身都没有力气,还没法下床,不过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照顾他的黎秋生和黎成力知道了他的名字——向易宇。
在知道向易宇名字的同时,他们也知道了向易宇不是原汉省人,因为向易宇的口音和这一片的人完全不。
并且,向易宇的官话说得很好,一看就不会是小地方的人,他平静的眼神也在告诉大家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这会儿,他在黎家右厢盖着硬邦邦的被子,穿着样式老气的粗麻布衣裳,看上去有些不搭配。
黎秋生对向易宇的故事一点不好奇,因为向易宇细皮嫩肉的,当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之后,他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的,黎秋生直觉这个人不简单,思索着等他身上的伤好差不多就让他离开。
没想到,向易宇在自己好了一些之后,率先找到黎秋生询问他能不能选择在这边落户。
在一个村子落户,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他的户籍资料在身上,花费少量的银钱就能在另一个地方拥有新的户籍。
还有一种情况是没有户籍在身,无法证明他以前是哪里的人,有没有作奸犯科的前例,是白身还是秀才、举人甚至官身。
这样的话,倒是也能够落户,就是要花大价钱买户籍,这样买来的户籍不能随意变动,而且基本不能离开当地,十分受限制。
黎秋生不太想要搭理向易宇,不过向易宇问起来了,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不过想要知道到底要花多少银子,要满足了什么条件才能落户得去县衙具体问。
其实黎家就有县衙的差役——黎成石,但是在不清楚向易宇要做什么的前提下,黎秋生没有说出来,他觉得应该尽快让向易宇离开。
向易宇知道他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又是个没有户籍的外来人,眼前这个哥儿愿意救自己已经很好了,他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等到向易宇自己能够换药了之后他们两人平时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这样,黎秋生把药给拿过来,顺便收走向易宇之前用过的纱布。
向易宇的一日三餐是黎成力或者黎老太在送,黎老太对向易宇的态度要好上一些,她年龄大了心软,看着这个年轻人可怜,每次都会同他说两句,只是黎老太能够听懂官话,自己却说不太明白,两人也聊不了多少。
等到向易宇在黎家右厢养了小半个月,伤口基本已经长好了之后,他瞒着黎家人去了就在黎家院子不远处的后山。
最先发现向易宇不见的人是黎老太,她把中午的饭菜给向易宇端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人不见了,被子和另一套换洗的衣裳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被子中央留下了一块刻了“宇”字的玉佩。
这个玉佩是向易宇带在脖子上的玉佩,不管玉佩价值几何,能够被他挂在脖子上悉心带着的肯定是心爱之物,所以尽管黎秋生第一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但黎家人没有动过拿那块玉佩的心思。
现在向易宇把那块玉佩给留在了黎家,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用玉佩抵了黎家人这段时间对他的照料,以及黎秋生给他治疗伤口的诊费和药费吧。
黎秋生确实一直很希望向易宇赶紧离开,但是那是在他伤口好了之后,现在这会儿向易宇的伤口按理说还应该再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向易宇的伤口大概什么时候能好黎秋生同他说过,所以当黎秋生知道向易宇居然走了之后,不仅不高兴,反而有一点生气,早知道这人这般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从水里救起来,让他顺着河漂到什么不知道的地方。
气过了之后,黎秋生捏着黎老太拿给他的那块玉佩,将这些纷杂的心思压下去,专心致志地炮制他手上的这份草药。
这份草药原本是要给向易宇用的,他既然走了,那他就把这些草药弄好了之后送去县城的药铺卖掉换钱。
让黎家人没想到的是,向易宇在两天后的下午又回到了上河村,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像是在山上打了个滚。
不仅脏,他的衣服上好像还混杂着干涸了的血迹,他在山上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勐兽,连脸上都有一道伤痕,从左侧脸颊一直到脖子,半张脸上全是血迹。
黎老太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易宇撑不住倒在地上的样子,她吓了一跳,赶紧喊来黎成力将人给再抬到右厢。
将人搬到床上准备给他脱衣服的时候,黎成力发现向易宇的手紧紧地抓着一样东西,他和黎老太一起将向易宇手上捏着的东西取出来,发现他捏着的是一根足足有三指粗细的人参。
黎老太和黎成力两人面面相觑,黎老太闻着仿佛是人参上散发出来的药香,问:“老二,你说这是人参吗?”
黎成力哪里见过新鲜的人参,当初他弄出来了再生稻时,皇帝老爷赏赐给他的一众物品中有一个盒子是装的人参,那是处理了之后的干人参。
干人参虽然和新鲜人参不一样,不过长相始终差不了太多,味道也有些相似,黎成力多看了两眼嗅了嗅后说:“娘,我看这个很像是人参,向易宇他不会是跑后山上去了两天,挖了这么大一根人参出来吧?”
黎老太想起之前的一件事:“上次秋哥儿说向易宇问他能不能在咱们昌平县落户,他身上没钱没户籍,唯一值钱的玉佩留给咱们了,他挖人参莫不是为了落户?”
他们母子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向易宇的衣服给脱了,黎老太一个老婆子倒是不用避讳那么多,只是她看着向易宇身上那血淋淋的伤口,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退出了屋子。
黎老太退出去的时候黎秋生听到消息过来了,他听黎明瑾说向易宇满身是血晕了过去,提着药箱就要往右厢里冲。
这时候向易宇已经醒了过来,他是被活生生痛醒的,脱衣服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伤口,除了肩膀上同刀伤几乎连在一起的伤口外,他的大腿外侧和腰侧也有抓痕,另外还有一些青青紫紫的摔打痕迹。
向易宇虚弱地喊了一声:“黎二叔,又要让你们费心了。”
黎成力看着他那模样,有些心疼地说:“你这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非要跑去后山上,你要是想留在昌平县落户,银子的事不着急,总归要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向易宇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一则他现在没有力气说什么,二来他这样做有他的安排,并不是全是为了落户的钱。
黎成力见他不说话,好像是在咬牙忍着疼痛,用更加轻一些的力气捏着干净的布巾擦拭他伤口附近的血块和脏污。
黎秋生就是在这时候冲进来的,黎老太在外面拦都拦不住他,黎老太再是觉得向易宇可怜,在她心里自家的侄孙哥儿肯定更亲近,她不乐意黎秋生在那种情况进去。
上一次向易宇仅仅就是脱了上衣,这一回可是连裤子都脱了,除了裆部的遮羞布,其他的地方向易宇都裸露出来了,让黎秋生看到了还得了。
可是黎秋生这时候正在气头上,他趁着黎老太一个不注意跑了进去,看到向易宇浑身是伤后,根本没有了什么害羞的心思,他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更大了:“向易宇,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要是想死那就麻烦你死在外面,还跑来我跟前做什么,你以为你一块玉佩多值钱,值得我再三花费心力给你制药,值得大家都细心照顾你。”
“二堂伯,我看咱们就没必要把他给弄进来,找个牛车送他去县城的药房算了,把他的玉佩卖给当铺,钱都留给药房,能治好就给他治,治不好就让他受着。”
听着黎秋生有些激动的话,黎成力指了指旁边被打开了的人参:“秋哥儿,向易宇他去后山是为了找人参,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人参?”
顺着黎成力指的方向看过去,黎秋生看着那根周身还有泥巴、根须完整的人参,他一下子愣住了,真的是一根人参,而且看这人参的状态,挖它的人是懂药的。
黎秋生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因为前两天他在给向易宇换药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要是他手上有人参就好了,有人参在向易宇的身体能够好得快一些,但是人参太贵了。
他说这句话是因为他是郎中,希望患者早日痊愈,但他没想到向易宇会去挖人参。
向易宇对着黎秋生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这个人参给你。”
黎秋生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他没有管在一旁的人参,几乎是抢过黎成力手上的布巾,一言不发开始擦拭向易宇身上的伤口,根据伤口的不同思考用药。
比起黎成力的轻柔,黎秋生擦第一下的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力度稍微用力了些,向易宇没忍住“嘶”了一下。
黎秋生冷着脸:“大男人怕什么痛,你有本事把自己弄得满身的伤口,那就要忍着给你治疗的痛。”
他嘴上说着让向易宇忍着,但实际上手上的劲轻了很多,就好像在擦拭什么特别珍贵的物品一样。
向易宇看着黎秋生那柔软的唇瓣,蓦地想起了小时候他听姨姆说过的一句话:嘴唇柔软的人心也会是柔软的。
姨姆的话说得没错,秋哥儿虽然总是冷着脸,但是他的心很软,让他忍不住有些心动,想要让秋哥儿对他更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