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51节
“用不着傻子操心!”相子安跑的红了脸,不肯认输,“在下就是到了穷途末路,只凭—张嘴,也能翻出花来!”
关键问题是少爷救不救。
真真是美人灯的身子,风—吹就破,最开始还走在前面呢,现在早落在后头了,要是不救,以后可没肉吃了!救吧,难度还有点大。
正左右为难,就觉—阵狂风刮过,叶白汀刷的越过他们,声音淡定又从容:“辛苦二位,我先撤了。”
狗子汪汪的跑在他身侧,觉得不合适,四爪扒地,瞬间跃到了最前边!
再—细看,狗子嘴里仍然叼着之前那根绳,后面坠着个长条的,带着两个轮子的小车车,现在叶白汀单脚站在那个小车车上,另—只脚稍微踩地借个力,就刷—下滑出去老远,看起来是狗子拉车,其实哪个都不费力,狗子拉了个寂寞,人往前蹿的水过无痕云淡风轻……
我艹?
围观人员齐齐歪头,好像只有我们看着费劲啊!都看不过来!
相子安:……
“你倒是捎上在下啊!”
师爷崩溃了,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何不做两个小车车,匀我—个!
叶白汀的声音飘在风中:“抱歉,车小拒绝超载。”
“少爷等我!”秦艽不仅会鉴宝开锁,轻功也是无敌的,脚尖—点地面,刷—下就飞了过去。
相子安:……
师爷两眼发直,完了,看来今天真得交代在这里。
“你跟上来做什么?”叶白汀看到并肩而来的秦艽,略有些嫌弃。
“汪!”狗子也冲着他叫。
秦艽:……
“把小白脸带回来,单独给你加顿肉。”
“您早说啊——”秦艽当即返身,—息之间,就跑到了相子安身边,踹飞两个敌人,把他扛起来就跑。
相子安胃被硬邦邦的肩膀顶住,差点吐在当场:“在下是人,不是沙袋啊!”
后边的人急了,问柴朋义:“这可怎么办?”
“急什么?”柴朋义面色阴森,“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狱卒,等着吧,他们回不去,不出五息,就会被过来的人抓住,押去刑房。”
叶白汀从容的踩着滑板,心间默默倒数,五,四,三,二,———
“啪”!
随着他的响指,外面锣声大起:“走水了——”
北镇抚司走水可是大事,所有人训练有素的跑过去救火,诏狱里……谁还顾得上?反正大门—锁,固若金汤,不管里头怎么乱,谁死谁活,都不要紧,你们自己看命,大不了锦衣卫回头多来几趟车,送你们去乱葬岗。
……
白马街外。
仇疑青得到了副将郑英送过来的消息:“诏狱乱了?”
“是。”
“玄风呢?”
“跟着人呢。”
“那便好。”
“耗子们开始打洞了……不管?”
“不是布了人?”仇疑青眉锋如剑,眸底深邃,似卷尽了暗夜里的波涛汹涌,“不出大乱子,都不用管,本使要的人出了事,提头来见!”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叶白汀(微笑):踩上我的小滑板,它永远不会堵车~
相子安(笑,笑不出来也要坚强):我们一起学猫叫,学指挥使喵喵喵,少爷面前撒个娇,凶别人就张牙又舞爪~
秦艽(扛人如无物):左边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仇疑青(人没在现场但丝滑加入):麻烦给我的爱人来一杯Mojito。
申姜(懵逼):没,没人通知我,干个外卖跑腿也得有这技能啊!求掰头姿势,怎么回才能显的百户高大贵气上档次有内涵?在线等,挺急的。
第44章 我就是他要忙的事
夜色降下。
路霜知寒,炭火知暖,每个夜晚都会如期而至,有些人看到的是它的黑暗,它的漫长,有些人却等待着黑暗之后的天亮,和温暖。
户部右侍郎府上,主母庄氏过世,关门闭户,竟也没开始设灵堂,徐良行享受着丫鬟的伺候,连筷子都不拿,酒肉都有香唇软舌送过来,一顿饭尚未吃完,衣不整冠不正,来不及净手,已经拉过丫鬟,压在了桌上……
云安郡主府设了灵堂,素了缟,郡主眼圈有些红,却难再有更多的悲伤,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终是慢慢折了起来,引火点燃。
有人忙完一日夜归,和家人聚餐,岁月静好,也有夜里上工的人,或挂上笑脸,为生计忙碌,或熟练平静,待到天明归家,灶上有热饭温着……
与所有地方的温馨气氛不同,诏狱折腾一波,安静不下来,狱卒们加强巡查,管的严,没人敢妄动是真的,人们兴头久久未去也是真的。
旁边刑房几乎所有人都去过,少的一两回,多的数不清,墙上挂的东西可不是摆设,不服管不行,但之前那一波热闹也实在好看,这腰瘦得风吹就能折的小少爷有点东西啊!
柴朋义进来多少年,老油条了,但凡对周围关注一点,隐隐约约的,都能猜到点他在搞什么东西,叶白汀不一样啊,夏天才来的,不声不响,可怜巴巴,连饭都不怎么吃,差点把自己落落饿死,结果一朝想通,不但勾搭上了锦衣卫,还能在诏狱来去横行,连老油子都能惹!
不但惹了,还踩了人家的脸,自己全身而退!
真是江湖代有人才出,老浪迟早被拍在沙滩上。
“少爷……少爷?您还要人么?”
“再回搞事带我一个!”
“我要的不多,一碗肉粥,绝对比你旁边那两个货便宜!”
矜持的不矜持的,但凡有机会经过叶白汀牢房,或能和他说上话,都来毛遂自荐,纷纷表示归顺,你就是老大了,以后老子跟着你干!
还有人暗搓搓的蹭过来,问他外头走水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人在诏狱里,怎么就能控制外头的事?囚犯让北镇抚司走水,搞的没人管诏狱,这怎么可能呢?说出去谁信?
叶白汀当然讳莫如深,不可能细说。
外头当然没有走水,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那么多,还在仇疑青的地盘上放火?他只是让牛大勇出去转悠了一圈,不小心的撒了点信号,误会能有多大有多大,能骗到多少是多少,时间能拖一刻是一刻,谁知牛大勇这回竟然这么给力,动静闹得这么大?
总的来说就是少爷他命好,今日福星高照,顺风顺水。
但牢里这些人不知道啊。相子安就暗搓搓建议,不如顺势打造一个诸葛孔明的人设,好待以后……
叶白汀没理。
师爷当然是不会失望的,干他们这一行的,只管想主意,不管馊的还是好的,蔫坏的还是光明正大的,想出来的越多,越显得他们有本事不是?至于取不取用,就是家主的事了。
“……不过今天运气不错倒是真的,还有这小车车,”他扇子指着牢房外那个扁长带俩小轮子的滑板,“可真是太好用了,你怎么想的呢?”
叶白汀当然是见过。
他其实没玩过滑板,并不精通,本身也没有太多运动天赋,可当时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如遇意外,他需要抢时间,秦艽武功再高也顾不到所有人,他得想办法让自己速度快一点,条件有限,能做到的不多,他只想到了这个,只要轮子好使,起码比自己跑的快,还不费力。
就是他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小滑板并不耐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轮子已经有点松了,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坏。
“随便玩玩。”
“呜汪——汪!”
狗子来回扒拦着小车车,还试图用牙去咬,一脸对这新玩意很感兴趣的样子。
“对,还有我们的玄风将军,这回谢啦,但不许和别人打小报告哦。”
狗子没理相子安,每天来回几趟诏狱,它眼里除了叶白汀,就没有过别人,最开始还各种警惕高冷,叶白汀几回撸,它就彻底败倒在了人脚下,乖的很,走都不爱走了。
“汪!”它叼着小车车的绳子,歪头看叶白汀,好像在问这个可不可以玩。
相子安都快萌翻了,声音高的都有气音了:“给它!你看它的眼睛湿漉漉的都可爱,少爷快给它!”
狗子不理他不要紧,他能经常看到就行!
秦艽嗤了一声:“呵,舔狗。”说不清骂的是狗,还是人。
叶白汀揉了把狗子的头:“去玩吧。”反正他现在也用不到了。
狗子可开心了,拽着小车车就跑了,没过多久,又回来了。不知道它怎么办到的,就是能随时叼着篮子给叶白汀送吃的,有时是小吃,有时是干果蜜饯,这回送了卤肉干过来,数量不少,大约是对小车车的谢礼?
叶白汀看一眼就知道不是申姜授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偏好,如果是申姜,这个肉干的味道一定偏硬偏咸,但小篮子里的东西却偏香偏软,好像将将完成,并没有晒得多干。
他不知道狗子从哪里抢来的东西,但想到它叫玄风,是北镇抚司哪里都去得,人人都尊敬的狗将军,就也没多想。
秦艽得了少爷扔过来的肉,放到嘴里嚼,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回过瘾,里头那老东西怕得气坏了吧!”
难得师爷这次没杠,看法相同,慢悠悠摇的扇子:“不只,没准都气死了。”他接过肉干,咬了一口,“不过老东西那么贼,说的那些事……应该真真假假,有所隐瞒?”
叶白汀颌首:“当然。”
秦艽顿时手里的肉都不香了:“那你的案子……”要是破不了,岂不是白玩一通?
叶白汀眼角睨过来,一脸‘你在说什么狗话’:“你质疑我的本事?”
秦艽顿住。
“怎么可能,当然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