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荣誉阴间人后我红了 第131节
“任逾山怎么样了?”
“地府里有很多宁……夫人的死忠书粉,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只要能放过他,他什么都愿意配合。”
“放过他?”季昭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倒是想的美。”
季昭然摸出一支烟,但没点燃,只是拿在手里,问:“谢必安呢?”
范无救不好说怀特这两天都在满地府的打听保险理赔问题,只垂首道:“他羞愧难当,说在研究怎么头身分离,方便亲自提头来见您。”
季昭然鼻腔发出短促的哼声,好歹没有当着范无救的面将怀特大骂一顿。
想到任逾山,范无救犹豫了一会儿,踌躇着说:“您……不能杀活人。”
季昭然掀了掀眼皮,懒得答他这句话。
范无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季昭然忽然朝会客区的方向冷冷睇去一眼。
宁稚安所在的会客区在走廊的尽头,离病房非常远,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听到那里的动静,但季昭然还是攒起眉峰,神情冷漠而懊恼:“倒把他给忘了。”
……
明白谢闻舟的来意后,宁稚安有些哭笑不得。
他笑着安慰道:“放心啦,公司没有不管我,只是时间线太长很多东西不好取证,所以没有冒然去澄清。季老师也没有抛……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怕谢闻舟不信,他凑上前去,神神秘秘地嘀咕道:“这都是战略,很复杂很深奥的,你一时间可能没有办法理解。”
谢闻舟仍旧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你很喜欢他吗?”
宁稚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坦然地说:“是呀。”
谢闻舟顿了顿,说:“那很好。”
宁稚安长了一张很讨喜的脸,又总是一副见人三分笑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柔软的天真感,就好像他是泡在蜜罐子长大,一生顺遂,没经受过什么磨难的人。
但实际上,宁稚安实在算不上一个幸运的人,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未曾得到过生活给予的丝毫好意。
谢闻舟找了宁稚安很多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宁稚安能过的好。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他被蒙蔽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成为了宁稚安不幸的加害者之一。
他甚至不是那么有勇气出现在宁稚安面前,也没有底气插手宁稚安的事情。
直到听说宁稚安处境并不好,季昭然也没有将他保护的很周全,他才抱着满腔的心疼,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劣的窃喜,来到宁稚安面前。
谢闻舟沉默地望着宁稚安许久,才说:“不管任何时候,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都要告诉我,好吗?”
“如果以后你不喜欢他了,或者他对你不好了,”他扯起嘴角,却不太能笑得出来:“你来找我,我给你做主,好吗?”
宁稚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踏出医院的时候,谢闻舟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网页链接。
【好姻缘婚姻介绍所,专业红娘,牵手幸福!(包括同性)】
……谢闻舟用尽了毕生修养,才压抑住自己想要重新跟宁稚安谈一谈关于季昭然人品的冲动。
回到病房的时候,季昭然已经醒来了。他脸色依旧苍白,正垂眼望着手机屏幕,睫毛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郁冷漠的倒影。
宁稚安惊讶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季昭然若无其事锁上屏幕:“醒来见你不在,睡不着了。”
宁稚安微微瞪大眼睛,解释道:“谢闻舟来找我,跟他见了一面。”
“他有什么事吗?”季昭然语气异常温柔。
宁稚安不想让脑震荡患者琢磨太多,于是非常有大局观地说:“他说祝您早日康复。”
“……”穿墙而过但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的范无救忽然一个趔趄。
季昭然微微一笑:“我真是谢谢他了。”
*
在宁稚安登上热搜的第三天,连陶媛都开始明显的焦虑,季昭然又一次做完检查回到病房的时候,忽然看着宁稚安,语气稀疏平常地说:“让陶媛过来一趟吧。”
宁稚安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说没事非必要不要让她露面,媒体找不到我都盯着她呢。”
季昭然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方形丝绒盒子:“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宁稚安浑身一震,险些以为季昭然要求婚,还暗自想着这也太狂了,非要邀请陶媛来见证吗?
他战战兢兢地打开,然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一枚小巧的u盘安静躺在盒子里。
关于《夜挽长风》抄袭事件,当事人双方都没有回应,除了书迷,本来看热闹的网友都快失去兴趣了,又因为沈洛泽时不时发一条理直气壮的脑残微博,气的人牙痒痒,让宁稚安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负面的话题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宁稚安长时间的沉默是因为心虚与逃避,他本人大概已经被公司冷处理时,他又出人意料地出现了。
宁稚安v:
槐序是我。
四年前,槐序封笔的前的最后一条微博是我没有抄袭,现在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没有抄袭。
《夜挽长风》这本书,从头至尾都是我自己写的。每一个剧情、每一个角色,都是我用心构思出来的。
很遗憾这本书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宁稚安不想用母亲的事情卖惨,他用很客观、很冷静文字的将这本书的背后的事情讲了出来,附上了一段长达127分钟的,他和任逾山邮件往来的录屏视频。
照片或许可以用后期作假,但录屏上的时间线很清晰也很直白,足够说明真相。
在最后,宁稚安写道:
那时我生活苦难重重,就希望我的主角纵使荆棘缠身,也要一往无前,永远自由,永远坚定,凭着一腔信念,完成所有我不能实现的梦想。
我想,现在该轮到我自己。
发完微博的时候,宁稚安的手都是抖的。
四年的恩怨,爆炸性的反转和惊天的丑闻蓦地浮出水面,砸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别说书粉,连路人都看傻了。
宁稚安的微博在前,陶媛联系好的媒体在后,迅速在网联网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任逾山这种行为已经不能单纯地用抄袭来界定,他直接骗取了宁稚安的全部心血,还给他泼上终身都洗不掉的脏水,让他永远噩梦缠身。又用道德绑架宁稚安,软硬兼施地用家人威胁宁稚安,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宁稚安才刚刚高中毕业。
【看完视频我血压都上来了,任逾山你还有点良知吗!?】
【你们父子俩合伙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还把事儿做那么绝,真不怕遭天谴吗?】
【怪不得任逾山之前天天炒作,在知道槐序是宁稚安以后忽然就哑巴了。】
【我为我嘴过宁稚安深刻道歉,我是真的没想到明星能写书。】
【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被自己那么信任崇拜的人骗了,我都不敢想当时宁稚安有多绝望。】
【看来今年监狱春晚要有总编剧了。】
【@任逾山,你说句话呀!】
各种评论接踵而来,有心疼宁稚安的,有痛骂任逾山的,还有科普法律的,盛况空前绝后,没过多一会儿,微博就暂短性地瘫痪了。
宁稚安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觉得这好像一场梦。
这四年里他不是没想过办法,也不是没找过门路,但他本就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何况对方早就将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
任逾山助理打来电话的时候,宁稚安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就算找不到证据也要把任逾山的劣迹斑斑全都大声说出来,最坏不过是没有人相信,然后被骂到退圈,他不怕的。
但没有想到,曾经求而不得的清白竟然真的可以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心中重石落地后,宁稚安唯一的感觉就是很空。原本压在五脏六腑里的难过事被剖了出来,徒留胸腔里巨大的空缺。
他叹了一口气,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机械性地吃着薯片,一边仰着脑袋看陶媛和季昭然吵架。
陶媛仍有顾虑地说:“我还是怀疑你得到邮件的渠道不合法。”邮箱账号的注销是不可逆的,季昭然拿出的记录太完整,就更加反常。
季昭然点头,表面工夫都懒得做,直接承认了:“确实不合法。”
“……”陶媛身形一晃。“你可别害人!”
“不然呢,不拿证据出来,光靠嘴感动天下人吗?”季昭然皱眉:“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很清楚,不拿出绝对的证据,永远都会有人拿这件事戳宁稚安脊梁。”
陶媛有些复杂地看了季昭然一眼。
季昭然的话她不能否认,但她早已习惯圆滑与世故,用最小的损失,最不得罪人的方式去处理问题。
其实很多人也说过,季昭然这几年没那么有棱角了,她只是没想到,季昭然这次会这么强硬,一定要宁稚安干干净净的站在娱乐圈。
“放心,不会有人追究。”对上陶媛的视线,季昭然目光平静,不带什么情绪地重复。
“没有人会追究。”
行吧,你是爷。
陶媛认命地点了点头。
季昭然整了整衣袖,继续说:“与其担心这个,你不如快点干正事。你是宁稚安的经纪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你手里是不是还有别的艺人?这样不行,跟陆屿宁说一下,以后你只带宁稚安一个人吧,不要总是朝三暮四的。”
陶媛:???
宁稚安虚弱地插嘴:“你们不要为我吵架了。”
季昭然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继续说:“拿出你专业的态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