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类种，打你！ 第235节

　　“并非是被剥夺了获得自我的可能性，而是箱庭看来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可能性。

　　只有单独的个体才会有灵格的存在，如同分身，化身，从一开始就没有灵格——他们与整个封闭世界共享灵格。

　　这样考虑的话！”

　　没错，反乌托邦便不成立了，因为至始至终，在封闭世界中——只存在一个个体。

　　“由亚当，以及其肋骨夏娃所诞生的种族——在这西区的数千年中，封闭世界的扩张，封闭世界的载体，正是西区中的‘人类’。”

　　——并非是将现有的人类剥夺了获得思想自由的可能性，而是从一开始，创造了没有获得自由的人类。

　　如果，亚当和夏娃，不吃下生命之果的话——这种可能性的体现。

　　耶稣哈哈一笑，拍着王座的扶手。

　　“已经看透到这一步了吗？”

　　“没错，吾正是要否定旧的人类……”

　　“并不是这样吧！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想要隐瞒了吧！”

　　金丝雀叹了口气，指出了一点问题。

　　“神灵创造新人类以替代旧人类？并不是这样吧？”

　　“或许，从一开始是借助了亚当和夏娃的机制与传承，但其本质是不同的。”

　　“神造之子，是有灵格的，而西区中的人类——没有。”

　　“没有灵格的存在，是没办法活下去的，所以，他们不是新人类。”

　　他们，其内核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从一开始，就是名为‘耶稣’的存在，将自己灵格的一部分制造成‘人类’的样子，无知觉的活动在封闭世界中。

　　封闭世界的扩张，有着无数神群的牺牲吧？但从一开始，封闭世界的内部就不存在受害者。

　　因为——封闭世界的制造者和居民为同一人，并且，只存在一人。

　　耶稣故作豪爽的笑容微微僵住，他摇了摇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金丝雀，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啊！】

　　他闭上了眼睛，面上带着几分自豪，带着几分欣喜。

　　往事——是啊！

　　人类因为神灵干涉而产生的堕性，是无穷无尽的。

　　至今为止，人类史的转折和发展，没有不包含神灵的意志在内的。

　　但——只要截断人类与神灵的两极，将人类与神灵分离，这样的堕性也不过是无源之水。

　　然而——没道理神灵大意产生的错误，需要人类来承担结果。

　　所以，由自己背负就好。

　　最初，以封闭世界，将这份人类的惰性截下来，将自身化为人类，注入到人类化的自己体内。

　　做得到吗？当然——在外界，降天为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以二位数的灵格，哪怕直接将自身的人类化身遍布整个西区，也不是难事。

　　所以，最初的封闭世界，发展的才缓慢。

　　以自身的灵格，承受人类的惰性，那并不是一段友好的经历。

　　西区中的社会形态，不过是模拟人类的社会，是将人类的堕性导入自身的仪式。

　　人类史数千年积蓄的惰性，在封闭世界数千年的消磨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那就是——金丝雀。

　　从无中诞生的有，封闭世界中唯一的特异，与惰性之中取回自我的人类。

　　所以——是时候了。

　　以封闭世界分割人类与神灵，将清彻的未来留给人类。

　　从一开始，封闭世界就不是圈养人类的机制，而是将神明与人类分隔的分界线。

　　最终试炼——没错，这正是人类最终试炼。

　　将固有的人与神关系分割，完全否定被神灵所支配的人类——本质上意味着旧人类的灭亡。

　　一直以来，隐藏着这一切，背负着反乌托邦的名义，原因只有一个——

　　“所以呢？知晓着真相的你，打算怎么做？”

　　耶稣扶着椅子问道。

　　这对于人类来说，当然有着害处。

　　不要高看人性，有着无数希望神明继续掌控人类史的人——因为安全。

　　但，同样不要小看人性——想要人类史脱离神明掌控的，绝对要超过前者。

　　若是打着‘将人类史独立于神明’的旗帜，会响应的人类英杰不会少吧？

　　但……

　　“朕来这里，只为了决定人类史未来的走向。”

　　一直与一旁挂机的秦始皇，上前一步，将金丝雀护在身后。

　　——那是没必要的行为！

　　耶稣心中吐槽道。

　　借助在自身灵格的碎片，诞生并获得自我的‘人类’——金丝雀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这份因果本就与‘父女’无异。

　　没有自己的默许，金丝雀如何会被斯卡哈与克洛亚巴隆带出西区？打从一开始，他就对人类无恶意。

　　他微微点头。

　　“姑且问一下，自称‘朕’的你，是东方的哪一位皇者？”

　　没错——与我为敌吧！

　　惧怕死亡，所以诞生了死神。

　　惧怕旱灾，所以诞生了太阳神。

　　惧怕洪灾，所以诞生了水神，河神。

　　神灵干涉人类史，并非是无关系者的随便干涉，而是人类祈愿的结果。

　　人类无法否定这一干涉，那本就是人类自身做出的抉择。

　　无需人类加入我这一边，因为——那会使人类史蒙上污垢。

　　秦始皇轻轻一笑。

　　“愚论，朕即是朕，此即是吾之名号，无需其他赘言。”

　　“哦？东方的始皇帝吗？”耶稣脸上微微认真：“那么，汝因何与吾为敌？”

　　若是东方那位渴求长生不老的皇帝，确实有阻止人类史与神灵分隔的可能性——但，在感知之中。

　　“你已经得到了属于人类的长生不老了吧？”

　　那就没有继续和神灵为伍的价值了，人类史上赫赫有名的皇者，不可能容许存在立于自身之上的东西。

　　秦始皇轻轻点头。

　　“唔姆，怎么说好呢……朕承认，你的一切考虑，都站在了人类那边，但正因如此，朕才无法接受。”

　　“一直以来，朕所见的神灵，就算与人类的灵基融合，其神灵那与人类迥异的本质，仍然不时表现出来。”

　　在存在方式，思考方式上，型月世界的神灵和人类完全不同，神灵的善恶与人类的善恶几乎无关——可谓是两种种族。

　　“但——与人类价值观相同的神灵，一心为了人类的神灵，朕不讨厌。”

　　秦始皇抬头望天。

　　什么是人类？

　　魔术师是人类吗？

　　英灵是人类吗？

　　有着人类的心与神灵力量的‘神灵’，又或者有着如同‘真正’的神灵一般默然看待世界的‘人类’——究竟那个才算是人类呢？

　　答案，不问自明。

　　“在人类与神灵之间创造分隔，说实话，我的世界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秦始皇微微摇头。

　　并不是指异闻带，而是在被召唤到迦勒底之后，与正史上秦始皇的咨询沟通。

　　吉尔伽美什，所罗门，亚瑟王，乃至——正史上那位妄图得到长生的秦始皇，亦未曾向神灵妥协一步。

　　始皇伐天，故秦二世而亡。

　　高祖斩灵脉，断天梯，汉朝两分。

　　人与神，双方认可自互相之间无法理解，故无法共存，故彼此为敌。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