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类种，打你！ 第415节
不可能的！
在这条道路上，究竟有多少人因此牺牲？究竟付出了多少鲜血？
甚至，付出的牺牲和鲜血是毫无意义，天道绝对不会因为人类的牺牲而再开道路，会受到多少生灵的讥笑？会受到多少生灵的鄙夷？甚至为了更近一步，己道破灭，连一丝名号都未曾留下？
一切只是徒劳，一都是在做无用功，一切都是笑话。
末日之下，命运之上，无量量劫来临，万物当灭，然而——那本就和大罗毫无关系。
大罗金仙，天道之下一切已知的最高，纵然末日来临，回归混沌，只要将自身同样投身末日，身化混沌亦能存活。
死亡的只会是芸芸众生，何必做出这等蠢事？
然而，嘲讽别人是笑话的，最终自己变成了笑话。
林白不清楚那段历史，不清楚当年的先贤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他清楚一点。
太古之时，神与道同，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份属罢了。
然而，如今的人类，能将人定胜天挂在嘴边，将逆天当做口头禅，将天人并立写入古籍，写入道经。
——此生，生为人类，何其幸也。
林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天’，轻笑出声来。
崇高，无上，永恒，蕴含着一切的奥秘。
投身其中，可证的无上法，得大自在，大超脱。
失去自我？那算的上什么？
天既是我，那我亦是天，有何区别？
会这么想的，肯定不是少数吧？仅仅目视，心神就会为之所夺。
只是——
“抱歉啊，这身力量来的太容易，什么大自在的，完全无法理解啊！”
如果是‘天’的威能完全，林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过一个瞬间，但残缺的‘天’，蕴含的法理还诱惑不了他。
刚刚他的出手，将众生失去的物质世界以自身的法理强行稳定住，但和物质世界有着‘不想死’愿望的众生相比，这方世界的世界意识却陷入了混乱之中。
世界意识，本就是是‘天’极为接近的东西，世界意识回归‘天’，就如江河入海，不存在半点阻碍。
谁都无法阻止，哪怕道境想要阻止，也只能以自己的道混乱摧毁整个世界的道——本该是这样的。
将意识投入到整个世界，投入到了世界的核心，林白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给我——停！”
流向‘天’的世界意识，世界规则，好似陷入了混乱的状态，停止了继续流向天的过程。
此刻，林白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可不是你的世界，这可是人类信念的结晶，由梦想凝聚而成的幻想世界——别搞错了！”
“——这里，是人类的地盘！”
情况果然如自己所想，林白心中松了口气。
如果是，人类对命运的反抗之心导致了‘道’诞生的可能性，如果说万道归源的命运不能改变人类的内心，那么——汇聚人类信仰诞生的世界，果然有反抗的可能。
只是，松了口气之余，林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妈的，这方世界的力量是有着反抗的可能性，他对于世界，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影响力，算是救下来了这个世界，但是——人类的信仰，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作为代替，世界的法理稳定住了，反倒是自身体内法理流向了‘天’。
就和最初后羿的攻击一般，不出手还好，一旦主动攻击，自身的法理瞬间就会回归源头。
——可惜，自己装出来的逼，自己含着泪也要装完。
林白表面上风轻云淡，一脸淡然。
事实上，对此，他确实不是太担心。
将法理作为量化，若是以星杯为单位，这点时间里，林白流失的，怕是三个星杯左右，甚至随着天的变强，这个速度还在呈指数级增加。
然而——林白自己没有半点虚弱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好歹也是看过天罡三十六变的，对于修炼他也不在是以前的小白了，随着这股法理从自己流向了‘天’，他逐渐感知到了这股法理的来源。
眉心之间，一道淡淡的镜影浮现，为林白提供源源不断的法理。
镜子，是他的本质，一直以来，将接触到的一切法理映照复制，是他的力量。
然而，若说映照并复制是他的本质，可以看做是发动机，可纳入与他掌控的法理总不可能凭空产生吧，镜子总需要燃料吧？
此时此地，他终于摸清楚‘燃料’的来源。
镜子之后。
无穷的法理堆积与镜面之后，浩渺如烟海，至今为止，他纳入并反射出三个世界的法理，与这无穷的法理相比，九牛之一毛都无法形容！
这也是他流失‘法理’却没有半点感觉的原因，就如同一个胖子，抽走了部分脂肪，不仅不会影响到健康，反而能起到瘦身的效果。
此刻，林白也有点懵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难道是大能转世吗？nb上天的那种？这么俗的剧情？
瞬间不到，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管他呢？
他就是他，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或者有阴谋？哪有那么多阴谋论?
在遇到大能再问问呗，大佬他又不是遇到一个两个了，没谁提，他就权当没啥问题。
更何况……
林白幽幽叹了口气。
天道，又不是靠这些‘法理’的量能够堆死的，要是能够堆死，刚刚射日箭就把祂射死了。
再多的江河之水，也无法冲毁海洋，哪怕海洋已经干涸到只剩下一个小水坑，江河之水也会诞生新的海洋罢了。
在他感知到镜子背后蕴含的法理之时，站在原地毫无动作的‘天’，眼中有了几分灵动。
“伪物……当诛！”
天，淡淡的看向了他——仅仅只是‘看’这样一个行为。
这一刻，时空静止了，岁月崩灭了，光阴混淆了。
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天地之间，唯此永恒。
诞生于无限穷尽之前，划破了当世，直至无尽虚无的未来。
从时空否定他的存在，从根源禁止他的诞生。
纵然此处只有‘天’的一丝法理，亦是如此。
那是从根源上的不同，极致的伟岸，极致的浩瀚。
面对天，你的过去现在未来毫无半点意义，只是一张任意对方描绘的白纸。
大罗，与大罗之下，从不以战力为比，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任你天资无双，战力盖压当世，若不跳出时间长河，大罗顺延时间长河之上，也能从最初抹杀你的诞生，唯有大罗方能与大罗为敌。
然而，纵然跳出时间长河，过去未来如一，也跳不出命运的束缚。
‘天’只蕴含了本源微不足道的一丝法理？那又如何？
来到命运的源头，抹消你的诞生，连用手指碾压蚂蚁的力量都用不上。
唯有道境才能对抗天的力量。
道境与天同位，与道同格，永恒无上，才能干涉命运，才能超脱命运。
然而，超脱命运，也意味着无法将干涉现有世界的一切，连诸天万界都不能容。
王不见王！道法唯一！唯有主动降格自己一丝，才能将自身的存在维系在诸天万界。
修行越向后，差一丝就差的没边了，只因降格自身这一丝，同等至高无上的女娲搭上了自己，也才只为人族争了万年主角之位。
更别说道境之下，任是千万尊大罗，也奈何不得这一丝道韵。
任凭‘天’的法理再怎么弱小，众生的所有手段都对他无效，任你英雄无双，盖压当世，任你王朝霸业，至尊无上，天的面前，你的源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而已。
连蚂蚁都不如，只是伸出手轻轻一碰——便灰飞烟灭。
——
天的一眼，望穿了时间，望断了命运，逆流而上，直达命运诞生之初。
顺着这道目光，无数记忆从他的脑海之中回溯而出。
这方世界，仅仅刚过了几天的时光，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浮现。
与女娲的对话，三天的时间，世界之外创造了新的世界，来到了这片世界，一切分毫不差。
若说有所谬误，和他记忆中有所不同的点，大约就是——在回溯的记忆之中，女娲的存在模糊如同倒影，连身形都看不清楚。
而他回到华夏的过程中，和某位青年的交谈，在回溯的记忆之中，只是他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