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255节

高加索神鹰闻言，当即拽起这许久不曾尝到的好东西，忙不迭地展翅飞向半空。

就算没犒劳，它也想离这个瘟神能有多远就多远。

而且，都在高加索山上混了这么久，每次宙斯来的时候，要和那块绑在锁链上等待风干的腊肉密谈，也是把它打发到一边。

除此之外，什么天后赫拉、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农神德墨忒尔都相继来过高加索山脉，向这位先知者寻求过帮助。

秘密这东西，不该听的听多了，会死鸟的。

与此同时，高加索山顶，那位皮肤显得粗糙，须发如杂草生长的泰坦神，缓缓睁眼，目光锐利。

“你怎么来了？这很冒险！”

萨麦尔走进普罗米修斯身前，表情凝重。

“我知道，但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先知者闻言，面色一肃，认真聆听，能让他主动前来的事情，恐怕关系重大。

随即，古蛇散布命运神力，将两人包裹，这才详细讲明来意。

上次的伯罗奔尼撒茶话会，他们就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顺势转移了厄庇墨透斯夫妇。

之后，萨麦尔带领人类的一众引导者们，谨慎藏于暗处，严阵以待，等待着灾厄之女潘多拉与魔盒的到来。

然而，至今时隔数年，他连潘多拉的影子都没见到，更别提所谓的魔盒。

众神对于人类的态度，愈发和善，人类对众神，也更加敬奉，庙宇在各地建立。

克里特和迈锡尼两大希腊人类文明始源地，正在走向繁荣。

记忆中的忒拜、雅典、斯巴达等等著名的未来城邦，先后有了人类的聚落，城邦的雏形也已经开始酝酿。

而以忒弥斯的名义，兴办的学习交流性结社“雅典学院”，也在稳步进行，大到残余的十二提坦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小到好奇的宁芙和神怪，都和他们有过交集。

人类正以病毒扩散的速度，迅速占领大地，开垦田野，兴建城市，探索海洋。

一切，都异常顺利，顺利的有些过头。

但时间越久，萨麦尔心中的不安感，反而愈发强烈，来自命运神性的感知，仿佛在提醒他，某种不可预知的灾难，正在酝酿成型。

多年来，古蛇经过一系列的明察暗访，始终没有得出究竟。

渐渐地，他得出结论，自己对模糊希腊未来的同时，希腊世界的命运织网，也在抗拒着他这个外来者的深入解读。

随着脑海中的警兆越来越明显，被逼无奈之下，萨麦尔只得铤而走险，选择登上高加索山脉，向被命运承认的先知者普罗米修斯问计。

老实说，宙斯对普罗米修斯的看管可谓严厉，每接触一次，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如果不是最近的那份不安，让他严重心烦意乱，连忒弥斯好像都有了些感应，萨麦尔倒是真想就这样人神和谐地走下去。

然而，古蛇的询问，却引来了普罗米修斯的苦笑。

“你们一个是超越命理的逆命者，一个是要诞下命运三女神和时序三女神的古老泰坦神。

连你们两个都感应不到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萨麦尔心中一沉，头疼不已。

“话说，本来一切尽在掌控，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

“因为，在这个时代，宙斯才是天命所归！”

普罗米修斯凝眉沉吟，语气肃然，停顿片刻，不由无奈叹息。

“我们有点急于求成，改变了太多既定的未来，这引起了命运的反弹，毕竟，属于人类的未来，还不曾真正开启。”

萨麦尔若有所思，皱眉点头，认同了这位先知者的说法。

果然，想要逆天而为，提前终结神代，不是那么容易。

“除了这些之外，有什么异常吗？”

相视沉默片刻，普罗米修斯启唇问询。

“异常？”

萨麦尔闻言，表情略微凝重。

“倒还真有…”

第一百二十章 灾厄之日（2/3）

“你是说，很多暴徒和渣滓，突然之间转了性子，一觉醒来，异常平和？”

普罗米修斯眼眸微眯，神色有些疑惑。

“嗯，虽然他们自身的恶念时不时地会冒出来，但被接连不断的净化一样，始终保持着低欲望的状态，近年来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和厮杀，几乎没有发生过。”

萨麦尔认真回应，随即顿了顿，皱眉继续补充。

“不仅如此，我们开拓的土地连年丰产，建立的聚落，兽类从未侵袭，也几乎没有人类死于疫病，这个孱弱的物种，仿佛受到了众神的眷顾一般。”

先知者眉头越皱越深，表情凝重。

“你觉得这正常吗？”

“很不正常！只是找不出具体的原因，所以特地来问你。”

“我想，众神的礼物，已经送到了，而且恐怕附带昂贵的价值，现在得到的越多，日后付出代价，反弹的越剧烈。”

“为什么会这样？厄庇墨透斯夫妇都被保护了起来，人类在我们的监护下，也未曾接受过众神的礼物。”

古蛇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搜肠刮肚，想要搞明白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诸神赠予的礼物，或许根本不需要考虑人类的接不接受。”

普罗米修斯抬头看向乌云笼罩的天穹，喃喃低语。

“那就麻烦了，我们到现在连这东西是什么，隐藏在哪儿，都不知道。”

萨麦尔神色惆怅，皱眉按揉着太阳穴。

人类被净化私欲和恶念，土地丰产，疾病驱散，灾厄消弭……

普罗米修斯呢喃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提出建议。

“人类是被生命法则承认的物种，而他们的城邦聚落，以及生产生活，都发生在土地上，不如去向大地母神盖娅寻求答案？”

萨麦尔略一思索，微微点头。

“好，我这就回去号召人类，向地母神盖娅进行大献祭！”

虽然说那位大地之母已经陷入半沉睡状态，近年来连雅典娜和美杜莎的几次拜访，都没得到回应。

但眼前的麻烦，关系重大，值得冒险一试。

嗡！嗡！嗡！嗡！

正当古蛇从普罗米修斯这里得到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案，准备回去付诸实践之际，诡异的震颤传来，一道道或猩红，或赤黑的邪异光柱，从大殿之上冲天而起，染尽天穹云气。

墨色的阴云从四面八方涌聚，哀嚎声、吼叫声、喃语声汇成令人抓狂的杂音，腐烂气、血腥气、狂乱气交织聚凝，形成一条条翻卷滚动的怒龙。

啾！

与此同时，鸟类尖利的鸣叫穿透罡风，回荡在萨麦尔耳畔。

麻烦来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时候！

这操蛋的天命，还真是会挑机会！

古蛇恨恨咬牙，扭头和普罗米修斯眼神交汇之后，果断纵身跳下高加索山脉，在半空化为双足飞龙，振翅飞向红黑色蛇蟒状云气席卷的核心——伯罗奔尼撒半岛。

随着萨麦尔以极快的速度，横空掠过大地，俯瞰之下赫然发现人类的城邦和聚落，已经乱了套。

先前“平和”的人类，如今在红黑色雾气的笼罩下，眸中赤丝乱系，额前青筋暴起。

人与人之间小小的口角就能引发争斗…

店铺陈设的财货，使得贪欲心大起的身影争相哄抢…

对于城邦秩序的践踏，对于比自己生活好的人的不忿，也相继塞满人类的内心…

瘟疫、衰老、虚弱、腐烂等等病症，接连爆发，迅速蔓延…

他们仿佛由拥有理性的人类，重新退化为被欲望所驱使的野兽，在萨麦尔触眼可及的每一处角落，上演着一幕幕丑剧。

不过，也不是全是坏消息，有黑暗滋生的地方，同样有光明耀燎。

一道道神威扩散后形成的光罩，将不少城市和聚落内被黑气侵蚀的人类，笼罩其中，镇压住他们蠢蠢欲动的恶意。

还好，堤丰子嗣、以及他的盟友，意识到不对，都是开始行动，抑制灾难的蔓延。

古蛇长舒了口气，剩下的无暇分心，只能咬牙埋头飞驰，希望尽快赶往核心地带，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此时，成百上千道蛇蟒状红色烟柱从地面升起，如千川入海般，汇聚于迈锡尼城上空，形成抽吸的幽暗漩涡。

随着越来越多的红黑色雾气汇聚，气态的污秽，逐渐液化，而在扭曲中心的进一步压缩，仿佛红黑色泥流的东西，进一步聚合为一枚悬浮变形的红黑色立方体。

幸好，一层威严的金色光芒，覆盖着整个迈锡尼城，将大部分外侧游弋的红黑色雾气，拒之于外。

而从地面升腾的一缕缕黑雾，也随着金光的照耀下，发出如似鼠类垂死尖叫的吱吱响声，被相继蒸腾为轻烟弥散。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