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我的巫女吧 第95节

“雪之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不用担心——’”

鹭月对于少女的责怪没有要狡辩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用和当初别无二致的语气复述了一次。

“‘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愿意与你们平等相处，是因为中意你们的纯粹，对作为人类的你们抱有一份喜爱。但我毕竟还是神明，会回应信者的祈祷，但这份回应并非毫无代价，哪怕称不上等价交换我也会收取愿望的代价……无代价的爱意所带来的灾难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见少女依然无法释怀的样子，鹭月便接着说道：“而且虽然我这话你肯定不爱听，但那么点身体代价换取一亿円，光是日本愿意这么做的人就海了去，我这已经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的‘优惠’了。”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雪之下雪乃表情严肃而又带着点失落：“我们终究不是一类生物。”

但她的软弱只是显露了片刻，就马上变会了以往那种坚毅的模样，少女认真地凝视着鹭月：“但我还是会去阻止悲剧的发生！作为侍奉部的部长，我有义务阻止部员的暴走！”

雪之下雪乃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遭到鹭月的调笑，或是听到他那种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声音。

可这次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鹭月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掌心里的热度让雪之下雪乃舒适地眯起了眼睛——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继续认真地凝望着鹭月。

“神明的游戏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停止，但如果你已经做好了觉悟那就去吧，”

鹭月此时的表情，是雪之下雪乃在认识他之后从未见过，如同一位贤者在守望着即将挑战魔王的勇者弟子那样，与其说是慈祥，不如说是鼓励混着期待的温柔表情：“用身为人类的智慧与勇气，寻找能够通过神明考验的必胜法吧。”

雪之下雪乃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硬气的话，但是在看到鹭月的表情之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从鹭月的手掌下挪开了自己的脑袋。

她不再去看有些怅然若失的鹭月，而是直接扭头走向川崎沙希。

“川崎，你想要救自己的弟弟对吧？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啊？嗯，哦……”

川崎沙希本来以为雪之下和鹭月是一伙儿的，不过看刚才的样子，似乎并非如此。

“等一下，雪之下前辈，理科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志熊理科也少有认真地说道。

“虽然感觉被卷到很麻烦的事里了，不过现在回家我肯定会睡不着觉的，所以姑且算我一份吧。”比企谷八幡也露出胃痛的神情，无奈地叹息道。

“呜，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大家都要去的话，那我肯定也要去啦！”感觉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由比滨结衣也凑热闹道。

雪之下雪乃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随后又抬头看向了鹭月，美眸中多了些许神采与斗志。

她曾经在与鹭月初见的时候就玩过一次游戏，那次可以说是自己的惨败。

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的程度，哪怕是将现在的自己代入回过去，也不会表现地更好，单纯只是因为对抗的双方对比太过悬殊，完全不对称。

这一次她也没有任何的信心，只是想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努力去做到最好而已。

但直到理科她们出声的时候，雪之下雪乃才猛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不知不觉间，侍奉部已经变得热闹了起来，哪怕是再一次和鹭月进行不对称的游戏，也有了可以帮忙的友人。

这让雪之下雪乃充满了决心！

鹭月看着他们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感慨。

到底有多久没看过人类向神明发起冲锋了？

有多久自己没有感受到这种纯粹的悸动了？

“啊啊，就是这样的感觉……”目送着他们离开的鹭月忍不住喝了一口伏特加，开心地赞叹道：“所以我才那么喜欢人类啊！”

☆

22：20.pm，川崎家附近

‘吱————’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橡胶烧焦的那股独特味道，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就好像是装满了什么的麻袋被撞飞了般，发出了沉重的落地声。

“姐……姐？”

刚才还宣称自己不可能被车撞倒的川崎大志瘫坐在人行道上，看着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少女。

事情还要从不到十分钟前说起，那个时候自己的姐姐川崎沙希带着另外一男两女的组合跑了过来，告诫自己要小心，不然会出车祸。

而出门本来就是为了找川崎沙希的川崎大志自然对此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找到了姐姐感到很开心，而川崎沙希则让那三人看住了他。

结果川崎大志都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就从拐角冒了出来，将走在路边的少女重重撞飞！

此时那个肇事司机也慌慌张张地跑下了车，看到被撞伤的少女后，脸色变得煞白。

“我、我马上打急救电话，说不定还有救！”他心急火燎地拿出了手机。

结果那个看起来伤得很重的少女却突然坐起身来，吓得肇事司机差点把手里的手机都丢了——这该不会是厉鬼还魂来找自己索命了吧？

“确实是‘半张脸’，最轻的代价。”

左脸几乎整张脸皮都被磨破的‘川崎沙希’向川崎大志身边的三人说道。

那三人便抛下一脸懵逼的川崎大志欢呼起来，而更加懵逼的还是肇事司机——拜托你们朋友是被车撞了诶，为什么你们表现的那么开心啊？

结果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更加挑战自己世界观的事：那个被撞的女孩一把揪住自己的侧脸，直接将一张脸皮撕了下来，露出了和刚才截然不同，完好无损的脸庞，除了脸上沾了不少红色颜料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于是这位肇事司机就那么一抽，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带着川崎沙希面具的人，自然是雪之下雪乃。

她在离开酒吧之后就在考虑要怎么才能找到鹭月所说的‘必胜法’，虽然也有‘将川崎姐弟关在绝对不可能发生车祸的地方’这种选项，不过雪之下雪乃并不认为鹭月的诅咒连这点情况都解决不了。

所以想要解决这次的问题，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欺骗神明，瞒天过海！

侍奉部的众人和川崎沙希他们花了最短的时间跑去学校的理科室，在那里志熊理科用她改良过的3D打印机做出了川崎沙希的脸模。

然后又给雪之下雪乃换上了一身拥有防弹和防刺功能的水手服，据说那是某个名叫美滨学院的特殊学校所订购的产品，其设计开发者就是志熊理科，所以在理科室里也有样品存在。

根据在路上的讨论，鹭月之前所说的车祸的代价，也就是‘一只手、一条腿、一个肾脏、三分之二的胃部、半张脸’应该都是故意透露的，说明车祸会伤及的部位只有这些地方。

防弹制服加上一些减震材料可以最大程度保护身体，减低断手断脚和内脏残疾的可能。

这样一来，会付出的代价很大可能就是‘半张脸’了，但有面具的情况下，这种代价并不是不能接受，虽说也有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继续完善计划，只能就这样匆匆上场。

而整个计划里，最困难的部分就是如何让雪之下扮演的川崎沙希骗过鹭月的诅咒——光靠一张硅胶面具和假发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雪之下雪乃就用吃上一周的布丁作为交换，让附身在自己体内的幽灵宫子将川崎沙希变成了布丁，用坚固的盒子装着带在自己的身上。

这样一来她就和真正的川崎沙希位置重叠，加上外表完全一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暂时取代了真正的川崎沙希。

最终计划就如同他们所想的，肇事车直接撞上了雪之下雪乃。

防弹制服和减震材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心情很好的幽灵宫子为了防止雪之下雪乃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许诺就死掉，也稍微出了点力，保护了一下雪之下雪乃。

但即便如此，半张硅胶脸还是在落地之后摩了个稀烂，好在志熊理科那张面具用料扎实做得比较厚，并没有伤到雪之下真正的脸庞。

如果是真的脸，刚才那一下半张脸就会变得血肉模糊，不仅是面皮，就连眼睛说不定都会受到印象失明！

“编制在布料里的凝胶起到了不错的防震作用，不愧是我！”志熊理科查看了一下自己发明的状况，发现效果出乎预料。

“这样就结束了吗？”除了看住大志之外几乎没做其他事的比企谷八幡问道（在场所有人里只有比企谷认识川崎大志）。

“应该吧？”由比滨结衣还在为今天匆忙和慌张的情况感到摸不着头脑。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姐呢？”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的大志向比企谷问道。

因为不知道到底算不算结束，雪之下雪乃并没有急着把川崎沙希变回原状，而是还在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即便现在正值夜深，周围几乎已经看不到其他车了。

‘啪啪……’

这时，在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了鼓掌声。

“虽然用了点小聪明，行事也不算缜密，不过能在匆忙之间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祸现场的鹭月鼓着掌，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愉悦地说道：“这次考验就算你们合格好了……待会儿再问一下那位打工少女，在经历了这种事之后，还要不要继续在深夜打工吧。”

第121节 第一百二十章 鹭月反省中

最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无辜的肇事司机赔了点钱，表情一脸如在梦中似的离开了。

川崎沙希也被吓得放弃了晚间的打工，转而开始向奖学金努力。

而川崎大志则被志熊理科用app催眠，让他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事。

侍奉部的工作也算是安然完成。

总之，事情算是圆满落下了帷幕。

“你看着我身上的绷带，再说一遍事情怎么样了？”

身上绑满了绷带，就连脸上都贴了纱布的雪之下雪乃不满地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鹭月。

虽说她因为准备得当，被车撞了也没有少掉什么零件，但车祸毕竟不是能够开玩笑的事，身上不少地方还是造成了挫伤和擦伤，在因为紧张而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效果过去之后，少女差点痛得昏过去。

不过因为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在打上不影响活动的绷带之后，她并没有在家休养，而是一如往常那样跑来了学校。

此时的雪之下雪乃看起来没了平日里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病弱与神秘的感觉，就如同某位‘只要微笑就可以了’的三无女神一样，充斥着别样的魅力。

“中二病么，挺帅的。”鹭月眼神游移。

雪之下雪乃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他。

“这只是意外啦，我也没想到你们的解决办法居然会那么……嗯，‘硬核’。”

现在的雪之下雪乃显然心情很糟糕，所以鹭月谨慎地选择了一下用词：“而且如果不是我定下了‘规则’，被车撞到也不会只有那么轻的伤势啦……”

“难不成还要我谢谢你？作为罪魁祸首看到被自己害成这样的人，就没有一丁点的歉意之心吗？”雪之下雪乃的目光更加冰冷了。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倒是治好你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