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495节

孙悟空甚至还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幻觉？

孩子希望得到糖果。

儿子希望父亲的病被治好。

活着的人在思恋逝去的人。

心怀浪漫的少女，希望得到表达喜欢的勇气。

身患疾病的人，希望健康地活下去。

……

孙悟空抽身后退，微微有些涟漪的心境迅速平静下来：“那是……什么？”

“是愿望啊。”

龙人哈哈大笑：“人类总是如此奇怪和复杂，不是吗？并非每个人的愿望都充满了野心、对别人或者对世界的想法，也并非每个人都不知天高地厚地妄想正义与和平——总会有一些平凡的灵魂，寻找着朴素的幸福。”

“看到了吗？这些龙珠里寄宿着每一个被许下的愿望，地球人的一切都在这里。”

龙人深沉地笑道：“我无法打败你，因为我没有你强大，但是你也绝对无法打败我，你这可以称之为无我极境的力量，倒映着这片由地球人心愿所构成的梦境……你可以融入这里，但无法打破这里。”

“除非，你有发自内心，可以破坏这些愿望的意志，但这是一个悖论，你没有守护这些愿望的意志，就无法走到如今，而能够修成境界的你，绝对无法否认自己。”

“真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啊，呵。”

孙悟空隐约有些明白了，露出些许无奈：“你这是耍赖啊，天神大人……”

“我可不是天神。”

龙人摇头否定，旋即自嘲道：“哎呀呀，正常来说我应该会非常生气乃至愤怒地否定你——果然你这家伙总是能精准地惹火别人，可惜我对此没办法生气。”

“……”孙悟空挠挠头，问道，“你是在等悟明？”

“没错，孙悟明是唯一可以打败我的人，而我无法打败你，当然就只能等孙悟明来打败我了。”

龙人耸耸肩：“可惜可惜，我倒是很像打败变强后的你，完成毁灭掉此处一切的目的呢。”

“哦……”孙悟空嘿嘿一笑，“你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吗？”

“当然，毕竟我是没办法打败你的。”

龙人并不避讳地承认这一点。

……

“原本如此，难怪这个敌人的很多举动都相互矛盾……”

琉璃冬眯着眼睛，总结了一下观看到的内容，沉吟道：“因为对方，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意志和自我吧？甚至根本算不上一个智慧生命。”

“呃……”21号有点懵，“小冬，能不能通俗易懂点？”

“很简单——用21号你熟悉的东西来举例，那就是电脑程序设计上相互矛盾的状况，一个程序指令要求1=0，另一个程序指令要求1=1，产生矛盾的情况下会怎么样？”

“死机？”

“唔，对方表现出来的是对抗、反复、矛盾和混乱。”

琉璃冬轻声说道：“要毁灭地球是真的，如果孙叔叔输了，对方一定会毁灭地球，而且也正因为如此，对方判断出掌握唯我极意的悟明弟弟很是棘手，所以才将悟明弟弟踢出了这里……要保护地球也是真的，所以他才无法直接下手毁灭地球，估计需要做到击败保护地球的人，才能真正毁灭地球……”

“恶意与善意对抗交织，于是形成了矛盾，他既可以真正冲孙叔叔下死手，又可以提点孙叔叔催促其变得更强。”

21号拍拍脑袋：“如果打不过……”

“那么恶意就会化作现实，地球和龙珠一起毁灭……或者对方不再局限于这片奇怪梦境中的状态，而是成为一个真正邪恶的生命体。”

“那如果打得过……”

“孙叔叔打不过，只是卡死了对方的行动逻辑，无法战胜阻碍，也无法被战胜，那就只能等一个可以战胜自己的人来打破梦境，否则如今的一切都会一直维持下去。”

琉璃冬捋了捋思绪，轻声说道：“恶意应该是来源于魔王吧？他说过自己是魔王的一个分身，也不否认自己是天神……同样，还融合了神龙，实现了所有人一个愿望——天神恐怕就是以和神龙的联系，直接同化了对方，三个存在，三种思维，三种想法交织在一起。”

“精神层面的融合与矛盾，本质上的虚幻和存在，展现出来的就是这个奇奇怪怪的敌人，以天神的性情，完全不介意自己牺牲来拯救守望的地球，所以才有了对方等死的这一面……”

21号忽然出声：“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对方同样也有着‘如果可以，就毁灭掉地球’的……程序和想法，对吧？”

“嗯，不过没关系，孙叔叔的新变身，纵然无法打败他，也能卡住对方的行动。”

琉璃冬微微松了口气。

“那，孙悟空要是以为战斗结束了，解除了变身……”

“也是，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得提醒一下孙叔叔，免得他判断错误……嗯？”

21号没这么聪明啊！

琉璃冬反应过来，迅速看向小型机器人直播的现场状况。

常态的孙悟空已经趴在了地上，脸上还有点不敢置信，仿佛在说‘打都打完了，你为啥还打我’……

21号默默重播了一下画面。

孙悟空解除变身，颇为疲惫地松了口气，看来新变身也有不小压力，然后他熟络地拿出对待‘天神’的态度对对待龙人，满脸嘻嘻哈哈和好奇，打算说点什么的样子。

龙人反手就是一套正义偷袭。

21号：“……”

琉璃冬：“……”

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第四百一十章 我的名字

“唔……呃……”

嘴里有种熟悉的触感，下意识咬了一口，嘎嘣脆——哦，是仙豆的味道和感觉，老熟悉了。

孙悟空睁开眼睛，瞬间一个鱼跃翻起身来：“悟明！搞偷袭是耍赖行为……唉？”

贝吉塔和比克在面前，周围没有其他人。

孙悟空下意识问道：“人呢？”

“在那边。”

贝吉塔瞥了眼孙悟空，抬抬下巴示意方向。

孙悟空放眼看去，不由一懵。

各种色素方块堆砌天地，肆意涂抹，如同小孩子在一幅写实风景画上大手一挥，胡乱涂鸦的产物，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天地看上去宛如千疮百孔……

漆黑气息升腾的孙悟明倒是清晰可见，抬手射出一道漆黑的气功波。

隐约间在移动变化的苍青色块被集中，伴随着瞬间模糊的路径倒飞而出，脱离一些分辨率极低的区域后，苍青色块瞬间变得清晰起来，正是那个不讲武德偷袭自己的龙人，对方纵身再度杀了回去，冲进模糊区域的瞬间，自身又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唔……这种奇怪的感觉……”

孙悟空集中精神，进入无我极境变身，隐约间看明白了：“原来如此。”

“孙，什么原来如此？”比克眉头紧皱，“那家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里……”

“这里是一个很奇特的环境，不是我们平时生活的地球，更像是对方创造出来的梦，或者说用所有地球人的梦拼成了这个世界。”

琉璃冬沉吟道：“毕竟是创造出来的世界，并不如正常的世界那么坚固，再加上悟明的唯我极意，他的攻击很直接地干扰着这个梦境，破开梦境的表象，扰乱深层的结构……”

“哦，是这样吗？难怪施展自我极意的时候，总感觉偶尔会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那是有人在说梦话吧？”孙悟空一愣，“唉？小冬你怎么在这儿？快去安全的地方。”

琉璃冬摇头道：“不用担心，我觉得这里很安全，还有……一些东西，可能需要我帮忙吧。”

“啧！无所谓了！”

贝吉塔收回观察孙悟空的目光，有些烦躁道：“悟明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干脆利落解决掉那家伙，早点把这件事情过去不就行了？！他到底在想什么？！都已经压着那家伙打了三个小时！”

“嗯……”琉璃冬笑容微妙，“悟明弟弟，没兴趣杀对方啊。”

“啊？又是和卡卡罗特一样的臭毛病？”贝吉塔眼角一吊，忽然反应过来，“等等——悟明不解决那家伙，那这个什么梦境就会一直维持下去？”

“没什么会一直维持，只是变化很难预料，悟明弟弟只是按他的想法来做而已，人一旦死了，就没办法变强，无法变强的对手，就无法打败自己……”

琉璃冬斟酌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恰好给对方的行动逻辑造成了强烈的卡顿——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变化，实在是说不准。”

比克听出了言外之意：“你知道那个敌人是什么状况？”

“是天神，是神龙，也是某个魔王的意志吧……”

是天神，所以才渴望着战败，死亡，让这困住地球人的梦境结束，让一切回到和平安宁。

是魔王的意志，所以才渴望着破坏梦境，让自身由虚幻转为现实中的存在，给诸神主导的世界添上一些乱子。

神龙的力量，则是成为了两者之间的纽带与平衡。

魔王的意志带着力量侵蚀了神龙，天神与神龙同化予以制衡，冲突的意志塑造矛盾的存在，而站在眼前这个孙悟明，更是让这份矛盾越发尖锐——

“孙悟明！干脆利落地毁灭我！否则所有地球人都会被困在这个梦境之中！神龙的力量依旧会堕入邪恶之手！”

天神的精神在震动着，简直比当初看到孙悟空给比克喂仙豆还要头疼。

“或者我毁灭你！彻底颠覆虚实两侧，从梦境降临到现实，让现实的地球化作虚无——给予诸神以獠牙之痛！”

魔王的意志在低吟着，推动着龙人不断朝孙悟明发起攻击。

嗤——！

漆黑的光模糊梦境，将再度冲过来的龙人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