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564节

第四百六十三章 浮生一梦，唯我求真

战士，应当用意志去迸发力量，用力量去践行信念，夺取名为胜利的正确。

没有自我意志和道路的战士，无论多强，都只是一枚大号的能量引擎，绝无可能胜过更强者，甚至于到达了设计之中的极限后，继续堆积能量只能把自己给炸死——那贯彻灵魂的咆哮声，才是强者的证明。

无论是魔之气对自我意志的催化，亦或者曾经与孙悟明交手三次的经历和感受，当再次与孙悟明交手之时，米拉终于明白自己欠缺的事物，却已经难以掉头。

我是最强的战士，不可失败的战士。

信念自心中萌生，意志凌驾于自身的能量，将那些吸收的基里，融汇的魔之气，淬炼出自己的色彩之时，米拉就不打算后退了——

既然自认最强，那么前路就只有一个选择！

要么胜，要么死！

然而意志蜕变出力量的那个关键时刻，托娃使用了身为创造者，刻在米拉身体里的‘命令权限’。

自我与设计的强烈冲突，带来了渴望力量与不死不休的暴走，强行融合托娃和那些时空的能量，锚定的意志催化出暴走的机能，既脱离了米拉自己的控制，也完全脱离了托娃的命令。

——托娃啊，科学家可以造出枪，可以造出炮，可以造出时光机，许愿机，乃至于瑰丽、神奇甚至恐怖的事物，唯独不可以创造战士。

能够设计出来的从来都是工具，而不是战士本身。

“啊啊啊啊啊——！！”

“嘿呀！！”

紫黑与漆黑的光芒倾轧碰撞，强烈激突的能量与意志将一截金辉龙形的光芒都掩盖起来。

最终漆黑光芒骤然收束，化作一道刺破浪潮的箭矢，狠狠钉入风暴的正中心。

“额啊——！”

米拉猩红的双眼竭力瞪大，遍布裂痕的双臂用力合拢，抓住洞穿身体的气剑。

然而气剑却发出震颤的力量，豁然破碎之间，密密麻麻的漆黑碎片四散飞舞，钉入米拉身体的瞬间，将其轰飞出去，将对方濒临极限的身体，逼迫到了有一个极限。

咆哮的野兽试图再度起身踏步，钉在身上的碎片却无声传递出尖锐的意志，钳制住对方的身体，无论他用什么办法试图挣脱或是抵抗，那过于混沌散乱的精神，都难以推开这种源自于意志层面的压制。

孙悟明只是平静地看着。

终于，野兽的明光渐渐退去，混乱迷惘之中锚定的意志，重新接管了支离破碎的身体。

“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米拉感受着这幅身体的力量，强大又脆弱的力量，正在数倒计时的力量，却显得格外平静：“你真强啊，孙悟明……我这么多年始终没弄明白的事情，你从一开始就比谁都明白……”

“真是可惜。”

孙悟明有点遗憾地摇头道：“虽然搞不懂你是怎么回事，但明明你可以变得更强才对。”

“你不懂。”

米拉缓慢抬手，将扎在身体上，却钉入心灵的漆黑碎片，一片一片地拔出来，他的情绪很冷静，但并不复往日的沉默：“我是托娃的作品，作为被创造的事物，我需要也一定要听从托娃的命令……终究，我只是被设计的……工具，而非战士。”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

孙悟明奇怪地看了米拉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还是老爸和老妈生出来的呢，我为啥一定要听他们的？而且老爸不听老妈的，老妈也不听老爸的啊。”

一样吗？当然不一样，自己是按照设计图和原理，人为制造的生物兵器，你是自然孕育的……但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

只是我觉得不一样罢了，所以我才不是战士——

“孙悟明！”

米拉平静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怒喝一声，完全不顾加速崩溃的身体，灿烂深沉的紫黑气焰不断扩散，不断汇聚，不断升腾——

要么胜，要么死！

既然找到了自我，那还犹豫什么？

我已经受够了他人的命令言语……

我要选择自己的结局！

蕴含着强烈意志，压榨了残存生命的一记气功波，擦过一动不动的孙悟明身侧，化作奔向时空裂缝中消失不见的光流。

并非米拉手下留情，只是支离破碎的身体让他做不到更加精确和强悍的攻击了。

“我要去找更强的对手了。”

孙悟明转身离去，顺着金辉龙形，继续朝着时空源头而去。

米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慢抬起不断凋零破碎的手掌，轻轻按在胸口……

抱歉了，托娃，没能杀掉他。

明悟自己是最强的战士，然后一战而亡，真是有些可笑。

但是，很开心啊。

时光不言不语，只是安静流淌，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道身影踏上这里。

“嗯？贝吉塔，这里有一堆灰烬唉，感觉残留了一些悟明的气，还有其他人的气……”

“啧！别说废话！我们在刚才那鬼地方浪费了太多时间——还有别靠太近！我可不想和你这家伙意识合体！”

“我也不想啊！但为什么我就控制一个左手？把右手让给我！”

“不让！爬！”

自言自语的争吵中，贝吉塔和孙悟空继续向前方追击。

……

……

“嗯？赫兹？Z？”

通过俯窥那些历史中的状况，孙悟明感觉自己应该要抵达所谓的时空源头了，毕竟历史中的景象表面世界上只存在一只全王仰躺在七彩流光之中，并不存在其他事物，也就是极其接近世界初生的状态。

孙悟明还没见到全王，却见到了金辉龙形上的两人。

赫兹盘坐在龙鳞之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挺开心的样子，但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即像是雕塑，又像是

Z则是显得有些奇怪，听闻孙悟明的声音，她明显反应了过来，却以极其缓慢迟滞的动作，一点点将目光转向孙悟明，缓缓开口：“……小……心……魔……”

“你们是打输了吗？魔神王真厉害啊！”

孙悟明激动地加快速度，嗖一下消失在远方，并没有留在这里和Z交流的意思。

努力对抗着迟滞的Z：“……”

自己和赫兹没办法了，依旧无法战胜魔神王啊……所谓的被封印，只是魔神王换了一种方式试图达成目的，对方在这些年的时光中变得更强了，至少那种力量让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抗，然而自己失败了，后来者又没有丝毫耐心，完全不靠谱的样子。

不……或许这反而很靠谱，至少面对现在的魔神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想太多。

——嗯？

又有人来了？

Z缓慢地看过去。

……

……

金辉龙形的尽头到了。

它直接连上了一处漂浮于时空裂隙当中，形似广场的地方，而时空中时不时显露的历史，也在这里抵达了起始之处。

自己到了。

孙悟明了然的时候，已经抬脚踏上广场，金辉龙形在广场周围变成了宛若实质的神龙，祂修长浩瀚，无比伟岸的身躯在广场周围环绕了一圈，静静流淌的七彩灵感环绕神龙身躯，当顺着身躯一路追寻时，终于看到了神龙的面容。

猩红的眼睛，流淌着七彩光芒的龙鳞，那山岳般的头颅静静闭目靠在广场上，微微张开的上下颚之间，杵着一道巨大石门，而一双巨大的龙爪则是抓着广场的边缘，即像是将整个广场托举于时空源头，又像是本身就是此地的一部分。

“哦？我料想走到这一步，总会有一些家伙会来阻挡我，曾经的时空巡警英雄Z来了，背叛魔族寻求自由的赫兹来了，别有用心的德古米拉来了，托娃本以为失败了的作品弗由，为寻求世界的真实而来……”

“孙悟空和贝吉塔，应该会在后面吧，他们终究会来的，带着打败反派的使命，为了这场幻梦之中萌生的那些感情，你也会来的，而你是为何而来呢？孙悟明？”

魔神王就坐在神龙的头颅之上，这次是他的本体，并不像上次那一缕意志锚定世界，从而显化的强悍姿态，反而格外朴实无华，他望着踏入广场的孙悟明，身上灰黑的气息时隐时现，一点点在没入萦绕神龙的七彩流光，让那些七彩流光一点点趋于寂静安宁。

除了魔神王之外，广场上还有两人——遍体鳞伤，惊骇不已的德古米拉，还有一脸沉凝，神态不可思议的弗由，两人怀抱着不同的目的，相互合作，通过时之龙珠成功来到了时代的源头，然而看起来各自得到的答案让他们并不怎么高兴。

三个人，那对手肯定得挑最强那个。

孙悟明仰头看向坐在龙首之上的魔神王，雀跃地喊道：“我想和你打一架！”

“我知道，我能看到你的斗志，也能看到那浑然一体的意志，但是我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所以我拒绝和你战斗。”

孙悟明一愣，旋即挠挠头：“那个……你要不再考虑下？”

“为何？我并非与你一样的存在，获得力量也好，掀起战争也好，踏入这时空的源头也好，整压萨拉玛也好，都是为了我的目标和追求，力量只是手段，战斗只是达成追求的过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魔神王微笑道：“我是个不喜欢暴力的人。”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孙悟明摇头道，“明明其他人都说你应该是世界上最强最强的家伙，最强的人不喜欢战斗，真是奇怪哦——哎！那边的，要不要来打一架？！”

既然魔神王拒绝了，那就转头邀战德古米拉和弗由。

“我拒绝。”德古米拉脸色难看，用看傻子的目光瞅着孙悟明，“梅奇卡普拉拒接和你一战，你直接打上去不就行了吗？赛亚人！”

“我也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