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82节

孙悟饭猛地站起来。

“悟饭，站住！”

布尔玛环抱双手，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此时，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中一枚气弹不断放大，短暂轰鸣和杂音中，画面消失。

孙悟饭捏紧双拳，毅然道：“我要去战斗！”

“果然……”

布尔玛深深叹了口气：“你要去赌那两个人造人，这次会不会全力对你下杀手吗？！”

对付一个人造人，孙悟饭都没有太大把握，每次战斗都是如此，他能够在一开始占据上风，但总会在短时间内被人造人拖垮体力，状态直转急下，如果两个人造人同时全力出手，孙悟饭早就死了。

“那个小孩……琉璃冬分析的人造人性格很准确，他们是把你留作一个能反抗能挣扎的玩具，而一旦丧失耐心，你就会失去任何可能性与机会。”

布尔玛语气沉重地说道：“现在，坐下来修行，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孙悟饭焦急地说道：“布尔玛阿姨！人造人……”

“他们在破坏城市，他们在屠杀人类，他们在摧毁秩序，他们在肆无忌惮地玩着一场对几乎所有生命都无比残酷的游戏，只是感觉有趣和快乐。”

布尔玛打断了孙悟饭的话，她看了眼已经黑下去的屏幕，低声说道：“这些人明知道会死，但依旧义无反顾地冲向人造人，很勇敢……十年下来，反抗军、复仇军、原军队甚至一些流民——我见过很多，只要还有人活着，就总是会有人站起来慷慨赴死，哪怕是为了赴死而死。”

“这是勇敢，但是悟饭，这是无可奈何的勇敢，这是一场悲剧！”

布尔玛沉声说道：“你知道吗？以我的知识和技术，如果我愿意去联络那些反抗的人们，我应该可以给他们很大帮助，让他们至少多出更有用的武器，更能提高自己些许存活概率的装备，甚至打造出逃离地球的飞船，但是这十年来，我一直呆在这里苟且偷生……”

孙悟饭一愣，连忙说道：“布尔玛阿姨才不是苟且偷生，你是在研究时光机！之前我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他们的到来……”

“再过几年，我有把握真的制造出时光机，这就是我忍耐并且专心一致的结果。”

布尔玛望着孙悟饭的眼睛，问道：“你呢？你是现在最有可能真正消灭人造人的战士，他们的到来甚至给了你希望和可能性！如果说你依旧是无法有任何进步，对此感到绝望，那么你可以去战斗，可以赴死，可以一次次被击败来换回一些人的生存……孙悟饭！现在，你不能去！”

孙悟饭怔住了，颓然靠着墙坐了下去，有些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纸张和细针，喃喃道：“布尔玛阿姨，这种修行，真的有用吗？”

见终于将孙悟饭劝下来，布尔玛松了口气，靠墙坐在旁边，忽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特兰克斯最近偷偷往郊外跑，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些他藏起来的野生蜂蜜……”

野生蜂蜜？蜂蜜……蜂蜜烤肉？！

孙悟饭想起来了，甚至猜出了特兰克斯这么做的原因，但他不太敢说。

“特兰克斯是想让那个叫孙悟明的孩子，指点他怎么修行，对吧？”

布尔玛幽幽的话，瞬间让孙悟饭额头冷汗直冒。

“啊，这……”

“另外，特兰克斯以前就一直偷偷跑出家，是跟着你修行，对吧？”

“……”

孙悟饭已经浑身冷汗，发现完全暴露了，他不由干脆问出了自己多年的疑惑：“布尔玛阿姨，你为什么……不赞成特兰克斯成为战士？他有赛亚人的血统，努力训练的话也许……”

“也许特兰克斯也可以变成超级赛亚人，到时候你们两个超级赛亚人联手，就有将人造人逐个击破的机会——我知道，当然知道，甚至曾经灾难爆发的时候，我心底也对你的妈妈，琪琪有所埋怨，认为她耽误了你的天赋，否则你认真修行的话，说不定灾难根本不会爆发……”

布尔玛抬手轻轻摸了一下眼角的皱纹，同这位老朋友的儿子袒露心声，叹息道：“然而，特兰克斯才几岁的时候，人造人就夺走了我生活的一切……丈夫，父母，事业，寻常的生活……在那之后，我却有些明白琪琪的想法——悟饭，你知道自己和老孙有什么不同吗？”

孙悟饭有些疑惑：“我和爸爸……有什么不同？爸爸更厉害吗？”

“那只是表象。”

布尔玛缓缓说道：“老孙和你、特兰克斯甚至我的丈夫，都不一样，哪怕你们都有着赛亚人的血统，老孙依旧是最特别的那个——我的丈夫在老孙心脏病去世之后，直接放弃了所有修行，逐渐变得和正常地球人没有差别，曾经老孙的同门，也慢慢放弃了武道，那些老孙的老对手，一个接一个落后……”

“论潜力天赋，老孙亲口说过你更强，论血统，我的丈夫是赛亚人王子，老孙只是个下等战士，可以说老孙除了所谓战斗民族的种族身份之外，没有什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但老孙就是比你们所有人都更强。”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悟饭迟疑道：“爸爸……那毕竟是爸爸。”

“是啊，那毕竟是老孙，有他在就仿佛没有任何危险。”

布尔玛微笑道：“悟饭，老孙他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文盲，不讲礼貌，大大咧咧，不怎么顾家，喜欢和强大的对手战斗，但是又心地善良，他只能说是一个纯粹普通的好人，既不会像你一样将拯救世界的重任扛在肩膀上，也不会思考什么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家长里短能不管就不管……他心中的第一，琪琪也知道——那是武道，纯粹的想要变得更强，拯救世界更像是一种顺势而为的结果。”

“悟饭，你会站出来战斗的理由，我知道是危险的逼近，是其他人的战死，是为了守护家人，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的和平，所以你站出来不断战斗……老孙不同，他享受着变强，追逐着更强，为每一次的进步而纯粹地喜悦，他理所当然将变强和战斗，当做了自己生命的真正意义。”

布尔玛轻声说道：“你会因为妈妈的劝说而学习，特兰克斯会因为我的阻止而选择暂时放弃……你们没有老孙那种纯粹的执着，然而战斗是很危险的，会赌上生命的事情——既然你们没有将战斗与变强视为贯彻生命的意义，作为母亲，我和琪琪就绝对不能主动把你们推上战场。”

“但是作为母亲，如果孩子真的有选择道路的觉悟，我们再怎么伤心和埋怨甚至斥责，也不会拼尽一切阻拦你们，更不可能阻挡住做好了觉悟的男子汉。”

孙悟饭怔住了，想起自己偷偷离开家，决心战斗的时刻……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偷偷离开了家，还是妈妈在屋子里，默默看着自己离开，又在默默等自己回去。

“哟虾！成功啦！哈哈哈哈！我又开发出了新的招式！果然深红之气压制活性的话，也会产生和湛蓝之气一样奇妙的变化！好！这一招就叫做轰隆炸成灰气功波……”

训练室里，忽然传出孙悟明高兴的大喊大叫声。

怔怔的孙悟饭，不由转头看向训练室，满脸黑灰的孙悟明高兴地翻着跟斗，露出一口白牙欢呼雀跃。

被妈妈训斥但死性不改的爸爸，会乐呵呵带自己玩的爸爸，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爸爸，每天都会去修行的爸爸，总是被妈妈念叨的爸爸，爸爸走了之后十分伤心的妈妈，让自己不要去战斗的妈妈，多年未没有再见的妈妈……

孙悟饭平静下来，低头拿起细针，继续专心致志地扎纸。

我做不到爸爸那种单纯的喜悦和快乐，那么至少……

让我能够为了变强而专注吧。

第七十二章 新的道路

最终，孙悟明为新招式取的名字，在琉璃冬的友善建议下，成功被更改。

孙悟明也不怎么在乎，反正招式创造出来了，好用就行，并且创造这个新气功波招式的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

21号提出一个猜测：湛蓝之气被强行提高活性，抵达一定界限后，就会转为沉静却具备强大侵蚀同化效果的气，而本来活性就很高的深红之气，按照反向思路来不就行了吗？

事实也的确如此，两种相互对立的力量，在性质上也相互呼应，深红之气在被不断强行压制活性后，降落到某个程度，深红之气一下由晦暗转向暴烈，释放出远超寻常程度的力量。

在琉璃冬给孙悟明找了一些恒星燃烧，新星爆炸，超新星爆炸的概念科幻动画之后，孙悟明花了一个月顺便炸了自己五六次，成功创造出了新的招式——黯日烬灭。

果然，我还有很多很多可以变强的地方嘛。

花了一点时间熟练新招式，孙悟明尝试了一下三重锁气功无果后，继续思考还能在什么地方变强一点……

要不要尝试一下和大笨蛋悟饭常态进行战斗？但以冥想构筑意象训练的状况下，孙悟饭的硬实力超过自己太多，每次都是瞬间被击败，得不到什么战斗经验，毕竟切磋又不是死斗。

让孙悟饭压低一定实力战斗？

算了吧，孙悟饭的实力太弱，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孙悟明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变强时，一只手在眼前晃悠了一下。

“干嘛？”

孙悟明扭了一下尾巴，顺势让身体转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特什么斯！一边玩儿去，我没工夫陪你胡闹。”

十一岁的特兰克斯，无语地看着四岁的孙悟明，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听说你好像很厉害，悟饭大哥都在你手下修行三个月了……”

孙悟明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教孙悟饭修行来着：“大笨蛋悟饭已经完成修行了？”

“呃……还没有，悟饭大哥说需要耐心和平静才能做的修行，让他发现自己以前确实练出了问题，不知不觉间好像超级赛亚人的力量好像更加可控了。”

特兰克斯咳嗽几声，瞅瞅孙悟明，搓搓手笑道：“你也教我修行，怎么样？”

孙悟明落到痕迹斑斑的地板上，抬头打量了特兰克斯一眼，说道：“把气激活。”

“啊？”

特兰克斯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放大的食指和中指。

砰砰砰砰砰……

一秒之后，特兰克斯蹲在地上，疼得表情扭曲。

“疼疼疼……你你你、你干什么啊！为什么突然戳我？！”

孙悟明揉了揉手指头，奇怪地说道：“三个月……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强？你在干什么？”

特兰克斯很懵，说道：“我又没修行，当然没有变强啊！你就为这种事情戳我？”

“我不教笨蛋，无聊又浪费时间。”

就像那个大笨蛋悟饭，之前总是莫名其妙跑来问这问那，有那闲工夫，为什么不去戳纸？

搞不懂。

孙悟明继续用尾巴支着身体，开始琢磨着怎么继续变强。

“没办法，看来只有使用绝招了……”

特兰克斯缓过劲来，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他缓缓拿出一个胶囊，里面可是自己花了好大功夫才准备的必杀道具！

桀桀！我一定要让你苦苦求着教我！

……

……

另一边的研究室里，21号正在给琉璃冬讲解三个月里持续对孙悟饭细胞进行研究，从而得到的东西，之后还得让琉璃冬把得到的结论，‘翻译’成孙悟明能够听懂的东西。

孙悟明的智商，大概只有修行和战斗的时候会蹭蹭蹭往上涨，这些数据、变化曲线和科学结论的玩意儿，对方完全无法理解。

“我有时候都搞不懂小悟明是聪明还是笨……居然一直都觉得65和56长得挺像，所以两个相等，但是在见到孙悟饭的时候，我这花了三个月才大致弄明白的东西，他好像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大体上找出问题所在，甚至看似不靠谱的捏针扎纸，都是一种很有效的解决方法。”

21号吐槽了一下某小孩的怪异，吧嗒着触碰键盘，弄出了概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