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创造模式 第354节

回去的路上史蒂夫并没有急着阅读这本书，因为在在拿到这本书却没有立刻获得使用方法的时候，史蒂夫就意识到这本书中的知识并不是那种可以直接读取的货色，必须借助莉莉的知识才行。但主要原因还是有点担心小魔女是不是真的想不开，过于担心以至于方块人在回去的路上少见的一直沉默着。

当史蒂夫回到巴泽特的住所时，看到书房里的小魔女正带着眼镜，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从巴泽特那借来的魔道典籍。

灯光照在书页上，在少女的脸上映射出微微的黄，那认真的模样让推门而入的史蒂夫一时间不禁哑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向拙于言语的史蒂夫就站着。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的难以呼吸，以至于八云蓝准备了茶点想要送进去，在发现这种状况后还是果断选择悄悄退了出来。

时间在安静的房间里悄悄流动，直到莉莉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

“……果然指望Master主动说两句认错的话是我想太多吗？”小魔女一边摇着头叹息，一边取下眼睛儿慢悠悠的说道。

“呃……”史蒂夫一脸错愕，不过莉莉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在生气，这让他有点安心，“原来你没生气啊……”

“我当然生气了！非常生气！”忽然变脸的莉莉柳眉倒竖着怒道，“Master你就不该去接受那个人的术式！你知道上升到法则层的术式有多危险吗？你居然不顾我的阻拦接受了一个魔法师的术式，你知道我作为你的从者，作为一个法师对你有多失望吗？！”

“……”

莉莉这么疾声厉色的模样，在史蒂夫的记忆中是第一次，方块人张了张嘴，稍稍迟疑后还是说道：“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觉得不应该断送了这次直接了解法则的机会，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并存的，不是吗？”

嘭！莉莉把厚重的书甩在桌面上，砸翻了一片。

“这点我当然知道！但这个风险不应该由Master来承担！那应该是我来做的事情！否则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Master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面对几乎暴走般的小魔女，史蒂夫却忽然平静下来：

“我明白，但就因为明白，所以这事情我不会让你来做的，因为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

当史蒂夫说出这话后，小魔女的怒气突然像泄了气皮球一样，由愤怒转变成呆愕，虽然她的脸还是涨红的：“……Master，你，你不要突然转移话题！我，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不该接受对方术式的问题！”

“我觉得应该，既然他们敢拿出来，我们就不该放过，不论他们有什么花招，我都应付得来。”史蒂夫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可以的，相信我。”

莉莉被对方这一席话噎得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憋红了脸的她实在想不出责备的话后，只能叹一口气，低着头嘀嘀咕咕的说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当初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简直就是骗人的一样……”

“呃……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小魔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白了史蒂夫一眼，“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而且话说得漂亮，那本书还是要我来解读吧！”

“啊，是的是的。”史蒂夫连忙上前，把那本第二法的魔道书拿出来递给莉莉。

“‘是的’只准说一遍！否则刚才的Master就要幻灭了。”

“呃，好的。”

史蒂夫虽然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幻灭，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这样的反应不知道让小魔女想到了什么，莉莉忽然灿然一笑，接过魔道书。

·

在莉莉拿到魔道书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解读工作。

虽然嘴上说着不高兴的话，但任何来自根源的知识，对于任何魔法师来说都是毕生渴求的东西。从拿到书的那一刻开始，莉莉的魔法师本能就彻底爆发了出来，她开始不停的抄写、查阅、修改和思索，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这个过程，旁若无人的样子似乎完全进入了自我的世界。

这种时候，史蒂夫只能在一旁干候着，解读魔道书这样的工作他是一点也帮不上忙的。

八云蓝则很自然的接过了照顾莉莉的工作。

不得不说狐狸是很会照顾人的，即使小魔女在工作过程中不停的翻典籍、撕稿纸、丢书本，蓝依旧可以保持她能够迅速找到想要的东西，维持着高水平的工作效率。甚至让在一旁看着的史蒂夫有种很快就能搞定的错觉。

可错觉终究是错觉。

莉莉虽然是神代法师，但知识这种东西可不看你的身份和权威。它们对于任何想要了解它们的人都是绝对平等的，现代魔术师想要弄懂神代的东西固然困难，但神代法师想要搞清楚现代的最尖端魔术一样没那么容易，何况是第二法这种在神代都可以称为神迹的东西。

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注意到小魔女摇着头合上了那本书的史蒂夫坐直了身体。

“怎么？这本书是假的？”

“不，是真的，这是第二法的基本构成思路没错。”

“呃，那是有地方看不懂？”知道书是真的，史蒂夫的稍稍觉得轻松。

“也不是，除了几句有歧义的描述之外，这本书我基本上已经弄懂了，”小魔女摆摆手，“但这本书所记载的并不是完整的第二法。”

“呃，也就是说这老头给我们的东西还有续集？”史蒂夫顿时觉得想要打人。

可莉莉依旧摇了摇头：“不，Master你听我说完。”

“好，你说。”

“本来我就不太相信法则性质的东西能够被文字表述出来，文字是后来创造的东西，不论是神言还是人类的语言，都只是一种媒介性质的工具，它并不属于自然的产物，不属于初始之物，在术式的序列上甚至不如图形，事实也证明了我的想法。这本书记载的只是第二法的基础构成原理，可以说是平行世界干涉能力的基础理论，但也仅此而已。要说的话，就好像是人类发现了【E=mc^2】，但并不是说它就是核聚变反应。想要完全理解和掌握平行空间干涉能力，我们就必须做大量的验证工作，最后我们得出的那个结论才是第二法。”

还没有完全从学术状态退出来的小魔女一脸自然的说着让史蒂夫完全懵逼的话，麻瓜方块人在努力思考了一下后，还是认真请教道：“呃，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根据我的理解，这本书只是一本参考书？”

“嗯，可以这么理解，”莉莉点点头，“不过它里面记录的东西只是从0到1而已，接下来从1到100都得我们自己完成，但万幸的是我们知道它是可以完成的，只是这需要时间。”

“这倒是没问题，时间我们有的是，反正那家伙也没规定时限。”

“嗯，但能快一点的话，我还是希望尽可能的快一点，”莉莉一边说，一边顺势站起来，“我想要去找图书馆的魔女帮忙，有她的帮助，我应该很快就能确定术式完整构成。”

听莉莉这么说，史蒂夫点点头：“这个可以有。在这里我也不懂魔法，只能你一个人忙活，还不如去找幻想乡的人帮帮忙，这样你也轻松一点。”

面对一本正经的史蒂夫，小魔女忍不住别过脸去：“我，我没什么关系啦！我只是希望快一点完成而已。”

“嗯，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史蒂夫作势就准备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莉莉却唤住了他：“等等，Master就留在这里好了。”

“呃，为什么？”史蒂夫觉得自己没什么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见他这个反应，莉莉忍不住叹口气：“Master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留着那个魔法师给你施加的诅咒了？”

这话说得史蒂夫不禁一呆：“哦，说起来还有这事来着。”

“真是心大……”小魔女扶着额微微摇头，“现在除了解读第二法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必须搞明白他们在你身上施加的术式是什么，所以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个魔法师所持有的法则，否则我们会非常被动，这件事情Master你务必尽快搞清楚。所以，狐狸你过来。”

莉莉把目光转向八云蓝，九尾狐双目微垂、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倒也正常，命令上的事情蓝只听自己家主人的，不过小魔女还是面色严肃的走过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留下来协助Master调查这件事情。Master虽然在关键的时候很敏锐，但大部分时候都很粗枝大叶，很容易吃亏。虽然不甘心，可在心思细腻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你，所以你要好好帮助Master，这是我给你的机会。我不认可八云紫那种阳奉阴违的算计，但我确实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人，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这段话言辞锐利，居高临下。

放在往日八云蓝是绝对会反驳的，但她也明白小魔女在心里做了多大的让步才说出这些话。所以即便不觉得对方在夸自己，也不觉得这是她给的机会，但蓝还是温顺的点点头。

得到蓝的回答后，莉莉便夹起魔道书，对史蒂夫挥手道别后，直接瞬移离开了。

没听到两人说什么的史蒂夫看向八云蓝：“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是个好人。”

“呃……”

第534章 老人与河流

窗外的树枝随着晚风轻轻摇晃着。

夕阳穿过枝桠，在琉璃窗花上映出斑驳的倒影，也将窗前的书桌染得一片殷红。

一片树叶打着卷儿飞进屋子，落在了书页上，仅仅发出微不可察的声音。可就是这么小的一点点未动，却也将这位在书桌前小憩的老人惊醒过来。他浑浊的双眼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恢复了清明，在注意到自己双手捧着的书上，还有一片树叶时，老人微微怔了怔，半晌才长出一口气，将叶子拿起放在书桌上。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口传来了富有节奏的、礼貌的敲门声。

“老爷，您醒了吗？”

“嗯。”

听到这句回应后，门被推开。一个好像维多利亚时代走出来的女佣人出现在门口，她的身边是摆满了食物器皿的推车。银质的器皿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并不是特别的明光锃亮，但精巧的阴文图案却凸显出金属和岁月的质感。

“老爷，您一天都没用餐了，我给您准备了清淡一点的食物。”

“不用了，”老人合上书，“人老了，胃口不是那么好。”

被对方直接否决之后，女佣人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往常，这位老人大概连叫他都不会应。他开口了，反而代表了自己还是有坚持的余地的：“不，我觉得您还是吃一点吧！”

老人带着意外的眼神看了女佣人一眼，他合上手中的书，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说道：“……好吧，你放那里吧！我待会儿会解决的。”

“好的，老爷。”女佣人点点头，转身将推车推进来。

进来之后，她就开始在书房角落的小桌子上将餐具一一摆好，凝视着她的背影，老人忽然问道：“玛莎，你在我这里工作多久了？”

女佣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并没有转过身，只是一边做事一边说道：“老爷，我已经在您这里待了三十二年了。”

“哦，已经那么久了啊！”老人微微点头，“我记得你有个孩子，在乔治区读书的来着，他还跟你住一起吗？”

“啊？”女佣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转过身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老人，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老爷您是在说约翰吗？”

“可能吧！我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了。”老人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女佣的眼神微微黯淡：“老爷您忘了吧！约翰已经不在了，他在去美国留学的第二年在校园枪击案里去世了。还是您借钱给我，让我安排的葬礼……”

“哦……抱歉，我糊涂了。”

女佣轻轻摇头，而是带着关切的眼神说得：“不，没事的，已经过去十年了，我已经不在意了，老爷您要保重身体啊。”

“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弄好就出去吧。”

“好的，老爷。”

接下来，书房中就只有女佣整理东西发出的声音，沉默一直维持到门关上的那一刻。

待女佣出去了，老人望着窗外半晌，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他抽出右手边的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抄起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写到：“玛莎的儿子约翰，在十年前已经去世了。”并且在后面注上年月日期。

写完这句话后，他将笔放下，开始翻阅前面的记录。

在往前翻到第四页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老人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行字上：“玛莎的儿子约翰已经在十年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