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创造模式 第384节

因为他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史蒂夫提供的情报上了。

“……总而言之，我也不知道我的这点牺牲，值不值这个情报了。”把情报告知了基修亚，史蒂夫很轻松的说道。

“你等等，让我思考一下。”

基修亚晃了晃手指示意史蒂夫不要说话，然后开始在这个临时工坊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史蒂夫则靠在工作台边，安静的等他出结果。门口金毛狐狸的尾巴一闪而过，看到这的史蒂夫心中一笑，他下意识的瞧了眼基修亚，这家伙在专心思考，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正在偷听的狐狸。

基修亚来回晃了四五圈，然后突然停住：“也就是说，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而我们实际上已经被对方捷足先登了吗？”

“嗯？”史蒂夫没懂他怎么晃了半天得出个这样的结论，“我们为啥被捷足先登了？”

“人家都找到后门了，我们还在爬塔，难道这不是被捷足先登吗？”

“哦。”史蒂夫嘴上回应，脸上却依旧是“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的表情。

说到这，基修亚微微顿了顿，这时候他才知道，有些事情对于史蒂夫来说还是新情报，便压下耐心来解释道：“我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想用这个Mooncell做什么的，如果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我们的这次行动其实算是一种抢夺，甚至可以说是抢夺他们世界未来的一种恶劣行径。”

对于基修亚的这种说法，史蒂夫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他知道对方后面肯定还有话说。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唤起你的罪恶感，或者同情他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在做一个什么样的事情。但作为一个魔术师，我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能够拯救世界，”说着，基修亚望向窗外的天空，似乎在寻找那个悬浮在天空中的天轮，“这不过是又一次，人类把自己愚蠢而无知的寄希望于完全未知的事物，期望这种东西可以彻底改变过去所犯下的错误。但很可惜，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圣杯’只是个幻象。你拿到过圣杯应该知道，它的功能其实相当有限，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期望这种玩意儿拯救世界，还不如去养猪更加实际。”

对于基修亚的话，史蒂夫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没想到你意外的是一个很现实的家伙。”

听到史蒂夫这个评价，基修亚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你觉得很意外吗？”

“有点，”史蒂夫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回答为什么觉得意外，而是把话题拉了回来：“虽然我觉得你这么说也是存在美化自己的嫌疑，不过这东西究竟能做什么？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觉得这东西能拯救世界吧！”

“你说得也对，”基修亚也承认史蒂夫话有几分道理，便解释道：“这个原理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我可以给你描述一下。”

“那你说。”

“他们的依据是量子论的测不准定理，”基修亚双手环抱胸前，看上去就像是在讲台上讲课的大教授，“对于世界构成这种极端复杂现象就像是人类的精神构造，它关在外表的盒子里，在对他有一个长期的认知之前，你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积极乐观的，还是正在痛苦抑郁，因为表象并不完全等同于内因，一个今天还跟你嬉皮笑脸的朋友第二天就可能会自杀。‘世界’也是一样，以后会如何，完全取决于这个‘世界’的想法。但‘世界’的想法是复杂的，他如同一个人类一样，同时存在着‘求生欲’和‘自灭心理’两种状态。正常健康的世界自然是一路向前健康发展的，但外面的这个世界已经停滞了很久了，虽然保持着很高效的社会管理模式，但所有人都察觉到某些东西正在枯萎，可能是人际关系，可能是他们自己的内心，但说白了是这个世界本身。”

“魔术师对于这方面的触觉就更敏感一些，他们感觉到了魔术的枯萎，他们想要改变‘世界’的想法。所以他们找到了这个Mooncell的虚拟世界。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个虚拟世界，但它却是亘古以来观察着‘世界’发展的‘第三者’，一个世界的“老朋友”。魔术师们所设想中对于‘世界’的拯救计划其实和抑郁症的心理治疗方案差不多，让作为观测方的第三者Mooncell给予现实世界一个极为强烈的‘正向’影响，期望以此激发‘世界’本身的活力，让他从新走上复苏的道路。就好像找个你熟悉的朋友给你打气一样。”

听到这，史蒂夫歪头想了想：“这听起来似乎不错？”

“不错？”基修亚轻哼一声，语气中充满的蔑视与不屑，“且不论Mooncell作为‘世界的朋友’，对于世界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影响力。首先我想问的就是，他们真的知道什么是‘正向’的影响吗？或者说，人类真的知道什么样的影响对于未来来说是正确的吗？”

“你想说什么？”史蒂夫不懂这家伙怎么突然来了火气。

“人类是无知的，人类并不清楚未来究竟会怎样。”刚刚还充满轻蔑的基修亚忽然平静下来，“人们总是想告诉别人，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好像正确的就永远会正确，错误就永远会错误。聪明的人总是会比愚蠢的人更加优秀，所以聪明是正确的；贫穷和暴力是危害社会的，下层人民都是又穷又蠢的，所以他们活该如此。但你今天敲掉了基因链上的某一环确实可以让人免疫一部分疾病，但如果未来产生了另一种疾病，唯独需要被你敲掉的一环基因来免疫，那么你现在做的伟大功绩，就要以后千万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偿还。现在拔掉的错误，可能就是未来拯救世界的正确，但那个东西已经被当做错误被拔掉了，不存在了，那么这个世界还要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所以，说到底。就算这个Mooncell真的可以改变世界，但使用者真的知道要怎么改吗？除了存在于人类臆想中的神，真的有人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听到这里，工坊小屋里静悄悄的。

只有基修亚大声演说完后，气喘吁吁的声音，躲在旁边偷听的八云蓝也是连尾巴都不摇了。

史蒂夫低着头思考了一下下，平淡的回答道：“没想到你是一个信神的家伙。”

“我不信神，”基修亚白了史蒂夫一眼，“但我也确实不知道自己会魂归何处。”

基修亚的前一句和后一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逻辑性，不过史蒂夫在被语言这么轰炸了半天之后，也懒得去计较这点细节了。他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啊，真是个无聊的话题，所以呢？我们到底是怎么被捷足先登了？对方跟这个‘世界的老朋友’很熟，所以比我们跑得快是么？”

面对史蒂夫的提问，基修亚却摇了摇头，“不，他们只是在重复曾经做过的事情，就好像我们使用的魔术。这种被开发出的力量说到底也只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具有的东西，他们活用了这个世界的机制，这点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聪明。但这种取巧的方式会不会对Mooncell整体造成影响，我觉得他们也没有做任何评估。毕竟，大家其实都是一帮破坏者，并没有什么差别。就像我说的，接下来的对手不再是好对付的家伙，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②⑨83①63⑤4

ps：这里说一下，我提到基因链并非是蹭时事或者含沙射影，而是作为小boss的哈维确实是一个“调整者”。

至于事实上基因编辑给我们带来的影响，至少两百年内不会产生明显的影响。因为人类基因库这东西是非常坚固的，具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那两个婴儿本质上也和普通人没区别。

因为绝大部分个体都有显性或者隐性的基因缺陷，但大部分都不妨碍正常生活。因为这种在缺陷数代非近亲婚配之后就会被同化隐藏掉。这也是为什么近亲不适合结婚，因为近亲结婚可能会让原本隐性的缺陷基因重新变成显性。

但如果这东西用作另一方面的目的就是另一回事了。从现在来看初代《FE》世界观所讨论的东西非常前瞻，只可惜10年的时候并没有人意识到而已。动画则完全成了新房的个人秀。

而就在我更新之前，看到了美国一家公司已经宣布开始接受商业化的婴儿基因编辑业务。

对于这点，我只能很中二又并不是真的中二的说一句：“地狱之门已经打开，倘若未来可知，今日便是人类的最后之日。”

第588章 向第三阶层进发

基修亚的解释乍听起来很复杂，但史蒂夫却并非不懂，相反，因为一直以来的经历，他有相当深的感触。

说白了能力的对拼，实际上都是对于规则的玩弄。

当技艺和力量都达到顶峰时，唯一能拉开等级差距的，就是对于规则的理解，这个在任何世界，任何领域都是一样。史蒂夫自己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自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吐槽基修亚了，他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但就算你这么说，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应对吧！”然后他甩了甩自己的手：“你有办法弄掉这东西吗？”

“……”基修亚看了一眼史蒂夫黑乎乎的手，目光微垂，“暂时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到下一层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啧，你好没用啊！”史蒂夫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基修亚狠狠瞪了史蒂夫一眼：“是你自己不小心，所以这个问题你得自己承担。”

听到对方说这样的话，史蒂夫无奈的摇摇头：“唉，看来老小子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猪蹄子，要是莉莉在，就不会一脚把问题踢回来的。”

“我看你是太习惯把问题踢给别人了，我可以没有理由惯着你。”说到这，基修亚语气放缓了一下下：“说起来你这样子对你的能力有多大影响？我得估算一下战力。”

“这个嘛！就是不能做东西了，因为做出来东西都会被染污掉，很烦的，”史蒂夫无奈摊手，“至于这个东西有多影响战斗力，要不你自己来试试？”

说着，史蒂夫忽然窜起来，趁着基修亚不注意就把自己黑漆漆的咸猪手朝他伸过去。

基修亚吓了一跳，感觉退后躲开。躲开之后还怒极骂道：“死方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怕啥，我都没事，”方块人没心没肺的继续追击，“我手上又没有鼻屎，你躲什么？”

“浑蛋！把你的狗爪给我拿开啊！”

被追得没办法的基修亚抬手放了一个禁制魔术，把史蒂夫定在原地。史蒂夫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但右手还可以动，于是对着够得到的地方随便挥了挥，原本被术式限制住的空间统统被解开了。方块人就这么挥挥胳膊，扭扭屁股，就从基修亚的魔术里挣脱了出来。

“这玩意还真够厉害的，”看着自己的黑手掌，史蒂夫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跟上条当麻同学握手会发生什么效果。”

已经站开十步远的基修亚看着自己的术式被破坏，脸色有些复杂：“……不，还是你比较厉害，这样还能保住胳膊，放在其他人身上，胳膊早就被分解了。”

“但那老头在实用这东西之前都是好好的，也就是说，这玩意其实还是有能够限制住它的东西的，起码是可以把它封装起来的。”史蒂夫也不闹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关于这个，我稍微研究一下吧！”基修亚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累，“总之，你把东西整理一下，我们要尽快去第三阶层，这次再被对方狙击，估计就不会是这么轻松的战斗了。”

说完，他也不等史蒂夫答应，就转身离开了。

·

看到他走出来金毛狐狸躲进阴影，待到他走远之后，蓝才进了史蒂夫的工坊。

进来的时候史蒂夫正在收拾工坊的东西，因为只能用一只左手操作的关系，效率比平时低不少。

金毛狐狸直接绕到史蒂夫面前，跳上工作台：“那个人，没有说实话呢。”

“嗯，是啊。”史蒂夫一边忙，一边点头，对于八云蓝的话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这就让蓝很惊奇了：“您知道？”

“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史蒂夫停下手中的事情，晃了晃自己的手，“我姑且跟莉莉一起不短时间了，她也是魔术师，所以我很明白这种东西对于他们的吸引力有多大。但这家伙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要不就是他知道这是什么，所以完全不想碰，要不就是他并不想帮我弄掉这玩意儿——虽然我自己其实无所谓就是了。”

狐狸晃了晃尾巴，虽然史蒂夫切入的角度跟她不一样，但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的。

这位魔道元帅很明显在态度上对史蒂夫有所保留，作为第三者看得很清楚。特别是他不惜使用术式来阻止史蒂夫接近自己的时候，那一瞬间蓝自己觉得是有些不能接受的。这或许跟自己的为人有关，但不论什么术式，这种东西就好像刀剑一样，终究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即使是递菜刀，用刀尖对着别人也是极为不礼貌的。这种伤人的东西，是不能拿来对着同伴的，除非对方打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当做同伴。

不过既然史蒂夫自己有所了然，也就不需要自己再添油加醋了，于是她换了个角度问道：“那先生您觉得是哪一种呢？”

“非要选一种吗？”史蒂夫歪头想了想，“虽然我觉得两者可能都有，但后者居多吧！”

狐狸点点头：“嗯，是的。能感觉到他一定程度上在防范您。”

“进来之前还打过，还互相骗过，说实话我觉得他防着我其实挺正常的，”史蒂夫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整理东西，“不过他在说刚才的那个话题的时候他确实是动气了，他那个时候应该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见到史蒂夫要收工作台，狐狸从上面跳下来，绕到他的另一边，“他的那种压在蔑视下的怒气是真的，但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发怒。”

“谁知道呢，或许是更年期？”史蒂夫不负责任的顺口溜话。

“……他不是都已经几百岁了吗？”老实狐狸一本正经的吐槽，在话说出来之后，蓝才意识到史蒂夫是信口胡诌，晃晃尾巴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我觉得他应该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关键情报。”

“是啊，”史蒂夫回答，“而且还是关于那个西欧财团的。”

听到史蒂夫的话，八云蓝怔了怔，顺着史蒂夫给出的思路，她很快意识到了史蒂夫想要说什么，这让狐狸不禁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是什么了？”

“不知道，我只是这么感觉。”史蒂夫一如既往的丢出了自己的‘俺寻思’逻辑。

看着史蒂夫边收拾东西边回答这样心不在焉的模样，八云蓝确定他确实没有认真考虑，真的只是凭感觉来判断的而已。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但对于史蒂夫的这种只靠感觉就能做出准确判断的方式，她还是暗暗心惊：“……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样。按理说他既然知道这么多，不应该不跟你说一下关于作弊者背景究竟是什么的。”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说不说都一样。”史蒂夫把东西塞进道具栏，眨眼间眼前的工坊就已经搬空了。

“为什么？”金毛狐狸不甘心的追问。

被人这么问了，史蒂夫的身影顿了一下，他停下手上的事情微微沉默，而后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他那个时候的怒气是他的真情实感。那么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至少在处理敌人的时候不会扯我的后腿。至于我提供多少帮助，以及他会回馈多少，我觉得这倒是个无所谓的事情。如果是莉莉的话，她或许会在于同伴的绝对信赖，但我并不要求对方绝对可信，特别是这种建立在共同目的上的合作，我只要确定我能信他到什么程度就行了。某些方面可以信他，某些方面只要当作耳旁风就行，这样大家不都很轻松嘛！”

听了史蒂夫个人对于“信赖”的见解，八云蓝在理性上觉得他是有道理的，但情感上则有些难以接受。特别是自己这种从小就被紫大人收养和然后又收养了橙的孤儿来说，同伴的位置甚至可以和家人划上等号，绝对的信赖是必须的，所以在成为同伴之前必须严格谨慎的甄选。

史蒂夫向她展现的，则是完全不同的生存哲学。

蓝觉得自己可以想象，这种生存哲学是在不断的接触，合作然后别离中产生的。绝对可以信赖的伙伴固然可靠，但甄选的过程却是非常漫长的，甚至可以说是效率极低。而人生漫漫如白驹过隙，无数的过客来了又去。若非在幻想乡这种常年一成不变的地方，否则史蒂夫的这种高效适应现状的生存方式或许才是“正确”的。

想到这，看着方块人忙碌的背影，蓝觉得自己内心产生了一丝不甘以及一点点悲伤。

·

相比忙活了两三天的第一阶层，第二阶层可以说是速通。

从到这里到解决对方，耗时也就半天多一点，甚至没有到十二个小时。这可能还要感谢一下那个西欧财团的安排，如果不是他们安排好了对手来送死的话，以Archer的能力，真想找他们估计还得花上不少的时间。

如果能在第二阶层多花点时间的话，史蒂夫到是很乐意的，因为对于第二阶层这明媚的阳光，他还是有些留恋的。因为第一阶层的经历，说不行下个阶层又是个黑漆漆的世界，如果对手比较难缠的话，再见到阳光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在这层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后，八云蓝建议把她给“收”起来，她不想引起基修亚的注意，依旧想要安安分分的装作个“使魔”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