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拉走国策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166节
苏修没好气地说道,却没有径直把卡谢娜擅自贴近的身子推开.....嗯,不是觉得触感不错,只是懒得这么做罢了,大元帅岂能跟别人一般见识?
“民族是叙事和想象的共同体,如果你真的能编,并且让别人相信,就算把所有泰拉人都说成乌萨斯人都没问题。”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点,被容纳到一个民族之中的人们,真的有从其中得到收益吗?”
苏修可不是空谈理论的辩经达人,他是个相当的实用主义者。
大元帅深知人民所需要的并非能拥有一个多么荣耀的身份,而是自己的生活是否能够变好,说一千道一万,过得不行谁管你是什么主张什么思想啊?
“民族主义在我看来,若是用来团结众人,使人类能够更好地分工合作,抵御侵略与伤害,那就是好东西,这也应该是民族观念之所以诞生的原因;但如果民族主义只是教你去恨你从未见过的人,去为你从没有参与过的事而感到骄傲,我就无法理解了,只能将其归类为统治者对人民的愚弄和支配。”
关于民族和阶级的区别,苏修也是思考过并在《整合宣言》中加以论述了的。
只谈民族肯定是不行的,法国大革命中,曾有一种思想,那就是全部的法兰西人不分阶级,都是同一民族的兄弟姐妹,大家团结在一起来开创美好未来。
结果显而易见,不行。
毕竟资本家和底层工人,他们的利益怎么都是无法同步的,而人类的小集体是需要利益粘合,利益都不统一谁跟你是兄弟姐妹啊?就算是同一民族的,该互相伤害的还是会互相伤害,不是一路人哦。
那么,只强调阶级而无视民族,将所有受压迫阶级联合起来,这样可以吗?
理论上可以,譬如说提升工人的地位和待遇肯定是对所有工人都有好处的,但问题在于,不同民族与国家的工人阶级能如此顺利地联合在一起吗?
你要如何去跟说着你听不懂语言的人交流?去理解对方的诉求?民族的确是想象的产物,但客观存在的差异不是,人类就是比较倾向于“自己人”的。
更别说泰拉大陆了,上面的种族可不简简单单是肤色五官的不同,而是真的在身体上天差地别,萨卡兹生来就源石亲和,活了百来岁毫无压力,瓦伊凡武德充沛,就算是同属菲林的种族,上下限也夸张无比。
也就是泰拉各族没有生殖隔离了,否则种族矛盾怕不是轻松就上升超过阶级矛盾,到那时种族存亡,大家鲨得昏天黑地头破血流,苏修是真没什么活可以整了。
所以二极管思维要不得,民族和阶级,两者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侧重阶级叙事,但也不完全否定民族,在承认两者的同时渐渐重塑民族认同。
说白了,都是可以人为利用的工具罢了,既然别人可以操控朴素的民族情感,那苏修也可以来重新定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思维要放开,不要那么死嘛。
“如果非要歌颂一个民族,那不如这样,泰拉民族如何?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之上的人类,是同一个民族也很合理吧?”
苏修说道。
“啧啧.....真像是你会说的话,如此地异想天开,如果你真的能将所有人都团结到同一旗帜之下,那副盛景我都想见识见识。”
“够了,或许我更该抽空把你的归宿问题解决一下。”
苏修将卡谢娜顺着自己胸膛滑下去的手打掉,这个有些过分,影响不好。
黑蛇的意志苏修还没有去钉在极北雪原上呢,主要是圣堂武士的队伍还没有筹建完毕,原本的镇守军团基本都归降了公社,既然他们干得不错,那就不必急着安排下岗再就业了。
邪魔的问题,苏修不打算凑合着就算了,他既然花费巨大的代价来组建圣堂武士,当然是想努努力把这个文明顽疾彻底解决掉......话说苏修到了现在都不太清楚这颗星球究竟是什么地表形状,泰拉人的文明竟然还有隔绝带,只探索了部分的大陆,天空与海洋仍是一片空白,以至于称呼的时候都只能说“这片大地”,而非“这个世界”。
境外探索也得考虑考虑了,不过不着急,苏修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高卢复国,完成建立【泰拉国际】国策的前提条件。
将卡谢娜打发走,苏修强忍住一通腹交拳捶烂对方一脸意味深长笑容的欲望,平复心情,给暗影卫队布置了任务。
“帮我去调查一下目前还比较活跃的高卢复国组织,主要看成分和影响,太反动的不要,太复杂的也不行....总之,等消息放出来后,看看有谁会和我们积极接触吧。”
苏修大概也是很久没有被一件事搞得焦头烂额过,揉了揉太阳穴,大元帅继续工作。
之后两天的投票也正如苏修所料的,在各种各样的原因影响下,赞同率稳步而缓慢地上升,突破了百分之六十的大关,提案可以被正式启动了。
在革命刚刚在乌萨斯胜利,思想才解放没多久的时候有这个数据,已经可以说是被高维干涉后的结果了,苏修在公社的主流媒体上发表了数篇关于为何要帮助高卢复国,为何要成立泰拉国际,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写了上去,甚至专门要在下一版的《整合宣言》上多加一节《民族与阶级》来论述。
这下好了,苏修脸都不要了亲自下场强推,元帅的面子你能不给吗?
给!必须给!不给大元帅面子的能是什么正经人?一定是境外反动派的卧底!
再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法伦施泰尔本地的乌萨斯居民都没什么意见,只表示高卢复国后自己还是能随意出入乌萨斯公社就行,更多的人只是心理上有点过意不去罢了,毕竟自己民族的东西.....听上去就像是自己的东西。
不过苏修连篇赘述的文章就能把那点微不足道的隔阂击碎:
“资本家和贵族们抱着自己的金银财富,向站在城堡下的贫民叫嚣着‘这是我们的财富!你们要来保卫它’,下面的人回答,不,这是你的财富,不是我们的。”
“于是统治者和既得利益阶级划了一条国境线,将自己与贫民们一同圈了起来,又重复刚才的话——这是我们的财富!然后众人一齐高呼,对,这是我们的财富,保护我们的财富!万岁!”
“资产阶级总是竭尽所能地把自己占有的私产与民族的,国家的共有资料划上等号,混淆两者的概念,以此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强调得太多太多,将谎言重复了一万遍,似乎这就成为了真理。”
“然而谎言终究只是谎言,哪怕重复一万亿次也是如此,公社的人民们,不应被这样的风气所带偏,我们所认为的国度与家园,判定的标准到底是什么?真正令我们的生活变得美好的,究竟是一个强大的乌萨斯人的祖国,还是一个贯彻整合主义的社会?若是不搞清楚这点,依然难以称之为觉醒。”
“乌萨斯公社不是乌萨斯帝国,我们甚至都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无产阶级联盟,扩充联盟成员并不能称之为分裂。”
“过去的思想桎梏要完全打开,仔细想一想,什么样的决策是真正对自己有利,对最广大的人民有利的,在乌萨斯公社,大义与私利其实并不冲突,因为公社的大义就是为了满足每一个成员的私利。”
“.......”
第二十二章 安托南
总之,在苏修的极力推动下,乌萨斯公社帮助高卢复国的事被提到了最高优先级,法伦施泰尔的投票结果也已经明晰,这里即将成立泰拉国际组织成立和第一次会议召开的地点。
乌萨斯公社这边的整合运动都准备好了,唯一还欠缺的就是高卢那边的复国组织,直接要现成的整合主义者或许有点强人所难,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所以退而求其次,整合运动只要求新的高卢,其意识形态必须是整合主义,若是不懂的可以学习。
当乌萨斯公社将这个消息向外公布出去后,掀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友邦惊诧。
周边的邻国完全不理解乌萨斯公社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情况,你们整合运动隔三岔五不搞事就浑身难受是吧?
高卢都是什么老黄历的事了,除了那些怀念过往的高卢人外,整个泰拉大陆上没有国家想看到一个新的高卢,哪怕只是一座城的高卢!
维多利亚与莱塔尼亚的反应最警惕,乌萨斯公社突然来这手,真是很难不怀疑后者是想打着“解放高卢人民”这张牌扩张势力范围,乌萨斯人的老传统了,大家懂得都懂。
事实上在两国占据的高卢旧土上,随着高卢复国消息的传播,已经出现了很多骚乱,几十年的时间很长,但还不够漫长到洗刷一个文明的痕迹,仍然有无数的高卢人希望能重建曾经伟大的祖国,只是复国的努力至今都未能取得成功。
而在如今,复国却是唾手可得,尽管只是被别人施舍的,尽管只是一座移动城市,尽管复国后也是乌萨斯公社的附庸......但那又如何?那可是高卢!
一个高卢人不用再当亡国奴的地方,能够自称为高卢人而不受异样目光的地方!
时光已经磨灭了骄横,现在的高卢复国者要求真的不高,一座法伦施泰尔完全足够了。
至于整合主义的意识形态.....开玩笑,别说是整合主义了,只要能复国,勃艮第体制也不是不行!
当然,对于很多旧高卢贵族来说,这种形式的复国就不合心意了,他们想回归的是旧高卢帝国,那个自身作为贵族可以支配国家权力的时代,而非名为高卢,实则人民公社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人也不在乌萨斯公社物色的合作者范围内,就让他们继续待在维多利亚或莱塔尼亚内混吧,真正愿意不顾一切复国的人已经开始往乌萨斯跑了。
短短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法伦施泰尔竟然多了数万人流,全都是从各种途径润来的高卢人,和城市中原本就在的高卢居民加在一起,也有不少的好几十万了。
说实话,这个效率连苏修这个发起人都觉得意外,即便剔除掉那些有权有势的旧高卢贵族,民间团队也多得离谱。
“先把其中我们的同志选出来吧,高卢究竟要以怎样的形式重建,之后又该如何管理,还有泰拉国际的组建中高卢的角色,这些总要让高卢方面有一个代表团。”
苏修不觉得这么多人当中不会连一队真正的同志都凑不出来,要知道现在整合主义可是当今显学啊,懂不懂人人通整的含金量啊。
虽然说大元帅最看重的是【泰拉国际】,高卢只是一个前提条件,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不把高卢当一回事。
暗影卫队在计划开展之初便留意了这点,于是在苏修刚下达指示后就把相关的名单送了上来。
在法伦施泰尔所聚集的高卢复国者中,的确存在没有复杂的旧贵族背景,并且对整合主义有明显同情倾向甚至就是整合主义组织的团体。
不过让苏修略感意外的是,将所有高卢复国组织统合起来的,作为代表团主角的,竟然是一家剧院?
一家在高卢亡国后便巡游四周,不断上演着高卢古典剧目和歌颂高卢悲剧的剧院,目前恰好巡演到了法伦施泰尔。
苏修有兴趣,特意去观看了他们的一场演出。
看得懂,并大受震撼。
那一系列仿佛是刻意给人造成精神污染的戏剧编排和场景布局实在是有点阴间.....反转了,苏修就好这一口,真是前卫无比的艺术。
“元帅阁下,不知您是怎么看待我的作品的?”
剧团的当家人,也是高卢人所推选出来的领袖安托南坐在苏修身旁,与后者一同欣赏着堪称扭曲的戏剧表演,询问道。
这是一名看上去显得相当忧郁深邃的菲林男人,浑身就带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修就知道已是不简单,真正见面了才知晓更是重量级。
大元帅并不想吐槽什么了。
苏修赞赏道:“非常地高雅,非常地先进。”
“将残酷与绝望渗透进戏剧当中,以心灵的恐怖来呼唤意志的挣脱,得到自由与解放,很好....我还是挺喜欢的。”
安托南闻言眼前一亮,不由激动地开口道:
“不愧是元帅阁下,没错.....没错,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残酷的命运,无情的玩弄,将高卢的子民凌虐至今,但我们不会放弃,哪怕要与命运为敌,这就是我们演出的目的。”
苏修眉头挑了挑,听上去的确很有艺术风范了,不过......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虽说大元帅还是能欣赏一下这先锋主义的艺术,但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更别说看了。
安托南的剧团每场演出可谓是门可罗雀,冷清至极,观众都没几个,能起到什么宣传作用啊。他们这个剧团更多的工作还是作为高卢复国者的大本营和中转站,可要是想以戏剧作为伪装的话,也完全不必使用这样突出的剧目。
安托南闻言,勉强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在模仿仇敌。”
“嗯?”
“模仿那家剧团,那个.......操纵着高卢灭亡的幕后黑手。”
安托南似乎很恐惧,一只手死死抓住胳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高卢灭亡的幕后黑手?这能有什么阴谋,不就是科西嘉一世玩脱了被包围网橄榄了吗?
“猩红剧团.....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他们表达愤怒,还有那个家伙.....我,算了,抱歉,元帅阁下,不该让您听到这些的。这和现在的事没有关系。”
安托南突然摇摇头,将方才的嫉恨表情甩掉,露出笑容:
“但即便是猩红剧团,也绝不会想到法伦施泰尔能成为高卢浴火重生的地方。万分感谢您,给了流离失所的高卢人一个家园。”
苏修以微笑回应,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将“猩红剧团”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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