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拉走国策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223节

而那样的社会状况苏修愿意用一个词来形容——赛博朋克。

赛博朋克的内核是什么？是义体？是黑客？是霓虹灯？还是精神变态？高科技低生活？

不，是控制与反抗。

赛博，是控制，朋克，是反抗。

苏修已经尽力在控制了，接下来便是促进人民觉醒，自发地起来反抗了。

不过除了苏修这个制定剧本的论外存在外，其他的人，哪怕是亲手操作了局势演变的棋手们，也无法清晰地认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只有少数人隐约意识到社会的形态将会产生剧变了。

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小雨，在巨企恢复秩序后，正常的生产工作，营业消费也渐渐复苏了，尽管与以前的盛景相比还是略逊一筹，但考虑到经济危机刚过的缘故，能恢复得这么快也实属不易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有大批的人没有被巨企分配工作，他们的全部财产也被抵押还债了，仍然背着一身债务，只能全家挤在广场上临时搭建的营地里，领取糊口的救济餐。

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马克维茨在直升机上静静地看着营地密密麻麻的人群，直升机到了旁边矮楼的平台上，马克维茨才下来，走向笔挺站在原地的另外一名发言人。

嗯.....准确的说，是他的前任，发言人恰尔内。

因为马克维茨本来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是被恰尔内选中成为了他的后继者，也就是发言人制度中的其中一种继承模式。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回到这个位置，看来商业联合......不，寰宇巨企是真的是物尽其用呢。”

恰尔内摇了摇头，露出一种苦涩的笑容看向马克维茨：“不，或者说发言人这个位置，在董事们眼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吧，我知道的那些东西也都不重要了。”

原以为自己卸任后就算不身后中六枪自杀身亡，也会被雪藏一辈子，但没想到竟然是重新启用，甚至都没有多说什么，就那种“嗯，你还有剩余价值，给巨企打工吧”的感觉。

这比被针对还要令人绝望，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的寰宇巨企比过去的商业联合会更加厉害，不容许任何的忤逆。

“恰尔内先生.......”

马克维茨走过来，恭恭敬敬道，尽管已经差不多熟悉作为发言人的身份，但对于这位前辈和老师，他依旧相当尊重。

可以说，不是恰尔内给了他改变命运的馈赠，马克维茨一辈子都是普通社畜。哪里还能跟发言人这种妥妥的经理阶层扯上关系。

恰尔内看向马克维茨，叹道：“看来我们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了，在现在的大骑士领，呵......最近这两年的变化，比我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都要剧烈，我都感到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大起又大落，不光是身处其中的普通人，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发言人都没见过这阵仗，若不是有苏修的指点，联合会的最高董事们都不怎么能搞得明白究竟加速了多少进程。

“......至少现在稳定下来了，过去的繁华本就不怎么真切。”

马克维茨想了想，说道。

“是这样吗？”

恰尔内反问一句，眼神瞥向一旁的大屏幕，上面正放着新闻访谈节目，到了政府被取缔的如今，已经没有所谓的官方了，如果非要说的话，联合会认证的媒体才算是权威媒体。

访谈节目上正讨论着刚过去不久，仍然是焦点的经济危机问题。

“这其实不能用金融危机来形容，而是市场调节的一次阵痛。诸位，试想一下吧，我们如此轻松而顺利地繁荣，怎么可能不留下隐患？这场动荡的本质就是对投资情况的一次移正，明智的投资者懂得如何理财，而庸碌的投资者却只会一股脑儿地投机取巧，结果触发了市场的自我纠正机制，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节目上的专家说了一大通，综合起来就是一句话。

愿赌服输。

第七十章 契约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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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替代品

恰尔内将马克维茨选中作为继承人，也是看中了其温和善良的本性，身处卡西米尔大骑士领这个被资本熏陶得利益至上的地方，大多数人都茫然无措，在资本的操纵下被异化，所有人都像零件一样工作，但在被资本摧毁了所有旧时代温情脉脉，只将人与人的关系转变为纯粹的利益关系的社会，还是有人想要找回对人类的情感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的。

有些人将希望寄托于文学创作与古老传说中的骑士精神，即便那崇高精神的原型和载体实际上并不如人们幻想的那样，可作为一个反抗的旗帜，并不需要辨得太明白，差不多那个意思就行了。

代表人物就是耀骑士玛嘉烈以及其拥护者，不过恰尔内对这种做法无法完全苟同，他虽然也对商业联合会不做人的行为感到不满，但怎么也不会把希望寄托于骑士阶级身上。

“把商业联合会打垮了又如何？要把骑士老爷们再请回来吗？那还不如商业联合会呢！”

资本主义再罪恶，至少也是建立在雇佣制社会上的，回到骑士老爷统治的封建时代......直接倒回到身份制社会了，这倒车开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商业联合会不是个东西，但再怎么样也带来了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使人民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了。

发言人大概就是普通人能爬到的最高位置，相当于财阀推到前台的总经理，能做的事不少了，只要能够斡旋周转，未免不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本来是可以通过手段和操作来让大骑士领变得稍微好上一些的。

“给巨企补充一个又一个契约资产，这个工作比以前要糟糕太多了。马克维茨，你知道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吗？”

“嗯.....我得到了一批治疗矿石病的特效药，寰宇科技研发出发的新世界系列。招募感染者工人。”

马克维茨原本还不怎么明白，但此刻看到手里“契约资产”的合同，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要用那些成本价不怎么高的特效药来诱使大骑士领的感染者签署契约资产合同，用一支药剂换你一辈子的劳碌。

不，仔细想想，哪里会有这种好事，马克维茨拿到的这批药剂数量有些太多了，似乎是经过“改良”的，或者说......稀释过的？

说不定只是短期有效，为了最大程度激发感染者的劳动积极性，就用药物不断地进行控制。

如果继续深想的话，马克维茨甚至能以自己的见闻知识再想出一整套对感染者的压榨方案。

反正以往拿感染者作为矛盾转移工具的日子因为乌萨斯大革命的胜利而被终结了，全大陆的人都知道乌萨斯公社中的感染者可以平等自由地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好。

整合主义的传播更是把阶级斗争，转移矛盾等概念深入人心，现在谁还不知道感染者就是倒霉蛋啊，歧视感染者的现象依然存在，但已经不会有人将感染者视作万恶之源了，再怎么欺压感染者都不会让自己的日子好过。

某种意义上，泰拉大陆自亘古以来对感染者的仇恨厌恶与歧视在整合主义运动的兴起下降到了最低，换言之，大家都不好忽悠了，想随便树个靶子就能高枕无忧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旧时代统治者被迫地开始了进步，改善感染者的待遇，避免整合主义革命爆发，更显著的是封建体制在各种程度上受到了严重打击，渐渐瓦解。

不过这些和巨企没关系，反正既然大家都不吃这一套了，感染者的劳动力就可以充分地利用起来了，很多感染者只需要被特效药稍微治疗一下，也可以当作极其廉价的劳动力来压榨使用，等到身体菠萝菠萝哒后就可以扔掉了。

因为感染者相当于临时工.......不，连那都不如，根本就是不被劳务合同保护的黑工，社会保障啊，补贴啊，工伤赔付啊，通通都不用交，实在是极好用的耗材。

“大骑士领的感染者们.....要遭难了。”

恰尔内叹了口气，说道。他未必是对感染者群体有多少同情，但至少也承认对方是卡西米尔人，感染者被如此对待，很难说什么时候就轮到普通人了。

“但不得不做。”

马克维茨说道，寰宇巨企和其前身商业联合会相比简直就是超级进化plus版本，弥补了军事上的短板后连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监正会都被取缔，国民院彻底沦为了联合会手里的玩具。

现在他们既是规则的制定者，又是规则的执行者。

不可能违抗的，绝无这个可能。

“这就是现实，我们不得不做，不过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恰尔内点点头，都是发言人阶层了，自然懂得审时度势的重要性，怎么都不会明面上表示不满和抵抗的。

“什么？”

“商业联合会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不可替代，时代与社会的进步仰仗于他们，就像是董事们可以随意处置企业中的任何人一样，因为无论是哪一个员工都不是必须的，他们可以找更好的替代，价值......有时候并不在于其本身蕴含了多少价值，而是看其有多么不可替代，一旦可以替代，便显得廉价。”

恰尔内意味深长地说道。

马克维茨闻言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随即瞳孔地震：

“您的意思是说.......”

“嘘.......”

恰尔内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摇了摇头道：

“我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有暗示......好了，别站在这儿了，做事去吧，董事们需要发言人可不是拿来充场面的。”

“好的，恰尔内先生。”

马克维茨走开了，不过他也差不多将刚才恰尔内所说的话品味过来了。

商业联合会为什么不可替代？说一千道一万，因为他代表了更先进的生产力，资本家吊锤骑士老爷们的庄园经济，卡西米尔要活下来就必须搞发展。

资本主义能发展，哪怕再恶臭都要忍着，但若是出现了平替的思想制度，甚至是比资本主义还先进的.......好吧，直接报整合主义的名字就行。

整合主义么.......

马克维茨紧紧皱眉，他当然看过《整合宣言》，有一说一，的确写得非常好，从各个方面和角度论述和说明了社会变革的必要性，还有整合主义的优越性。

不过光是说的好听可不足以让人完全信服，新自由主义提倡的时候也说得很美好，马克维茨当过社畜的人了，不像单纯热血的学生听个口号就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他没有去过乌萨斯，也没有亲自参与过那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无法确定整合主义社会究竟是怎样的。

“或许得找机会了解了解。”

马克维茨摇摇头，低声道。

商业联合会财阀改组后的寰宇巨企重新恢复了秩序，将自己的资金基本都投入到这场救市活动后，摆在巨企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恢复盈利。

大资本家们这么卖力地救市，拿出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毫不含糊的，现在卡西米尔的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一直维持这么低迷的经济可撑不了多久，现在光是亏损毫无盈利可真让董事们略微着急，不过他们也没有急上太久，因为苏修很快就把贸易伙伴们召集到了一块来商议寰宇巨企接下来的走向。

第七十二章 你做个人吧!

“我们可以适度地采用计划经济来强制生产和分配，暂时能够维持眼下的稳定，但这种做法不能长久。”

苏修直截了当地说道。

寰宇巨企的董事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若是连生产都扩大不了，还怎么增加收入？”

“说实话，我还想恢复金融市场的繁荣，用投资来收割韭菜可舒服多了。”

“哈哈，就算要恢复金融市场，也不是短期能做到的了。”

“进出口贸易还能恢复吗？多久能恢复？”

“公社的封锁维持不了太长时间的，他们最多保证整合国际阵营，其他的国家或许会屈服于公社的淫威一时，但绝不会完全放弃贸易。”

对于寰宇巨企的董事们来说，他们联合起来足以阻挡经济危机，甚至将其消弭于最凶猛的浪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