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还有三分钟死亡 第395节
宫园薰紧紧地咬住嘴唇,雪之下雪乃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她那无论何时何地都冷漠淡然的气势,真的非常具有魄力。
即便面对他们三个人,她都能够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但是这样人居然会主动的说自己没办法赢得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懂了,我们立刻动身。”宫园薰挂了电话。
她眉宇当中带着浓重的感情。
她们在这里不断的拉扯和吵架,结果给了别人机会——不仅那个人的身边出现了其他的人,而且有一个她们都认识的人,都加入了战局里面了。
老实说,就算所有人联手,她们也没有赢的信心。
但是不试试不行。
如果这时候退缩了,她们怎么可能甘心?
都走到这一步了,自己的心都交出去了,却被凭空出现的女人摘了桃子,这种事情怎么甘心?
无论怎么说,她们当中谁胜利,也绝对不能让那个家伙胜利!!
她宁可当认识的人的伴娘,也不愿意当那个女人鸟瞰的对象!!!
第四十五章 谁能笑到最后
半夜。
水龙头没有拧紧,正在滴水。
滴水汇成浅浅一捧,映照出窗外朦胧的月色。
但是小木曾雪菜显然没有欣赏的意思,她正在焦急的收拾衣柜里面的衣服,以应对明天的远行。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棕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上,披头散发的她在月夜下散发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她终于结束了漫长又煎熬的心理斗争。为了这个心理斗争,她偷偷喝了酒。虽然没有满十八岁,但是她依旧喝了酒,这在霓虹可是要被抓起来的。但是她不在乎,因为她太怂了。
怂,才要喝酒壮胆。
酒意撒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脸蛋像是白里透红的桃子,眼眸中的醉意,不胜羞怯。
她觉得开心极了,也放松极了,喝酒壮胆这种事情,她也只敢偷偷做。虽然在别人的眼里面可能是温柔的女神,但她觉得自己私底下什么也不是,至少面对喜欢的男孩子,她一点出手的想法也没有。
如果不是被逼迫到这种份上。
她也不会选择出手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股朦胧的醉意。
她越来越大胆了,干脆拿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平日里面却不敢拨通的电话号码。
“喂,臭婊子!!”她的话粗俗不堪。
平时里面她是不会这样讲话的,也不敢这样讲话——但是她今天心情很好,就要对着电话那一头骂一骂。
“你喝酒了?”冬马和纱很敏感。
“是啊……”她笑嘻嘻的,“如果我不喝酒,我怎么敢打电话过来骂你呢?”
冬马和纱:“也是,平时你就是个白莲花加怂蛋,根本不敢和我打架。”
冬马和纱语气有些冷,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面,她依旧安静平淡。她刚刚弹了钢琴,曲子的名字叫《水边的阿狄丽娜》。
“白莲花!!!”她听到这个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我平时只是不想让打架都讨厌我罢了,我可不是白莲花,倒是你,做一只孤独的病犬,你很开心吗?”
冬马和纱:“至少不会像你那样不开心。”
冬马和纱意有所指,她的意思是平日里面小木曾雪菜就是那种不开心也要摆着温柔的脸,去对待每一个人,要将自己的人生扮演虚伪到极致。
小木曾雪菜即便喝了酒,也很敏感。
她说:“我感觉你在嘲讽我。”
冬马和纱:“你没感觉错,我是在嘲讽你。”
小木曾雪菜愤怒的呸了一口,她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也没有如此激动过:
“你觉得你自己感觉自我良好吗?平时凶恶的露出牙齿,生人勿近。一副别人不与我做朋友,我也不别人与别人做朋友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主动的和你去交流,一次次的看你的冷脸,让你回心转意,解脱心结,你怕不是早就退学了吧?”
冬马和纱沉默。
她的性格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坏,按照道理来说,像是她那样的经常三番两次把学生弄进去医院,上课不认真听讲,成绩次次不考,的的确确应该被学校谴责退学的——但是因为她妈妈是冬马曜子,学校经常拿她母亲的便宜,所以对她那过分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木曾雪菜的动作的的确确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小木曾雪菜,她很可能直接惹出很难受的麻烦——多亏了小木曾雪菜默默地帮她挡下流言蜚语,她才有可能在放学之后一个人在废弃的钢琴教室里面独自弹奏到日落。
她和她的过去,并不能算是很开心,但是非常默契。
直到小山阳介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所以这么一看,小山阳介真的人渣。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木曾雪菜的声音嗫嚅着,抽泣着。
显然,她根本没有醉。
刚刚,是在装醉。
——冬马和纱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看着天上那清朗的明月。
明月啊明月。
你一直坚守的这片世界,也曾经发生过和我一样哀愁的事情吗?
◇◇◇◇◇◇◇◇
宫园薰穿着凉拖,在街上走着还是很显眼的。
熏,总是让人想起熏风。柳永在《永遇乐(二之一·歇指调)》当中说:“薰风解愠,昼景清和,新霁时候。”
温和的风可以消除心中的烦恼,使人心情舒畅。从东方吹来一阵暖和的风,温柔疲惫,解开心结。
风是如此,少女更是如此。
她露出显眼的笑容,在街上晃动着自己的身体:
“你要吃什么呀?”金发的少女问向另一个金发的女孩。
宫园薰笑容灿烂,椎名真白极为淡然。
“要吃年轮蛋糕。”她用糯软的声音说。
“好,买给你。”宫园薰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年轮蛋糕。
椎名真白非常开心的小口的吃着,嘴巴吧唧吧唧,让可爱的样子让宫园薰不仅勾起笑容。
“姐姐,你别笑了,你笑起来不好看。”
猛然,椎名真白忽然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街上的大家都在看我们,我们两个人都是一头金发,看起来就像外国人姐妹一样,两个人长得都漂亮,露出笑容的话就会更漂亮,为什么不让我笑出来呢?”
宫园薰笑容不变。
“因为我感觉你应该哭,不应该笑。”椎名真白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感觉到了你的心情。”
她伸出小手,戳了戳宫园薰的心脏部分。
“有一点点的悲鸣;有一点点的无力;有一点点的痛苦,这些情绪淤积在心脏里面,可是会生病的。”
宫园薰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孩子……
“可以抱抱我哦,抱抱我的话,可以解开你的忧愁——大家都说,我长得可爱,也没心没肺。”
“可以消掉所有人的忧愁。”
椎名真白张开怀抱,认真的对着宫园薰说。
宫园薰下意识的噗嗤一笑。
傻孩子,忧愁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意的消除呢?
不过她还是抱了抱椎名真白,她感觉开心许多了。
“太奇怪了。别的女孩子抱着我都会很快的开心起来的,我妈妈抱着我是这样,我爸爸抱着我是这样,为什么你依旧会不开心呢?”椎名真白发现了让她难以理解的事情。
她开始用力的思考。
宫园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她笑得越是灿烂,她的内心就越是苍白。
她忽然发现。
——她讨厌椎名真白。
——真的非常讨厌。
因为在她的身边。
她就不能够掩饰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