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崩坏，是卑鄙的异乡人 第2节

“....这个问题将由你自己来给予答案”被雨水打湿的天台在顷刻间被冻结，不息的雨点不知何时化为了锋利的冰晶，划过二人裸露在外的肌肤。

“你是雷电芽衣，我在千羽学院蒙曾关照的学姐，被汇聚于此的众人倾力拯救之人。”

“还是第三律者，人类的灾祸，生灵的至敌，将会被文明讨伐的怪物？”

金发的少女朝着律者的方向迈步，随着少女前进的步伐，地面上冻结的冰晶开始蔓延和转化，原本剔透的冰面开始变得漆黑，透露着紫红色的纹路光芒，原本握在手中的剑刃已经消失，不知被主人抛弃到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由黑冰凝聚而成，闪耀着黑紫色光芒的长剑。

“.....”她很强，绝非刚和那两个难缠的人类鏖战过的自己所能对抗的对手，第三律者看着不断蔓延的黑冰脸色铁青，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被压抑的无力感，就像那个胆小鬼过去一样.....然后——金发少女的提问声再次响起。

“告诉我！雷电芽衣，你是要当渴望救赎与光明的人类！还是被文明所憎恶所讨伐的怪物！”

如雷霆般的叱喝与质问绷断了新生的律者人格稚幼而脆弱的思维，无边的怒火从内心中燃起，焚烧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剥夺走她为数不多的思考能力。

“开什么玩笑！我是律者，神明的使徒，被选中之人！是注定要踩在你们尸骸之上的雷电女王！虫子，谁给了你质问我的勇气！给我跪下，然后——去死！”被怒火摧毁了理智的第三律者冲向了被黑冰簇拥少女，如同一道撕裂黑夜的雷霆，誓将面前的人类粉碎。

“呵，做得到的话...那便上前来吧”金发少女身体前倾双手持剑斩向了扑面而来的雷霆

【果然，初生的律者人格稚幼，脆弱易怒，最重要的是——没什么脑子】斯诺看着扑向她的律者思考着，然后挥剑，格挡，反击，动作行云流水。

【但凡你飞起来，我都拿你没有什么好办法】黑剑抵住由雷霆汇聚而成的斩击剑刃，沉静的碧蓝眼眸看着面前雷之律者被怒火和愤懑充斥的面庞与瞳孔，松开握住剑柄的右手，转为左手单手持剑，右手化拳，对着抵上来的律者少女腹部就是一击，将其直接击飞，然后一个箭步再次贴上。

【或者就此扭头逃跑，我也追不上你】躲过突刺的雷刀，将左手中的黑剑脱手掷出，在律者的脸上炸成冰雾阻挡她的视线——而当雷之律者恼怒的挥散（奇怪的敏感词）冰雾，迎面而来的则是金发少女贴上来带着劲风的手刀，左手敲击在手肘内侧，手中凝聚而成的雷刀至此溃散，右手横切上喉咙，怒骂戛然而止，只能咔哧的怪异音节。

【没有雷电芽衣本尊的武艺，却想着和人去贴身格斗】喉咙被重击的雷之律者终于恼羞成怒，手上闪耀着雷霆，意图故技重施，用暴雨般的雷霆清扫阻挡在她面前的虫子。但是，她忘了一个问题，面前的少女和之前的两位笨蛋不同，她身上闪耀的雷电似乎从一开始就对金发的少女没有多大的影响，而那位少女目前正贴在自己的脸上....

——惨剧再度上演，律者的腹部再一次被痛击，而当她将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移时，顺着目光迎面而来的则是一记上勾拳，雷律小姐的大范围施法再次被无情的打断，而斯诺似乎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抬腿、前蹬，大腿膝盖的冲击再次降临了她的腹部上，最后在雷之律者涣散的视线中只剩下一个朝着面门逐渐扩大的拳头。

....天台上的躺尸组合喜添一人。

“呼.....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好菜的律者”随着律者的倒下，斯诺长吸了一口气，挥手散去地面上冻结的黑冰，把三人拖到了暴雨淋不到的地方等待着她们的醒来。

“呃...我在那？”最先醒来的并不是身为律者的雷电芽衣，或者某个有着卡斯兰娜大猩猩血统的白毛，而是某位头发有着三个色，自称救世主的蓬莱寺九霄小姐，同样，她也是斯诺数次推演中不存在的意外因素。

“千羽学院，3号教学楼的天台”英气的女声回应了蓬莱寺九霄的困惑，她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位淡金色长发有着蓝色瞳仁的高挑少女，以及她身旁一黑一白处于躺尸状态的少女。

“焯！幽兰黛尔？”紫红发的少女看到了面前的景象脱口而出。

“嗯？！”听到某个不应该存在于此，或者说除去自身之外，在场的三人中理因无人知晓的名字的斯诺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你刚刚在说什么？”斯诺凑到了九霄的声旁，用着一幅困惑的语气问道。

“没什么，啊哈哈哈，刚刚做了个噩梦，嗯，噩梦”蓬莱寺九霄打着哈哈试图敷衍过去。

“哦，原来是噩梦啊——天王盖地虎！”斯诺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宝塔镇河妖！”刚醒来思维本身就是一片空白的九霄下意识的回答到。

“呃......老乡？”九霄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女。

“大概...？我并没有对过去世界的认知和个人经历的明确记忆——所以，你是刚刚穿越到这里的对嘛，我之前从没有在千羽学院听过你的名字。”

“是啊，通宵肝了一宿的崩坏3，眼睛一睁一闭就出现在这个学院里了，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琪亚娜一路抓着来找她的芽衣学姐了，说起来这幅身体还挺厉害的嘛，这种雷劈了还能活蹦乱跳...”九霄站起身，在原地蹦了蹦，本身就不收身的衣装顿时胸前波涛汹涌。

“＃——”看着面前蹦蹦跳跳的紫发少女，斯诺感觉收到了嘲讽，她低头看了一眼，嗯——有B，不大不小，属于刚刚好一只手就能握住的那种。

然后抬头，看着一旁波涛汹涌而且活蹦乱跳的蓬莱寺九霄嘟囔了一句。

“嘁，大胸妖怪。”

“呃？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和我来下。”

“去哪？还有你不会真叫幽兰黛尔吧...你胸好像也没那么...嗷！”

“我的名字是斯诺，没有姓氏，叫我斯诺就好”金发的少女扭了扭刚刚痛击同伴鼻梁骨的右手。

“我们要把这幢楼里的死士清理干净，还要去食堂和小卖部找上一些食物，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找到一些睡袋，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宿舍楼里顺上几套棉被了”少女如同老妈子一样念叨着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以及...”斯诺看了身旁的同伴的一眼。

“以及？”九霄显得有些困惑。

“以及让你练练手，明天我们就要开始紧张刺激的逃离长空市大冒险了，你最好不要连一个最基础的死士都打不过。”

“啊，这个啊，我姑且还算能干吧，之前被白毛团子拖了一路，多多少少试了试手”九霄挠了挠头，从一旁掏出了一根棒球棍挥舞了几下。

“好！很有精神，那么这栋楼的死士就都交给你了，不要垮着个小猫批脸，反正本身就没剩下多少，我去食堂和小卖部收集一下需要的东西，那两个家伙不要去管她们，等她们醒了自己会搞定的”斯诺对着九霄点了点头，转身直接从楼上跃下。

“卧...卧槽....这年头都流行不好好走正经路的嘛”九霄看着从楼上直接跳下的斯诺吐了吐舌头，摇了摇头扛着金属棒球棍走下了楼梯，她确实需要去真正练一练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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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人影掠过死士组成的人群，留下一起的残肢碎渣，这些在崩坏初期刚刚诞生的死士非常脆弱，挥舞着从食堂后厨顺来的西瓜刀便可轻易的撕开她们尚未开始硅质化的皮肤，收取她们的生命。

金发的少女闲庭散步般的游走在死士之间，手中的篮子随着时间不断的移动逐渐开始堆积起各种物品——食物，饮水，医疗用品，撤离所需要的大部分必要物资都能在她提着篮子中见到，而到最后似乎觉得用篮子装的不够尽兴，她单手抓起来一个箱子将收集到的物资一股脑的倒进了里面。

“呼...收集的差不多了，运气不错，饮水，应急食品，照明工具，应急电源，睡袋全部齐全。”

“嗯，还有一件事，为什么垃圾桶下面会有马格南手枪子弹...十个下面至少有八个是藏了弹药的，那个白毛团子埋的？算了，给她带回去好了”斯诺摇了摇头，把手中抛动的弹药丢进了箱子，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轰隆——一道雷霆再次落到了多灾多难的教学楼天台上。

“歪日，这律者是不是皮痒了，又来？琪亚娜你行不行啊”金发的少女托着左手的箱子加速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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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天台上，雷霆的轰鸣再次消逝无踪，白发的少女死死抓着黑发少女的手臂，不让她从楼顶掉下去，听到雷鸣声闻讯而来的九霄看到琪亚娜的囧境后也冲上前去。

“挖槽，好好的人怎么就想不开了”九霄赶紧扑上前去和琪亚娜一块拉扯着雷电芽衣，尝试把黑发的少女拉回天台，不知是因为天台上下过雨过于湿滑，还是因为卡斯兰娜家的基因进过数百年的磨损发生了退化...总而言之一紫一白两个团子并没有成功的把黑色的团子从楼檐下拽上来，而是僵持在了那里。

“放弃吧琪亚娜，还有九霄小姐，我并不值得你们去拯救”雷电芽衣自暴自弃的声音在天台上回响着。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一次的失控，也不知道会伤害到多少人，琪亚娜，还有九霄小姐...在这里一了百了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拜托了，请你们放开我吧....”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啊！琪亚娜这么辛苦把你救下来，你却和我们说你畏惧着自身的力量？你明明可以用这份力量去拯救更多的人！就算芽衣小姐你真的失控了，不是还有我们嘛，作为你的朋友，阻止你犯下错误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开口反驳的并不是死死抓着雷电芽衣的琪亚娜，而是一旁的九霄，她大声驳斥着芽衣的话语，试图唤回少女对未来的希望。

第三章 所谓同伴

场面陷入了僵持，九霄大声的驳斥让雷电芽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的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抓着琪亚娜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芽衣——”琪亚娜哀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友人，直至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毛病?醒来了还趴在下雨天的露台天台上，而且还趴在屋檐边上！”某个九霄熟悉的声音让紫发的少女面露喜色，而听到了同样熟悉的呵斥声的雷电芽衣则是本能的浑身一抖，原本就抓的不紧的手臂直接从琪亚娜手上滑落了一大截

“芽衣！抓紧我——”琪亚娜惊叫着

“斯诺，快过来帮忙啊啊啊啊！芽衣小姐她打算跳楼啊”而九霄干脆扯着破锣嗓子直接嚎了起来，也不顾忌这么大的嗓门会不会引来附近的死士或者崩坏兽了

“我觉得你们三个，多多少少有些大病...”金发的少女撇了撇嘴走上前去，她并没有伸出手去帮助二人，而是在蓬莱寺九霄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下对着白毛团子的屁股飞起一脚把你侬我侬的百合二人组直接踹下了楼

“焯......”被同伴的壮举震撼到的九霄愣了半天只吐出了一个字

“哦，还有你，下去吧您嘞”金发的少女注意到了还有一条趴在地上作为漏网之鱼的同伴

“等下，卧槽——”

“真是一群麻烦精和事儿逼...”话音未落，斯诺也从楼上一跃而下，踩在了下面早早就垫好有着数米高的充气垫和海绵垫上

“下次跳楼前先看看楼底下是什么东西，随便思考一下自己是个什么啥，到底摔不摔得死....”踩在气垫上，金发的少女朝着刚刚被自己踹下去的三人组走去

蓬莱寺九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爬起身凑到斯诺的身边嘀咕着

“.....你就不能早点说...被你踹下去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你们完全是不看人脚底下面有什么东西是吗....”

“当时太紧张了...完全没注意到啦，而且那种情况，就算发现了，我们也不可能松手的啊”九霄挠了挠头发

“所以我把你们全部踢了下去，作为打破这无趣的僵局的最优解，有什么问题嘛——还是说你们想跟晾腊肉一样跟雷电芽衣在那耗上一整天?”斯诺接过了同伴的话语

“你就不能好好把人拉上来？”

“不能，就算拉上来了，她的想法如果没有改变，最终还是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人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往往会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人们，最不舍的事情，以及——对生命的渴望，而且....看起来有人似乎乐在其中”两人走到了最先被踹下楼的琪亚娜和雷电芽衣面前，芽衣紧紧抱着琪亚娜，把她紧紧的抱在胸前....

“你已经做出了抉择，对嘛——雷电芽衣学姐”金发少女碧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面前黑发少女——多么美丽的眼睛啊，就和琪亚娜一样...雷电芽衣出神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但是为什么...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芽衣学姐？”少女的呼唤将芽衣的意识再度带回了现实

“...你是，斯诺学妹？”芽衣看着面前金发少女语气有些不确定

“是我，芽衣学姐，你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了吗”斯诺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黑发的少女

“...”雷电芽衣低下了头，看着怀着紧紧抱着的白毛团子沉默了许久，然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猛的将头颅抬起直视着斯诺沉静如水的面容

“我准备好了，我会用我的力量去保护琪亚娜和大家，如果我——”简短的话语充斥着黑发少女的决意，她在此刻做出了对于她一生最重要也是影响最深的决定

“没有如果——我们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既然是朋友，理当去帮助，去修正她们犯下错误”金发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

“嗯...朋友...我们是朋友”雷电芽衣反复咀嚼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汇，然后低头再次看到了躺在自己怀着，闭着眼睛露出痴笑的白毛团子，担心的神色爬上了面容

【很好...至少目前不用担心律者人格会突然什么时候就跑出来了，还有，这个白毛能不能收敛点】

“.......”看着满脸担心的芽衣和躺在她怀中一脸痴笑的琪亚娜，斯诺和九霄的嘴角抽搐着，看不下去的金发少女嘴角抽搐着留下了一句【我想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琪亚娜·卡斯兰娜同学】飞速的转身离开了

而留在原地的九霄则看着躺在芽衣怀中的琪亚娜试探性的问道“琪亚娜同学？”

听到九霄呼唤以及某位金发少女脚步声远去的白毛团子蹭的一下从芽衣的怀中跳了起来大声嚷嚷着

“哇，本小姐准备好的帅气台词和出场，全都毁掉了，啊啊啊啊...气死本小姐啦！”白毛团子嚷嚷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再次扑倒了雷电芽衣的身上

“芽衣，你没有受伤吧，那个讨厌的金毛妖怪居然把本小姐从天台上踢下去，本小姐一定饶不了她啊啊啊啊！”琪亚娜大声抱怨着，手上的活计倒是没有停下，从黑发少女大腿一路摸索到腰肢，似乎打算揩油揩个爽

【你将来讨厌的金毛妖怪可不止她一个....】站在边上当电灯泡的蓬莱寺九霄暗中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