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败光国运 第40节

想想前几日，六先生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怎么就没了呢？

…………

两人跟着城中的百姓，朝着城外走去。

最前面的是抬棺的人，据说赵王也下马步行，以一个普通友人的身份送六先生。

由于赵王混在人群中，所以没人知道赵王的样子，也没人见到赵王的庐山真面目。

看守的官兵正在维持秩序，秦歌带来的甲士也在维持秩序。

整个城市都处于一种悲戚的气氛中，百姓们没了前几日的欢声笑语，就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一样。

为首的百姓手中拿着一把伞，上面签了无数百姓的名字。

他们本来想在赵王离开的时候把这把伞交给赵王，那时候可谓是皆大欢喜。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为赵王鞠躬尽瘁的六先生，就这么没了。

师兄妹二人到了城外之后，发现无数灾民也自发性的跟在了百姓和秦歌带的队伍后面。

他们没有试图混在普通的人群里，他们就是单纯的想送送之前那个来城外慰问的先生的最后一程。

现在最懵逼的当属何珅了，他想到赵王触犯了那些人的利益，那些人会报复，可他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六先生，六爷，这些天两人一起共事，六爷虽然是王府门客，赵王心腹，可为人没什么架子，也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何珅见六爷身死，不禁十分悲痛，甚至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六爷那么厉害的人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不会对我下手吧？

跟在送葬的队伍中，何珅的心沉甸甸的。

秦歌一直在暗中观察何珅，见他不像是认出自己的真身，不禁松了口气。

他想起了那天之后贾诩跟他说的话：何珅也是大才，可他并不是谋士，未必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在政绩上。

贾诩的话很好理解，何珅的脑子够用，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没人能做到面面俱到。

“这么多百姓来送秦六……”杨延琪回头，看着无数的百姓，轻声道：“他们当真是最简单的人了。”

“是啊，只要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记得你，感恩你。”秦歌回了一句。

“王爷以后还得多多努力，多为百姓做事。”杨延琪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我秦歌负了谁，也不会负了这些百姓。”秦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顺手点了一下杨延琪的脑袋：“还轮到你来教育我了。”

“嘿嘿……”杨延琪笑了笑，最近她也和秦歌打闹惯了，倒是没在意他这有些亲昵的举动。

蔡文姬走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众人到了下葬的地方。

秦歌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亲自诵念悼词。

距离下葬的位置有近百米，周围被甲士围的水泄不通，可没有任何一个百姓嫌弃。

六先生都遇刺了，那这样的好王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给那些奸人的可趁之机。

悼词是贾诩执笔，很有文采，这样的哪怕是不走现在这条路，考个进士也不成问题。

当念完悼词之后，秦歌亲自给自己上了三炷香，然后面向了城中的万民。

“诸位，秦六死了，他是陪本王长大的书童，亦是我王府的门客。”秦歌朗声道：“秦六的死是值得的，因为他是为了这黎民众生死的！他的死，给本王敲响了警钟，也给了本王一个信号：那些人怕了，怕了本王，怕了这民心所向！”

“他们的势力很庞大，庞大到连本王的门客都敢刺杀。”

“但，本王不会怕，因为本王背后站着圣上，站着朝廷，站着天下万民！他们杀得了一个秦六，杀不了千千万万个秦六！”

“其实，今日死的不止是秦六，还有两位江湖义士。”

“他们都是少年侠士，自愿入我王府，保护本王。”

“为了保护他们的师门和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名字不便透露。”

“他们是无名的英雄，亦是真正的英雄，敢于和那些贪官污吏做对，甘愿将自己藏于黑暗中，亲手去拼一个黎明的英雄！他们，亦是为了天下万民！”

秦歌捂着心口，一脸悲愤的道：“但，本王不想有人再为了本王而牺牲了。”

“若是还有义士想加入王府，本王概不接待！”

“你们也有自己的大好前程，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儿，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飞蛾扑火。”

“本王的大好头颅就放在这，等着那些人来取！”

第49章 女人心

听着秦歌的话，雷落霞是气血上涌。

她没想到，王府死的人竟然不止是六爷，还有其他的义士！那两个人是为了保护六爷而死吗？

王爷大仁大义，我们当初刺杀六爷，因为我们的理由正当，不止不杀我们，甚至连兵器都还了。

现在呢？他怕连累我们，都不让我们入驻王府，这是何等的高洁？

不行，这样的王爷，必须要保！

“师兄，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吧。哪怕是不能入驻王府，我等也要暗中保护，不能让那些宵小继续害人。”雷落霞沉声道：“这么好的王爷要是登上那个位置，是苍生之幸！”

“嗯。”青年点了点头：“现在六爷已经死了，不能光保护王爷，还要保护何大人等随行官员！”

倒是没有人质疑秦歌的话，因为这是赵王亲口说出来的。

自己的亲信惨死，甚至连凶手都找不到，这对一个王爷的威望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在很多人眼中，一些人的声誉甚至比命还要重要！

连自己的门客都保不住，还有谁会投靠？

“好，我们兄妹同心，定要护赵王周全！”

…………

秦歌搞完了一套流程，一脸疲惫的回到了临时住所。

然后，他把蔡文姬召到了房间里。

“王爷见文姬，何事？”蔡文姬坐在秦歌的对面，对秦歌道。

“蔡姑娘，本王有件小事需要蔡姑娘帮忙。”秦歌掏出了一块石头，正是张角的信物。

“见张角吗？说什么。”蔡文姬漠然道。

“本王这次的话，需要传出去，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秦歌道：“还有今天发生的事。”

古代的信息交通都很慢，不像现代网络那么发达。

想要传递消息，还是闹的人尽皆知的地步，还是得依靠张角手中太平道这样的大势力才行。

“可以。”蔡文姬收了石头，静静的盯着秦歌：“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文姬的？”

“其实……你还是叫我秦歌舒服一些，你这么板着脸，我问心有愧。”秦歌顺手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抱歉。”

蔡文姬瞪大了眼睛。

她之前还在想，赵王到底什么时候跟自己坦白，或者说，他到底会不会跟自己坦白。

虽然蔡文姬一直很期待，可她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我出长安赈灾，幕后有人推动，是想要我的性命，而蔡尚书可能也在其中。”秦歌轻声道：“一开始你我不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蔡尚书派来的杀手。所以，我的身份一直都瞒着你。现在我觉得，你值得信任了。”

听到秦歌说这句话，杨延琪默默的捂住了额头。

“我，杀你，我要是杀了一个王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全家都会遭殃！”

听着秦歌的解释，蔡文姬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看来是气的不轻。

她没想到，一开始在秦歌的眼中，自己竟然是个刺客！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不让我入王府是怕刺客害了我的性命！

“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那蔡京成了从龙之臣……哪怕是蔡大家，也不是不可能牺牲。”秦歌无奈的解释了起来：“蔡京的为人，我想蔡姑娘应该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杀了，你一个王爷，偷偷的杀掉我一个女子，想必不难吧？”蔡文姬有些委屈的道：“或者，你可以一直瞒着我，没必要告诉我，这样你才安全！”

“蔡姑娘，冷静点，你可是大儒之女，别做小女儿态……”秦歌揉了揉太阳穴：“咱们换位思考一下，你坐在我的位置，知道有人要杀你，其中有一个还是你仇家的侄女跟在你的队伍里，换做你你会不会一开始就信任？”

秦歌还以为蔡文姬会质问秦六的死这件事为什么没跟他商量，或者问这背后有什么策划，没想到她对这些一点都不好奇……

蔡文姬站起了身，目光放在了秦歌身后不远处的杨延琪身上：“她一开始就全都知道？”

“对。”秦歌点了点头：“她是堂舅派来保护我的。”

“王爷无需多言，王爷做事肯定是对的。王爷有事直接吩咐文姬便可，不用如此客气。只要是为百姓做事，文姬定当全力以赴。王爷的身份是绝密，文姬只是个女儿家，王爷也不该告诉文姬。”蔡文姬站起了身，漠然道：“我去帮王爷做事了。”

说完，蔡文姬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就这么走了出去，也没再看眼秦歌。

秦歌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道：“她这是怎么了，我都跟她坦白了，她怎么就没高兴一下？”

“因为她是个女人啊。”杨延琪有些无语的道：“刚才你摊牌的时候，她期待的绝对不是你跟她讲道理。”

“那她期待什么？”秦歌疑惑的看着杨延琪。

“她期待你哄她啊。”杨延琪无聊的玩弄着红缨：“你跟女人讲道理，本身就是错的，特别是一个对你有好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