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第242节

……你真想在下水道里，躲一辈子吗？"

安卿鱼一怔，眼中浮现出茫然之色……

他犹豫许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林七夜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而是抬头看了眼钟楼上的时间，缓缓站起身。

"你是个天才，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下水道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多想想吧。"林七夜对安卿鱼挥了挥手，径直向着精神病院的方向走去。

"恭送林老大！"

"——恭送林老大！！"

林七夜刚走出几步，身后囚犯整齐划一的声音便洪亮的在空中回荡，吓得林七夜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

安卿鱼独自坐在树荫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怔怔出神。

……

林七夜穿过活动区，迈步向着阳光精神病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安卿鱼的事情，他确实有些遗憾，早在处理难陀蛇妖案件的时候，他刚认识安卿鱼，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平庸之人，光是凭那堪称恐怖的头脑，就足以让他碾压绝大部分同龄人。

后来当他知道安卿鱼还有【唯一正解】这种前所未有的逆天禁墟，并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在沧南地下成长到这个地步，他对安卿鱼的评价就从"聪明人"变成了"妖孽级的天才"。

这样的人被埋没在下水道之中，就连林七夜都替守夜人感到惋惜。

但路还是要自己走，安卿鱼自己没有做出决定，林七夜就算再替他着急也无济于事。

林七夜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去，他的余光瞥过周围，整个人突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前方道路的拐角处，一辆熟悉的马车正静静地停靠在那，车厢前一个书童正百无聊赖的躺在那，见林七夜来了，激动的对他挥了挥手。

"你可终于来了，夫子已经等你多时了。"

林七夜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看到夫子的马车，他快步走到马车旁，恭敬的作揖，开口问道："夫子，您怎么在这？"

"这是老夫管辖的监狱，老夫在这不是很正常吗？"陈夫子的声音从马车内悠悠传出，"上来吧，陪老夫喝会茶。"

林七夜没有犹豫，直接踏上了马车，推门而入。

刚一进车厢，熟悉的茶香便扑面而来，两侧车窗外中式院落之中，清脆的莺啼响起，暖色的阳光洒入车内，给桌上精致的陶瓷茶具镶上了一层金边。

陈夫子坐在茶桌后，手中握着一盏茶杯轻轻摇晃，蒸腾的热气冉冉升起，杯内青葱的茶叶上下浮动，翻滚不息。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林七夜，嘴角微微上扬，"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托您老的福，已经没有大碍了。"林七夜笑着开口。

"嗯。"陈夫子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都可以在我的监狱里打群架了，想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林七夜的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这次夫子来，是兴师问罪的？自己在人家监狱里，惹了那么大的事情，想来也不会就此罢休……

"放心，老夫不是来找你算账的。"陈夫子见林七夜表情僵住了，轻笑了一声，将另一杯茶递到了林七夜的面前，

"说实话，老夫很欣赏你。

一年前，你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从车上下去的时候，老夫就知道，你的未来绝对不会平庸，可惜在那之后老夫再见到你时，你已经失去了神志，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老夫始终相信，你的道路不会就此结束。"

林七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劳烦夫子挂心了。"

"李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说还要观察一年。"林七夜无奈的开口。

"一年？"陈夫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观察久一些也好，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林七夜的嘴角微微抽搐，"您不觉得……一年有些久了吗？"

陈夫子握着杯盏的手一顿，他注视着林七夜的眼睛，笑吟吟的开口："怎么？想让老夫帮你求情？"

"如果可以的话。"林七夜厚重脸皮说道。

陈夫子摇了摇头，"老夫只是监狱的狱长，精神病院的事，老夫管不了……你什么时候出院，那是李医生和守夜人的高层决定的。"

"好吧……"林七夜叹了口气。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但实际被陈夫子拒绝的时候，还是有些沮丧的……

"对了。"林七夜像是想起了什么，"夫子，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说。"

"那边那根黑色的柱子，是不是就是镇墟碑？"林七夜抬起手指向窗外，只见距离马车大约百米远的草地上，一根黑色的粗壮石碑正巍然屹立。

"没错。"陈夫子点了点头，"那就是镇压整个斋戒所到镇墟碑，平日里老夫担心出现意外，一直将它隐藏在老夫的心"景"之中，即便老夫不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能触碰到它。"

"原来如此……"

林七夜早在一开始听说狱长是陈夫子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没有人能找到镇墟碑的原因，其实镇墟碑一直在那里，只不过被夫子用心"景"藏起来了而已。

现在，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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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询问

两人饮完一壶茶，林七夜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回病院的时候，便起身与陈夫子告别。

"近日老夫还要去一趟淮海市，你在监狱那边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找谢宇就好，他是这里的代理狱长，我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他负责狱里的大小事务。"陈夫子叫住了林七夜，开口嘱咐道。

"谢谢夫子。"林七夜再度向陈夫子道谢，便匆匆离开了马车，向着病院跑去。

等到他跑到病院门口的时候，护工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令林七夜惊讶的是，李医生竟然也在那。

"见过陈夫子了？"李医生微笑着问道。

林七夜一怔，"见过了……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毕竟陈夫子先是来病院找你，你不在，然后我就让他去活动场等你了。"李医生关上透明门，一边走一边说道。

林七夜点了点头。

"而且，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林七夜，"你三个阶段的观察已经结束了，以后可以选择在院内的活动场所活动，不需要再去和囚犯共用活动区。"

"阶段观察？"林七夜接过文件，眉宇间浮现出疑惑之色。

"第一阶段的72小时病理观察，主要是在苏醒后的72小时之内，对精神和身体状态的全方位检测；

第二阶段的伪自由独处观测则是暗中观察你在独处时，是否有无意识的怪异举动，或者不合常理的行为，之前让你独自去活动区也是这个原因，只有在周围无人监视的情况下，你的潜意识才是最为松懈的，能够反映出很多问题；

至于第三阶段，就是应激战斗临场反应观测，这也是所有观察项目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主要是观察你在情绪激动，身处高压环境或者身临战斗的时候，是否会出现迟钝，亢奋，激进，嗜血等异样情况，只有在确认你可以进行高压战斗之后，才能初步确定你能够进行正常的任务。"

林七夜仔细的看完了所有的观察文件，这才发现昨天自己战斗过程早就被完整的拍了下来，甚至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有专门的分析，判断是否存在异样。

"所以，你们让我去和囚犯共用活动区域，就是为了完成这三个阶段的观察？你早就知道我会与他们发生冲突？"林七夜转头看向李医生。

"这是每一个被送到这里来的精神病人必须要经历的流程。"李医生认真的说道，"你应该明白，守夜人精神失常的原因，多半与激烈的战斗有关，所以最好的观察手段，就是模拟出合理的战斗场景。

不过说实话，一开始我们预计的应激战斗临场反应观测，只是要你与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囚犯进行战斗就好，早在第二天你与那三个囚犯进行战斗的时候，就应该满足了条件，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叶司令特别关照，你的应激战斗临场反应观测样本，必须再大一些！再激烈一些！要确保你在极度高压的战斗环境下，精神也不会出现问题。"李医生无奈的耸了耸肩，"本以为要满足这个条件，至少也得等一个多月，没想到你惹事的能力这么强……"

林七夜咳嗽了几声，"所以，三个阶段的观察结束，是不是能说明我的精神没问题了？"

李医生沉吟片刻，"不能，从理论上来说，只有观察期满一年，才是最保险的。"

"……"林七夜刚刚激动起来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

正当李医生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林七夜突然开口，"那李医生，从明天开始，我是必须去院内的活动室活动吗？"

李医生一愣，"倒也不是，如果你愿意继续与囚犯共用活动场，也是可以的。"

"那就好。"林七夜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研究所门口，林七夜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李医生……"

"嗯？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咳咳，我之前听说过一个关于精神病的案例。"林七夜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连忙换了个方式说道。

"哦？"李医生的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你也对精神病感兴趣？详细说说。"

林七夜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有一个病人，他在白天的时候举止很正常，但到了晚上睡着了之后，就会有另一个女性的人格出现，在镜子面前化妆……但实际上，他并不是精神分裂，这两个人格都是独立且真实的存在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医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你是说，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灵魂？"

林七夜："……"

见林七夜的表情古怪，李医生的眼中浮现出疑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不，是你理解的……过于准确了。"林七夜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他费尽心思的换个说法，就是想让这个听起来很不科学的事情，变得科学一点……可李医生一开口，就直接命中了问题的核心。

应该说不愧是最顶尖的精神病医生么……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林七夜再度开口，"对于这种案例，如果想要在不损伤任何一方灵魂的情况下将其治愈，有什么办法吗？"

李医生沉思起来，"这两个灵魂，相互排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