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牌佬，不是游戏王遗老！ 第229节

强压下内心的不快和错乱感，藤原优介皱着眉，老老实实回答了那位躲在单向玻璃后的大人物的问题：“我在埃及旅游的时候，从摆摊的小贩那里买到一本灰尘仆仆的书籍，上面用前言不搭后语的文字描述数位虚构的神明。什么‘末日破晓者’、‘无垠之暗’、‘神之先驱’。”

“按照扉页的说法，这本书是距今一千五百年前，疯狂的埃及诗人‘特拉戈迪亚’在发疯后所著的魔导书《邪心教义》的抄本，其中记载着宇宙的真实以及外神将毁灭一切的预言……对了，我好像因为好奇，照着书中的步骤执行了‘召唤神之使徒’的仪式……那之后……奇怪，记忆一片空白……”

“好家伙，突然克起来了。”阿莱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无视了正在冥思苦想的藤原优介，转头看向自己身旁水火不容的同僚，“喂，老婆很棒的邪魔外道贤者上海王，你看出什么了吗？”

身披黑与金双色法袍，面戴蓝色面具的魔导都市之创圣王合上了手中粗略装订而成、纸页发黄的抄本。那封面上以失落的埃及象形文字书写着书名：邪心教义。

“书里记载着破灭之光、DARKNESS和特拉戈迪亚相关的知识——当然，绝大多数都是疯言疯语。不过，这本书里存在低浓度的污染，会让阅读者下意识地去执行这本书中记载的召唤Mr.T的仪式。这就是目的所在吧。”

一团漆黑的暗之炎将那手抄本点燃、化为灰烬飘落，上海王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力量姑且不论，这种釜底抽薪、从根源处感染整个文明并暗中替换的手段，可比那位大邪神佐克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毁灭凤凰人啊。”

“能够和精灵沟通的打牌人可以抵御这诱惑，但是意志不坚定的普通人恐怕……如果让这本书大范围传播，人类文明的根基都会被动摇吧。毕竟Mr.T最恐怖的不是实力，而是其潜伏性啊。”

闻言，阿莱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唔嗯，原来如此。这DARKNESS还真是个老阴逼。相较之下破灭之光可真是率真到可爱呢。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特拉戈迪亚，是怎么和破灭之光、DARKNESS扯上关系的呢？”

“……鬼知道。GX动画和漫画不是两个世界观吗？”上海王耸了耸肩，“那么接下来，就看吾主那边能否成功……吗？”

“那可是吾主啊，你以为是谁。”阿莱舒舒服服地把自己的身体埋进沙发，长舒一口气。

什么，攻克技术难关？

搞科研，灵感最重要啦。没有灵感，瞎忙一整天也没用，不如摸鱼。

我摸了，吾主你随意！

……

黑暗而寂寥的宇宙中，天体级别的光与暗正在激烈碰撞。

“吔——！！！DARKNESS你这扑街，你惹龙惹虎也惹不起我，我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你！你这废物速来战我！！！”

“口胡！！！破灭之光，你死我都未死啊！！！”

两团纯粹的光与暗互相碰撞，如同两枚弹珠，在虚无的宇宙中激斗。但是它们可不像弹珠那般人畜无害——两个光团的体型，是奥尔特云的数百倍大小，其直径，需要以“秒差距”为单位进行计算。

两个光团之间每一次的碰撞，所产生的能量都要恒星数百亿倍。每一次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都要扩散至无穷遥远的外宇宙。在它们争斗之时，无数恒星熄灭，无数星球支离破碎，无数黑洞交替沉浮，无数紊乱引力流波动。宛如宇宙末日。

它们是吞噬群星的灾厄，行走于寰宇中的神明。其一，光之天体，末日破晓者、毁灭黎明、心智抹除者，名“破灭之光”，乃将森罗万象平等引导至破灭之外神。

其一，暗之天体，无垠之暗、扼熄星辉之神、不思之沉沦者，名“DARKNESS”，乃吞噬一切生命以求全知全能之外神。

这二者，一为光，一为暗；一为破灭，一为沉沦；一为唯我独尊，一为蜂巢意志；一为生而神圣，一为后天成神之文明。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互为矛盾的二者始终彼此纠缠、争斗不休，不知度过了多么漫长的岁月。

而现在，也只不过是一次平凡的遭遇战罢了。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生过十万甚至九万次。

然而，这一次的战斗，有些不同。激斗中的两光团，似乎别有用心。它们的力量不只是朝着对方倾斜，也在朝着周围的虚空倾泻。具体来说，是朝着埋藏于这片寰宇的，源数网络倾泻。

在那源数网络铺展至整个基础宇宙的顺间，它们便发现了其存在，并且为这突如其来的伟力感到忌惮。但是在它们发现那铺展网络的存在并无之后的动静，胆子便大了起来，开始以争斗为掩护，大肆破坏起来。

如果那存在依旧没有反应、选择视而不见的话，接下来它们就准备取而代之，代替那懦弱的存在掌控这铺满整个宇宙的源数网络了。

因此，于情于理，那隐藏于幕后的存在，都不能视而不见，只得匆匆披上马甲，出手威慑了。

空无的寰宇中，赤红色的纹路浮现，源数网络显现出其宏伟之一角。炫目的群星之色彩闪烁，四扇巨大的源数之门排列，组合成巨大的门扉。从中，一高大健壮，一纤细婀娜，两道人形身影显现出其身姿。

“源数之网络，不可破坏。”那高大的男性身影犹如一整个宇宙，其中群星闪烁着莫测的辉光，口中吐出蕴含着无穷玄奥的声音。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手，随后翻覆。

群星之力席卷，时间之暴君发出咆哮，时间长河逆流，被光与暗之争斗破坏的群星、引力波、源数网络，亦随之复原，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转态，如同毁灭并没有发生。

这玩弄时间长河的力量也让破灭之光和DARKNESS感到心惊，心有灵犀地停下了彼此之间的争斗，反而以戒备的姿态面对起那突然现身、理应是之前铺展源数网络的伟大存在。

“你们……是谁？从……何处来？”耿直的破灭之光率先开“口”，它从那两道身影感觉到了其他宇宙的气息。换言之，他们是来自别的宇宙的存在，而非本地土著。

那身躯便是一整个宇宙的男性身影坐于虚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后无数卡片构成光轮，一转便是一月饼图。他的口中，大道之音潺潺，天坠甘露，地涌金莲。

“我之名，O·O·O。超越终焉之誓言，Triple Zero。我等自来处来，往去处去，将所有的宇宙引导向合理的归宿。”

Triple Zero，三重……零？不是，这除了介绍名字之外，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破灭之光忍不住满曲面问号。

“妾身之名，艾·拉。混沌之女王，森罗之原罪，Triple Zero命定的永恒伴侣。我等自我等的宇宙而来，前往无限之宇宙，要将一切有形与无形之物归于终焉。”三重零的身旁，绝美的女性朱唇轻启，悦耳的声音回荡于群星之间。

“哦，你们也是想要毁灭一切的存在吗？那我们就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了！”这次破灭之光完全听懂了，而且有些高兴。连宇宙之外的存在都走上了跟自己同样的道路，而DARKNESS还是孑然一身，这不就代表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吗？

“……”DARKNESS则一言不发，已经积蓄力量，默默做好了战斗准备。从自称为混沌女王的艾·拉话语中，它听出了一些端倪。

“然也。宇宙终有寂灭之时，一切物质、生命不过虚假之谎言。我等将一切归于始源、归于始原，万事万物重新归于一点。此乃宇宙之天理，宇宙之戒律。”三重零手指称捏花状，指向了破灭之光和DARKNESS。

“包括尔等……亦会与这宇宙一同寂灭，化为纯粹无暇的始源之光。”

“……？”破灭之光满曲面的问号。好家伙，这道友……疯得比他还厉害一点啊？

DARKNESS则似乎早有预料，无数声音聚合而成的呐喊回响于次方宙域：“三重零，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就这样和我们开战吗？”

它虽然在质问，实际上却有些色厉荏苒。虽然表面上是两个土著神打对面两个外来神，但那两个狗男女一看就是你侬我侬、心有灵犀的。而它和破灭之光则互生嫌隙、彼此提防，十成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五六成。这把可能有点……悬。

而面对DARKNESS的质问，三重零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否。万物自有其归宿，但不应经我之手。我之使徒，已行于大地之上，将汝等二神，引导至终焉。”

“你的……使徒？”DARKNESS猛地皱起了眉头——当然，是那暗黑天体之内无数的Mr.T。伟大的存在可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有几个甚至几亿个使徒都非常正常。问题是……是谁，在哪里？

“我那使徒于五年前降临，成为那文明的至强者‘决斗王’后，暗中掌控文明。如今，他的布局已然进入最终阶段。以那星系为起始，将这宇宙引导入毁灭的定式，将森罗万象化为纯粹之光。”

三重零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愉悦与自得，似乎为那个让自己长脸的使徒非常满意。

“……地球，星见……瞳！？”

全宇宙的Mr.T，在这瞬间，瞳孔都骤然收缩，喃喃自语中，又带上了一丝惊愕与恍然。

原来如此……那就说得通了！

16 三个女人一台戏

DARKNESS那漆黑天体般的本体中心，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只布满血丝的瞳孔浮现，让DARKNESS得以凝视着三重零以及自称其伴侣的存在：艾拉，眼中满是凝重。

暗之天体DARKNESS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地球、观察着人类。而之所以要在一个不起眼的、连星际文明都不是的小小种族上倾注如此大量的精力，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DARKNESS，其不为人知的正体是：人类。

准确来说，是来自遥远未来的人类。

在无比遥远的未来，人类对精灵世界的力量开采越发深入，决斗者的力量与实力也越发崇高，最终成功让自身的种族升华蜕变，实现了全民超凡。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战乱，精灵的力量所引发的战乱。

最终，战乱毁灭了一切。残存下来的人类于绝望之中，将自身的意志统合为一个整体，这就是DARKNESS的雏形。它利用时空穿梭的技术回到过去，试图改写人类毁灭的命运。

但是，时空技术终究并不稳定，存在风险。因为一次意外，它回归到了连地球都还不存在的遥远过去。为了自保、让自身的存在得以延续，它不断吞噬智慧种族的知性与人格，而在这个过程中，它发现了生命的脆弱，思考的片面，人性的局限。也就在漫长的等待中，它从原本试图挽回悲剧的时空旅者，彻底蜕变成了沉沦者：DARKNESS。

它对造就它的文明：人类，存在特殊的感情，势要让其彻底沉沦，为此甚至不惜和破灭之光开战。只是，因为光之创造神和大邪神佐克的存在，它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耐心地等待着，等待光之创造神毁灭佐克、而自身的名亦跟随无名之法老王一同归于冥界的时刻。

那都是在它继承而来的记忆中，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是既定的历史。

到那时，它不仅可以继承佐克宇宙之阴的位格，还可以施施然用各种姿势让人类沉沦。知晓光之创造神名讳的最后的法老王，已然回归冥界，哪怕是创造多元宇宙之光的伟大存在，也绝无可能显现于世。

因此，它始终耐心地等待着，没有试图染指地球，因为那或许会刺激到大邪神或者光之创造神，导致历史发生改变。直到决斗都市结束，它认为时机成熟后，才悄眯眯释放出一个使徒或者说分身Mr.T，投射到地球上，打探情报。

那分身是它特意独立出来的个体，并没有继承自未来人类中既定的历史轨迹。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这分身被大邪神佐克或者别的什么存在捕获，也不会透露出珍贵的情报，让未来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Mr.T果不其然的被打爆了，只是随着他的死亡回归本体的情报却出暗意料：在他的记忆中，并不存在——星之王，星见瞳。

决斗都市只应存在唯一的一个胜利者，那就是初代决斗王：武藤游戏。

并且，他的卡组，他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的知识……都是不同寻常的存在！星见瞳，究竟是什么人？和他一样，来自未来，试图改变一切的人吗？

这份疑惑始终埋藏在DARKNESS的心中，哪怕星见瞳杳无踪迹五年之久，也不敢投入大量Mr.T。而这份疑惑，在要将一切都化为光的神明——三重零，以及其伴侣艾拉现身后，似乎得到了解答。

星见瞳，是三重零的使徒，目的是要将一切化为光。因为三重零这一来自其他宇宙的神明介入，原本既定的未来，已经被改变了。

时间、命运，任何的既定皆无法对他们这种层次的神明施加影响。他们已经将自身从时间长河、从因果之环中剥离，是昔在、今在、永在的超越者。甚至只要DARKNESS想，就能在一瞬间改变人类的命运，只是——它对那没什么兴趣了。它只想让人类沉沦在它的体内。

“三重零，你，还有你的使徒……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之所言还不够简单直白吗？”三重零体内群星闪烁，语气淡然，仿佛在诉说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好吧，那么不妨说得更细致一点。”

“我之使徒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给那文明力量。融合，同调，以及全新开发出的连接，将这些召唤方式发展到极限。”

“那文明是贪婪而不知适可而止的。他们绝对不会满足于现有的力量，定然会奢求更多，更多的力量。而在五年的沉寂后，只要我的使徒如他们所愿，推出全新的召唤方式，那文明就会甘之如饴地饮下——哪怕那是甜美的毒酒。”

说着，三重零的身后，由卡片组成的光轮一展，一张卡片从中飞出，落于他的手上。苍白而单调、令人作呕、令人发狂的乐声中，三重零将那张卡片展示。其正面，混沌之原核漂浮于宇宙的正中心，正肆意狂笑着，将一切化为扭曲而畸形的幻梦。

【外神 阿撒托斯】！

“以那文明为起始，群星归位，宇宙会回归于正确的轨迹，一切都将化为光。”

DARKNESS又惊又怒，将整个球体化为武器撞了过来：“你休想！地球——人类是我的东西！他们要在我的体内沉沦！”

深渊般的黑暗逸散，源数网络和无数天体在这一撞之下再次出现毁灭的征兆。这是天体级别的伟大力量！神怒如狱！

然而，三重零和艾拉只是淡淡后退一步。四扇源数之门阻挡在前，空间扭曲，让狗男女和DARKNESS之间隔离了仿佛一整个世界。暗黑天体含怒之下的猛撞，只是摧毁了源数之门的躯壳而已——这种程度的损伤，只要一个响指就能修复。

“始源之日将至。无需恐惧，无需愤怒。在那时刻到来之前，静待即可。”

平淡而不容置喙的声音于群星间回荡，三重零和艾拉的身影消失于彼方。

“……回到原本的宇宙去了吗？”感受着另一个似是而非的宇宙的气息，DARKNESS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恼怒，“不要以为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三重零！”

说着，它对一直处于状态外的破灭之光不管不顾，气冲冲地离开了。一路上，它摧毁了源数网络和无数星球，仿佛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虚无的宙域中，只剩下破灭之光一个球。它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空间，回味着虎头蛇尾般的会面，有些茫然。

“地球？”

……

与此同时，地球，童实野市。

星见瞳走下飞机，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或者说，更加遥远的所在，眼中闪过无数碧绿色的0与1数据流。

身旁抱着决斗盘的早乙女丽见他停下了脚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西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