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牌佬，不是游戏王遗老！ 第346节

“渴求战斗的人，就沉沦在无穷的战斗之中，体验到战斗的空虚。”

“渴求认同的人，就让他得到认同、再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理解到社会终究是无意义的存在。”

“渴求亲情的人，就让他收获亲人的爱戴再失去，让他明白爱这种感情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寄托。”

“渴求改变的人，就给予他改变一切的机会，再亲自看着它从指尖流逝，让他意识到一切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为尘埃，执着没有任何必要。”

“请称呼我为……诉说真理之人，Mr.Truth。”

以浮夸的动作，游无极深深弯下了腰，朝十代鞠躬一礼。

“……别开玩笑了，无极……不……”十代的眼眸之中，淡淡的金光一闪而逝，恶狠狠盯着对面的少年，将决斗盘横在身前。

“你是……DARKNESS！”

“真让人高兴，鼎鼎大名的霸王竟然记住了我的名字，这可真是……三生有幸。”漆黑的雾气将游无极的身躯覆盖，少年的身躯开始膨胀。一名身披黑色长袍、如死神般狰狞的身影静静屹立在原地。它静静地看着十代，长袍下的眼眶之中，幽蓝色的火焰静谧燃烧。

“霸界王海马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就和他身为人类时一样，傲慢是他最大的弱点。人类不，智慧生命，都有弱点，包括你，霸王。只是和他们不同，我……喜欢你。”

它缓缓朝十代伸出了手，发出如剐蹭玻璃般刺耳的声音。

“或许你不记得了。在千万年前的岁月，我们曾一度是战友，共同为了构建一个美好的、没有纷争的宇宙而奋斗。不过很可惜，在最后，因为我们各自的理念不同，我们分道扬镳了。”

“在临别之前，我曾邀请过你加入我，成为我，却被当时尚且青涩的你断然拒绝。那么现在，在度过悠久的岁月、遍历智慧生命原罪的你，是否想要尝试不同的选择呢？”

“你在说什……唔！”话刚说到一半，十代便捂住了脑袋，一脸痛苦之色。脑海中，大量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开始上浮，如玻璃碎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搅动着，让他头疼欲裂。

而就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声音——属于“自己”，却又不属于“十代”的声音，已经违背了他大脑的控制，从他的口中发出。

“不要……让我看见虚无缥缈的希望！”

“……这样啊。”

死神造型的DARKNESS缓缓放下了伸出的手。而他的声音，也随之开始冷冽起来。

“那……就没有办法了。”

“霸王十代，和其他人类不同，你掌握的【超融合】之力，太过危险。就由我亲手……将你葬送在连深渊都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

“嗤啦”一声轻响，随着死神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六只蝙蝠般的羽翼撕裂长袍，从它的背后延伸而出。每一片蝠翼之上都隐隐有两道方形的凹槽，似乎是用于放置卡片的位置。

那就是死神——DARKNESS的决斗盘！

“……咕，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十代瞳孔微微收缩，勉强抑制住脑海中的剧痛将决斗盘横在身前，“但是只要打倒你，这一切就能结束——没错吧！？”

“就是如此——但很可惜，你，做不到。”死神的声音变得怪异起来，仿佛无数男、女、老、幼声音的混杂。而随后，这些杂音又全部消失，遗留下来的，只有一道冷冽而决绝、仿佛跨越了无数战火、遍历无数死亡的，少年的声音。

在十代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死神的形象开始扭曲、变化，凝聚为了一道……身披黑金色铠甲的，少年的身影。

而那名少年的脸庞，十代认识，而是熟悉至极。

因为那张脸，就是他每天刷牙洗脸时都要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脸庞。

缓缓睁开金色的瞳孔，霸王十代一抖背后的六只蝠翼，声音冰冷而残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我乃铅锤……将汝砸落深渊的沉重铅锤。”

“所谓英雄，所谓梦想，不过是载着你航行在无边苦海上的一叶孤舟，只要一次小小的风暴，就会轻易沉没。”

“小鬼，你就溺死在这由泪水构成的苦海之中吧！”

“DUEL！”

143 勇者也是英雄（确信）

居然是……霸王！？

凝视着对面那面容与自己无异，只是全身缭绕着漆黑的火焰、看起来给人以无比不祥而邪异之感的水母头少年，十代双眼大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因为霸王——正是，他自己，游城十代，其本人。

虚假的幻象……吗？

“否。”仿佛知道十代心中所想般，对面的暗·霸王十代，以淡漠的语气平静开口，“DARKNESS是镜，映照人心的镜子。”

“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以及霸王内心中的黑暗，其本身。”

“既然不愿在真理的幻象中沉沦，那就溶化于黑暗之渊，彻底毁灭吧。由我先攻。”

黑，纯粹的黑。

如深渊般无垠的黑暗，在暗·霸王十代身前浮现出五张初始手卡的瞬间，便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高耸的决斗塔、无数的摄像机，全部归于虚妄，只剩下浓郁不化的黑暗，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点缀。

而在这仿佛创世之前的黑暗之卵中，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相对而立，一名有着色彩、给人以红色系热血印象。而另一名，则给人以纯粹的“黑”之感觉。

【十代LP：8000】

【暗·十代LP：8000】

“先攻由我拿下。”胸口前方漂浮着不多不少的5张初始手卡，暗十代伸手在最左手边的卡片上一点，“主要阶段1。将手卡的【圣殿的水遣】除外，检索【阿拉弥赛亚之仪】。”

“……啧！”十代忍不住发出了很大的咂嘴声，狠狠瞪着对面的暗十代，用力从卡组顶端抽出初始手卡，“只要打倒你，一切就都会结束……”

“什么都不会结束。就算打倒我，三重零依旧是悬在你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暗十代淡淡说道，“而只要你在这里败北，人类就会同化为我的一部分。三重零也就从人类的敌人，变成了DARKNESS的敌人。我会挡在你们的前方。”

“——不要说的自己好像是英雄一样！”十代用力挥手，大声反驳道，“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接受你的做法，也从来没有人祈求你的保护……”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没有什么说服力……霸王。”暗十代嘴角上扬，翘起一道讥讽的弧度，“你不也同样……自顾自地成为了英雄，强迫他人接受你单方面居高临下、施舍般的庇护吗？就算是你，游城十代，也同样是如此的。孤高、乖僻、自说自话，单方面的对他人提供所谓‘保护’……”

“我们，不是同类吗？”

“……什——”十代瞠目结舌，一时之间语塞。

他和DARKNESS……是同类！？

“检索【阿拉弥赛亚之仪】，并且发动。”就在十代愣神的时候，暗十代已经伸手点在了刚刚检索上手的魔法卡上。那张卡片自动上浮，置入了从暗十代后背延展出的六只羽翼其中之一，闪烁着漆黑的光。

“勇者，那是谁都渴望、谁都想要的身份，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是人生甚至时代的主角，是全身六十万亿细胞的聚合体，是大自然的组成部分，是宇宙137亿年岁月的见证者。这份傲慢，这份自我中心，真是……智慧生命的证明。”

“而在这个渺小的星球上，也确实……存在着一名，足以称之为‘勇者’的男人。”顿了顿，暗十代声音淡漠，“特殊召唤，【勇者衍生物】，守备表示。”

漆黑的淤泥自无垠的虚空中涌出、翻腾。一名黑发黑瞳的身影，脸上挂着邪异的笑容，自淤泥之中款步走出。那漆黑的风衣、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身为决斗者的十代是认识的，并且……绝对，不可能认错。

“星之王，星见瞳……不，被三重零分裂的一部分……暗之，星见瞳！”

只见暗之星见瞳一脸邪异的笑，屹立于暗十代的身前，双臂抱胸。

“人类……真的是不可救药的生命，脆弱、自大，邪恶根植于他们的基因深处，化作了与生俱来的本能……但就算如此，DARKNESS依旧愿意爱他们，为他们阻挡疯狂的三重零。”

暗之星见瞳脸上的邪笑微微收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朝着对面的十代伸出了手。

“呐，十代，你知道吗？三重零、破灭之光、DARKNESS，这三位一体的存在，其实各自代表着原初宇宙之卵分裂的感情。”

“三重零是正义。祂认为智慧生命、甚至自身存在本身，有悖于祂所信奉的正义，因此想要毁灭一切。”

“破灭之光是责任。祂认为智慧生命是错误的存在，自己有责任将智慧生命全部毁灭，并创造一个合理的宇宙。”

“而DARKNESS，是爱。”

“……纳——爱！？”

听到了过于超出预计的答案，十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不是堕落，不是邪恶，不是混沌，不是扭曲，而是……爱！？

“我……爱着智慧生命，爱着丑陋却又为了生存而不断挣扎的你们。”暗十代坦然承认了暗之星见瞳的说法，“我希望你们能够延续下去。我希望你们能够不为了物质而奔波。我希望你们能够获得悠长的生命。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地活着。”

“因此，我要将你们同化成我的一部分。那是一个没有压迫、没有纷争、没有死亡、没有仇恨，所有人都能露出笑容的美好世界。”

“而十代，在那样的世界之中，也留有你的位置。你……”

“——一派胡言！”十代斩钉截铁的打断，让暗十代伸出的手，僵直在了半空。只见十代的瞳孔显露出淡淡的金光，右手如利剑般笔直刺向暗十代，眼神如刀锋般冷冽。

“没有压迫，没有纷争，没有仇恨，因为所有人都失去了自我。没有死亡，因为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死了，遗留下来的不过是残骸。”

“笑容？我只看到了丑恶的黑暗，在孤寂的宇宙之中，露出得偿所愿的狞笑！”

“爱？少惹我发笑了，DARKNESS，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你的爱，不过是自说自话的——”

“这一点，不是和你一模一样吗，霸王？”轻叹一声，暗十代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罢了。想要成就前无古人的伟业，爱、信念与暴力，缺一不可。我已经展示了我的爱与信念，接下来，请让我展示……我足以贯彻这份爱与信念的，暴力！”

眼神一凝，暗十代一挥手，一张卡片凭空浮现，升上了他身后的蝠翼：“因为【阿拉弥赛亚之仪】的效果，从卡组将永续魔法【命运之旅路】贴在魔陷区域。随后，我通常召唤调整怪兽【灰流丽】。旅路的效果，检索【骑龙 驮龙】。”

“……通召【灰流丽】……”十代的眉头猛地皱起。调整怪兽……

是，那套字段……【神碑】！

水百拳，又要来了！而且是有狮鹫护航的水百拳！

“永续魔法【命运之旅路】的效果发动。检索【流离的狮鹫骑手】，丢弃手卡【骑龙】。骑龙效果，给【勇者衍生物】装备。随后，狮鹫骑手特殊召唤。”

随着卡片与蝠翼的接触，漆黑的淤泥翻涌，通体漆黑、体表光滑无鳞的中型生物迈着鸭子步浮现，蹲伏于【勇者衍生物】——暗之星见瞳的身旁。而随后，驾驭着狮鹫的毛茸茸骑士从天而降，手中的弩箭遥遥对准了对面的十代，破魔的箭矢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蓄势待发。

“随后，发动速攻魔法——”暗十代的瞳孔之中，深渊的黑暗颠覆天地，“【神碑的锋芒】！同名卡1回合只能发动1张，选择效果。这张卡发动后，我的下个战斗阶段跳过。”

“咕，果然是……【神碑】！”

凝视着浮现在暗十代身前、如VR游戏技能树般的分叉树状图，十代的瞳孔微微收缩。在之前迷失于幻境之中的时候，他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这套卡组的难缠……不，恶心之处！游无极不仅先手打了一套水百拳，过了一堆牌，还把他所有key卡都除外了，让他动都动不了，活活被神碑削空了卡组，是真的离谱！

而这次，又要像上次那样，被削光key卡，动都动不了吗！？

“依据【神碑的锋芒】的效果，我检索场地魔法【神碑之泉】，并且发动。”

“来了吗！？那个该死的场地！”

深渊震荡，漆黑的恶魔雕像凭空浮现，泉水自恶魔的双爪之中流淌、没入泉水，仿佛无穷无尽。那就是【神碑】之所以是“那个”【神碑】的理由，场地魔法：【神碑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