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是崩坏！ 第290节

艾斯德斯虽然是战斗狂，喜欢享用战斗的乐趣，心底也想要和崇宫澪厮杀到最后一刻，但她并不是傻子。

相反，战败，需要身为主君的塞勒涅来救，艾斯德斯感受到的只有耻辱，以及对她自己弱小的痛恨。

自己还是太弱了....

哪怕塞勒涅已经事先申明过艾斯德斯的硬实力不如崇宫澪，给她打过预防针，但对于自己弱小的屈辱依然会存在她的心底。

艾斯德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己只是一介下臣，力量，地位，财富，权力....可以说，都是塞勒涅给予的。

以她对塞勒涅的了解，别看塞勒涅平日对谁都是得体的仪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皇帝。

那统统是虚的！

‘好说话’的基础是你的恭顺态度，当身为臣下、奴仆的存在敢给她摆脸色的时候，你看看嘛。

笑着问你：斩首，枪毙，绞死，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烹煮....你看哪一样合乎你的心意？选一个吧。

像塞勒涅这样的强权统治者，吃软不吃硬。

和塞勒涅关系相对亲近的时候，你就算搞怪，耍宝，撒娇，她心情愉悦之下，说不定就允许了。

像‘亚萨西’故事中那样，明明你的一切都是主人给予的，却可以在不顺心的时候朝主人使脾气，摆脸色，地位颠倒，搞得像是主人养了一个祖宗似的，地位卑微。

这种亚萨西场景，在塞勒涅面前是不可能出现的！出现苗头就让你人间蒸发。

艾斯德斯与崇宫澪之间的战斗本质上就是不公平的。这不是个人间的私怨，而是战争！

从一开始，战斗的基调便已经被塞勒涅定好，好就是——磨砺艾斯德斯对于冰之律者能力的掌握程度，顺便满足艾斯德斯挑战强者的战斗。

战斗一般点到为止（?）。

塞勒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艾斯德斯打死别人，要么在艾斯德斯即将被别人打死的时候，换我下场。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仔，可不能没了。

像演奏交响曲的指挥家，塞勒涅停下手头的术式修改工作，转过身，手掌虚扶，示意艾斯德斯起身。

“战斗结束，能逼出崇宫澪的法之天使和无名之天使，看来你的掌握程度不赖嘛。”塞勒涅笑呵呵地说道。

这是实话，艾斯德斯与崇宫澪的差距，就在于以自身为中心将现界修改为有利于自己发挥的世界，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世界领域这一点。

崇宫澪的第二天使·法之天使：轮回乐园（Ain Soph）拥有修改世界的随意领域，可以修改一切规则，是近乎全能的能力。

一般来说，对上同级或者上级不好说，但对于比她弱的存在，完全可以做到碾压。

“不，陛下，败了就是败了，如果不是您赐予的虚数空间使用权，我早就败了。”

起身，艾斯德斯叹出一口气，惭愧地说道。

她的右手下，赫然正是前所未有虚弱的崇宫澪。

“那么....继续努力吧。”

“....遵命！”

咚！

塞勒涅打量着被艾斯德斯扔在身前纯白色倩影。

“崇宫澪....嗯哼，维斯考特，艾略特曾经亲如兄弟的两人就是因为你而分道扬镳的么？”

当然，维斯考特，艾略特两人反目的原因也许有更深层次的思想对立，但塞勒涅肯定不会考虑这么多。

闻言，不远处被凡人辅助军踩在脚下的艾略特和卡莲两人只是无言的张了张口。

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

“啧啧，红颜祸水啊。”

来自吃瓜群众的拱火，塞勒涅屑屑地说道：“你说是吧，维斯考特卿？”

“啊？哦，是的，陛下。”从愣神中惊醒，维斯考特弯腰俯身，态度极其谦卑地说道。

先被塞勒涅来了次重力加身，而后又来了此搜魂，维斯考特现在学聪明了，就算三十年来一直思念的爱慕之人就在眼前，他也不敢言语求情。

轻笑一声，塞勒涅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崇宫澪，没来由地说了一句，“精灵的时代结束了。”

此时，崇宫澪背后的光轮已经临近虚幻，呈灰白色，银白色的长发暗淡无光，虚弱的连睁开眼睛都仿佛用了全力。

“最后的‘材料’已经准备就绪....”说着，塞勒涅扭头望向身边的罗伯特，“都带上来。”

“明白。”

下一刻，一队凶悍的蓝甲阿斯塔特战士走出，左手各提着捕获的‘材料’，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崩坏能动力长剑上。

五河士道第一个被扔了出来，重重的砸在紫红色的结晶地面上。

而后，夜刀神十香、五河琴里、冰芽川四糸乃、八舞耶俱矢、八舞夕弦等被艾斯德斯及其‘狩人’部队击倒的精灵也被扔了出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士道！”

“琴里的声音？！不对....我昏迷前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瞬间，五河士道清醒过来，猛地从结晶地面上翻身跳起。

“你....你们是谁？”首先映入五河士道眼中的，就是那铺面整个视线的高大蓝甲巨人。

妹妹琴里虚弱的倒在地上，十香、四糸乃、八舞姐妹昏迷不限，气息近乎于无。

直到，维斯考特和爱莲的身影进入视线，五河士道恍然大悟，厉声吼道： “又是你们DEM社！”

“放肆——！”

伴随着罗伯特剧烈的爆喝，半实质化的声波就和高爆炸弹爆炸所引发的冲击波一样，直接以罗伯特为起||点，将五河士道震倒在地！

等五河士道反应过来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早就跪倒在了冰冷的紫红色结晶地面上。

大量的冷汗，当即止不住的从他额头处滑落....

咔咔咔！

滴嗡嗡！

瞬时，爆弹枪上膛声，链锯剑启动声不绝于耳，领头的几位阿斯塔特军团都面色不善的盯着五河士道，仿佛下一刻便会将他撕成碎片。

“咳咳，少年，你的背后，去看看你的母亲，你的爱人，是不是很熟悉...”

冷淡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霎时间，巨大的恐惧情绪与敬畏情绪，直接填充满了五河士道的心头。

在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的本能就已经率先屈服顺从了女声的话语。

下一瞬，那倒在Snowstorm（雪暴者）艾斯德斯身边的银白色少女身影顿时深深的烙入五河士道的脑海。

“是....是真士吗？抱歉啊，以...咳咳，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和你见面....”

睁开无神的湛蓝色双眼，崇宫澪露出凄美的笑容，带着颤抖说道。

“你....你是谁？这种熟悉感，到底....”五河士道见到崇宫澪顿时有一种前世姻缘之感，连基因和灵魂都在渴求她。

“她可是你的母亲，也是所有精灵的母亲。”

望着见到崇宫澪后，就陷入深深复仇杀意的时崎狂三，塞勒涅摊手。

“不过，这位‘母亲’仿佛并不被自己的子嗣敬爱....五河士道，又或者说是崇宫士道，想知道一切吗？你这宛若提线木偶般的一生。”

屈指一弹，截取自维斯考特和时崎狂三记忆片段的信息便被打入五河士道的脑海。

“啊啊啊啊！”

庞大的信息涌入脑中，剧痛充斥着他的神经，五河士道跪到在地上，全身的筋肉痉挛着。

他双手握拳狠狠的锤击地面，指甲被磨破，双手变得血肉模糊。

但肉体的疼痛只是浅层的，崇宫澪，他的目前，他前世的爱人所做的一切才让他更为痛苦。

崇宫澪为了让崇宫真士复活永生与自己成为永恒的恋人。

她精炼灵结晶，草菅人命，以无辜少女的身体作提纯工具，牺牲了未知人数的生命，造就了十颗血淋淋的精炼灵结晶。

为了加快效率，以‘正义的伙伴’的谎言骗时崎狂三入伙，致使时崎狂三在不知情下，亲手杀死了一个个精灵化的可怜人，就连挚友也惨死在自己手中。

...

“啊啊啊啊啊——！”

结束信息传输，塞勒涅看着得知真相后失魂落魄的五河士道，没心没肺的开始了下一步工作。

“诱宵美九，镜野七罪，本条二亚，星宫六喰。”伸出手掌，四枚晶莹剔透的灵结晶出现在塞勒涅的手中。

这四个精灵还未被五河士道‘封印’，一个还在当歌唱家，一个在到处恶作剧，一个被抓到DEM社伦敦总部地下实验，一个在外太空与世无争。

她们只是平凡的过客，没有仇恨的感情基础，塞勒涅也不嗜杀，只是抽走了她们的灵结晶。让她们继续当这个被征服世界的普通人。

“去。”

伸手一挥，灵结晶随即没入塞勒涅脚下的术式阵法中央。

咕咚～

随着‘材料’的不断添加，‘亚欧大空灾’所造成的天坑中，三十年来地下水溢出、降雨、冰川融水所汇聚的‘内陆海’已经全部被崩坏能侵蚀成斑斓扭曲的紫红色。

“到你们了。”

“不....”

听到塞勒涅的话语，五河士道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刚想要哀求塞勒涅，但话语刚说出一半，他止住了。

崇宫澪为了复活他的前世，制造了如此之多的悲剧，自己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