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36节
接下来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延着时间活下去……活到苏尔成功的那一刻。
“……休比……可以的……”,在钢铁的保护之中,朱红色头发的机凯种这样不断喃喃自语着,“……休比……加油……”
“这庞大的翅膀是在讽刺我吗喵?如果这算挑衅的话那废铁你算是成功了喵~”,注视着面前这块庞大的钢铁要塞,阿兹莉尔却没有多少畏惧与紧张,反倒轻松的笑了起来。
休比所全力展开的武装有着以光编织而成的巨大羽翼,阿兹莉尔多少有些不爽了起来。
【目标——全力……活下来!】
没有理会天翼种的话语,休比的话语顺着钢铁要塞的缝隙传入了阿兹莉尔的耳中,下一刻,要塞表面那巨大的炮口便已悍然开火!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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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指着天边那巨大的钢铁要塞,罗尼发出了致命疑问。
他所问的自然不是字面意义是的钢铁要塞是什么这种简单的问题,而是为什么那里会出现一座钢铁要塞。
为什么机凯种会出现在这里。
咄咄怪事。
“机凯种也加入这场战争了吗?什么时候?为什么?”,紧跟着罗尼发出疑问的是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位地精种。
“莫非是不小心被误伤到了?”,有地精种这样猜测着,不过下一秒就被否定了。
“不可能,这边的战争已经打了这么久,那些铁块应该会自动避开这片区域才对,毕竟它们对大战胜利并没有什么渴求。”
的确不可能。
罗尼心中认同这样的判断。
比起机凯种的参战来说,他更关心的反而是那艘巨大的花航船坠落前掉落出来的东西,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名最开始莫名其妙出现在花航船的外围,随后又被森神凯纳斯赶开的天翼种在那个时候也跟着出现在了那些抛飞物的旁边。
再然后就是突然出现的机凯种与天翼种交战了。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罗尼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得到解答,甚至这样的疑问还变得更多了起来,不能说是憋屈,只能说是非常憋屈。
明明森精种的旗舰都已经因为战神的攻击而坠落——所以说为什么战神偏僻攻击了森精种的旗舰?
罗尼只觉得自己疑问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以一种稳定的数量增加着,总之暂且先不提战神那莫名其妙的攻击,为什么就连森精种的创造主森神凯纳斯都已经负伤逃离了,但是他心中源自感性的憋屈感却一点都没有得到解答??
他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了吗?
或许知道点什么,罗尼能够听到大老爹在凯纳斯逃离后重新隐匿了身形时的哈哈大笑,不过他却一点去询问的意思都没有,虽然他就算去问的话大老爹也估计不会说。
烦躁,独眼的地精种现在就是非常烦躁。
背着手来回在地上走来走去转着圈,其他地精种也懂事的没有打扰罗尼的思考。
“……给我炸了那里。”
突然的,罗尼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地图发出了指令。
“哪里?”
“就那里。”
顺着罗尼的手指,那名发问的地精种看到了罗尼所指着的地方。
那座曾经属于他们,如今却化为一片蓝色精灵海洋的城市。
第二百七十九章 加速
“啊?要炸那里?为什么?”,那名地精种一脸愕然的发问着,“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听我的命令!就炸那里!立刻!马上!”
“但是——用哪一种炮弹?”
“髓爆!!”,几乎是吼出了这样的指令,罗尼随即又突然想起了点什么,紧接着说道:“还有,为我准备一艘足够隐秘的最快速的飞舰,越快越好。”
“哎?但是这边的战场还需要您……您要去哪?”,从罗尼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这名地精种不得不中途改口,被那只猩红的独眼盯上的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只是有些东西想要去确认罢了……一些普通的家伙无法看到的,战场之外的东西……”,再一次抬起头看着整片大陆的地图,罗尼若有所思的喃喃着,“总而言之快去准备吧。”
“啊!是!”
莫名松了口气,快速的行了个礼,这名地精种随即第一时间将命令传递了下去。
很快,一艘飞航舰就偏转着舰体,将巨大的炮管朝向了那片精灵海洋所在的方向。
这样意义不明的炮弹发射方向无论是剩余的森精种联盟还是天翼种都无需躲避,即使早已为这样的大战做足了准备,但实际上地精种所制作出的髓爆炸弹却并不多,就这样浪费掉多少让地精种们充满了疑惑。
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罗尼突然要用珍贵的髓爆炸弹炸那种奇怪的地方,但是地精种上下还是很好的执行了他的命令,毕竟罗尼要做的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划破天空的流星尾迹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朝着任何有着足够分量的目标,而是向着战场之外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地方飞去,消末于快要到地平线尽头的地方,很快便爆炸了。
炽白的光芒掩盖了那片世界的角落上鲜红的天空,庞大的能量波动震慑着所有种族的精神,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在这样的万众瞩目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从那艘地精种的庞大旗舰下悄无声息的落下了一片相比起来如枯叶般扁平的飞舰,隐秘的波动出现在了它的后方,下一秒,它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片战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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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间稍微向后倒退一些,回到那个森精种的旗舰还在打着旋,并未完全坠毁于地面上的时候。
“能再快一点吗?”,一边嘴里焦急的催促着,穿过藤蔓的缝隙,苏尔能够看到那位机凯种少女的小小身形与天翼种白色的羽翼在视野里急速变小着。
利库托付的话语还存在与他的脑海里,苏尔无法想象如果一切真的来不及的话,他该如何才能面对利库,如何才能张口说出那个不幸的消息——不对,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真的还有机会道歉吗?
无暇思考。
“好的~,我会再进行一次加速,不过代价是稳定性会变得更差……能承受住吗?”,一只手扶在种子的边壁上,另一只手按在苏尔的胸口,欣可转过头问道。
“啊,可以,再快一点吧”,低声回答着,苏尔忍受着更进一步加强的颠簸感与恶心感说道。
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在这样的抖动下仿佛连最后的骨头都要散架一般,但比起单纯的物理上的痛苦来说,更让苏尔快要无力维持神智清晰的却是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蠢蠢欲动的感觉。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正在召唤,不停的敲击着他神智的墙壁,那一突一突的冲动比潮水还要频繁,让无法停歇的眩晕感始终徘徊在苏尔的灵魂之中,使他几乎晕厥。
时间愈是流逝,一种不知何时冥冥间出现的预感就愈是变得清晰,没有证据,也没有原因,但是苏尔却越来越迫切的渴求达到唯一神的宝座——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他不想看到他所珍惜的所有人,甚至这个世界全部消亡的话,只有那足以重塑星球,或者重塑宇宙的力量才可以拯救他。
仿佛不甘的蝼蚁自以为伟大的幻想,然而苏尔却如此笃定着,比任何人都要坚信。
“我们的速度越快,最终计划完成的速度越快,休比存活下来的可能就越高——只要她能够撑到我成为唯一神的时候,我们的妹妹就不会死……”,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感受告诉欣可,苏尔只是再一次的低声催促着。
“呵~,妹妹吗?”,听不出是褒是贬,欣可只是这样单纯的重复着。
没有功夫再说太多的话,欣可一边努力的维持着苏尔的生机,一边让这颗藤蔓与根须构成的种子飞的更快了些。
目标正是那座地精种曾经的城市,莱尼与克雷多付出了自己生命的地方,同样也是显现于这个世界上目前最为广阔的精灵之海洋。
本来就是充满了冒险,甚至连试验的机会都不曾拥有的大胆计划,正因为如此,每一份让计划实现的可能性可以提高的机会也都是苏尔必须拼尽全力去抓住的存在。
那片因为神髓的爆炸而一跃成为如同真正的蓝色海洋一般的精灵海无疑是目前整个世界中精灵回廊与现实世界最为贴近的地方,在与狐疑之神商议许久之后,欣可甚至怀疑在那片海洋的最中心,它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已经与真正的精灵回廊没有什么不同。
将最后的地点放在这与精灵回廊贴合最紧密的地方无疑是成功率最高的计划。
在一阵阵反复袭来的眩晕与恶心还有不适的感官潮水之中,苏尔勉强凝聚起了自己的心神,几次尝试后才终于将目光聚焦在了头顶的藤蔓与根须处。
整颗种子的外壁都在燃烧,本应该畏惧火与热的植物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自身发亮着的橙黄色,就仿佛融化的钢水一般,若是将目光放远至整片战场,这颗种子此刻就如同最普通的点点火星,在被甩出舰船后平淡而自然的落向了远方,同时也因为高速摩擦出的热量而灼烧,没有任何的异常。
除了它所逃离的那个方向以外。
第二百八十章 临界
并没有因为这燃烧起来的外壁而感受到什么过热的温度,但是苏尔却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放心下来。
只需要轻轻偏过头就能看到自己的爱人,欣可正慢慢的呼着气,大颗大颗的汗水正顺着她的额角流下,连平常总是飘逸的淡金色长发也因为汗水而纠缠成了几缕。
她已经拼尽了全力。
维持苏尔的生机需要她的精灵,控制着这颗种子逃离也需要她的精灵,哪怕欣可本身的精灵量已经远远高于自己的族人,但在这样的消耗面前却也算不得什么。
“……就快……到了……”,也许是察觉到了苏尔的注视,欣可突然扭过头露出了勉强的微笑,“……稍微再等一会儿就好。”
没有说点什么,或者说也没空说点什么,一种仿佛在用巨锤敲着胸口般的鼓动突然快速的跳动在苏尔的胸腔之中,那颗早已因为虚弱而跳动缓慢的心脏也骤然泵动了起来,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着,那无形而又如有实质的警兆!
“快!欣可!!!”
仓促间只能拼命喊出了这样的话语,哪怕一点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然而苏尔却相信欣可一定能会明白他的意思。
第一时间果断的放开了对于整颗种子的操控,甚至自己的动作还要快过自己的思维,欣可将全身的精灵都压在了苏尔与自己的身上,浓厚的绿色光幕有如墨汁一般侵染了两人周围的空间。
哪怕仅用了这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然而无论是欣可还是苏尔却依然都觉得这样的速度不够,几乎紧挨着绿色光幕的出现,那已经熟悉无比的纯白光芒便覆盖了两人的整个视野,乃至于整个世界。
空白。
连声音都消失的空白。
明明存在着一切,却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仅仅只有流星划过般的短短几秒,连半个呼吸都不到的空隙,那片纯白的世界又消失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如玻璃般碎裂的绿色护壁。
“……噗咳,咳咳咳咳额咳咳,疯,蠢货!地,地鼠……死!咳咳咳咳咳!!”,甚至咳嗽到了胸腹背上的肌肉都抽搐的地步,那是一瞬间与精灵回廊连接并压榨走身上过量精灵后的排斥反应,欣可一拳用力的捶打在地面上断断续续的咒骂着。
毫无疑问,那淹没整个世界的白光正是地精种如今最引以为豪的武器——髓爆。
为什么那些地鼠会突然向这处什么兵力都没有的空白地释放出这种攻击?!!
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从叛徒到目睹了两人逃脱的追兵,欣可的肺正如烈火灼烧般疼痛,但比起这点小事来说,她此刻更为在意的却是苏尔的状况。
“……咳咳咳,没,没事咳咳咳咳咳——”
说不出话,在欣可被呛出的泪水所模糊的视线之中,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是苏尔动起来的,握在她手臂上的手,还有那个男人缓慢的摇了摇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