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51节

“……啊，就是她”，被八云紫突然的疑问给带着跑偏了，苏尔回过头看着柜子上那张焦黄的相片慢慢说道。

很好，这副难分难舍的模样——在八云紫与风见幽香的心里，苏尔此刻的表情更是为她们先前的猜想提供了证据。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来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八云紫突然微微前倾着身子诚恳说道：“那张图画看起来受损十分严重啊……刚好在物品的修复方面我的能力可以发挥出一点作用，不如让我来试试？”

第二十一章 八云紫之力

“你不是隙间妖怪吗？”，与欣可对视了一眼，苏尔好奇的问道：“那个缝隙还能用来修复物品？”

“唔，只需要将能力运转的方向稍微做——”

“可别被八云紫骗了，虽然总是将隙间小妖这种话挂在嘴上，但是按照她那些大嘴巴部下所宣扬的内容来看，她真正的能力应该叫做操控境界才对。”

不等八云紫微笑着把话说完，风见幽香便毫不留情的出声打断了她，连带着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

“……这么美好的茶水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大抵是没想到风见幽香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拆她的台，八云紫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绷不住了。

“如果有什么不服气的可以选择向我直接动手呢？”，风见幽香偏过头嘲讽的说道：“你那些废物部下临死前还喊着拥有着无敌力量的八云紫大人会替他们报仇的……只可惜等你出现等了好久的我却似乎没有发现无敌在哪里？”

从一开始这两个妖怪之间的关系就算不上友好，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一种风见幽香一直想找机会殴打甚至击杀八云紫的状态，而八云紫的想法也不必多说。

虽然寻找强敌并与之战斗是风见幽香如今最大的乐趣所在，不过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一次在地下长埋了几个月之久其实是替八云紫挡了灾祸，因此哪怕就算得到机会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来这处小屋，但是该坑八云紫还是得坑的。

风见幽香只是喜欢挑战强敌并变强罢了，其本质并不是什么愚笨的妖怪，倒不如说十分聪明，即使之前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选择，然而被坑了却依旧会很不爽，而不爽就要发泄，并不需要道理，至于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她是妖怪嘛~

想到这里，风见幽香向着正瞪着自己的八云紫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境界？”，将对面两个妖怪之间的争斗洞察于心，苏尔表面上却装作没看到一样询问着新出现的关键词。

“啊，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种能力罢了”，被风见幽香戳穿后八云紫也就没有了继续遮遮掩掩的想法，在已经被发现的情况下还选择藏匿能力无疑会导致本就脆弱的交谈当场破裂，“简单点来说就是对逻辑的创造与破坏的能力。”

“？”，苏尔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能力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叼？

“别被八云紫给唬住了，虽然她的能力理论上来说能够做到上限非常高的事情，但是如果她真的能够做到的话，现在还会和我们坐在这里吗？”，风见幽香笑的更开心了，“恐怕她已经以妖怪之身在高天原上夺得了一个位置吧。”

确实，抛开出力谈能力就是耍流氓。

苏尔点了点头，他已经完全的明白了。

“正是如此，所谓的操控境界说到底就是从本质上创造新的存在与否定已有的存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八云紫也就不演了，她喝干了杯子中的最后一口茶水，随后在其余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将手里的杯子捏成了碎片。

“就像这样……破损与完整的境界。”

随着八云紫话语的落下，那个被捏成了碎片的木杯也仿佛时间倒流了一般，重新变为了几秒前还未被捏碎时的状态。

“正如我们眼中的这个世界一样，所有物体的存在都是建立在境界的存在之上的，正如看不到湖水的水面的话，那么湖就是不存在的，而没有山脊的话，所谓的山与天空也是不存在的”，注意到对面那只男妖和他的魂体惊奇的视线，八云紫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此刻产生了一种暗爽的情绪，不过表面上依旧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所谓的境界便是平衡世间万物的准线，如果全部物体的境界都不存在的话，那么世界将会化为一个巨大的整体，无法区分……也即是混沌”，简单的为自己的能力描述作了个收尾，八云紫随即笑着补充道：“当然，那样的事情我必定是无法做到的，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妖怪罢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恐怕我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意识，成为了概念般的存在。”

“……还真是恐怖的能力啊”，将那个才被修复好的木杯拿了过来，苏尔意味深长的感叹着——毕竟就连他也无法从这个木杯上看出更多的端倪。

毫无疑问是从万物的根源开始颠覆一切事物的能力，苏尔再一次确认了八云紫所自称的小妖真的就只是个自称，说实话仅凭着这一个能力八云紫就可以与神之力相匹敌……再过几百几千几万年的时间。

最少对现在的八云紫来说，那还是她无法做到的事情。

“确实很麻烦，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突袭都会被轻松的躲开，修复一张图画与通过空间的裂缝进行移动只不过是最粗浅的利用”，看得出来八云紫的灵活着实让风见幽香感到了麻烦，绿发的女妖颇为无聊的说道，“如果你还想看到那张图画本来的样子的话倒是可以让她试试。”

“图画……照片吗？”，因为八云紫的能力信息而陷入了沉思，苏尔迟疑了一下后才终于想起了几个人最开始所说的话题是什么。

抬手将不远处柜子上的照片呼唤到了手中，拇指从那半边依稀可见的翅膀上抚过，苏尔突然轻笑了起来。

这张照片自然就是在那精灵之海的边缘吉普莉尔头也不回的反手丢在了他胸膛上的那张，本应该随着他与欣可坠落精灵的海洋而被分解成纯粹的精灵，然而却在苏尔成为了唯一神后直接以唯一神的力量从过去拿了出来，却直到离开的时候也未曾交还给吉普莉尔……连面也不曾见过。

已经被火焰所烧去了大半的模样，并不需要它完整且未曾损坏。

“不必了”，苏尔抬起头直接说道，“就让它保持这个样子吧。”

“等到将它亲手重新交给它主人的那一天……想必她也会希望看到这份不同。”

第二十二章 玉狐

叮嘱好屋敷童在他和欣可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好好看家，又不放心的以能力从世界上将自己的家直接遮蔽，确保当自己不在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碍眼的妖怪进来搞破坏后，苏尔便踏上了前往大和国的路。

说是一个人前去倒也不是很妥当，先不提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的欣可，八云紫也没有放弃将他们拉入自己伟大宏图中的想法，而秉持着跟着苏尔容易找到架打的简单想法，风见幽香也跟了上来。

并没有等到冰雪消融的时候，虽然寒冷与食物短缺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类来说是分外要命的事情，不过对于苏尔一行人却完全构不成阻碍。

让苏尔放弃了等初春的时候再去大和国的想法的原因是欣可的一句话——在食物短缺的寒冷冬季不是更能看出人与神混居时的真实情况吗？

说到底无论是他还是欣可都是好奇着的……并不是土蜘蛛那样的蛮族矮人，而是这个世界里真正被冠以人之名的人类，他们与自己，与苏尔有着什么样的不同？

并非是由自然诞生的动物进化而来，而是如欣可一般直接由神明所创造的种族。

向往着和平且宁静的生活，不过这样的生活却并不意味着要如死水一般为活而活，无论是苏尔还是欣可都赞同着这一点，尤其是这个缺乏了各种娱乐活动的时代简直跟坐牢一般。

半蹲在这条溪流的旁边，苏尔凝视着这违和的一幕，冬天还远没有到过去的时候，然而这处山脚却出现了融化的雪水所化作的河流，也并不是正常的河道，而是新开辟的通路。

流淌的冰雪融水本应该寒冷刺骨，但是当苏尔将手指浸入其中时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冷冽的触觉，甚至当他偏过头顺着这条溪流的的来源看去时，他还能看到山脉快靠近山腰时所升起的白色的蒸气，覆盖在山脉上的积雪正在融化，暴露出了湿漉漉的覆盖着落叶的地面。

整个山脉仿佛被分成了结构鲜明的几层，在被树木所遮挡了大半的视线尽头，那里的地面已然变成了落叶干爽的黑黄相间的颜色，而在面前这条溪流的更下方，那些被一并融化流淌下去的水流却再一次回到了寒冷的世界，重新散开冻结在了一起。

不过就连这种二次铸就的寒冰线也在不断的向着远方推移，春天的气息似乎已经在山脉的另一端出现……但这却是不应该出现的景象，要知道这才是十二月刚过的时间，距离春天到来还早着呢。

毫无疑问，造成这种异象的原因也很容易猜到——九尾狐。

“……一轮稍小的太阳吗？”，从溪边站起身来，苏尔颇为感慨的说道：“还真是夸张的力量啊，但是在冬天引起这么大范围的异常，肯定会引起各种植物以及气候变化等连锁反应吧？没有什么神去阻止她吗？”

“虽然堕落了，但那毕竟是天照之大御神的侧面呢，阁下。”

从苏尔身后不远处的半坡上传来了八云紫的声音。

“事先提醒您一下，或许是受到了太多冷遇的缘故，那位狐狸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状态呢，在她的面前只有臣服……或者死亡”，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苏尔的身边，八云紫微微抬起头便看到一缕白色的蒸气从自己的头顶飘过。

面前流淌着的是已然滚烫的冰雪融水。

浑身如玉石般通透的白，甚至是从身体内部自然而然散发着光芒，明亮而耀眼，但却并不会让注视着她的生命感到双眼刺痛，九条雪白而蓬松的尾巴擦拭过身后的天空，一如流淌着的丝绸，仿佛随着风的吹过而摇曳，却又仿佛在摆弄着吹过她的风。

所谓的八尺琼勾玉实际上并非是单个的勾玉，而是一整条玉串，如今正漂浮在这条美丽的大白狐的脖颈周围，微微散发着光芒，但却又没有被九尾狐本身的颜色所覆盖。

优雅而华贵，那是一份跨越了物种的美丽，就连欣可也无法违心的说出否定的话语——倒不如说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双眼都快放光了。

“苏尔！我们养这个吧！！”

然后给出了让苏尔头大无比的要求。

“呃，我这边当然没问题”，苏尔感觉自己的眼皮正在跳动，“不过可能得稍微等一段时间……等机会来临，万事俱备，条件成熟，所有必要准备全部完成，综观全局，纵览古今——”

“得打倒她还是得打死她？或者说打到哪种程度？一口气？两口气？”群607784197

苏尔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他便看到欣可的视线已经越过了自己的肩膀望向了另一边的八云紫。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欣可露出这种想要什么东西想要到不得了的模样。

“我觉得可以多尝试几次，一般来说嘴再硬的妖怪都无法忍受那种反复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感觉……对于这种事我还挺有经验的，到时候我也可以帮忙”，风见幽香兴致勃勃的插嘴道。

“谢谢你的好心，请不要再添乱了，先安静一下好吗？”，木着脸示意风见幽香先闭嘴，不过下一秒苏尔就被欣可绕到背后捂住了嘴唇，能够发出的只有噗噗的气流声。

“好了，继续说吧”，将下巴抵在苏尔的头顶，欣可笑意盈盈的看着八云紫说道。

“……那就得看两位的力量能到什么程度了”，确认完毕眼下具有话语权的究竟是谁后，八云紫便无视了苏尔的眼神继续说道：“毕竟如果真的对这位九尾狐出手的话，战斗时的动静恐怕根本无法掩盖，而真的危机到她生命的时候应该也会有神明出手相救才对，必须得考虑进去。”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是苏尔您的力量更加强大呢？”，说到这里，八云紫转过身看向了远处行走在低谷里的九尾狐。

那只玉色的狐狸正扭过头看着一行人所站的坡顶，没有一个人做出躲藏的动作，然而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转动着眼珠，随后便继续向着谷底的方向走开了。

第二十三章 大和国

毫无疑问正是苏尔出手为四人掩盖了身形，没有引起九尾狐一丝一毫的怀疑，这片地方在那只玉狐的眼中纯净到不掺一丝杂质，满是大自然的气息。

并没有贸然的对九尾狐出手的意思，得益于八云紫所说的九尾狐似乎正处于因为找不到人而脾气不好的状态，所以苏尔干脆连见面聊两句的想法都没有，当场破灭了八云紫想要看到的苏尔当场对狐狸霸气出手然后加入到她光荣伟业中的美梦。

这隙间妖怪还是太年轻了，不够沉稳。

“只是稍微搞点花草程度的能力，不值一提”，轻描淡写的将自己能力相关的事情带了过去，苏尔继续说道：“话说她就这么偷了八尺琼勾玉，大和国的神明没来追杀她吗？”

“完全没有，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位九尾狐当初偷走八尺琼勾玉的动静闹得太大，那些神明说不定会直接当做不知道这回事”，八云紫轻蔑的笑着：“要不然怎么说大家都觉的蹊跷呢？”

没有被八云紫吹捧的话语冲昏头脑，就站在这处高坡上闭紧双眼，苏尔便能够感受到那团行走着的火焰，灼热的烈日，坠落于大地的太阳。

九条尾巴并没有代表着九种不同的力量，即便做出了违背神明意志的事情沦为了妖魔，但对于这位狐狸来说却只是换了个帽子般的简单事情，她所拥有的力量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证明了她的诞生，代表着她的根源的力量——太阳。

仅凭着那份光明与炽热就足以摧毁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东西。

“再快点吧……我对大和国的情况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将欣可捂着自己嘴唇的手拉开后苏尔催促道。

最少在弄清楚大和国内诡异的情况前，他没有暴露自己存在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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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高墙与宫殿，那是神明们直接出手为自己所建立的居所，不过就苏尔的体感来说，他们所谓的高墙却也高的有限，最宏伟的建筑也不过是三层而已，以木材加以少量的石材搭建出来的城市。

城内的人们还勉强算是衣着得体，但是围绕着城墙向着四周蔓延生活着的人们却仅仅只能以破布勉强遮掩着自己身体的敏感部位，一些三三两两似乎被开垦过的田地环绕在矮小而破烂的木屋之间。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些人们却又有着与他们身后的高墙与宫殿所不匹配，却又与这个时代相匹配的原始感。

哪怕还没有进行深入了解，但是苏尔却已经将他们在大和国中的地位觉察的一清二楚——毫无疑问，是最下等的平民。

“好奇一下，天照大御神具体有多高？”，站在能够眺望到城内情况的高坡上，苏尔有些无语的问道。

“这种事情并不知道呢，毕竟我们并没有见过天照大御神，但是对于那位天孙的身高是已经知晓的”，八云紫笑着偏过头指了指苏尔的肩膀后说道：“大概只能到苏尔你肩膀的高度。”

……这么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