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275节
此乃观世音菩萨灭业障真言。
“唵,阿谟伽,尾卢左曩,摩贺母捺罗,摩尼钵纳摩,入缚罗......”
这是大日如来光明真言,号称诸佛之总咒。
“南无三曼多勃驮喃,摩诃瑜伽,瑜拟宁,瑜诣诜缚履,欠若利计,莎诃!”
这是弥勒真言,表诸佛成就之根。
雪域上空,彩色的经幡漫卷飞舞,奇异的焚香伴随着喇嘛的功课声飘入高天,红瓦白砖的宫宇和金碧辉煌的庙寺并列。
高原上的冻风刮得凛冽,在如镜面安谧的湖面上,一只苍鹰盘旋。
在铁轮王独有的金床上,当代的轮王捻着掌心的念珠。
大唐东皇和天工的实力飞速扩张,早在数周前就将云贵川纳入了自己的麾下,随后原本纷争不休的云贵川也宛如一颗齿轮般,进入了整体的运转中。
作为旁观者的铁轮王自然看得清楚——那是一种宏观的高高在上的调度,以超乎想象的目光看到了数百步乃至数千步后的未来,如果说这不是觉悟者,那还有什么是觉悟者?
从得知大唐东皇和天工是如此匪夷所思的对象起,铁轮王就对未来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一个小小的修行者,如何能应对这假想中的佛陀,拟态的觉悟者?
——罗濠那样的好时代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铁轮王就在等待着东皇的莅临,在他的想象中,青铜城本该在收复了云贵川之后降临。
但是并没有,这一个月里,青铜城只是停留在长安的上空,以至于铁轮王的内心无比煎熬。
悬顶之剑迟迟不落,让铁轮王感受到了什么是折磨,以至于当他看见天空的另一头被青铜城的阴影遮蔽时,居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而伴随着青铜城的逐渐逼近,听着那逐渐由远及近的金属铿锵声,铁轮王手中的念珠跌落一地。
——这城,未免太大。
苍老的铁轮王坐在自己的床上,枯瘦的眉头一下接一下地震颤,在看见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大城后,心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饱读经书而溢满智慧的慈悲眼瞳中,也逐渐被茫然所填满。
——这该如何是好?应用何法解脱?
青铜城悬停在雪域上空,无数的牧民们对着天空中的魏巍城阙跪拜,比起并没有显现神迹的信仰,这看得见的奇迹显然更加震撼人心。
宫宇中,铁轮王长叹一声。
他想明白了,雪域高原之所以能得到近乎自主的权力,只是因为罗濠的不管事而已。
而唐皇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铁轮王走出了宫宇,在一片茫茫雪地中坐下,他抬起头看着天空,雪落在铁轮王的白眉上。
老和尚翕动嘴唇,他知道唐皇能够听得见。
“雪域今日归大唐。”
墨绿色桌面上,依然保持着暗淡灰色的雪域高原,连通着北方的西域,尽数染上了朱黄色。
老僧像是回光返照般,双手合十后自然平放在膝盖上,对身后那些满是悲怆神色的弟子安详说道。
“莫作恶,多行善,雪域高原本就是大陆的领属,所以莫要对唐皇抱有不满。”
“可是,师尊。”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虔诚拜倒,声音中带着哭腔,“您本该再多看看这个世间。”
“呵呵。”
铁轮王低下头,微笑着吐出气来:“人生苦短,我生苦长,老和尚要让雪域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这是一场大功德,你们不该为我伤心,而该为我高兴啊。”
他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只降到自己能听见的喃喃细语。
“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形,庄严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无异。”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翠莲施主,贫僧来了。”
那声音终究降低到细不可闻的程度,再也没有人能听见。
......
“为什么他一定要死?”青铜城内,东尼疑惑地问身边的安德烈。
“因为他是雪域最大的王,无论如何,铁轮王都得入灭。”安德烈把手中的书放下,“就好像有人想要吞并南欧联盟,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你逐出去,否则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单只是存在,就会引起其他别有用心者的想法。”
“是吗?”东尼疑惑地挠头,“可是我看米奇他也没赶我走啊。”
那是因为他不是正常人。安德烈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说得对。”
“而且据说这位铁轮王,曾经在还是沙弥的时候追随过罗濠教主一段时间,后来又在战争中守住了西域,无论是雪域高原还是西域荒漠,都尊崇他为大王。”
安德烈推了推眼镜。
一个年轻的小沙弥,倾慕永远美丽的少女,少女在数百年的时光中永无老去,而沙弥却变成了老和尚......安德烈叹了口气。
铁轮王能将雪域和西域和平交接,但他自己永远不可能登上东皇的船。
安德烈有预感,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376 退一步越想越亏
近来黑王子亚历山大·加斯科因感到坐立不安,王立工厂的炉火也变得衰微下去。
就像是他的祖辈们所秉持的准则那样,英国作为孤悬海外的岛国,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成为任何一个大陆国家的盟友,也不要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继续投资。
亚历山大·加斯科因深以为然,虽然他的血脉里留着的是冒险家的血。
亚历山大的父亲曾是一位神秘学学者,他略微懂一些简单的魔术,但更擅长的则是骗术和赌博——一次机缘巧合他的父亲走上了寻找圣杯的道途,然后就像是传说中在中道死去的骑士那样,他的父亲去世了。
年仅十六岁的亚历山大根据父亲留下的暗号踏上了寻找圣杯之路,又机缘巧合闯入了修道士试图制造弑神者,召唤不从之神的现场。
凭借着强运和冒险的心智,亚历山大成功击破了堕天使雷米尔,这是司掌雷霆和幻术的不从之神,而这一权能表现在亚历山大的身上,则是前所未有的“神速”。
——十年以来,在现存的魔王中,他的速度一直牢牢占据着第一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这一主要权能,他才被称作“电光石火的黑王子”。
当然在成为魔王后,他就很少再去像以前那样冒险——毕竟需要他赌命的场合实在太过少见。
他变得像他祖辈的那些贵族们一样精准而优雅,自认为和其他弑神的愚者不同,是个以理性去思考事物的人,也正是因此,他一直没有凭借弑神者的伟力,以武力将魔道界的顶端“贤人议会”夷平。
黑王子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算计沃班侯爵和罗濠教主一战,还有令东尼和沃班侯爵的矛盾日益激化,这并非是类似谎言和欺骗的权能,仅仅是以人的谋略而达成的伟业。
不得不说,亚历山大非常享受这种智商上的碾压,残忍的沃班侯爵在他眼中不过是条激怒的老狼,而东尼更是一条眼中只有骨头的好战狗,而美国的冥王也不过是一个热爱变装的怪人,罗濠教主就像只骄傲的公鸡......
“性格,是最大的敌人。”
但是黑王子布局最多的地方不是在欧洲,而是在彼时尚为清国的大陆。
罗濠的不管事,雪域高原铁轮王的隐隐自立倾向,是再好不过的插手机会,因此黑王子开始推动他在清国的布局,倘若不是铁轮王突然倒戈,否则西域荒漠已经成为了黑王子王立工厂的飞地。
当然,就算这个计划没有成功,但是王立工厂的势力还是顺利进入了内地,以租界商人和工业大亨的形式,解析大量仅在东方范围内流传的武术心法,以考古的名义石窟传承已久的圣遗物剥落带走——绝大多数的计划都成功了。
罗濠不管事,而铁轮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他进行自己计划的最好环境。
但从什么时候起时代变了?
黑王子冥思苦想,三个月前?不,那时唐已经光复了旧土,将自己的影响力辐射到更遥远的地方。
那就是罗濠被击杀的时刻了,白莲王和东皇之间的一战以前者大败亏输告终,随后带来的就是黑王子在大陆的布局全面崩盘——首先是工厂失去了自己的倾销对象,然后是发掘圣遗物的考古队被扣押,接着就连工厂本身都被当做国有财产吞没!
“fxxk!”
黑王子恼怒地握紧手杖杖头,温文尔雅地甩出一句国骂。
这几乎就是在明抢了!
但那又怎样,自己收拢的速度完全比不过东皇抄没改造的速度,唐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熔炉,无论是什么势力的材料他都来者不拒地吞吃进去,以自己的一套将其改变、容纳。
想起属于王立工厂的人,每天早上站在空地上对着青铜城高呼“大唐东皇陛下万岁”,然后神色狂热的成为一枚齿轮为唐工作的样子,黑王子的脸色就不自觉黑下来。
“忍耐,亚历山大,你须得忍耐。”
黑王子深呼吸,他知道李林正在以这种方式诱惑他出击,这样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将他像罗濠一样击杀。
“你以为我亚历山大·加斯科因会上你这个神经病的钩?”
黑王子压抑着怒火冷笑,似是在虚空中和幻想出来的李林激情对线。
亚历山大为每个弑神者都做过性格的模拟,包括他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如此屡试不爽地拿捏弑神者们,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猜到了对方的性格,另一方面则是高傲的魔王们从不在意眼前有陷阱。
他们只会以举世无敌的姿态从坑里趟过去,哪怕那是个粪坑,这就是弑神者们的傲慢。这傲慢如此扭曲。
但是,亚历山大从来没想过,这位看上去深谋远虑,一步三算的东皇,居然思维能诡异到跨度如此之大,以至于根本无法建立、培养关于李林的性格模型。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李林他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谁也想不到。
“所以,一定要忍耐住。”
“呱呱呱呱。”
一只渡鸦从窗外飞来,停在窗台上,将喙叼着的信卷递给亚历山大。
黑王子伸手拿起一根肉条,渡鸦一把叼走肉条后展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