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315节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江南汉臣被那一拨妖术案拉下马九成,哪怕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年,依然让陈寿亭畏惧到全身发颤。
“当时不是你们被杀的人头滚滚吗?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真正的魔教——五岳圣教在背后做操盘手。你不知道五岳圣教没关系,你总知道白莲教、天地会吧?对,五岳圣教是白莲教、天地会的总舵,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都只是五岳圣教的分支。而五岳圣教的组成成分便更加复杂,不止有和尚、道士,他们自称为方士。”
李林拍了拍已经有些宕机的陈寿亭肩膀。
“这些方士当时聚集江南,是因为听从了他们首领的号令,命令他们在此地围杀叛逆的白莲教徒,因为某些不方便告诉你们的原因,这场战争最后导致白莲教彻底并入五岳圣教。但当时的白莲教主并不打算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他献祭了所有追随者的性命,召唤了他们所信奉的神明......”
“——当来下生弥勒佛。”
“后面呢,然后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一句话惊醒周围人,面露羞赧之色。他们居然都不自觉地听入迷了。
这可比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段子有意思多了。
李林揽住陈寿亭肩膀转向另一个方向:“弥勒佛降世,那些残余的白莲教徒便化身刀枪不入的武林高手,然而五岳圣教当代的年轻教主并不畏惧这些高手,她想要挑战的是白莲教信奉的神明。在那一战后,当来下生弥勒佛入灭,而他的权柄便被五岳圣教的教主所取得。从那以后起,五岳圣教就彻底吞并了白莲教,这些方士的宗主也被称为白莲王,视作救度人间的当时世尊。”
陈寿亭心说这是哪来的疯子,怎么净讲些大逆不道的话,只不过在看见坍塌成千万块灰尘的凤府后,广州同知明智地闭上了嘴。
得罪乾隆他不会马上死,得罪眼前的李师傅他会死的很快且没有痛苦。
听得一头雾水的陈寿亭犹豫着开口:“所以您要......”
李林大喜拍着陈寿亭后背:“你怎么知道我要清君侧?”
陈寿亭眼前一黑,他抓着李林的手腕神色哀苦:“您,您不是认真的吧......难道您想说那个什么教主就在皇上身边?”
李林心说我哪里知道,但是不懂装懂这块李林是玩明白了:“那还用说!她现在就在乾隆的后宫里。”
陈寿亭面露骇然欲绝神色,不过转瞬后又想到自己和乾隆皇帝的后宫没什么关系,脸色逐渐平复下来。
“但是这和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同知又有什么关系?”陈寿亭百思不得其解,面露苦笑,“我哪有去接近后宫的权力?”
“你当然没有这个权力,但是‘祥瑞’呢?”
李林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黄玉扳指戴上,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北帝庙中。
看到他动身,所有人都跟着走,陈寿亭有心想走,却鬼使神差地跟着李林前行,反倒走在了人潮最前面。
穿着白衣蜈蚣扣的老庙祝,从没在这时候见过这么多人,看见李林时,更是有些讶异。
这些年来皇帝崇尚喇嘛教,打压汉人佛道,就连五台山千年古刹,也不得不为了求存而给皇帝的走狗们卑躬屈膝,而道门便更加凄惨。
在这种情况下,道士便在称不上羽客之流,说得好听点叫云水为家,说的难听,便是到处讨饭的乞丐。
乞丐怎么能穿的好?
如果像是老庙祝这种有庙有山门的道士,倒不必受那漂泊无定之苦,只是他们有钱,却也遭人惦记。
各路官府,绿林大豪,谁不惦记这份家财?
然而李林的打扮,简直就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真人一样。
李林对老庙祝点点头,随后一推头顶冠冕,浓重的金紫色云霞从衣领、袖口、鞋底生出,浓郁的山楂花香气扑鼻而来,围观的众人目光恍惚,仿佛看见了天幕中暮色沉沉落下。
在所有人惊骇震怖的目光中,一道人影从金紫色的云霞中走出,与高台上威严赫赫的白面真武重合。
随后在一阵诡异的炽热后,真武北帝的金身面容,赫然变成了李林的模样!
“啊呀!是北帝爷爷!北帝爷爷下凡了!”
老庙祝二话不说,直接叩首。
接着以钟四嫂、张乞丐为首,大批大批的百姓虔诚地下跪,对着李林的金身磕头。
凤二少爷更是委顿在地,肝胆欲裂,心中那点阴私的情绪荡然无存——真武北帝荡魔除恶,他们凤家便是被涤荡的对象,这是千夫所指的罪孽!
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就连陈寿亭也惊骇到难以自制:难道真的是真武北帝下凡惩奸除恶?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看见那团金紫色的云霞仿佛有了生命般收拢,逐渐汇聚,似绶带般环绕在台下人影的肩膀、脑后。
一对宛如白玉般的鹿角从人影的额头伸出,向后微微弯曲,垂下的眼瞳中溢满深紫色,如同一扇消瘦而待开启的门扉。
李林拍了拍已经呆滞到无法思考的陈寿亭,抬手一指自己头顶的白色鹿角:“乾隆六十年,两广之地现白鹿王,身披金紫云霞,实乃长生之兆啊。”
“想来这位乾隆爷在坐了一甲子的皇位后,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祥瑞吧?”
陈寿亭深呼吸,他完全放弃了思考。
凡人怎么能揣度神仙的意图?
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
“您请说。”陈寿亭谦恭地垂下眼瞳,对着李林一拜。
“今年九月初九,乾隆会破例召开一次重阳朝会,宣告禅位诸事。”李林靠近陈寿亭耳边,细说着关于天命的细节,“现在是七月,所以你可以去准备了。”
“递交折子,准备进京。”
433 火烧南岳八百里
李林和广东同知陈寿亭要进京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就引起了官道左右绿林大豪们的震动。
当然震动的也不止这些横行江湖的侠客们——那些读书的举人,乃至两侧的官员们,谁又敢不对头生鹿角,身披云霞的李林毕恭毕敬了?
乾隆六十年破例召开的大朝会,各地都在上贡各种难得一见的祥瑞,什么身后有五色花纹的鸾鸟、背后有河图洛书的王八、长着五色穗粒的麦穗......这些东西是比比皆是,但是谁能比得过一位货真价实的神仙呢?
这位统治了紫禁城六十年,自称文治武功、十全老人的皇帝在青年时代,亲手毁掉了雍正在圆明园中遗留下来的炼丹房,将那些只会鼓吹炼丹成仙的方士们赶出了四九城......但当乾隆自己老去的时候,却难以自制地想起了父亲带他去圆明园的那个下午。
弘历活的越久,就对死亡本身越畏惧,就越渴望有人能够认可他的功绩,历代英明的帝王都会陷入这个怪圈中,就像是一个命运编织的罗网。
而在此刻,广州同知的车架里,正和李林对坐的陈寿亭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这段时间下来,他早就绝了从李林身边逃脱的想法,只是怎么看李林,都不像是正儿八经去为乾隆皇帝祝寿的。
车架外面早就摆起了流水宴席,参加宴席的都是些广东府的举人、秀才,各自脸上强撑着一副恭维模样,做了好些首《送白鹿仙人入京》的七绝七律,眼神却不住往着车架内看去。
然而无论是李林,还是陈寿亭,却都没有下去的心思。
等到车架上路,杯盘狼藉的时刻,陈寿亭突然苦笑一声,摇头叹息:“广东府的举子们,怕是看陈某如看死人了。”
乾隆皇帝最是厌恶这种结交道人方士的官员,比之圣祖康熙爷年间犹过之而无不及——康熙年间,道人朱方旦号称一代术数大家,徒众数千,王公高官奉之如神,结果还是被一道圣旨砍掉了头。
陈寿亭猜的一点不错,只是这些微的眼神随着大路上扬起的灰土,转眼间就再难分辨出来,只有那一支马队远去的影子了。
......
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人家做马车从广东府到北京城,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走官道只需要两个月,倘若是水路,便只需要二十天左右。
此时正是八月初一,李林和陈寿亭的车架抵达了南岳衡山。
“我要在衡山修习一段时间,等着。”李林扶了扶头顶的高冠,对陈寿亭微微颔首便从车架上走下。
陈寿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眼前再无人影。
这广州同知苦笑一声,表面上看似是他在主持着一切,但实际上他早就变成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傀儡。
“大人......?”车架外有侍从悄声问道。
“且去驿站先等候着罢。”陈寿亭摆摆手。
......
南岳衡山,在湖广算是大富之地。不过比起以商业起家的佛山镇,衡阳却是全仰赖着每年来朝山进香的香客。
特别是每逢八月初一南岳圣帝成道之日,衡阳便成了湖、广、赣、皖四省的香客汇聚之地。
这样的朝山大典,一办就是三月不歇,衡山上下庙会市集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衡阳人有句俗话叫“南岳脚下不耕田,赶个八月吃三年”,便是南岳神事之盛的写照。
香客朝山之路极多,但最为重要的朝山之路,却是南岳大庙后的山道——自报信岭后观音殿盘山而上,沿着香炉峰宝胜寺,直上吸云庵,沿途又有丹霞、铁佛、湘南、高台、上封诸寺,主持禅院,坐收香火之利的僧院,有二百余处。
尤其以祝融峰为中心,所环绕的十九峰间,正所谓五里一观,三里一庵,香客的朝山号子更是与寺院中叩钟声、敲磬声、念佛声遥遥呼应,甚嚣尘上。
然而李林却没有沿着人最多的山道拾级而上,而是沿着西面取道云居寺,登上瑞应峰南台寺,再自藏经殿处绕行祝融峰。
【影响:颤抖的热力】
【二阶铸相影响!】
【迸出火花的可能性。迹象显著无误!】
随处可见大量的密氛和铸相、心相影响,李林随手采取了一些,塞进自己的墨绿色桌面里。
沿途背着灰布袋来上香朝拜的香客们,见到头生纯白鹿角,罩着金紫云雾,身穿青色道袍的李林,全都难以自制地下跪,也不管李林穿着打扮,口中菩萨、天尊念个一气,只顾磕头,抬起时却看不见李林痕迹。
【信仰】
【你经过了一个礼拜的地方。】
【性相:灯、心】
【性相:机会。未实现的潜力。】
【性相:弱点。使用得当,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
抽象的笔触飞快地在墨绿色桌面上勾勒出半透明的卡牌,淡蓝色的背景上,一双合十的手掌指缝间,升起白色的火光。
伴随着【信仰】的出现,李林身上的枷锁在迅速断裂,他一步走出,便走出了数公里之远。
那些跪地磕头,抬头却看不见李林踪迹的信徒们,顿时颂念佛号更加虔诚。
李林的身下,一只披着金紫色云霞的白鹿从风中出现,轻巧地托起了他的身体,一人一鹿乘着风逐渐攀升,节节飞起至南岳衡山群峰之间。
上绝重霄,下临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