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37节
年摸着下巴疑惑探头,便看到被火焰烧成了猩红的天穹,以及那一道如同巨柱一般升起的黑烟。
还有,火焰升起的地方......
——切尔诺伯格的粗矿储备中心。
那里囤积着今年所有开采上来的原矿,以及一部分经过粗略加工的粗矿。
不知道多少危险物品被一同殉爆,竟然引发出如此惊人的爆炸。
“w在那里。”塔露拉说道,“我已经尽力让她克制,但是......战争和变革不是请客吃饭,温良的改良方式行不通。”
博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从站在高台上俯瞰着远方的一切,听到刺耳的警笛声从某处呼啸而起,嘈杂的奔跑声和呼喊声向着火光升腾的地方而去。
矿场中的喧嚣如同海潮。
无数人茫然的抬头,面面相觑,大家凝视着远方的火光,指指点点。
无论第十二矿场那群人的宣传有多激进,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有人会人为地引发这场爆炸,以此宣告战争的来临。
当充斥着焦臭和灰烬的热风从黑暗吹来,无数雪片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半空中便被灼热化作雨水,洒在博士和塔露拉的衣角上。
博士掏出怀表,拇指翻开表盖,扫视了一眼表盘。
“是时候了。”
大量周围的建筑在扩散的焚风中崩裂,坍塌不断,而呼喊声和咆哮声开始作响。
燃烧倾塌的建筑物下,十几个人被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拖出来,按到地上,他们大多身上带着酒气,少数清醒的人只得惊恐地看着四方,火焰和刀刃闪着迷乱的光,叫他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嚯,这家伙可真重。”
完全已经沉浸于熏醉的灰熊亚伯拉罕,被几个整合运动成员从二层小楼中拖出来,路上难免有磕磕绊绊,可是被烈酒灌醉的灰熊却一点都没有反应,就像是醉死过去一样。
“哈,这算是什么?”碎骨面具下的脸因兴奋变得扭曲,他用脚踢了踢灰熊的脊背,“真是便宜这头老熊了。”
他从腰间抽出武器,一刀就将亚伯拉罕的脑袋剁下,滚烫的血飙射在雪地里,将皑皑的白雪浇成赤红的雪浆。
对于沉湎于烈酒中的灰熊亚伯拉罕而言,这种死法毫不痛苦。
他甚至没有一点挣扎。
“饶命!饶命!”
被按到地上的管理者终于破防,他慌乱地喊叫着磕头如捣蒜,很快那片雪地里就出现一个凹坑。
“我从来没压迫过你们啊!我是新来的!”
“这算什么?”整合运动里有人失笑,指着那个主管咬牙切齿,“你们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吧?”
他环视着周围风雪和火焰里麻木的矿工们,大声叱问:“你们难道心中没有一丝怨恨吗?”
矿工们的眼神不再像是冻结的冰。
“今天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那个整合运动的成员,似乎将自己的情绪也融入了进去,他举起手中的刀,“凭什么我们就要被老爷们压迫到死,凭什么我们要受到其他人的歧视,凭什么这些人,能够心安理得的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他一刀将磕头求饶的主管砍头,血喷到雪地里,像一幅画。
血点溅到矿工们的脸上,他们的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烧。
塔露拉举起了手。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看着她将手掌一点一点,握成拳头。
“整合运动,全体进军。”
整合运动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飘荡。
“我出来冒个泡。”年小姐的身边李林突然开口。
他这一章还没露过脸。
38 混乱中的切尔诺伯格
城市和矿场荒野的边界有了其他的颜色。
就像是海潮。
黑色与红色的潮水,在大地上涌动着,看不到边缘,此起彼伏的波澜随着人流的涌动扩散。
当一个个人汇聚在一处,一个个渺小的水滴竟然汇聚成漫不见边际的宏伟大海。
往日里足以令数十辆汽车往来行驶的宽阔高架桥,此刻竟在涌动的人流之下水泄不通。
人群中,呐喊的声音像是潮汐的回声,在空旷的城市里无休止的回荡。
当那黑压压的人潮顺着大街,从如林一般的楼宇间穿过时,便令高楼里那些彻夜工作之后的苍白面孔疑惑看去,漠然俯瞰。
无法理解,但又漠不关心。
充其量只是瞥了两眼之后,他们就再次回头,投入到仿佛无休止的工作中去。
哪怕手上的工作难度在迅速增加,可每个人都仿佛比往日更加的忙碌起来,似乎要与这些业务分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更加的卖力。
更加的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才能——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落入窗外的寒冷世界里。
和眼前的工作相比,窗户外面的一切仿佛另一个世界一样那么遥远。
对于他们而言,手头上的工作薪水并不丰厚,在经过了税法的层层盘剥后,也只是剩下堪堪填满口腹的余钱。
但是和街上那些破产的人相比呢?和被剥夺爵位后成天醉生梦死的那些人相比呢?和工厂里冒着生命危险处理矿石制品的人相比呢?和矿场中生不如死的感染者相比呢?
每当他们瞥见切城的军警从路上将一个感染者拖走,打死,他们的眼中便不由得闪现出欣喜和慰藉来。
似乎从中感受到,自己的身份是如此的高贵,从那些不可接触者的身上,品尝到了胜利的喜悦。
可是楼下的抗议声和喧嚷却益加甚嚣尘上。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几个举着牌子的人在街头,在法院门前,在军警荣养院前愤怒地呼喊,可到了后面,便有行人汇聚而来。
当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之后,规模便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孳长壮大。
到最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游行,竟然已经扩大到了让每一个暗中推动者都开始感到犹豫和震惊的规模。
野心蓬勃升腾,但谁的野心又被利用?
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下岗失业的工人们,纹着刺青浑身劣质酒精味儿的帮会成员,乃至荷尔蒙冲动的青年学生,曾经参加过战争的老兵......
每一张面孔都在人群中义愤填膺,投入到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控诉和游行中去。
每次移动城市的迁徙都不太平,特别是在乌萨斯,因为这意味着一次势力的上下洗牌:有小官员会落马,也有幸运儿会上升,统治阶层丢出碎肉,下层人便以此宣泄贪婪无度的欲求。
乌萨斯帝国自先皇时代起征战无数,有一部分人得到了殊荣,有人在洗牌和倾轧中倾家荡产,更多的则是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
他们期望着战争能带给他们美好而又光明的未来,但没有。
先皇驾崩,战争结束,乌萨斯开始舔舐伤口。
没有面包,没有烈酒,只留下了满身的伤病,倘若不幸感染了矿石病,那就只能准备去矿场里奉献余生。
“面包!面包!我们要面包!”
“我们要工作,我们要活着!”
“老兵荣耀不容亵渎!”
“皇帝陛下万岁!”
“天诛国贼!”
就在人潮最前面,兴奋的领头人在挥拳呐喊,面孔如醉酒一般涨红。每嘶吼一声,在他身后便传来一阵阵迎合的回声,就像滔天的海浪。
每个人都沉浸在充斥肺腑的愤怒和正义感中,嘶声力竭地向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和眼前的寒冷世界呐喊、控诉。
......
“他们是认真的。”
阿撒兹勒诊所的窗前,老男人如此下定论,对眼前的浊流做了判断,“什么人在操纵着他们,利用了他们的情绪,将漫无目的的人群聚集起来,就像河流。”
但那不是河流,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他们的愤怒好似烈火。
这句话,阿撒兹勒诊所的所长,前乌萨斯将军赫拉格没有说出来。
“这些人看上去像模像样,实际上他们的愤怒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这片大地从来不缺少玩弄人心的政客。”他眺望着逐渐汇聚起来的人群,握紧了腰间的刀,“我们该准备走了。”
阿撒兹勒诊所作为切尔诺伯格唯一一家感染者诊所,它的存在无论是对官方,还是对民间的感染者组织都是举足轻重的。
哪怕在赫拉格领导下的阿撒兹勒诊所总是保持中立地位,但是任何态度都有可能导致风向的变化。
......
天穹上,一阵阵呼啸的声音传来。
那是切尔诺伯格军警配备的无人机。
涂抹着乌萨斯黑底白星双头鹰徽标的飞行器高悬在天空中,在刺耳的警笛声里,俯瞰着大地。
在通向上城区的主干道上,一个个全副武装的乌萨斯干警手持着盾牌和防暴警棍,冷漠地凝视着那些兀自呼喊着的面孔。
他们拉起的黄线就像是堤坝一样,阻拦在涌动的浊流前方。
就算是偶尔有人不小心跨越了黄线,也会被乌萨斯干警迅速冲散,然后在劈头盖脸的警棍打击和高压水炮的冲击下哀嚎着奔逃。
在飞行器的喇叭里,传来了乌萨斯语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