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59节
“呵呵。”
在勿忘我身前的玉座上,那个有着一头奇异深蓝色长发的女人从胸膛中发出笑声,令人联想到冰面破碎的声音。
从勿忘我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头发,胸前那抹惊人的弧度,以及太阳穴两侧自在生长的结晶状事物,悠悠的烛火在她面前跳动,将靠近的氤氲雾气迫开。
“领袖,您似乎对钥匙猎人青眼有加。”勿忘我躬身回应。
“他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是的,阿尔卡纳小姐。”勿忘我举起手中的透明平板,“钥匙猎人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时常冒出奇思妙想,擅长种种奇怪的理论,在疯狂散漫的外表下隐藏着睿智的内里,用种种没有下线的行为,来掩饰真正的自我。”
“看来侥幸逃脱蛇吻,并没有让他变得畏首畏尾。”勿忘我评价道。
“我很满意。”
“是的......什么?”勿忘我一时间因为惊愕,甚至忘记了使用敬语,在领袖的口中说出“满意”这个词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被称为阿尔卡纳的女人从玉座上上起身,她在一片影影绰绰的黑暗中凝视着勿忘我,隔着漫长的时间和空间尺度,勿忘我听见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惊雷穿过云层。
“你已经很久不曾进入过漫宿,看不出他的异常,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阿尔卡纳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抬起,不知看向何方,“自然,你也不知道漫宿里多了一位新的长生者。”
“什么时候......!”
勿忘我的眼睛瞬间瞪大,消瘦的身躯像是被剑刺中一般摇晃,“不可能——无论是寂静书局还是基金会......他们都没有飞升的痕迹,是谁完成了仪式?”
一位司辰只有七席具名者的席位,一位具名者同样只有七席长生者的席位,永生的位格极其有限。
它们代表着权柄,力量,生命,智慧,以及对尘世帝国的归属。
满打满算,上穷漫宿,下至醒时世界,长生者的席位有且只有一千四百七十个,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处于钦定的空缺,或者被种种手段占据。
多少天赋异禀的超凡者,通读了秘传,在利益交换下获得了仪式,掌握了凡世少有的3级甚至4级奇物,制造了足以笼盖整个国家的庞大影响,却因为没有合适的席位只能饮恨当场。
追奉九种准则的长生者中,灯相的长生者被称为光明者或璨光者,他们在穿过漫宿至高处时抛却了凡性的躯壳,以纯粹的精神体居住在漫宿中,除此之外,尚有一些得到司辰恩宠的长生者,能够居留在漫宿中。
绝大多数的长生者在漫宿高处短暂的停留后,就会被迫返回现世,或是居留在那些星辰般的梦境中,或是停留在一小段凝固的历史里,或是隐匿在尘世王国的背后,经营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漫长的时间里,长生者们几乎将现世和梦境的版图瓜分殆尽,这个时候,一位新晋的长生者毫无疑问会打破秩序。
而且偏偏还是挑在浪潮现象出现时晋升。
——毫无疑问,那位新生的长生者登上漫宿至高处的瞬间,一定见到了历史尽头那席卷而来的“浪潮”......也一定见到了他们,和他们的死对头基金会!
有位态度不明的长生者,竟然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
65 你被我追杀.jpg
一想到这里,勿忘我的胸口就像是被揪紧,他竭力地保持着表情的平静,向眼前的领袖低下头。
“看来,您对此早就有所准备。”
“谈不上准备,只是作为研习秘史、通晓诸史者,我和她见过短暂的一面。”
阿尔卡纳将十指在胸前交扣:“那是一位追奉不焚之神的炽热者,而为她准备席位的则是那位【坩埚公】。”
“坩埚公......不焚之神的七位具名者之首,通晓辉光的古老之火。”勿忘我喃喃自语,“传说他曾经被遗忘家族召唤,在远征远东次大陆一战中宣泄滔天的怒火,新月旗帜一日内三度逼近摩亨佐·达罗,最后将兜颈贵胄的旧王城焚成灰烬,连带着大河流域化作荒漠。”
“至少我们都知道那并非传说,而是历史。”
阿尔卡纳轻声笑道,“那位炽热者被特许居留在漫宿之中,甚至得到了自己的封地,就在不焚之神的神国【锤炼场】附近。”
勿忘我陷入了沉默。
多少年了......除去那些光明者和璨光者之外,又有一个能被司辰特许居住在漫宿之中的长生者诞生了?而且还不是在漫宿边缘,是在漫宿高处,不焚之神的神国附近——这几乎意味着只要具名者的席位有空缺,她就有可能直接成为白日铸炉的具名者!
“那钥匙猎人?”
勿忘我皱紧眉头,惊疑不定地注视着阿尔卡纳,“阿尔卡纳小姐,您的意思是,钥匙猎人已经被那位炽热者标记了?”
阿尔卡纳什么也没说,她的影子消散在氤氲的雾气里,烛光散乱变作一团炸开的金色泡影。
勿忘我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钥匙猎人已经被那位恩眷深重的炽热者标记,也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第三印记,甚至迈入通晓者的门槛。
绝大多数的神秘学家和超凡者都以为,要飞升为长生者,必须得到第七印记;然而只有少数传承已久的秘密教团才知道,单纯的第七印记并不能成为长生者,他们在穿过漫宿的那一瞬间便会丧失形体,堕落为漫宿中的异种。
唯有先成为被长生者标记的通晓者,才能相对安全地摄取各种秘传,否则哪怕单纯学习,也会被庞大的知识逼到疯狂而死。
通晓者的数量同样有限,这个限制仍然是七——每位长生者至多只能标记七位通晓者。
勿忘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他是从属于阿尔卡纳的通晓者。
眼下,对待钥匙猎人的态度必须更加慎重。
......
李林结束了这场大型忽悠,他就像是被拐进传销组织,却在授课过程中完成了对传销成员的洗脑。
听上去这是件很离谱的事情,但是放在李林身上倒也正常。
忙活了一整天的李师傅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他穿过门时,顶上奢华的水晶灯开始放出光明,将豪华的单人间照的光彩四溢。
“我就知道他们会用美色和金钱来腐蚀我。”
李林简单的洗漱后上床,打开那本交叠的神秘刊物《噤声》,纯黑色的封面上游动着一片纯金色的羽毛,每一根细小的纹路都巧妙地组合成一个六芒星,随着封面被翻开,一股特殊的香气在纯白的扉页中散开,工整的文字从刊物的最顶端浮出。
【欢迎阅读《噤声》,神秘世界的求索者,这是一本面向神秘世界的杂志,由寂静书局发行。】
当李林打算翻过扉页的时候,更多的字迹开始出现,纯白的扉页上下起了细小的雪,李林触摸扉页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寒意。
“请不要贸然跳过这一页,它与其他庸俗无趣、陈词滥调、毫无作用的扉页不同,它是重要的规则指示。”
“其一,请勿置疑《噤声》的真实性。我们的每一个板块刊登的,皆是真正的神秘世界中发生的真实故事。”
“其二,您只需要一本《噤声》。每个月的一号和十五号,它都会自动更新内容。”
“其三,杂志内容更新时,请将其置于热源附近,但不要将其置于光源下,同时请您保持3.3米的有效安全距离,等待10分钟又21秒。在此期间听到爬行声和低语声是正常的。”
“其四,每一个专栏都有存在的必要。请勿对任何一个当期专栏进行评价,因此行为引起的诅咒和厄运事件,寂静书局概不负责。如果您一定要对其进行评论,请将其合拢并放置在1000流明的光源下,同时保持3.3米的有效安全距离。”
“其五,在阅读《噤声》期间,您有可能闻到来自书页的香气,这是正常的。”
“其六,会动的图片是正常的。请不要对其指指点点,那样它们会伤心。”
“其八,《噤声》喜爱维也纳古典乐派的音乐,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能让它变得开心。”
“其⑨,《噤声》厌恶任何形式的歌剧和演唱,如果你贸然将其带入歌剧表演现场,请为其吹奏一段二十分钟的唢呐。”
“其十,不要用任何方式,向任何对象询问第七条规则的去向。”
“其十一,请不要让未满十六周岁的人类幼崽以任何方式看见《噤声》,不要拨打任何一个《噤声》上的电话,不要尝试任何一个刊登在《噤声》上的联系方式,对此引起的任何状况,寂静书局对此概不负责。”
“其十二,请享受这一切。”
【我等的道路是知识,我等的罗盘是辉光。】
“这他妈真的不是什么动物园怪谈吗?”
李林还是没有忍住吐槽的想法,翻过了扉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占据了全部版面的动态海报:
布满金红色的云霞填满了天空,而在此之下则是一位双目森然如同钢铁的男人,他披着一件袖口开裂的长风衣,行走在血色残阳映照的荒漠里。远方起伏的山脉下,倒伏着一只狰狞的恶兽,它火焰般的鬃毛依旧在燃烧着,一道绝大的伤口从它的额头蔓延至胸口,夺去了它的性命。
那个宛如武器般的男人走过去,用脚踩住恶兽的头颅,徒手折断了它的前肢。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滚烫的空气扑面而来。
李林翻页后,一段粗黑体文字从空白页上浮出:蔓延欧洲神秘世界的父女大战依然持续!买卖寿命的清算人领袖“狄福尔”现已至五城。
66 两个粉毛你们都抽了吗
什么买卖寿命的黑道组织......你们这个活力团体是不是全员裤腰带拉到胸口,戴着黑框眼镜,动不动吟诗一首,这么暴力识得唔识得啊?
莫名有种吟诗冲动的李林将注意力放到手中刊物上,素白的纸张上逐渐浮出工整文字,另一面开始加载动图。
“波及整个欧洲神秘世界的父女大战仍在持续,狄福尔很少亲自出动,但在五城,他险些抓住了流亡者的尾巴......然而产生了一些阴错阳差,当他抵达五城时,只有一群被激怒的欢宴兽。”
在两河流域的神话传说中,欢宴兽又被称为乌利迪姆,意为发怒的狮子,它们的血液温度可达五百度且含有剧毒,当它们捕杀猎物时全身的毛发都会膨胀燃烧,就像是一团活的火球,自然这些火焰也包含剧毒。
当乌利迪姆存在超过一定年限后,它的皮毛会变得更加光亮,奔跑时会带起云雾和雷电,两河流域的人们称其为“乌伽尔”,意为狮头的风暴恶魔,因为当它愤怒时,甚至能够剧烈地改变天象。
所有这些都曾是司辰·狮子匠的造物,祂的尊名是铸造怪物之神,长久以来,祂一直制作怪物以对抗上校手下的不死者军团。
倒在狄福尔手下的乌利迪姆足有数十只,甚至还有两只乌伽尔。它们含有剧毒的高温血液顺着戈壁的弧度流淌,将沙子也烧融成一片发光的玻璃态。
“由于清算人中产生的巨大动荡,遍布整个欧洲的寿命交易网暂时瘫痪,只有流亡者身上仍然携带着七十七年的岁月,在战争的真正结果到来之前,双方的赔率相差悬殊。”
两道红线从原点迅速延伸出去,徒手干掉几十只欢宴兽的清算人首领狄福尔赔率平平,但即便如此,在他身上下注的人数还是在不断增长。
《噤声》似乎有意在挑动这场对立式的赌局。
左边的书页是血色残阳下面容坚毅如钢铁的中年男人,他提着欢宴兽的头颅,戴着形如军帽的帽子,铁灰色的碎发从帽檐下漏出来,燃烧的双瞳凝视着面前的读者,倏而他咧起嘴角,痛饮欢宴兽喉管中流出来的血,足以腐蚀戈壁的毒血流过粗粝的皮肤,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右边的书页则是流亡者过去的照片,她那时还留着墨绿色的长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比起她的父亲,她身形娇小的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她乖乖地穿着清算人组织的黑色西装,只在胸口插了一根红色的朱鹮尾羽,像是黑夜里闪烁的火光。
流亡者抿起唇角,提起那把对于她而言算是沉重的手枪,枪柄装饰以珍珠和象牙,她的瞳孔像是浓重到化不开的血,伴随着动作,清算人黑色西装的领口微微敞开,脖颈上一串廉价的珍珠项链在太阳下闪着刺眼的光。
比起清算人首领狄福尔,流亡者的赔率高到吓人,几乎没有几个人会看好她,只有少数几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想要借此翻身,在她身上孤注一掷。
李林搓着手指,将流亡者的相貌刻在脑海里,随后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是清算人组织刊登的大幅悬赏通缉令,同样是动态,伴随着灰烬燃烧的味道。
【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