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76节

“嗯，我得说一句今天本来就是轮到我照顾娃娃的日子，我这样做完全符合规则。”爱莉希雅笑呵呵的说，“毕竟人家也是娃娃的女朋友嘛，被娃娃坐在大腿上总是或多或少想亲近一下，有过经验的人都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没多少人有反应，大家都对爱莉希雅的作风熟悉了，反正即便是律者也没改。

况且大家都不傻，尽管还没有来得及订婚，但爱莉希雅和夏娃毫不遮掩的亲切早就暴露的干干净净。况且爱莉希雅的闺蜜可是那个大胆到第一个官宣的伊甸，再回想娃娃总是和她们两个人一起相处，就不难猜到。

“嗯，大家想问的无非是我为什么要曝光自己的律者身份？这个问题有意思极了。在此之前，我想大家应该都不会反对这样一个概念，就是如果我拒绝被审查，整个逐火之蛾，能拦住我的人几乎没有，对吧？”爱莉希雅笑着说，“即便是凯文也不够哦，想抓住我最少要好几个融合战士一起出动。”

无人否认，爱莉希雅是融合战士第二位，即便酷爱战斗甚至敢于手撕律者的千劫都不得不承认比她弱小。

“换句话说，就是我主动投降，大家才能在这里欺负一个花朵一样娇艳的美少女呢。那么我是为了什么呢？明明不管我是不是律者，我都可以随心所欲啊。”

“不错，”有文员接话，“这正是你之所以还活着的原因。”

“因为我喜欢大家啊。”爱莉希雅天蓝色的眼睛真诚的注视着所有人，“我不想逃跑或者战斗，因为那样就不能继续喜欢大家了，也不能让大家喜欢我。这可一点也不有趣，一想到娃娃这么可爱的孩子都要抱着痛苦啊难以下手啊内心纠葛啊各种各样的情绪来捕杀我，最后把我抓回去又在极度悲哀之下把我推倒然后提取律者核心，哎呀呀……那可就一点都不有趣了，我才不想让娃娃那样反复拷打自己内心……嗯，不过好像也挺有趣的，娃娃这种小海王也许就该受到点内心折磨，他收了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我们的想法呢，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才行~”

这句话回答的太无厘头了，从会议室里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们很不满意。

“不要拿这种虚伪的借口！就算我们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倾向人类还是律者，这种理由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那你们想相信什么？”爱莉希雅反问。

那研究员一愣，话却说不出来。

“你们希望是什么样的回答，我都可以做到哦。无论你们希望我是律者，酝酿大阴谋也好；希望我是人类意识，却拥有律者力量也好；还是我压根就是一个偏向人类的律者也好……其实都可以，但无论我选择后面哪一种，反正你们也不会相信。”爱莉希雅左手一摊，“那问询还有必要吗？”

“嗯，”梅说，“那么按照你说的，之前你为什么要隐藏？”

这句话让全体人员提神了，还有这个细节呢。爱莉希雅并不是现在成为律者的，她是很久之前就成为律者的，甚至大概率她之所以那么强大也是律者力量的加持？

那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律者的？或者说，一开始是律者的时候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混入逐火之蛾高层呢？

还说不是图谋不轨？

“因为……寂寞啊。”爱莉希雅抚摸着怀里男孩的长发，轻轻的说，“一个人待着，肯定会害怕的啊。”

会议室里有人的表情凝重，有人嗤笑。

“律者也是需要在人群中，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啊。拥有人的外表，拥有人的品性，像人一样呼吸，像人一样活着。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所以就做了，如果你们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大概没有什么打算。”爱莉希雅微微一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比你们发现的，第一个律者，可能还要早一点哦。”

“最早的律者？”

“那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嗯，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应该有一个漂亮的故事。某一天，星月送来神的女儿，许诺她成为人子的伴侣，于是长风化作她的轺车，四海落成她的园圃。鸟雀衔来善的种子，百花编织爱的颂歌。于是她降生于世，赤着脚行于大地，与人子一同游历，与世界一起发芽……”

爱莉希雅朗诵的抑扬顿挫，而梅扶了扶眼镜，把太多的形容词和关于娃娃的私货去掉后，爱莉希雅所说的大概就是她的诞生方式。

她是最初的律者，诞生于天地之间，从小被当做孤儿养大。也许正是因为一直在人类中生活，即便她意识到了自己和人类的不同，也仍旧坚定着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

来到逐火之蛾并非她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仅仅是因为这里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在这里她不是一个异类。

不是异类就足够了，不是异类就能交到朋友。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爱莉希雅懒洋洋的说，她环顾四周，没有人看见她眼底微微的落寞，“其实……我也不该这个时候公开的。按照我很久很久以前的想法，我应该在最后的最后现身。嗯……我应该会有一场盛大的葬礼，那个时候一定是大家都绝望的时代吧，我会成为一个共同的敌人，然后用我的死亡凝聚起大家最后的希望，让大家团结起来，对抗最后的终焉……但是……”

爱莉希雅释然的笑了笑，“但是……很奇怪的是，明明我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可随着时间过去，世界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我发现……即便在末日到来之际，即便律者一个接一个的现身，可大家……一点也不绝望啊。”

她困惑了。

身为最初律者的爱莉希雅困惑了，她和虚数空间连接着无数感知，她生于大地，理论上这片大地给予她的未来不会有错。

可这个世界无人绝望，即便穆大陆陆沉，即便澳洲陷入烈火，即便人民困在各大聚集城市里。

可这个世界还在欣欣向荣，伊甸还在办她的演唱会，仍旧无数人收看；夏威夷还在开放旅游项目，每年沙滩阳光浴的人络绎不绝。人类永远在胜利，律者也只能被捕获成为夏娃心爱的宠物，逐火之蛾更是强大团结到死且不惧。

为什么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世界是这么欢欣呢。

后来她发现了。

爱莉希雅其实有一点点小小的自恋，她曾以为自己是星月所降的神女，直到她遇见了万物垂青的人子。

不需要谁牺牲。

不需要谁风险。

不需要谁伟大。

原来团结一心也可以由另一种方式达成，不需要谁客串迷人的反派角色。单纯的光辉与圣洁，和些许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溺爱，人子便做到了神女期待的一切。

“你原来住在光明的乐土，浑身披盖着无比的光辉，胜过群星的璀璨。你当和我结盟，同仇敌忾，搏击于光荣的大事业之中。”爱莉希雅轻轻的吟诵着赞美的神曲，“人类啊，是需要引领者的，以绝对的意志，去引领人类这一族群前行。我原以为这要经历无数的苦难，甚至必须要亲见英雄孤傲的牺牲，但是……我好像错了，我好像……可以依赖一下我之外的力量。”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除了融合战士们，大部分议会成员都不会被这苍白无力的辩解打动，甚至更认为爱莉希雅在用拙劣的手段转移话题。

沈凉抬起头看着她，有些想笑。

“爱莉……在你心里我这么高大么？”

但他没说出口，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下巴。

爱莉希雅抱住他，轻声道：“如果我死了，你要加油哦。”

沈凉哑然失笑。

随后他忽然间拉断了手铐，站起来身，面向所有人，声音贯穿全场：“既然大家得不出一个像样的结论，那我申请由我看管爱莉希雅，我将用行动证明爱莉希雅站在谁那一边。她的律者核心将由我进行管理，她的任何行动导致的任何结果均由我负责。”

“开玩笑！你负责？一个律者所能带来的灾害你负责的起吗？”立刻就有人拍案而起，但下一秒他就被沈凉冰冷的眼光逼退回去。

“你们可以拒绝我的申请，但我会以副指挥的权限强行通过。若议会以武力封锁我的行动，我将卸任副指挥，并拒绝配合未来逐火之蛾的任何行动指令。”男孩的语气冰冷无比，“现在你们可以权衡一下，爱莉希雅背叛人类和我拒绝为人类出力，哪个更加严重。”

爱莉希雅看着他的背影，美眸里神采飞扬。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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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随时随地随理由都能吃醋是否有点……

下午，逐火之蛾附近某人类城市cbd区，室内购物中心。

沈凉拉开更衣室的门，冷着小脸走出来，然后在两个眼神都露出惊异的女人面前站直身体。

“棒！哼哼哼，不愧是我家的小狼狗穿什么都好看！娃娃我早就说了伊甸她们的审美观再好只是那一种风格也会审美疲劳的，你就应该像我一样多体验体验人类的美好情操~”爱莉希雅拍着手。

“这样就好了吧。”沈凉在她的指挥下转了个圈。

“试试这件？对对对，肩膀要露出来……什么，男孩子不能露出肩膀？哪有这种保守的意见，你穿背心和浴袍的时候不也露出肩膀来吗？快试试快试试。”

“还有这个！这个是露腰款式非常可爱……童装？童装也没关系，只要漂漂亮亮的都可以嘛。”

“好，咱们换个发型再搭配几套，刚刚是高马尾，这次试试放下来……不多不多，哪里多了，女孩子一年要买超过一百件衣服都很正常啊……可爱的男孩子也是一样！不试？不试的话爱莉希雅姐姐会生气的哦，今天晚上就变成律者！就今天晚上！”

因为要外出，换上了一身简单保守的连衣裙的阿波尼亚推着购物车走了过来，里面满满当当的叠放着十几个购物袋，清一色的搭配服装。以逐火之蛾成员的审美，买衣服从来不买成套的，都是单件自己搭配，给自家娃娃更是需要精挑细选。

虽然被逐火议会攻讦了一顿，但爱莉希雅的乐观丝毫不会被这些事物影响，倒不如说暂时停职更开心了，上午开完会下午就蹿腾着沈凉出来度假。一整天爱莉希雅都得意的笑，反正今天沈凉也正巧是属于她的。

“穿这个穿这个嘛，好娃娃，我的好娃娃，你穿这件酷酷的绑带热裤给我看看嘛。这样吧，作为交换，我买那件和梅同款的黑纱刺绣旗袍睡衣穿给你看？”爱莉希雅把小脸很是无奈的沈凉推进更衣室去，然后扭头看向阿波尼亚，笑吟吟道，“阿波尼亚，难得出来玩一次，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

“娃娃……夏娃今天的话，有些太急躁了，考虑的还是不足。”阿波尼亚双眸微闭，在外界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一直都不会完全闭着眼睛，而是睁开半截以示自己还能看路——虽然说仅仅她高挑丰满到令人发指的身段就足够瞩目了，“为了给你开解，他不惜公然拿自己威胁议会。这会给人口实，他本就并不完全是人类，如今为了律者站出来抗争，更有种‘异类’的感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亚洲人最喜欢说的话之一，但没办法啊，毕竟这句话大多数时候总没有错。”爱莉希雅笑着说，“毕竟娃娃太年轻了嘛，满打满算，嗯……他出世也就十几年，年轻气盛很正常啊。”

“十四年零一个月零七天。”阿波尼亚淡淡的说。

爱莉希雅看着她，眼神逐渐温柔下来，“你居……嗯，虽然他的身体和思维已经基本成熟，但终究也还是年轻到稚嫩的孩子啊。但他愿意这么做，我好开心啊……被男人保护的感觉，就像蜜蜂被困在了蜜糖罐子里。”

“爱莉，本应该你保护她。”

“呜呜呜，我要哭了哦，我也是弱势群体啊，律者在逐火之蛾面前一直都是弱势群体诶。我的好阿波尼亚你一点也不心疼我被围着攻击，你只心疼娃娃，有娃娃之后你就好偏心啊！”爱莉希雅笑笑，“不过，来都来了，你就不给娃娃选几件衣服吗？毕竟，这么多年了。”

这句话有点突兀和莫名。

阿波尼亚注视着购物车里的衣服，有些出神，良久后，她摇了摇头，然后仿佛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意思似的，她又点点头。

“是啊，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在外面，我在至深之处，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阿波尼亚低声说，“就算了吧，我完全不明白这个时代人的喜好，我也完全不知道他的身材，他……不需要我，也不会喜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试过，很久以前……我编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围巾，让格蕾修出门的时候送过去，可是第二天，格蕾修拿着围巾回来了。”

“娃娃不喜欢？”

“太小了，我不知道他的发育速度，我以为爱莉希雅说他长得快，所以已经按照十岁孩子的体型给他编织了，但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已经有十五岁的身段，礼物……也没有送出去。”阿波尼亚无声的笑了，“长得真快啊，娃娃，一眨眼就这么高了，我准备的衣服一件也用不上，每次做好了之后一看他的照片，又……不过没关系，至少爱莉，你们照顾的很好。”

她轻柔的赞叹：“比我……要好得多。”

爱莉希雅看着她，不知为何觉得她眼里并不都是欢喜，更多的是落寞。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和其他人聊天时讲的揶揄笑话，帕朵说娃娃这么每周轮着值班是否有点太过分了，维尔薇笑着说大家这样分享欺负娃娃放在几百年前是要向修女祈祷忏悔自己的罪行的，然后帕朵跳出来说不不不怎么能向修女祈祷呢，向别的修女祈祷说不定她会宽恕你的罪孽甚至羡慕你都来不及，但离咱们最近的修女就是阿波尼亚姐啊，对她祈祷？她要是知道娃娃和我们是这层关系十有捌玖会暴怒的睁开眼睛把我们都干掉吧！

但实际上那只是开玩笑，阿波尼亚从不因为她们的任性而有意见。倒不如说她还隐隐约约有些开心，是那种透着“娃娃好厉害啊果然长大了呢你们也是要好好相处哦不要吵架不要分手哦”的欣慰和开心……这种心态让爱莉希雅等人看待阿波尼亚时或多或少都有种难以描述的怪异心态，明明大家都是同事却感觉……被无端的压了一头。

可阿波尼亚的确是离夏娃最遥远的人，都是九位基因原体，可她却因为能力的特殊性自封于至深之处。爱莉希雅有时候很难想象在那个清冷孤寂的地方，阿波尼亚要如何忍受身为女性骨子里的思念……所以后来布兰卡和格蕾修索性进驻至深之处，作为普通人陪伴着阿波尼亚，而从阿波尼亚对格蕾修的呵护就能看出她对孩子的喜欢。

可她与夏娃见面的时间甚至不如格蕾修长。

“还好吧，现在你出来了，可以……”爱莉希雅想了想，“多和娃娃交流一下。”

但是能交流什么呢？爱莉希雅也不知道，阿波尼亚的性格本就在所有人中都属于难以相处的类型……她是掌握最可怕的精神方面能力的融合战士，而她又是一个极端虔诚的修女，所以她在很多地方遵循她的道德准则，行事便悲悯而危险。谁也不希望自己遇到阿波尼亚，说不定就被她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看不惯的地方给你施加个暗示之类的。

虽然阿波尼亚几乎不会主动干扰别人的意志，但危险终究是危险，即便像沈凉这样被她爱着的孩子也不免疏远她。爱莉希雅知道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身为堂皇的人之子，沈凉畏惧的人之一就是阿波尼亚，那是从基因里的被压制性。

三千条刻在思想里的戒律，由她亲手施加。在沈凉蜷缩在羊水里尚未睁开眼睛时就被锁上这等镣铐，这已经将两个人的关系深深的阻绝了。

“不需要了。”最后阿波尼亚淡淡的结束了话题。

这个时候沈凉也已经换好了最后一件衣服穿出来，爱莉希雅立刻上前给她整理好衣袖，观看着被打扮的精致无比的小男孩，随后才满意点点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顺手把标签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