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99节

“诶，怎么是我，等等，我揍他不就是你揍他吗，在外人看来不都一样吗？”雷电影忽然反应过来。

“能不能让斋宫姑姑揍我？”沈凉觉得狐斋宫力气最小。

“还没去璃月就已经想好了不学无术回来吗？”雷电影都无语了。

“总之，坎瑞亚战争还未开始发动，但这场无聊透顶的战争也没必要牵扯到下一代人，凉儿你去璃月读你的书就足够了，强如璃月也不太可能被坎瑞亚的风波影响，在那儿你可以平静的度过你的年轻韶华。而五年后，待到凉儿你风光回来时，再和母后把酒言欢吧，我会好好听你这些年的经历，顺便把你的婚事也操办了。”

沈凉正听着忽然最后一句话急转直下，他愣住了。

“怎么，五年后凉儿你都二十多了，虽然你样貌长得慢但稻妻男女十五岁就能结婚，给你延后到二十多还不成吗？”雷电真说，“不需要反驳，到那时候你也自然会有喜欢的女生了，璃月稷宫美人众多，你若是赢不来璃月女子的芳心就枉为母后的儿子。”

“什么叫枉为，母后你这一辈子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么……”

雷电真用柔情似水的眼光注视他，沈凉急忙躲到棺材后面去。

“那就直入正题吧，你去璃月求学问道，但我们也不是没有任务要交给你。”雷电真看了眼妹妹，雷电影立马明白过来，在背后划开一道紫雷色的缝隙，随后从中缓缓拉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目前坎瑞亚风波初起，我和影身为执政，就像各国主神那样，是不能擅离国土的，否则坎瑞亚的特务们兴许就注意到这里，将兽境在稻妻解放。”雷电真看着那箱子美眸微闪，“所以我和影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制造一个代行者，让这个人替我们以‘非神’的视角体验人生，最后再回到稻妻，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因为我们是不能离开的神，没有见识就没有成长，所以需要她作为我们在外的‘手眼’。”

“啊？”沈凉挠了挠自己从脸颊垂下的长发，“代行者……这个箱子？”

“不，这个代行者是我取了我身上的骨与血亲手捏制，并且吸取了国崩身上的教训后制造的人偶。”雷电影打开木盒，“她拥有肉体，拥有自己的意识，但是我拿走了她的‘感情’，这样她就不会像国崩那样内心脆弱不堪。事实上我原本希望国崩和你一起离开，但国崩似乎并不适合远游，他性子极端。但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让她和你一起相处，一起学习，最终她会成为你君临稻妻的最大助力。”

“和大炮一样的人偶？”沈凉被这个消息瞪大了眼睛。

说实话雷电影似乎有点太痴迷造人偶了吧，前面雷电国崩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而且到底你们是有多不放心我啊，一边口口声声说什么储君一边往我身边又是塞雷大炮又是塞这个人偶，怎么生怕你们死了我继位那一天幕府造反么？

实话说我真要继位最大的阻力不是有没有人帮我有没有人害我吧？最大的阻力是影姐姐你和母后指不定活多少年好吧！咱都是魔神看看隔壁摩拉克斯，别说那些虚的，我都做好准备要做一辈子的储君了ok？

但沈凉看了眼木盒，一时嘴巴微微张大了，眼神也根本移不开。他连忙跑过去，扒在木盒的边缘，仔仔细细的紧盯着盒子里的人偶。

盒子里沉睡着一个深紫色长发的小女孩，容貌和真影姐妹极为相似。只是身材平坦娇小，稚嫩青涩，像是雷电影按照自己幼年模样比划捏制出来的孩子，看上去和沈凉年纪相差仿佛。

她身穿和雷神姐妹日常华服相似的深紫色露肩和服，不过是少女款式，纤细的双腿上也没有包裹长袜而是光洁的裸露在外。她此时此刻沉睡着，身体蜷缩，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小的一个人儿，卧在木盒内部红色的丝绒里，像是一件精美的首饰或者其他艺术品。

看到沈凉出神的模样，雷电影轻轻的勾起嘴角。

她设计这个人偶可是揣摩沈凉心思，整整准备了一年之久。

“她叫‘将军’，不是代号，她的名字就是‘将军’。”雷电影纤指划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娇嫩的脸颊，眼神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羡慕，又很快隐去，“若是我们有朝一日离……隐退，我们迟早会隐退，那时凉儿你掌尘世之大权时，需要这么一个忠诚可靠的助力。她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了，她将要如何成长，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也都完全依赖你的教育。”

“我的……人偶？”

“对，你的人偶，毕竟君王不是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总得有人分担理想。我和姐姐能够互相信任，但你没有，所以你也应该有一个完全信任的对象。”雷电影说，“事实上，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以我的骨血所铸，只是取出的不多所以只能保持少女姿态。你可以把小将军当成魔神亚种，她有一部分我的战斗力，危急时刻她也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沈凉就知道他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去璃月，虽然雷电真雷电影她们嘴上说的什么历练什么放他远走高飞，但实际上还真舍不得让他出个万一。所谓幕府军根本没什么安全性可言，倒是这具人偶才是真正的保镖吧？

说什么和我一起学习一起成长，本质上不就是怕我异国他乡被干掉或者被抓走了吗？上一个雷电国崩被称之为“瑕疵品”都有大妖怪级别的战斗力了，这次小将军可是“完美品”！

“多谢影姐姐！爱你！”沈凉趴在木盒上伸手去摸小女孩的脸，随后便看见那稚嫩的女孩淡漠的睁开眼，紫色的清丽美眸和男孩好奇的红眸对视。

极美。

和他最爱的两位雷之神一模一样的眼睛，不同的是这眼睛里没有由上至下的宠溺，没有身为母亲的关怀，没有看待继承者的期望。有的，只是漠然。

可沈凉偏偏钟爱这样的眼神，这样干净到仿佛初次看待世界的眼神，即便漠然也好……漠然意味着对一切都还未开始，意味着她不是雷电真那样的母亲，不是雷电影那样的师父，不是一切既有关系的延续。

她只是还没有染上任何颜色的人偶。

这时候他肩头的狐狸猛的咬了他一口，沈凉从女孩淡漠无神的视线里猛的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人家的小脸了。人偶默默无声的注视着抚摸着自己脸颊的男孩，没有反抗也没有动作。

鬼使神差的，沈凉忽然觉得自己认识一个类似的人，在不知哪里来的记忆里，他曾经温着牛奶，放着电影，抱着一个同样漠然，仿佛失却了一切感情的小女孩。

“哥哥。”人偶女孩忽然开口。

沈凉如遭雷击，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她她她……她现在就有自我意识吗？”沈凉问。

“实际上将军当然有，不过她这还是第一次开机。我没有给她灌输过我的人格，只是把我的知识、记忆的部分灌输进去了，所以将军还未形成自己的完善人格，可能不理解你的行为，所以便保持沉默。”雷电影看到他似乎很喜欢的样子，笑意更甚了，“但是没有关系，她很喜欢你，一见面就认为你是哥哥了。”

“喜欢我？”沈凉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女孩，觉得她没有任何地方能看出来情绪波动吧。

“她虽没有继承我的人格但是继承了我的记忆，尽管是以外人的角度看待我的记忆，可始终还是会影响她的。例如说审美观，在我看来，世上最可爱的人便是凉儿你，那么这份喜好或多或少影响到她，自然认为你的一切都很符合她的审美。”

“你都给人家灌输了些什么啊！”

“将军的人格是需要慢慢塑造的，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尽管懂很多东西但并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意义，在世界上的一切常识一切世界观的树立都需要你主动教她。”雷电影将小女孩从木盒里抱了出来，和她看起来像是母女的小将军木木的站在原地，小脸上仍旧波澜不惊，比三无还三无。

“你要带走吗？”雷电影问，“带走她就得负责，她什么都不懂，需要你照顾。毕竟是人偶，没有能量就无法启动，你得时刻看好……我知道你也是个刚脱离被人照顾的生活没多久的孩子。”

沈凉表情很差：“我得照顾一个连饭都不一定会吃的娃娃？”

“饭还是会吃的，最多只是不会用筷子……”

“我能选择不带吗？”

“当然有，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接受。你可以不带走将军，然后我会把将军这次开机的记忆洗掉，重新设置。事实上将军还没有完全完成，如果不是为了给你的话，我的个人想法是制造一个完全成熟体的将军，将我的肉身作为将军的载体，这样的将军就自然拥有和我一样的战斗力。你看这个计划怎么样，这样我就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偶替我工作了，反正替谁不是替，与其把将军给你不如留给我自己。”雷电影观察着沈凉的小脸逐渐变得难看，嘴角上扬，“当然，这和杀了现在的将军重铸一个，没有什么区别。”

沈凉表情极差，这时候他看见站在原地的将军扭过头来，漂亮而无神的眼眸木木的盯着他，然后开口：“我不要死掉，我一点也不想失去记忆。想和凉，在一起。”

雷电影不说话，她站在将军背后，双手抱起胸，笑吟吟的看着沈凉。

沈凉看着小将军的侧脸，这个人偶虽然连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表达自己想法时却丝毫不含糊。沈凉不知道她有没有恐惧或者什么别的情绪，但他也不想细究，在雷电影和雷电真等人的注视下跑过去拉过小将军软软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来。

将军比他矮大约五六公分，平静的站在他身后，笔直笔直，盯着沈凉的后脑勺面无表情。

沈凉别扭的盯着雷电影，还是撇撇嘴：“我不知道影姐姐居然会威胁人，我不喜欢你了。”

“连常识都没有的人偶当然不能算是人，这怎么叫威胁呢？”雷电影轻笑，“只是凉儿你太善良了，不过也无妨，不善良的事情日后可以交给将军去做。行了别苦着个脸，将军可是以我为原型的美人，凉儿你带着这样一个书童去璃月难道不是视觉享受么？”

“怎么享受？”虎千代羡慕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雷电影笑而不语。

“我本来想一个人去的……”沈凉嘟囔，“好吧，多一张吃饭的嘴就多一张吧，反正我就算拒绝你们也肯定会把这家伙扔给我的，影姐姐你好不容易制造出来怎么可能就这么收回去，也就骗骗我了。”

沈凉刚说完，就感觉到小将军往他背上靠了靠，她的体温和体重都从接触里传了过来。小将军没有雷电影那样丰满高挑的身材，胸前一马平川，但仍然软乎乎的。

影看了看姐姐，姐妹俩不约而同的笑了。

“但既然你们安排给我一个人，那我也要一个。”沈凉赌气的说，“不给我大船还硬塞给我一个啥也不懂的笨蛋，总得给我点补偿吧母后。”

雷电真无奈，只能侧靠在木案上，张开怀抱示意爱儿过来。沈凉这才不情愿的坐到雷电真怀里，不去看雷电真的脸。

真不禁失笑，看到儿子身体很诚实的贴过来表情却仍旧不满的小模样，低下头来温柔的吻了吻男孩的耳垂。

沈凉一个激灵，雷电真总是喜欢用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方式让他听话，可偏偏效果还非常好。除了雷电真，别人都不知道他有哪些弱点。

“凉儿乖，体谅一下母后好不好？你想带走的熟悉的朋友，可都是母后的重臣，而且你的姑姑们虽然都很漂亮，但内在也是好几百岁的老女人了，总是腻着她们有什么意思呢？”雷电真浅笑。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况且几百岁就是老女人的话，老大你都过千了还一口一个“母后”，你在凉儿面前怎么就不自称“本奶奶”？

沈凉扒着雷电真白嫩的肩膀，盯着母亲的眼睛，良久后才道：“我要神子。”

他背上的小狐狸愣住了，随后叽叽喳喳的从他背上绕过来又绕过去，兴奋的盘在他肩头，和他一起盯着雷电真喜滋滋的看。

神子，就是雷电真和雷电影的宠物，这只粉色的白辰血脉小狐狸。狐斋宫见它灵性十足，样貌可爱，毛色与八重樱类似，便取名为八重神子，送与真把玩。

雷电真没想到儿子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这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顺手捏住他的耳朵，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

“你不知道神子是妈妈最喜欢的宠物吗？”

自称是“妈妈”而不是“母后”的情况下，就意味着雷电真已经松口了。白发红眸的小小少年这才展颜一笑，用力的亲了雷电真脸颊一下，“就是因为是母后最喜欢的，我才要抢走！我体谅母后，那母后也体谅一下凉儿嘛。哼哼，母后爱我的话就忍痛割爱嘛！”

“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雷电真毫不犹豫的回答。

小狐狸瞠目结舌的望着瞬间变了态度的前任主人，但它也只瞠目结舌了短短一秒，下一秒它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舔着沈凉的脸颊。

宠物随主，八重神子和雷电真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不念旧情。

于是，这年的夏天，稻妻储君，逐火之魔神，雷电凉，十六岁，带着一个人偶和一只狐狸远赴璃月。

【还有一个比你母后更漂亮的，古往今来虚数之树第一美人，怎么不念？】

好吧，这一年的夏天，沈凉，十六岁，带着一个人偶一只狐狸一个超级无敌白毛御姐美少女，闯荡提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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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雷电真的寝殿出来。

因为是留在稻妻的最后一天了，沈凉理所当然的陪着雷电真和雷电影最后一晚上。大门闭合后，几位大妖怪站在大奥外的台阶上，眺望月色。

“还记得凉儿刚被带回天守阁的日子，那么小一只，皱巴巴的也不好看。真忽然说他以后就是她的儿子了，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真瞒着我们有了私生子……一转眼已经这么大了。”灵善坊摇晃着酒壶，眺望荒海方向。

“那时候整个天守阁都找不到人能给凉儿喂奶，这种事也不能传出去，万一起了绯闻对谁都不好，最后我们偷偷去厨房榨了羊奶。堂堂樱之斋宫，鬼之千代，居然大半夜要躲开厨子去偷东西。”虎千代也望着千里之外的荒海，“好在凉儿不愧是魔神，见风就长，三年时间就发育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就是剩下这么多年也没进步，该多大就是多大，看起来一辈子也够不着灵善坊你胸口了。”

灵善坊身材高大，作为天狗族长，她可是有名的妖后，身高足足有接近两米。平常她抱着沈凉的时候，沈凉整个人都能趴窝在她怀里，衣服一撩估计人都看不出来，毕竟他大概还没有灵善坊一半的体重……

“无妨，凉儿的营养都去该去的地方了。”灵善坊淡淡的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做的事吧，我们欺骗他，让他一个懵懂的孩子背井离乡离开稻妻。如果我们死了，他回到稻妻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一想到他身为魔神寿数无算，会承受无尽的折磨……我就愧疚一辈子。”

“还没死你就愧疚起来了？”狐斋宫笑。

“死了就不能愧疚了，先愧疚一会。”

三个大妖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狐斋宫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能死啊，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为了凉儿，也为了更多的东西。我们的命早就不只是我们自己的命了，你真觉得凉儿在失去所有人之后还能静下心来当他的国主？他生性就是爱玩爱闹，承担责任什么的他避之不及，这说明他没有长大……但我不希望他长大，长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已经有体会了。”灵善坊回应道，“我失去了能带领天狗一族走向辉煌的笹百合，我不能再失去凉儿，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决定替他遮掩一切。我会让凉儿一辈子只做个无忧无虑的储君，皇帝永远也轮不到他，这就够了。真和影千秋万代，我和凉儿也千秋万代。”

“哪怕你一辈子只能做太子妃？”

“狐狸你自己不也是只想做太子妃么？”

“太子妃这三个字显年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还是纯洁少女，将来的我孩子必然是凉儿的大女儿。”

虎千代和灵善坊危险的笑起来，两个妖怪美人一起磨牙嚯嚯，狐斋宫瞥了一眼，又扭过头去：“我们尚且不知道璃月能否抗拒兽境的侵袭，那些灾厄如果连璃月也无法抵挡，那凉儿在璃月和在稻妻……似乎也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