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443节

——但布布会感受到自己的罪孽，都来源于她啊。

——所以是她，是她自己，将布伦希尔德推到了这位圣女身边。

克莱儿的瞳孔里满是恶意，这股视线尖锐到塞西莉亚都下意识的扭过头来，下一秒她眼神恢复柔和，两个人都靠在枕头上，互相对视。

塞西莉亚小脸微微的红了。

“克莱儿夫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忽然想问一下，将来你准备怎么要孩子？”克莱儿忽然道，“沙尼亚特家，对生育后代有什么传统要求吗？”

“您的意思是沙尼亚特家是否对现代的新兴技术抱有抵触心理吧？”塞西莉亚反应过来，“其实没关系的，我们沙尼亚特家的接受程度可能比卡斯兰娜家还要高。”

“哦？”

“沙尼亚特家的圣女血脉因为基因限制，是无法诞生男孩的，所以沙尼亚特家一直靠入赘、联姻结婚，有些时候也会出现克莱儿夫人您这样的问题，就是家族里有人不想和男人结婚，但是又得有孩子。比方说族员取向是女性，或者族员是单身主义等等。”塞西莉亚道，“这时候要么找精子库做试管婴儿，要么找进行体外胚胎培养，也就是通俗来说的‘克隆人’。您知道，试管婴儿先不说，克隆人在目前世界范围内都有伦理问题的，但沙尼亚特家走在了前列。”

“克隆人？能展开讲讲吗？”

“众所周知，试管婴儿也需要双性基因，但克隆不需要。以《自然杂志》刊登的克隆羊多利举例子，克隆羊多利就是没有父亲，只有三个母亲的生物。一个母亲提供dna，一个提供卵子，一个负责代孕。而我们的克隆技术甚至连代孕都不需要，只需要提供dna和卵子就足够。换句话说，一个女人，或者两个女人，都能做克隆人。

“但当然，一个人进行克隆的伦理问题比两个人大得多。一个人克隆，本质上是复制自己。两个人的话，可以理解为两个人的基因交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己的孩子。我们家族许多百合情侣，连试管婴儿都不想做，只想要自己的女儿，于是只能用克隆方式。”

克莱儿是女武神，能做到a级女武神的基本都是高材生，她很快就能理解这个目前称得上尖锐的技术。

“所以试管婴儿和克隆的区别就是，试管婴儿本质上还是一男一女的孩子，而克隆其实算得上人造人。”克莱儿笑笑，“人造人，的确很难定义算不算人类。”

“不难吧，只要有人愿意对他付出爱，人造人又如何？”塞西莉亚随口道，“人类被定义不是靠生产方式，而是看他是否被人爱着，是否爱着人啊。有人愿意做他的妈妈，有人愿意做他的妻子，怎么能说他不是人呢？只要和人群有了联系，有了感情，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克莱儿赞许的点点头，“看来塞西莉亚小姐，你也认同，只要有感情，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的论调呢。所谓的基因、血缘、生产方式，全都不值一哂，只要互相爱慕，什么困难都应该攻克。”

塞西莉亚有种奇怪感觉，就是克莱儿和她说的不是一回事，但她又没发现问题，便点点头。

“那塞西莉亚将来是准备和齐格菲尔生育几个女儿咯？也是用克隆技术？”

“这……”塞西莉亚有些尴尬，理论上她这时候应该笑着迎合一下，哪怕还不到谈婚论嫁，但毕竟面对长辈……但她犹豫不决间脑海里浮现出隔壁那只白毛红眸布偶猫的模样，一想到他就在隔壁可能墙上偷听——其实并没有，但无所谓，毕竟齐格菲尔房间也在她房间隔壁——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克莱儿露出“理解理解”的表情，“好啦我不让你难办，小塞西莉亚，你不用那么紧张啦，我也不会逼迫你现在就和菲尔结婚。如果真不合适，卡斯兰娜家不可能强迫你的，我们不至于那么下作。”

“……”

塞西莉亚咬着嘴唇，要说拒绝……其实塞西莉亚也不怎么想现在就断然拒绝回德国。因为……只有这么一直和齐格菲尔“相亲”着，她才可以一直住在这间酒店里，一直过着无所事事的慢生活。

早上起来吃布布的早饭，送布布上学，中午和时雨绮罗跳健身操顺便比武格斗逛街吃饭，下午接布布回家，晚上再搂着他睡觉。每逢周末一家人还能去阿尔卑斯山看看，在山顶的木屋小酒店对视吃浪漫的烛光晚餐——原来这么美好的生活花的钱倒也不多，卡斯兰娜家都轻松付得起。

这种时光真希望永远不用完结，永远继续下去。

“但毕竟塞西莉亚你和菲尔都是女孩子，我还是得问问。”克莱儿又道。

“没关系的克莱儿夫人，我并不介意性别，沙尼亚特家的女武神有近半数不喜欢男生，但从未有过不喜欢女生的。”塞西莉亚一不小心说出了超凡侧生育率低下的核心原因。

“那在小塞西莉亚眼里，布布是男生还是女生？”她突兀的问。

“啊？那……当然是男生了，我知道的。”

“见到的第一反应？”

“第一反应……那确实是女孩子，布布的长相即便放在我们沙尼亚特家都属于顶尖的，即便我一直知道他的性别，可要实际确认他是男孩子真的也很不容易。”塞西莉亚笑笑。

“我感兴趣了，怎么实际确认的啊？”克莱儿微笑。

“呃，这。”塞西莉亚拉上被子遮住自己下半张脸，缩在被子里，羞赧交加。

怎么确认？我又要和你好好讲讲七头身黄瓜的故事吗？

看到塞西莉亚这幅可爱的表情，克莱儿心中一点“可爱”感都感觉不到，看不见的地方，手指已经捏的发白。

——果然发生了什么啊，圣女大人。

她的心情压抑到无以复加，用男人的角度来说，家里养了一只萌萌哒的白毛萝莉，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么么哒，眼巴巴盼着长大。结果好不容易养大还没吃几口，被野男人骗上床了。

最关键布伦希尔德甚至真的是白毛“萝莉”。

而且这只白毛萝莉反而对你充满了抵触，除了冷嘲就是热讽，却宁可被别人随便玩弄！

这种痛苦的心情是克莱儿从未体会过的，她一向做事都为了愉悦自己，而这世上本不该有什么能让她在意的事，更不会让她痛苦。

克莱儿有些哀怨的想，果然啊，书上说的对，当你爱上某个人的时候，你就有了弱点，就彻彻底底输了。

——谁让我爱的热烈，爱的伟大呢。

克莱儿这样勉强排解了自己的心情，手指掐着自己大腿好几次，才终于缓过劲来。

接着她笑道：“不过，就这么结婚的话，塞西莉亚你确实是还有些遗憾啊。”

塞西莉亚不解，等她解答。

克莱儿侧卧的角度更弯曲了一些，眼眸神秘莫测的看着她，“当然是男孩子的味道咯。”

她说这话时观察塞西莉亚的反应，看到塞西莉亚迷惘的表情，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男孩子的味道？”

“两个女孩子结婚，当然就没办法享受这世上最有意思的活动之一啦。”

塞西莉亚想了好几圈，才终于反应过来，无奈了，“没必要啦，克莱儿夫人总是胡说八道。”

“这不遗憾吗？一辈子感受不到这种快乐，只有女孩子和男孩子一起才能感受到的快乐。”克莱儿轻声道，“你没尝试过，你不懂，才会大放厥词。”

“我……”塞西莉亚憋红了脸，“我看过……看过视频，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美感都没有！完全不如我们女孩子之间又香又软！女孩子之间……更快乐！”

克莱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位圣女居然也有阅历。

“我赞同你的意见，大部分这样的视频确实没什么美感，体现人体之美还不如《大卫》或者《卡米尔》这样的雕塑。但那主要是因为视频里的男女本身就不美，男性健壮或者肥胖，肌肉过剩或者皮肤黝黑，女性披头散发或者大汗淋漓，哪来让人欣赏的东西？”她说。

塞西莉亚心说那种片子本来就不是为了欣赏艺术的，但克莱儿既然是支持她，那她也不方便吐槽。

但克莱儿话锋一转，“可充满美感的，只是你没见过而已。那种冰肌玉骨明眸皓齿的美少年，搭配风情万种光艳逼人的女子纵情痴缠，难道不美吗？相比起同样美丽的女子争奇斗艳，难道不是美丽的男孩子和美丽的女孩子一起缠绵悱恻更加让人沉醉么？男子之美和女子之美缺一不可啊，只是超凡侧只有女性，天生丽质的少女好找，能堪美人的少年太少而已。”

塞西莉亚下意识的跟着她描述的画面一起想，咽了咽口水。

的确，天之骄女们之所以大量“自产自销”，无数人改变性取向，其核心原因不也是这个吗？身为超凡者，一切几乎都优于普通人，她们的眼界怎么可能还会欣赏那些连超凡都不能理解的异性。越是穷极超凡，越是孤独，便开始欣赏周围同性的美。

女武神的身份、社会地位、财富、力量、美貌，几乎无一不是社会顶尖，配得上女武神们的男人太少太少。无人能堪美人，自然便“女孩儿是水做的，男孩儿是泥做的。我见了姐妹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但堪的上美人的……还没长大啊……

塞西莉亚努力咬着嘴唇，眼神闪烁，害怕被眼前的女人发现自己的图谋不轨。

“克莱儿夫人对男孩子要求这么高，这种男孩子本来就很少存在，我说的……也不算错啊。”塞西莉亚扭回话题，据理力争，“所以没什么遗憾的，我不在乎。”

“我之所以敢说，塞西莉亚你会遗憾，因为我切身体验过啊。”克莱儿温柔的笑了。

塞西莉亚一愣，想起来克莱儿的小情人，“您在外面那个……也很年轻啊。”

“嗯哼，你以为我的要求很低么？”克莱儿眨了眨眼，表情狡黠可爱，“那种事情可快乐了，塞西莉亚，你真的会很遗憾的。毕竟，我都为了他做了半结扎手术呢。”

塞西莉亚没有理解，“这……有什么关系？”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红透了，“克莱儿夫人！您怎么可以对着一个未婚少女说这些啊，而且……而且就算不做手术也可以的吧，克莱儿夫人不想怀孕只要做好保护措施不就行了吗？”

克莱儿欣赏着塞西莉亚的神色，红色眸子里透出一股爽到无以复加的愉悦。

“当然不行啦~”

“为……为什么？”

“塞西莉亚小姐，你吃布蕾的时候，是喜欢那种满满当当的，奶油在里面鼓涨到挤破外壳的布蕾呢，还是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奶油的布蕾呢~”

“我当然喜欢满满当当的。”

“我也是啊~塞西莉亚小姐~”

“？”

塞西莉亚带着满腹的狐疑睡着了。

第五十七章 你的下一个孩子,何必是人类

卑尔根车站，l2站台。

“伦敦，发往，挪威卑尔根市的快速列车，正在入站。请做好安全下车准备，下车时请照顾好您身边的老人、小孩及被监护者，您的随身行李请注意携带……”

蒸汽列车的嘶鸣由远而近，火车站提前发出的通知声响彻这个站台。

但意外的是，此时l2站台已经被清空，偌大的月台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只是旅客，甚至连车站的接待人员都不见。只有靠着月台承重柱的白发女人低着头，翻看着手机。

然后火车停靠，发热的轮廓吱呀了好几分钟，终于蒸汽嘶鸣声停止。这是一辆高贵的民营列车，通体红黑色，就连大门上都贴着厚实的铁艺边框，门开后看见车厢里面都是雍容华贵的装潢，红色的毛绒地毯，黄花梨木质的家具，墙上贴着繁复花纹的铂金墙纸。

华丽中透着一丝古老。

因为这种列车很明显是百年前的风格，在火车刚刚开发的那个时代，许多有钱人就乘坐这样的私人列车出行，车里富丽堂皇因为一住就是好几天甚至几个月。是当时贵族、企业家的标配。

但现在是1996年了，火车早就推进了千家万户，贵族列车已经成为历史，也只有那些观念依旧“传统”的古老贵族还宣扬这份体面，例如英国王室、德国王室之类的……亦或者天命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以血脉为傲，端着贵族派头整日臭屁，审美风格落后时代几十年。

一个黑色的箱子走了出来。

克莱儿没有理会箱子，只是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沉寂的密室，从上到下照着淡蓝的光，房间中间是一个灌满了维生营养液的巨大培养罐，里面是一个抱着膝盖蜷缩的女孩。

“我记得一开始只有卡斯兰娜家的人是白头发，怎么莫名其妙的，三大家族的后人都开始往白发方面发展了。”克莱儿看着那培养罐里大概七八岁的女孩，轻声说，“我家的布布，沙尼亚特家的圣女，阿波卡利斯家的……你。”

箱子在她面前站好，随后箱子开口了，声调颇为稚气娇软，但透着一股大人的智慧，“这在生物史上叫趋同进化，女武神中比较强大的人总是会变得比较一致，不仅是行事风格，也有外貌。”

明目张胆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