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454节

那克隆人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存在的人？

布伦希尔德看着时雨绮罗的纠结，然后他笑了。

“你看，绮罗姐，这就是有悖伦理。”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伦理不是一种定义，是一种约定成俗的感情。你那么纠结，但你找不出理由……可为什么要找理由，为什么要证明克隆人的人权，为什么要证明他‘存在’？他就在那里啊，他活着啊，他不需要任何定义来定义自己……想那么多逻辑，却忘了根本——生命的尊严。”

可可利亚盯着他，然后侧过脸看向邦娅，邦娅眼眸里异彩连连。她摇了摇头，又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自己看来是没看错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为虎作伥。

“但是基因研究必然会出现伦理问题。”布伦希尔德话锋一转，认真道，“科学技术进步势必会有一些残忍相伴，我认为，只要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宏大的未来，事情都还算可以理解。”

是的，伦理毕竟也是与时俱进的，而科学进步往往具有前瞻性。

例如给病人开刀做手术，放在千年前一直都是不可能被人理解的，那时候提出这种意见的人都可能上绞刑架。但现在开颅手术也正常了，人类的接受尺度会潜移默化的改变。

又比如，全世界都不推崇同性恋，因为这个推崇万一导致社会风气引导同性恋变多，对社会结构是毁灭性打击。

而试管婴儿诞生后，女性同性恋被放宽许多，甚至电视节目、动画、电影里也经常出现。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同性恋对社会结构打击变小了，女同也能拥有孩子了。

伦理问题深层其实是社会问题，一旦背后的社会问题被科技进步解决，伦理问题便慢慢消亡。现代人讲究三代近亲不得婚姻，可若是基因技术得到进步，近亲婚姻再无繁衍出带病个体的问题，这种伦理问题也有可能慢慢消亡。

故而如果是科学技术的研究有悖伦理，布伦希尔德自认自己也可以君子远庖厨——就当没看见没听见。

“如果只是些许残忍，为了全人类的未来，当然可以谅解。但偏偏，巴别塔更多是为了某人的私欲而建立！”可可利亚咬紧了银牙，一拳砸在扶手上，死死盯着布伦希尔德，“为了研究人造人的基因适配性，巴别塔需要大量的志愿者，以千计以万计！从婴儿到老人，什么人都要！你猜这些人要从哪里来！”

布伦希尔德愣住。

“为了在联合国的视野下隐藏自己的动向，巴别塔当然不可能大量购入黑市的人口买卖。你们天命做的事更绝，你们操控政府在东欧发动战争，让联合国以为这是一场地区冲突，然后从战场上，从废墟里，从平民窟，秘密搜刮各种各样的难民充当‘志愿者’！而且无一生还！当然，用脚想也知道，天命不可能让这些难民活着离开巴别塔，那些人的尸体你猜怎么处理的？连就地掩埋都太大动干戈了，你们甚至猖狂到直接扔到战场上！再拍照，发上网，做成报纸，继续鼓动仇恨，让东欧北亚这边继续乱战！继续浑水摸鱼！”

第六十八章 我都十八岁了我撒什么娇?

“你们逆熵又在血口喷人！”时雨绮罗根本无法相信这种事会是天命做出来的，她不幼稚，也知道任何组织必有其阴暗面，天命能做大到如今地步，奥托此人也不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但天命始终是超凡侧的世界政府，是维护超凡侧秩序的守护者。就算作恶，也不该做的如此猖狂。

“况且兹事体大，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联合国，不，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的耳目？”时雨绮罗大声道，“全世界超凡侧就这么多人，巴别塔在西伯利亚为恶，天命的女武神们比如我，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你以为a级女武神就能触碰到天命的掌权者的秘密？”可可利亚讽刺。

“可我也没有听说过。”布伦希尔德接话。

“你？你又是什么身份？”可可利亚谨慎的看着他，她一直吃不准布伦希尔德，这个拥有女武神级别颜值的“少女”，却是毫无崩坏能的男性，而即便是能登上女武神排行榜前十的时雨绮罗，似乎也以他为首。

“如果是天命高层才能获得的信息的话，我是卡斯兰娜家的成员，布伦希尔德·卡斯兰娜，嗯……‘末代皇女’克莱儿的儿子。”他平静的说，隐藏自己尴尬。

这相当于对可可利亚公开了一个全世界都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他的性别。不过更尴尬的是叫一下克莱儿的中二名号。

天命的女武神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外号，越强大的女武神，名声就越显赫。比方说“浮空日珥”“糖露星霜”“一曲肝肠断”时雨绮罗，又比如“圣女”“月神”“大小姐”塞西莉亚。

而“末代皇女”主要指的是克莱儿已经是中古挪威皇室血脉的最后一个人了，卡斯兰娜家其实算是有一定的皇室血统，但克莱儿作为女孩，她就成了皇室血脉的最后一人。当然，要是克莱儿愿意跟父姓，这个卑微的皇室血脉还能继续，但克莱儿很明显更愿意跟母姓卡斯兰娜，继承了卡斯兰娜家。

那她就是末代皇女了，虽然克莱儿并不在意这个所谓的皇家血统……和骑士家系的血统比起来，世俗皇权屁都不是。可这个外号确实很尴尬，倒不如说，布伦希尔德觉得一切这种外号都是又帅又尬的，现实里交谈说出口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

“原来骑士家系的那位废物大小姐……居然是二少爷么？”可可利亚确认了一下，往后一坐，“不相信我，那就情有可原了。但卡斯兰娜家和沙尼亚特家不知道奥托所为也不是没有可能，假如你们说的是真的，奥托也可以有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自己的部队，自己的女武神。他权力滔天，仅靠嫡系属下就能建立巴别塔。”

“奥托权力再滔天，也不可能让我们沦为帮凶，归根到底，你还没有给出证据。”布伦希尔德指出问题所在。

可可利亚也知道单纯控诉只是发泄情绪，她思考了一会，一边握住邦娅的手安抚她害怕的情绪，一边认真道：“那么，你们知道巴别塔进行的是什么实验吗？”

两人都不知道。作为普通的女武神和普通的公司老板，这种天命机密的内容，他们都不会主动去了解。而且巴别塔和卡斯兰娜家、沙尼亚特家并没有合作往来，理论上来说，也没有去调查的理由。

“克隆人实验？”时雨绮罗从刚刚的对话里猜测。

“事实上，我之所以在这里，也是因为监测巴别塔的动向。我可以很明确的说，巴别塔正在进行大规模人造人实验。”

“证据？”

“这种实验会产生大量的人造人胚胎、婴儿的尸体，这些尸体不能随意丢弃。而巴别塔的工作人员处理办法也很简单，既然要避开城市，那就用卡车将其运送到乌拉尔山区，随意在一处山体内埋葬。”可可利亚低声道，“这太容易被跟踪了，可能是因为婴儿胚胎尸体太小，他们甚至懒得进行多余处理，大量的尸体液就这么倾倒在挖出的土坑中。我们趁夜开掘时，大量堆积的尸体液已经腐朽的难以辨认，但可以看出，这种婴孩胚胎的尸体不太可能来自于正常人，而基因对比的相似性，证明它们都是克隆出来的人造人失败品。”

可可利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玻璃试管，递给时雨绮罗。

时雨绮罗看到的第一眼就惊叫起来，因为那里面是一具小小的残骸。她紧闭着眼睛，枯白的头发或者说胎毛稀稀疏疏，头部破损了一半，手臂都断裂了漂浮在福尔马林里，她的皮肤褶皱都没有展开，双腿都还黏连着。

太小了，连婴儿都不会有这么小，分明是还没从肚子里出来的婴儿胚胎。这么小的婴儿理应有脐带的，但这具残骸却没有这种东西。

“因为这是在维生罐里养成的人造人，她诞生于培养皿，生长的营养来自于研究人员的亲自催熟，根本不需要脐带。而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被消灭了。”可可利亚说，“看看她的模样，这就是我带出来的证据，这样的尸体在乌拉尔山上起码还有三百具！”

“你怎么证明这是天命的所作所为？”时雨绮罗争辩。

“我不需要证明，我只需要你们知晓。”可可利亚低声道，“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你们既然自诩女武神，自诩人民之墙，就应该去验证我说的话到底对不对，不是么？我是不是在骗你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该怎么做？”

两人沉默。

布伦希尔德有些想苦笑，什么卡斯兰娜家，只有女武神才称得上卡斯兰娜家，称得上所谓人民之墙。他一个普通人，只能为女武神们提供一些辅助作用——辅助作用最大的还是雪狼小队公用男朋友——他能做什么？

告诉塞西莉亚吗？以塞西莉亚的性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吧。但是也正因如此，塞西莉亚是否会有危险？

布伦希尔德一向厌恶优柔寡断，但事关亲友，他不得考虑一下是非。

然后他无意多看了试管里的胚胎一眼。

那女婴的残骸睁开了眼睛，没有瞳孔的，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破损到极点而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并不可怖，但也不美好。

布伦希尔德怔住，他其实并不觉得桌上试管多么可怕。睁开眼睛很正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的确有可能因为摇晃而抬起眼皮，但那笑容让他感觉背后发凉。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女婴，和女婴漆黑的目光对视，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

他真的一点也不恐惧，只是悲伤。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悲伤，所以开始烦躁，烦躁逐渐又转化成了愤怒，他愤怒了，没来由的愤怒了。

这个女婴的死和他本没有关系，但他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不配，不能面对她的笑容。

那么悲伤，却在笑。

布伦希尔德扶着自己的额头，他感觉自己脑海里闪烁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那些画面他一辈子未曾经历过。有些时候，是白发的活泼俏皮团子按着他的手臂教他射击打靶；有些时候，傲娇的小女王大口扒着他做的饭一边口嫌体正直的抱怨他手艺难吃；更多时候是两姐妹一起的温馨画面，去开着空调的商超里见到什么拿什么，写着只允许儿童进入的购物车里装着大喊前进的少女……

“好羡慕啊，好羡慕啊，好羡慕她们……好羡慕这样的未来……”女婴隔着试管，空洞的看着他，嘴巴张合，原本不应该发出声音的，但布伦希尔德听到了，这具残骸在诉说。

“你……认识她们？不，你……认识我？”布伦希尔德忍着头疼，试探着问。

“好羡慕啊……”女婴轻声重复着，她明明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布伦希尔德却看到她流下猩红的泪来，“……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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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希尔德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折叠椅上，四周是熟悉的房间装饰。雪国风情的二层小木屋，地上铺着鹿皮地毯，旁边就是房间里的圣诞树，到处都挂着圣诞的装饰，自己头上还顶着一个小小的生日王冠。

布伦希尔德坐起来四顾，客厅里都是人，雪狼小队全员都在，时雨绮罗陪着塞西莉亚在厨房做晚饭。

“宝贝醒啦？”塞西莉亚回头，美眸似海，笑语盈盈。

这位银发的人妻此时已经越发的温柔饱满，和前几年少女时期比起来，今日的天命圣女已然充满了人妻人母的居家气质。银白似雪的长发垂至腰间，成熟的娇躯似乎能掐出水，身材也更加软和可口，纤腰上原本就规模可观的雪山如今已然单手不可握持，是彻头彻尾的细枝硕果。

这些年来塞西莉亚不再出任务，但仍然是天命第一的女武神，在天命担当教官，饱受女武神们的追捧热爱。这位冰肌雪肤银装素裹的美人妻无论何时投票都是天命第一美人，而失去了“萝莉”这个特殊年龄加成的布伦希尔德，也逐渐不大可能和塞西莉亚比颜值了。不知有多少女武神心中暗恨齐格菲尔夺走了她们的塞西莉亚sama。

对塞西莉亚曾经打下的赫赫伟绩，亦或者对她倾国倾城美貌的向往，都让塞西莉亚屹立在天命人气之巅。即便是天命主教奥托也曾笑称，天命的女武神至少有一半，相比起他，更会效忠于塞西莉亚吧。

布伦希尔德走上前去，轻轻扶住银发美人妻的腰肢，自己的脸颊和她的脸颊相贴，用极少用处的温柔兼臭屁的语气：“莉亚姐，不要用对小孩子时期的我的语气，继续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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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

看到人妻与少年感情甚笃的这般模样，客厅里的雪狼小队成员都发出了嘘声口哨声。

毕竟，两个同样白发过腰的顶级美人这样亲密简直太养眼了！

圣女大人的身材仿佛与她清纯圣洁的面容做出对比一般，充斥着娇腴丰美，即便是为最强女武神特地打造的修身硬皮作战服，也无法阻止勾勒出她沉甸甸如蜜瓜的娇软曲线。而对方虽然身高还不足塞西莉亚，但也是清丽绝俗，而且略显清瘦的躯体却也不得不承担起美人妻如此丰硕纤媚的压倒性拥抱，小小的美少年努力想用吻征服怀里饱满柔美的女人——即使大家同为女性，雪狼小队也看的分外起劲，下意识的吞咽口水，并拢双腿，又羞的无地自容。

“一见面就kiss起来了呢……”

“队长和咱们小男人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分开，有这样的情侣吗，热恋期都热恋了好几年了吧，还是那么冲动那么激情……好羡慕。”

“羡慕什么，尼古拉斯你说清楚，你和布布就没激情了么？”

“不是没激情，是队长这样的激情！这样光是看都觉得男女双方荷尔蒙分泌都爆炸，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对方的渴求，这种张力十足的激情！我不信你不羡慕！”

“……”

“布布和塞西莉亚大人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只是一个灵魂被分在了两个躯体里，所以才时时刻刻保持对对方的贪恋和索求。我们……我们这群妖魔鬼怪有什么好吃醋的，同僚们，认真些，是塞西莉亚大人把他让给了我们，但他们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立雪你这老实人也会阴阳怪气了啊。”

“好啦，让绮罗她们看笑话。”塞西莉亚被侵略的小脸绯红，满足了少年的索取后，才轻轻靠在冰箱上，摸着仍然扑在她身上的大布偶猫，“还不让用叫小孩子的语气，明明就是小孩子嘛。”

时雨绮罗酸溜溜的说：“只有在塞西莉亚大人这里才是小孩子，在我们这里，从来没见过布布撒娇卖萌的。”

“我都十八岁了我撒什么娇？”布伦希尔德起身，平静道，“况且你们有什么资格吃醋，是我在提防你们，我在努力把你们往正常性取向方向驱赶，让你们不至于继续垂涎我的莉亚姐。非要说的话，该吃醋的是我才对。”

“那我不是已经被修改过来了嘛……我还敢拒绝修改的么？”客厅里的莎乐美嘟囔。

所有人戚戚然。

第六十九章 德丽莎来访

“我怎么回来的？不是在修道院吗？”布伦希尔德放开塞西莉亚，眯了眯眼睛，感觉太阳穴里有血管突突的跳。

时雨绮罗洗了洗手，回头道：“我开车把你带回来的，好不容易才背你上楼。不过的确很奇怪，在修道院里你就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把那俩姐姐吓得不起，两个人都举手投降表示清白。我猜是你午餐时忘了服用血清，赶紧给你带回来……”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布伦希尔德：“可我记得你今天早上还和塞西莉亚一起起床来着，你现在不是一次血清可以管好几天了么？”

补充血清也不必非得用血清，直接获取体液反而是更简单的办法。而齐格菲尔常驻北欧，她们的圣女大人和布布简直是毫无拘束整日欢乐，理论上根本不缺乏获取体液的方式，情到浓时轻轻咬咬脖子咬咬手指就可以。

而以这对一年到头都热恋期的人妻与少年来说，这种纵情享乐的事几乎是有空就做。

布伦希尔德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现在回忆着，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陷入幻觉的，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幻觉里那个女婴。那女婴奶猫一般大小，丑陋又残破，却让他感觉到那么揪心，那么悲痛与愤怒。

他不由自主有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