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之锁 第634节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从来不嫌弃朋友多的。”
“那您可真是交友广泛啊,”维特议长听着远方轰隆的交战声,整个人脸都僵了。
“那正在交战的两位……”他试探性的问到。
“唉,其实他们都是不错的人来着,”听到这里夏语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没办法,长辈不当人啊,生生把一对兄弟逼成了彼此的宿敌。”
“原本他们哪怕交战也可以惺惺相惜,光明正大的,只可惜一个人行将踏错,终究还是筑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他对此耿耿于怀一直至今。”
夏语唏嘘道:“说来也怪我,没事手贱点什么群发啊,这两个朋友都还挺关心我呢。”
“你看,”他笑眯眯的指着面前的果盘,“这些水果就是其中一个接到了我的消息后不远千里送过来的。”
“罪过啊罪过,具他所说他本来是想买的,结果当地的帕夏和哥伦比亚人勾结起来坑害百姓到他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把火烧死了当地的权贵,把买水果的钱都分给了当地的农夫。”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底层的农夫可太苦了,”夏语看向窗外说道:“以前只要接受帕夏的剥削就好了,起码还能活下去不是吗?现在哥伦比亚人来了,带来了他们先进的技术和工厂。”
“帕夏们在得到技术支持后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农夫种田了,但哥伦比亚的工厂还缺人呢。”
“他们的做法十分粗暴,直接加税,有名目的没名头的税那是不带重样的啊,直接把自耕农们逼破产,成为奴隶后扔进工厂给哥伦比亚人打工。”
“作为奴隶工资也别想了,都是贵族老爷的,人家和哥伦比亚的资本家四六分账呢,死了也不心疼,换下一批就好了。”
“毕竟萨尔贡的农业人口可不算少。”
说到这里,夏语十分唏嘘,“我那个朋友就是看不下去了,听说了我在卡西米尔做的事之后呢,他也有学有样顺带去工厂把那些哥伦比亚来的工厂主给吊死在果树上,毕竟萨尔贡可没多少路灯。”
说到这里,他看向维特议长,“您觉得,他做得怎么样?”
“……”
妈的绝了,你居然用这种问题来问我?
维特议长那个叫进退两难啊,要是换了别人来问他这个问题,他会让那人知道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以及这样做的后果。
但在这里,看着人造的晴空万里,听着远方轰隆的战火,他是真的不敢这么干啊。
而且之前这个顾问说什么?那样的强者居然还有长辈?!
不是,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们这么厉害那泰拉是怎么进入的神民时代?神民又是怎么被推翻的?
这样的问题要是换在一起他能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乌萨斯就是推翻的骏鹰的统治后建立的,但现在他也看不懂了。
“我觉得那位先生做得对,”维特议长只能这么回答,“他在萨尔贡遇到的一切都是源于政府职能的丧失。”
“因为帕夏的权力太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国中之国,除开赋税和战争之外,他们不需要对君主负其他的责任,忠诚这种东西就不用说了。”
“自然也不会对国家负责,那是萨尔贡皇帝的事,而相反的是,如果领地出现了叛乱,君主有义务来协助他们平叛。”
维特议长回忆着自己对萨尔贡的了解,“在过去,这样的体制无疑是适合当初那个年代的,但现在,萨尔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过仗了,他们古老的体制也已经落后于时代。”
“就和乌萨斯一样,贵族体制已经从国家的中流砥柱变成了国家发展的绊脚石,”
“乌萨斯于萨尔贡的区别就是,我们从来没放弃过解决问题,无论是先皇还是现在的陛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至少我们都在摸索,在努力。”
“而萨尔贡,他们的皇帝似乎对此冷眼旁观,这也就造成了贵族们对国家权力的贪婪掠夺,底下的民众只能看命,看有没有负责任的领主。”
“如果有,还能活下去,如果没有……就如同那位所看到的那样,底层民众妻离子散,上面的贵族赚的盆满钵满。”
“权力不会因为中央的缺失而空缺出来,它只会被其他不该得到的人抢占,而那位先生……他说到底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做的也只有杀死造成这一切的人。”
“但是仅仅凭着一时的个人武力,无法扭转制度的缺失,你或许可以杀光这一批人,可问题依然在那里,还是会有下一批人顶上这个位置,个人的武力终究是有时限的,最终想要解决问题还是要国家级别的调控才行。”
说完之后,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把萨尔贡和乌萨斯联系起来,先分清敌我,再阐述矛盾……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会做得更完美,但这里不是外交发言,会给你准备的时间。
你还只能一边想一边说。
“说得好,太好了,”夏语听到这里鼓掌道:“真的说到我心坎里了,说到底还是国家层面的问题,不是靠着杀一批人就能解决的。”
“特别是那一句,个人的武力终究是有时限的,说得太好了。”
“炎国的侠客就是这样啊,你只能凭着手里的一柄刀去向这个世道寻个公道,可你没法一直赢,永远赢啊。”
“人啊,终究是会死的。”
“不过,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好奇,”夏语低头看向维特议长,“您说,要是有那么一个,或者说一批人,他们看不惯这个世道,诶巧的是,他们刚好有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谁的力量,无论那个人是王公贵族还是无名之辈。”
“有一个,杀一个,更巧的是,他们好像还能活很久,久到泰拉的文明说不定都没了他们还能活着的那种。”
他笑眯眯的说道:“那你说,他们要是这么一直一直一直杀下去,人类会长记性吗?”
听到这里,维特议长僵在了原地,就连一旁看热闹的爱国者手都抖了一下,些许温热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腿甲上。
“人类文明不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吗?”夏语看着他们慢悠悠的说道:“总有一些勇于尝试的人,他们第一个寻找野果,用生命告诉族人到底哪些东西可以吃,第一个试着开始种植,第一个开始接触火焰……到第一个定义什么是首领,什么是国王,什么是皇帝……”
“人类文明都是积累在经验上的,不听话的狗和主人抢食的时候挨打了也知道以后不能这么干了,要是那些人这么一直一直一直杀下去,让所有人知道有些东西碰了就得死,人类会不会长个记性,就不碰这些东西了呢?”
“……”
听到这里维特议长人都麻了,一旁的爱国者也不淡定。
就霜星还悠然自得的啃着芒果然后斜眼看着两个老头发愁。
为什么她这么轻松?
当然是因为她早就听过类似的争论啦。
最后还是凯尔希老师经验丰富,技高一筹,说服了顾问。
没想到顾问会把这个问题再搬出来问一遍。
这次维特议长没有急着回答,夏语也没有催他。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向夏语。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这么个说法?”夏语追问到。
“人类的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维特议长面色严肃的说道:“就如同您之前举的例子,第一个寻找野果,是为了果腹的欲望,种植同理,接触火焰,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的欲望,成为首领,国王,皇帝,则是为了权力,可以支配别人的欲望。”
“杀戮可以解决有问题的人,却无法解决所有人本性里的欲望,哪怕把法律定得在严苛,也会有人去触犯。”
“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说过您的一句话,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死亡无法阻挡人类对于欲望与利益的追逐,明明有律法的存在,违法还是层出不穷。”
“您故事里的那些人不过是用死亡来为人类编织另一套律法而已,制度的落后终究还是要从制度本事上改进,杀人,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
477 以后乌萨斯姓什么还不一定呢
“舍本逐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嗯,很有趣的想法,”听到这里,夏语点了点头,然后饶有兴致的看向维特议长,“你那么紧张干嘛?不会以为我真打算拉上朋友这么干吧?”
“……不,不至于,”维特议长面色一僵,然后苦笑说道:“您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人。”
“其实……也没那么明事理,”一旁的霜星吐槽道:“几个月前你可是真的打算在卡西米尔这样试试的!”
听到这里,维特议长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那不是被凯尔希说服了嘛,”夏语大大方方的说道:“她的说法也很有趣来着,和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那具体是怎么说的?”维特议长很好奇。
“没什么,她问我到底是想要一个被驯化得让我事事顺心的动物园还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文明,”夏语摊了摊手,“很简单,也很直接对吧。”
“确实,”维特议长舒了口气。
其实不止这些……杀人终究是逞一时之快,就像他说的,制度上的落后只能在制度上来改变,指望单纯靠杀人来解决问题那就等于头疼医头脚痛医脚,一时的杀戮会让你舒心,但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杀戮,总有一天会腻的。
凯尔希给出的解决办法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是,你是没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些,但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有能力的人,你可以把他们发掘出来然后让他们去解决啊!
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就是能力不够,就换一批人,如果有人阻挠他们办事,或者他们在这个过程中被腐蚀同化了,你手里的刀又不是摆设,泰拉千千万万的人类,总有人能找到办法的是不是?
对此,夏语认为很有道理。
轰!
远方的战场依然焦灼,他们已经从中午打到快天黑了。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的,其实早就换成梅林演戏了。
“这可真是……”维特议长看向南方那明灭不定的火光,心情十分复杂。
“如果担忧伤亡的话,那大可不必,”夏语看到这里微笑着说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弑杀之人,只要那些人没傻到不知道要跑,那大部分人都能活下来的。”
杀人没有任何意义,把那些军队全都杀光,让乌萨斯十几万个家庭失去亲人,又能为雪原上的感染者带来什么?
除开仇恨什么都带不来。
相反如果让他们活下去,那乌萨斯就会出现十几万个对雪原感染者最好的宣传工具,他们来自乌萨斯天南地北的各个地区,感染者的影响力触及不到的地方他们可以做到。
等到他们战败逃回去,整个乌萨斯都会从他们口中知道感染者不好惹。
在这个时代,想要改变别人对你的歧视,你最好有一双能打的铁拳,这十几万人就是感染者铁拳存在的证明。
虽说贵族们把很多感染者都赶到了雪原,但乌萨斯这么大,总有一些感染者没被找到。
等到这十几万溃兵逃回去,相信那些针对感染者的迫害也会骤然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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