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你怎么净打高端局？ 第87节

　　“嘿嘿，毕竟，咱只是个凡人而已嘛，就只好躲在后边，偷偷懒，喊喊加油……什么的啦……”

　　帕朵说着说着莫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笑容有点尴尬，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尴尬，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可能是突然觉得，林蔚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林蔚却没有发现她的那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依然闭着眼睛晒着太阳，整个人比帕朵还要懒散，

　　“你我本身就是凡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在这个世界活着就已经够辛苦了，逞英雄的事儿，还是少做的好……”

　　“辛苦吗？我不觉得呀？日子不就是一天天这么过来的吗？”

　　帕朵脑袋歪歪的，有些听不懂林蔚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林蔚蓦得睁开眼，一直盯着帕朵那张秀气得甚至有些弱气的小脸，一直看的她眼神都不自在地到处乱撇，突然哈哈一笑，继续晒太阳。

　　“说的也是。”

　　我怎么忘了呢？眼前这位少女也是个英雄啊。

　　谁说要拯救世界的才算英雄？

　　这位自始至终，坚定不移地热爱生活的少女，在破败中活出潇洒的人生态度，是真正的英雄。

　　啧，和她一比，显得自己真是够差劲的。

　　林蔚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额……林蔚老板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帕朵敏锐的直觉看出林蔚有心事，四下看了看，其他人都不在，罐头更指望不上，眼下能提供帮助的好像只剩下自己了。想起自己“英桀”的责任，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问完，又犹豫了几秒，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咬着牙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这次咨询不收费！”

　　行了，听出你的心痛了，跟割肉一样。

　　林蔚乐了，翻身坐了起来，忍不住逗她，

　　“这么大方？这可不像帕朵你平时的作风啊？”

　　见缝插针，捆绑销售，“服务升级”，花式进货……

　　等等小花样在这段时间里可算是让林蔚小小的开了眼界。

　　“嗐，做生意嘛，讲究个细水长流。哪有……哪有放干了水再吃鱼的道理？”

　　嗯，描述很精准。

　　林蔚看着这个在精明中透着天真烂漫的小猫娘，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所以，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咱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帕朵故作大度地拍拍胸脯，向林蔚做着保证。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把话说得太满，又赶紧摇着手给自己找补，

　　“要实在是触及咱盲区的，那就……无能为力了……啊嘿嘿……”

　　“没关系。谢谢你，帕朵，现在已经好多了。”

　　林蔚摇了摇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帕朵柔顺的头发，还有那一对儿触感奇异的猫耳，帕朵不由得脸色一红。

　　然后林蔚笑了笑，躺下继续晒太阳，感叹道，

　　“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

　　帕朵的战斗早就结束了，自己还是别给她增加什么烦恼的好。

　　………………

　　“华？真稀奇，很少在大厅遇到你。”

　　与帕朵告别后的林蔚一回到大厅，就看到华站在墙边在发呆。

　　“啊，林蔚，是你啊。抱歉，有点走神了。”

　　华如梦方醒，将手里的照片重新挂回墙上，又忍不住看了几眼。

　　林蔚走了过去，看到了那张照片——是华和一个红发女人的合影。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记忆磨损的原因，还是因为它原本就被损坏的这么严重，整张照片上只能看到一脸青涩，眼神有些彷徨无措的华还算清晰，她身旁那道身影已经模糊的只能看到个轮廓了，

　　只有那一抹红色依然亮眼。

　　“你经常来看这张照片吗？”

　　林蔚与华并肩，跟她一起看着这张照片，语气温柔。

　　华摇摇头，迟疑了一会儿，又不确定地点点头，说道，

　　“也许来过很多次，但我都不记得了。我和其他记忆体不太一样，会定期将自己的记忆回溯至某个时间点，以保证‘我还是我’。”

　　神情平淡，语气平静，仿佛这种事本来就像吃饭呼吸一样寻常，而不是对于记忆体来说，宛如“自杀”一样的自我泯灭。

　　“……那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经历呢？也会在某一天被你删除掉吗？”

　　林蔚觉得有些烦躁。

　　因为这意味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只是黄粱一梦，两人终将陌路。

　　他很不喜欢“分别”，尤其不喜欢“被抛弃”。

　　即使他知道，真正的符华依然活跃在现实世界。

　　但林蔚始终是个贪心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在眼前的“华”心中的分量只是无足轻重。

　　“你误会了。”华摇摇头，

　　“你与其他后继者不同。这段时间，乐土因你有了些许的改变，这段时间的经历是相对重要的记忆，我会把它单独归一档保存起来。更何况，你也为我带来了真正的华的讯息，这对我同样很重要。”

　　林蔚点点头，表示理解。

　　“林蔚”这个人之于“华”这个记忆体的确无足轻重。

　　但他想要的本来就不多，只是不希望自己轻飘飘地被人遗忘罢了。

　　回归正题。

　　林蔚拿起那张被小心地裱起来的照片，摩挲着那一抹红色，明知故问，

　　“这张照片对你很重要吧？”

　　当然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这么小心地保存在这里了。

　　只是她已经忘了。

　　果然，华的眼神蓦然变得有些空洞，但面色和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也许吧，但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这张照片已经无法唤起任何记忆了，我只知道，它是一张与我有关的照片，仅此而已。”

　　“很遗憾吧？”

　　林蔚很小心地把照片挂回原位，不让它有磕磕绊绊，毕竟它是华灵魂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也许吧，但我不记得了，所以它现在并不重要。”

　　华语气平淡，联想到她刚刚发呆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口是心非，但林蔚很清楚，华是真的很认真地这么认为。

　　这家伙就是这么轴。

　　“但我知道她是谁。”

　　林蔚语气很平淡。

　　华豁地回头盯着林蔚，片刻后又转了回去，喃喃道，

　　“也是，你与真正的我相识。”

　　一瞬间的慌乱涌上华的心头，让她不再平静。她也分不清那种慌乱代表着什么意思，是愧疚？是怀念？是激动？还是类似于近乡情怯？

　　“是啊，我和现实中的华是朋友，所以知道一些曾经的故事，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林蔚称呼符华从来都是用“现实中的华”，而不是“真正的华”，在他眼中，眼前的少女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与自己并无区别。

　　华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搏斗后，平静下来，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那张照片一眼，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一部分的记忆，即使听你转述，与我而言也只是在听其他人的故事罢了，无法唤起曾经的记忆，只是徒增烦恼，并无意义。”

　　华摇了摇头，告别离去。

　　林蔚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知道，华也许会删去今天聊天的记忆，好让自己回到以往的平静。

　　这家伙，不管是记忆体的这个，还是现实里的那个，都那么固执。

　　“不要难过啦~华就是这样一个内心坚强的孩子，只是有些不善言辞，所以看起来会有些木讷。”

　　爱莉希雅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林蔚旁边，像哄小孩一样轻抚着他的后背，

　　“你和现实中的华是好朋友，应该能明白的吧？”

　　林蔚面无表情地往休息室走去，躲开爱莉希雅的“爱抚”，口中慢慢说着，

　　“是啊，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感到有些难过，因为现实中的华是不会逃避的。”

　　“哦？你是说，她的变化很大？”

　　爱莉希雅一下子来了兴致，嗖地拦在林蔚身前，不说清楚不许走，这个话题让她觉得很有趣，有必要深挖一下。

　　“不，华一直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