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原生种 第121节

　　“更没有办法，像天宫一般，时刻监察整个天下，洞悉所有的混乱源泉。”

　　大汉面色发白的散去银色的真元马，主动向封林晩解释着。

　　然后又道：“小兄弟！还有没有补气丹？能否均出一些给我？”

　　封林晩点了点头：“没问题！十块下品晶髓一枚。”

　　大汉原本露出喜色的面容一僵，苦涩着脸，拿出晶髓来换了封林晩的三颗补气丹。

　　虽然放在平常，即便是品质再好的补气丹，也不值三块晶髓。

　　但是特殊时期，特殊价格……由来如此。

　　“小兄弟倒是会做生意，听口音……北边来的？”

　　“在下苍竹子，浮山圣地的外门弟子，没请教？”听这大汉的语气平和，态度端正，仿佛就是一个甘愿被坑的老实人。

　　但是很显然，封林晩不是嫩头青。

　　他晓得，这不知是不是用了真名的苍竹子，其实是在探他的底。

　　假如他是没什么来历的散修，那么刚才的敲诈行为，就会十分恰巧的惹怒这位大汉。

　　然后自然是有一番计较。

　　假如他背后有靠山，背景硬，自然也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问题都没有。

　　封林晩伸手往一块身边的石头上一拍，就见那原本粗糙无状的石头，迅速的抖落身上的负担，不一会便化作了一个魁梧的石人。

　　站到石人的肩膀上，封林晩发出邀请：“苍竹兄！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是你我都不知道，那场大战会不会波及到此处，还是尽快继续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为好。等到了安全之处，再行细商，如何？”

　　苍竹子看着封林晩如此着痕迹的露一手，脸上却已经露出了十分爽朗的笑容：“哈哈！如此在下便承蒙小兄弟帮忙了。”

　　说罢便也飞跃到了石人的另一边肩膀上。

　　真气催动，石人扛着两人，踩着沉重的步伐，又是一路狂奔。

第186章 诸事不顺

　　浮山圣地九脉圣山脚下的浮山城中，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里，封林晩与苍竹子已经一起喝了半个时辰的酒。

　　此时酒桌上的气氛已经热络了许多。

　　尽管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却也不再生硬。

　　封林晩酒气熏熏，故作真诚的说了许多“真心话”，九真一假的套路信手拈来。

　　倒是让那看似老练的苍竹子大为感动，又多喝了几杯之后，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跟你说，我感觉……整个世界，全部……全部的人都在针对我。其实我很厉害的，我真的很厉害的。”

　　苍竹子摇晃着手指，十分愤慨道：“我十三岁以前，都是在天潮湖打渔，十三岁之后就误打误撞当上了船帮老大，十五岁那年得了仙缘，修炼出了真气，杀死了鱼肉一方的匪首，成为我们那一片，当之无愧的霸主。”

　　“但是……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就这么荒废在小地方。所以我走了出来，多方打探，成功交好了一位浮山圣地的外门执事，加入了浮山派……成为了浮山派的外门弟子。”

　　封林晩安静的听着。

　　并没有插嘴。

　　很多事时候，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的人生足够传奇，足够波澜壮阔，足够书写一本至少三百万字的小说。但其实……也就那样。

　　至少封林晩没有从苍竹子的描述中，感觉到任何让他“心动”的讯息，让他想要更加具体的去一探究竟。

　　“可是……可是啊！我的好运气似乎也就到头了。加入浮山圣地后，我就像是倒了大霉，做什么事都不顺心。像之前那样，出门遇到强者交手被波及，差点丧命，简直就是常态。更倒霉的是，别人吃的丹药都增长修为，而我吃丹药，几乎百分百中招，遇到有毒的坏丹。别人练功即便没有精进，也不会退步，我修炼隔三岔五就走火入魔，经脉受损。别人的红颜知己，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小家碧玉。而我的红颜知己……”说到这里，苍竹子眼睛都绿了，似乎有太多的难言之隐，即便是借着酒力，也不忍说出口。

　　“你的红颜知己怎么样？”不得不说，话题进行到这里，封林晩终于来了兴趣。

　　虽然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很不道德，但是……他本来也和苍竹子不熟。所以疼的又不是他，不如让他说出来，让大伙都开心开心呗！

　　苍竹子的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几分变化，当真精彩。

　　封林晩端起酒杯，连忙劝酒。

　　两杯黄汤下肚，又或者心中早就苦闷，憋屈的久了，苍竹子终于说道：“第一个，其实我真的是无意的，我本来是和她当兄弟的。谁知道她胡子那么粗犷，腿毛那么厚，声音那么粗，肌肉那么健硕，居然是个女人……我不过是醉酒与她同塌而眠，她便纠缠着我不放。说我坏了她的清白，非我不嫁……”

　　封林晩闻言，极力克制住自己爆笑的冲动，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

　　毕竟当面嘲笑太不礼貌了，背后笑……背后笑。

　　“第二个……身中剧毒，全身都是毒疮，听说曾经也是难得的绝世美人，我信以为真，费尽心思助她解毒，她也曾许下与我同生共死的诺言。谁知道……骗子！都是骗子！早知道……还不如让她生着毒疮顺眼。”

　　封林晩闻言，倒是没了什么笑意，只是撇了撇嘴。

　　“第三个，却是一位同门师妹，容貌俏丽，身形娇小，声音甜糯，曾经有许多人追求她，她都不为所动，偏偏对我一往情深……”

　　说到此处，苍竹子的表情复杂至极，带着悔恨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这不是很好嘛？第三个！”封林晩本能的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哈哈哈……很好？好个屁！”苍竹子愤然掀桌，然后借着酒劲，给自己借口，发着酒疯。

　　看在封林晩丢过来的银两份上，正准备过来指责的酒馆小二，领着银子悄然退走。

　　苍竹子的双眼瞪大如铜铃，拍着胸膛，然后发出悲鸣之声：“花前月下，共许三生，情之所至，一切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怎料佳人无香闺，却多了一柄腹下匕……哈哈哈！”

　　说到此处，苍竹子热泪横流，显然已然是痛心断肠到了极点。

　　封林晩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忽然醒悟，用十分悲悯的眼神看着苍竹子。

　　端起手中的酒杯，又敬了他一杯。

　　这是何等铁血真汉子，面对如此密集的打击，居然还能坦然活着，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一个人的运气，真的可以差到这种地步吗？”封林晩啧啧称奇，然后睁开天眼，看向苍竹子的头顶。

　　只见苍竹子的头顶上空笼罩着一片紫金光华，幻化出仙王之景，又有仙宫琼宇，隐约于天外神山之间。

　　“卧槽……这特么最少也是一个一时主角的待遇啊！不比那个小和尚差，甚至可能更强几分，怎么会混的这么惨？”封林晩整个人都懵了。

　　再瞪大了眼睛仔细看。

　　隐约间才发现，苍竹子身上的气运虽然浓厚，却十分虚幻，就像是井中月，镜中花一般，再美丽也不真实。

　　“他的运，被盗走了。现在的他是不完整的，就像是被阉割过一般。所以，他会经历一些只有‘主角’才会经历的事情，却又得不到主角该有的待遇和结局。”

　　“比如一般主角，遇到高手大战，基本上都可以捡点便宜，不是渔翁得利，就是成功救下其中某一方，然后发展出师徒关系或者恋人关系，又或者兄弟关系。但是苍竹子倒是经常遇到高人交手，后果却只是亡命狂奔，半点好处也没有。一般主角遇到的女扮男装的妹子，都是绝色佳人，而且这样的妹子，往往会有令她们苦恼的大胸怀，苦于束缚之难，形成反差萌点。但是到了苍竹子这里……妹子是真汉子啊！”

　　“唯一遇到颜值过关的妹子……却只是一个心理上的妹子，掏出来说不定比他还大。这是何等的苦逼，甚至造成了何等海量的心理阴影？”封林晩用同情至极的眼神看着苍竹子。

　　同时也更感慨，气运一道的恐怖与莫名其妙。

　　一个没有了“真格”的主角，落魄起来，那当真是比普通人都差远了。

　　“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你运气既然这么不好，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封林晩不打算插手苍竹子的事情，不过对于苍竹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又很感兴趣，所以斟酌着试探性问道。

　　苍竹子猛然抬头，双眼通红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想着，能不能在浮山大祭上，恳求哪位长老帮我看看，看看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第187章 浮山大祭

　　倘若封林晩已经知道了白小甜的际遇，那么一定会在此时，产生某些奇妙的联想。

　　当然，封林晩并不知道，所以他的关注点，全都放在了苍竹子口中的“浮山大祭”上。

　　“什么是浮山大祭？”封林晩问道。

　　苍竹子道：“浮山大祭之前，浮山圣地会临时打开通往一处洞天福地的通道。所有门中弟子，甚至是散修、凡人，都可以在领取牌号，验证身份之后，进入洞天福地，然后猎杀其中的妖兽或者摘采其中的灵物、灵药。”

　　“九天之后，浮山大祭结束，所有人被自动送出洞天福地。而浮山圣地所有灵台期以上的修士，都会在浮山台上等候，所有人可以选择目标依次排队，将自己认为最满意的猎物，送给某位浮山派的长老甚至是脉主、圣主，换取对方的赏识，如果对方看顺了眼，很有可能就收入门下，从此直入内门，成为真正的浮山圣地中人。当然，依照潜规则，基本都只能选择一位‘祭主’，尽量不要因为在一处碰了壁，就又转投他处。”

　　苍竹子口中的灵台期，与元神境类似。

　　这方世界的修炼之道，其实与封林晩选择的九号修真体系，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差别只是一些层次、境界上的称呼不同而已。

　　看着苍竹子，虽然浮山大祭还没开始，但是莫名的，封林晩忽然觉得，这厮一定不会只选一个祭主。如果依照原定的命运，他还拥有着真实的气运，这是多好的装逼打脸时机，一个眼皮子浅，修为一般的长老，瞧不上苍竹子，甚至可能训斥了他一番。转过身来，苍竹子却又“机缘巧合”入了某位脉主甚至是圣主的眼，直接被收为弟子。

　　这种反转，这种欲扬先抑的爽感，虽然简单、直白，但是……屡试不爽。

　　只不过，这是原本的命运罢了！

　　苍竹子所有的运气都化作虚数散去，但是命运的推动，却又依旧让苍竹子，依照着某种固定的轨迹前行。仔细去研究那些所谓的主角，就不能发现，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危机与机遇都是并排出现的，只是因为命运的眷顾，危机变成了更进一步的机遇。就像最简单的坠崖奇遇，坠崖是危机，奇遇就是机遇。但如果……没有了真正气运的笼罩，坠崖是不假，奇遇……可就玄乎了。

　　排除了气运笼罩下，所有的不科学和不自然因素，依照正常的人情往来和逻辑顺序，哪怕是一脉脉主，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看好的外门弟子，真的与一位长老结仇。而如果那个长老，如果当时脑子没有被驴踢了，选择主动给台阶脉主或者圣主，甚至某位长老下台，那么也不至于因为脸面问题，而起了冲突。

　　怜悯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苍竹子的身上。

　　封林晩忽然能够想象，在浮山大祭之后，他的命运如何。

　　话说……苍竹子，莫非对自己的运气，就没有半点哔数吗？

　　“或许，这就是走投无路之下，盲目失去了方向吧！人在被逼入一个困境的时候，会产生无数的负面情绪，而这些负面情绪，终究会蒙蔽双眼和大脑，做出许多错误的判断。”封林晩摇了摇头，并没有选择提醒苍竹子。

　　苍竹子已然似乎将浮山大祭，当成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这个时候，谁出言打破他的希望，谁就是他的敌人。

　　他不仅不会听，反而会与这个好心提醒他的人反目成仇，认为对方是在有意奚落，甚至出言嘲讽。

　　“所谓人微言轻莫劝人，我现在表面上，修为比苍竹子还要低，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何必闹的不愉快呢？”封林晩很快放下这一节，将心思又放在了即将开启的浮山大祭上。

　　依照苍竹子所言，浮山大祭既是属于招新，也是属于选拔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