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原生种 第344节
倘若只是夸夸其谈,周曦便下定决心,即便是与这位师父分道扬镳,也断然不能听其蛊惑,坏了江山。
“陛下可知,如今您最大的困境在何处?”封林晩没有赶忙回答,而是又问了周曦一个问题。
这吊胃口的水平,也不知道是跟哪个学的。
“小人在暗,而寡人在明。凡事皆处于被动,寡人如被困蛛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些卑劣之辈,于暗处发难。”周曦迅速说道。
周曦的敌人,是天下的诸侯。
而那些藩王的敌人,暂时只有一个周曦。
这就是不确定性和确定性。
同时,双方整体对比下,整体实力的悬殊性,也让周曦必须要步步小心,不可毛躁行事。
倘若是以前还是太子时的周曦,此时他可能已经耐不住脾气,发动大军,征伐不臣,将天下卷入战火之后,最终被拖入深渊。
幸好,有了封林晩的教导和打磨,如今沉稳了许多,看得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错!所以要想化被动为主动,陛下就必须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张牙舞爪,让他们原形毕露。到那时,谁忠谁奸,谁有反心,谁又只是想维持原状,便全都昭然若揭。”封林晩慢悠悠地说道。
“师父的意思……是直接借着这番声势,将两件事合并成一件事,做成一个局?”周曦不仅没有欣喜之感,反而紧皱眉头。
还是实力的问题。
单单只是各方藩王,就已经让周曦疲于应付。
更别提还因为封林晩的“道始天王陵墓”谣言,被卷进来的那些修行中人了。
以如今靖国中央的实力,根本无法在如此乱局之中,张网以待。
“师父……此法是否过于冒险了?”周曦心中一动,不免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听闻他出家前是天晟教的教主之子,如今也是佛门的圣僧,悬空寺方丈的高徒……那他是否有心,将其中的某一股力量,引入我靖国心腹?如此说来的话,对他而言……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到这里,周曦即使面色无异样,眼神中多少带上了几分不确信。
封林晩却继续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景阳宫?”
“景阳宫?”周曦一愣,没料到封林晩竟然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景阳宫历来不插手朝堂之事……”周曦还有半句没说,那就是靖国的藩王们,多少都和景阳宫内的某些高人有瓜葛。这也是靖国历代君王,即便是有心削藩,却又都无能为力的原因之一。同样也是老皇帝昔日,听闻推恩令之后,为何那么难以自持的缘由。
“景阳宫确实有规矩,不插手朝堂之事,但是眼下……问题是出在朝堂吗?”封林晩反问。
一瞬间周曦如遭雷击,忽然大悟。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一直执着于藩王入京,即将发难这件事。
甚至将封林晩为了掩盖藩王入京带来的影响,而传出的那些谣言,也下意识的视为了整件事的附庸。
但是跳出原本的框架,更加认真的去看。
这……明明就可以是两件事,只是纠缠在了一起罢了。
“何况,如果有人要对司马邛不利,我想景阳宫中,有很多人不会坐视不理吧!”封林晩又说道。
历来刚正不阿,还没被怼死的,都有很硬的后台和关系。
依照封林晩的打探,那司马邛本身虽然出身寻常,但是他的妻子,却是景阳宫如今掌教的独女。
在有些藩王眼里,只是利用了一下司马邛的缺点和漏洞,并不是针对他。
但是只要适当的添油加醋,界限就很容易模糊。
此时的周曦,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封林晩全部的布置和想法。
“果然是一环扣一环,更妙的是,利用了藩王们的心态,引他们主动配合,完成整个布局。”想到这里,周曦似乎又回想起了昔日那一刻,被封林晩支配的恐惧。
随后抛开念头,脸上露出笑容:“师父果然算无遗策,寡人钦佩之至!”
封林晩却没有将这一记马屁吃进去。
虽然整个计划,称得上完整,却并非毫无破绽。
更何况,最大的不满足在于……封林晩此刻还没有找到一个既安全,且合适,最主要是……不会露馅的装哔点。
他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在最澎湃的风口浪尖,装最厉害的哔。
至于什么靖国江山,什么道始天王的陵墓……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压根就不在意。
别提什么,这个世界的文明讯息可以兑换源能点。
这个世界顶级力量是八级,倒是价值十足。
但是现在……封林晩可以很自豪的说:“我!封林晩!有钱!”
有钱了,何必再为了那点小利益,而忙的和狗似的?
“当然,如果有些好处,若是碰巧撞上了,那也是我的运气,拒绝的话,是会被金钱唾弃的!”封林晩揉了揉眉心。
继续思考着,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出场方式,来惊艳全场。
“最好是不要碰到与某个强者硬刚的场面,虽然傀儡已经做出来了,但是还在调试阶段,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还不全面。要是不小心打输了……一切可都毁了。”封林晩很明白,要成就一番名声很难,但是毁掉一段名声,很容易。
第490章 闯入
司马邛一直端坐在皇宫正北角,最高的塔楼上。
对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而言,他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里所有的奢靡,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景阳宫历来也并非没有驻扎皇宫的供奉与皇宫内的人暗通曲款。
一百多年前,甚至曾经闹出了一桩丑闻,引起了好大的风波。
那位成功绿了当时天子,当了一把隔壁老王的供奉,如今还被锁在景阳宫的镇魔殿下,每日受着铜汁灌股的痛苦,生不如死。
当然,这一切,都和司马邛没什么关系。
他知道已经故去的老皇帝的打算。
他为人虽然方正,却并不愚蠢。
一个愚蠢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他如今这个地步的。
沿角的风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这安静的声音,似乎也只是调侃着风而的喧嚣,让人心平气和。
司马邛的内心,同样的平静。
哪怕现在的京都,就如同坐在火药桶上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炸上天。
叮铃铃……!
猛然的风铃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就像是有人,刻意的在撩拨它一般。
那原本自然的、安逸的声线,霎时间竟然剧烈的有些刺耳。
司马邛站起身来,一把简单,看起来只是单纯鎏金的长棍,杵在手中。
呼……!
长风吹过,一个满头白发,身穿黑衣的女子,出现在了司马邛的正对面。
“是你?”司马邛微微变色。
无论是多正派的人,都会有不可触及,无法回顾的过去。
因为人毕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
佛说有十八重地狱,重重皆罪有误之人。
只是若果真按照那个规律去算,这世上只怕无人无罪,也无人不冤,众生皆孽。
或许这也算是,佛门对众生的一种隐晦恐吓?
白发黑衣的女子,幽怨的看着司马邛,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邛郎,一别多年,如今……你可还好?”白发黑衣的女子,盯着司马邛,眼神逐渐贪婪。
司马邛却只觉得浑身难受。
白发黑衣的女子是赤火道的藤女,昔日她的丈夫,就是死于司马邛之手。
外人皆以为,误杀义士,为司马邛终身撼事。
对于藤女,他也有许多愧疚,故而多年来一直维护。
唯有二人心中有鬼,知晓事情绝不简单。
“当年我愧对白兄,与你有了私情,不慎被他知晓,这才使得他气急之下走火入魔而亡。那时候你我顾忌名声,将此事隐过,只当做是我一时不察,受人蒙蔽,误杀了义士,至此自囚于景阳宫,多年不出……”司马邛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桩陈年旧事。
“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岂可一错再错?”司马邛眼神逐渐坚定。
“只待任期结束,我便将实情昭告天下,然后回景阳宫领受惩处……”
说罢之后,他又看了一眼藤女,然后才补充道:“不过……你且放宽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对外,我只会说是我对你起了觊觎之心,你与我之间,依旧清清白白……”
“呵!清白?当年小鸳山,霑花谷,一响贪欢,连开十响,你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藤女闻言,原本满脸的柔情蜜意,霎时间便都成了邪恶的狰狞,她清丽的脸上,压抑着的是古怪的疯狂,用尖锐的语气,质问着司马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