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徒之路 第499节
断流点头道:“也就是说,虽然明知蛊盟也是凶手之一,却不能找他们寻仇报复?以防他们彻底倒向血河道?”
“宗主睿智!”白须真人附议道。
断流长叹一声,“一步軟,步步軟,逆天宗落得此番境地,我断流要负主要责任!大家也议一议,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难不成便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师叔他老人家身上?”
一名真人却持相反意见,“既然错,何妨将错就错,彻底收缩,保存力量,以待来日?只要师叔出山,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如果现在便一改妥协作风,主动出击,诸位可曾想过,以我等现在的实力,真的能有把握压过血河道么?如果只为一时意气冒然报复,若损失惨重,丢了根本,就算师叔渡过寒劫,结果看到的是个烂摊子,又有何意义?”
持他这种观点的还有不少,说好听点就是保守谨慎,说难听点就是不想承担责任,把门派兴衰一股脑推到境界最高的人那里,却全不考虑要是他们口中的镇宗梁柱要是解不开寒劫呢?或者,便是能解,也要耗时数百上千年呢?以血河道步步紧逼的态势,他们还有数百年回旋的时间么?
比这些保守不思进取的真人还不如的,更有一些干脆全无表态的,说他们是专致于修行那是高夸他们,其实就是些把个人安危看的比宗门更重要的自私之徒,但这样的修士哪里都是存在的,流亡之地有,青空主世界也不少,便是强硬冷血的轩辕,其实也有这样的修士,只不过在杀伐大势下,他们只能顺应形势而已。
可惜,在逆天宗,没有这样占主流的铁骨峥峥大势!
断流真人就叹了口气,十余名高阶真人,细算下来,还真就没几个是真正完全站在自己一边的;修真门派,一宗之主也并不一定就能完全掌控大局走向,尤其是关系到宗门存亡的大事,总要取得大部分高层核心的理解支持才行,除非他是真君,可以一览众山,独断专行,可惜,他也不过是芸芸众婴中的一员而已。
“那便这样吧,各位回去后仔细斟酌,看看如何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予血河道以反击,总不能就真这么吃个大哑巴亏,就什么也不做了?”
断流无力的摆摆手,这话也便说说罢了,又有几个真正放在心上的?宗门古老,暮气尤重,是非种种,也不是轻易便能改变的……除非,生死涅磐!
眼看众人纷纷离去,最后却只剩下一个白波真人,这是断流的知交好友,也是坚定的主战派之一,
“宗主,就这么算了?其实只要咱们多加联系,最终能够同意决死一战的,也不会低于半数,玉瓶,龙府,上亢,还有好几个师兄弟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这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要不,我带人先去做一票,也给宗门长长士气?”
断流打断他,“且住,逆天现在的情况,可经不起折腾,动,就要全力以赴,抛开一切,不留余地;而不是小打小闹,徒然落人口实……对了,天原上咱们本宗还剩三个?”
“龙逆,了因,银翼,便只有这三个了!”白波一脸的无奈,人在天原之上,是救无可救,传无可传,还有近十天,这三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断流一怔,“银翼?就是那个风云门的弃徒?也难怪,他那一手风意杀境,等闲修士遇到,还真拿他没办法,而且这人数十年在外游荡,出手狠辣,这样的人,反倒是能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活的更久些。”
白波皱眉道:“听说此人从天外流浪者那里搞到了一枚剑丸,最近些年又不务正业的习起了剑,但愿这短短数年的假把式不会误了他性命!”
断流叹了口气,目视远方,“各人各有各机缘,说不得,若放在和平年代也未必不能出个剑修,可现在,短短数年的功夫,又能学出什么来?”
白波看师兄还有闲情顾及这些不相干的小事,不由急道:“师兄!”
断流冷冷一笑,“我知你心意,你也不用再说什么!我逆天宗万年传承,又岂是血河这样的外来道统能够想象的?也罢,便容它再猖狂些年,终有一日,再连根端了它!”
第666章 愤怒的血河
断流真人在这里愁眉不展,咬牙切齿,血河道主天河真人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巨大的溶洞中,四处都在回荡着他愤怒的咆哮,
“蛊盟死了十三个,我血河陨身二十九个,加起来竟然已经损失了四十二人?那逆天宗才进去多少人?总共才四十一人,事到如今不过才过去短短十日,我们处心积虑布置良久的行动竟然已经损失比对手还多!
血蝠,你来告诉我,这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
血蝠真人神色尴尬,其实他也搞不太明白,明明布置严密,优势巨大的行动,怎么这一开始,实际情况却是如此诡异?
“师兄,这,这……”
天河不依不饶,“我血河道上去天原的足足有百六十人,蛊盟那边是七十人,二百三十人对四十一个还打成这样?还是说,我血河金丹不值钱到如此地步?”
另一名真人劝解道:“道主,也不好过早做出判断,还是再等等,看暗信来传,逆天宗到底损失了多少,才能确知究竟是出了何等变故?”
“无论是何等变故,此此行动失败已是注定,就是不知根源何在?”天河平息了一下心情,不是他易怒暴燥,实在是此次试探就是血河道发起总攻前的火力侦查,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未来的计划必定是要改变的,往最好里说,推迟十数年,数十年都是轻的,这怎么能让他不急怒攻心?
血蝠真人不甘道:“此次行动,峡谷布下了天罗地网,自计划制定那日起,三个月内没有一名血河修士走出大峡谷,并因此查出三名内奸,一个金丹两名筑基,我以为,从消息保密度来说,是天衣无缝的,逆天宗断无可能知晓我等的计划而有所布置,这一点,从其仍然只派出四十一名修士上天原就可得知,否则的话,他们要么放弃,要么,会和我们一样派出同等数量的修士!”
想了想,血蝠咬牙道:“是否是因为其他原因,只需探知逆天宗修士损失多少便可一目了然,若其损失有限,那证明我等消息外泄,我血蝠自当担责,无话可说;若逆天宗同样损失惨重,那便说明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混在其中……”
众人尽皆无言,血蝠的话他们都是认同的,可他们宁可希望逆天损失不大,这样结果就很明显,不过是消息外泄而已,于大事无干;可若逆天宗同样损失巨大,那么问题便复杂了,这股势力是什么性质?目的何在?组织构成?
有这么一股恶意的势力在一旁窥觑,血河道又如何敢放心大胆的对逆天宗发起最后的挑战?
说来也巧,就在众人还在商议讨论时,有负责密信通传的修士走了进来,把一只密简交到天河手中,天河瞟了一眼,神色阴郁,
“都看看吧,逆天本宗上天原十九人,死十六!从逆天阴阳殿前上去的逆天系的四十一名金丹,现在仅剩七人!”
这是最怀的消息,意味着很可能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悄悄的发挥作用!
天河陷入沉思,口中喃喃道:“究竟是谁呢?是某个土著地方势力?还是一派或者数派的整合?在流亡之地,数千年吞并消减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你们不觉的有些奇怪么?”
一名年老真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是天外势力?九年前的天外裂缝上,据说逆天宗曾一次性的接收了数十名来自一个界域的金丹修士,会不会是他们被逆天宗派上去下的手?”
天河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再赔上十数名最忠诚的本宗金丹?老王,说话要多走走脑子,他断流又不是傻的,能干这种损失嫡系,放纵界外的蠢事?”
老年真人也觉自己的说法很难自圆其说,悻悻退下,不过另一名年轻真人却插嘴道:
“会不会是我们根本想错了方向?如果根本就不是个势力,而是某个战力格外强大的金丹,或者数个,以我们如此密集的搜索力度,要做到这一点似乎也不难?”
老年真人反驳道:“年轻人,你要知道要想做到这一点有多难!既要速战速决,还不能放掉一个,连续搞掉数个的强丹是有的,但连续搞掉数十个,你倒是在流亡之地给我找出一个来?便是咱们血河道金丹第一的坠星,他能做到么?”
年轻真人不敢再作多言,确实,以本道坠星道人声名实力之盛,要是连续数次战胜对手也许并不难,但若想连续数十次无一失手,几乎就完全不可能,别说他,就是自己这个元婴上去,就敢说手底下没有一个逃脱的么?
“等等!”血蝠真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那只密简,仔细看了一遍,才若有所悟道:
“这个银翼,有问题!”
“为什么单指他?你有何依据?”有真人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