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徒之路 第54节
李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老夫人耳边一拿,便让老夫人彻底昏了过去,同样的,李明儒也被他点穴弄昏;一旁的紫珠张牙舞爪的冲上来,被李绩一耳光击出老远,对李博吩咐道:”这女子,你找个由头把她开革出府,这样的人留着便是祸害,府里还有不少心向老三一系的仆人,是谁你很清楚,回头都遣散了吧。。。现在跟我来“
一手一个,携着两位老人回到他们的卧房,关好房门,把两人放在榻上躺好,从纳戒中取出一只玉瓶,里面有三粒丹药,分别给两人一人服了一丸,把还剩下一粒丹药的玉瓶扔给李博,”这是你的,活血壮脉益气,能增十年寿数,自己找时间服下吧。。。“
李博大喜,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丹啊,”二郎,多谢了。。。我还以为你把父母。。。“
李绩瞪了他一眼,”他们年纪大了,情绪不能波动太过剧烈,所以我才点昏他们。。。这三天,你亲自安排,找妥贴人给他们喂些米粥参汤之类的流质食物,并定时在四肢推拿活血,三日后醒来就无事也。。。“至于三日后,李孟等人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一切已不可改变。
”服此丹药,三日内不得饮酒,不得行房,切记。“李绩又叮嘱一声道。
延寿之药,即使在修真界,也绝不是简单的丹药。生命为一切之本,修真修的是什么?归根到底不就是修的长生么?故此,延寿之药皆为逆天之药,极难炼制,而且有各种限制。
李绩为家人准备的,是专为凡人使用的延寿药,增十年寿,已是极品;不是李绩舍不得花大价钱买更高级的延寿药,别说那种珍贵的涤荡丹,便是低级一些的修士用寿药都不是凡人可以用的;一经服下,顷刻便死,盖因修真大药皆是针对修士已经经过改造过了的肉体经脉骨骼情况,对凡人来说,药效过猛,承受不起,无异于大毒。
如何面对这具身体的父母,其实两个神魂对此颇有争执,最后才慢慢的达成一致,到底是生育之源,不能忘本;而情份已失,覆水难收;别说李绩转不过这个弯,就是他父母也同样如此,尤其是以后知道李孟一脉寸草不留之后。双方终究无缘,这样的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也不知道天道是怎么安排的。
李绩能做的,便是服之以寿丹,在身体康健上尽量尽到心意;至于未来,两夫妻最终能不能放下,这种人心之愿,最是难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郎,此番事毕,你莫要走吧?这诺大的家业,我怕是支撑不来。。。”李博一脸的期盼。他是个性格软弱之人,要不也不能十数年还能生活在如此环境的李府,他不是低调,而是真的心无大志,吃穿不愁,有书可读,便知足了。
“大哥,我一个修道之人,怎么可能留恋红尘家乡?离开是必然,不仅如此,以后怕是你我兄弟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李绩抬手止住满脸失望的李博,“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李氏后路,我早已安排妥当,无论是双城太守处,还是京都莞城王公公处,有为难之事尽管去找他们,断无不帮之由。。。大哥你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对于现在的李氏来说,正是好事,富贵嘛,哪有止境,需懂的适可而止,那些做到富可敌国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这一代,我大约能保得你们平安,等到下一代,嘿嘿,那便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李府经此大难,府中动荡不稳,人心思异;李绩又在府里逗留二天,帮助大哥李博掌控全局,对府中数百仆从管事护院丫鬟婆子做了细致的甄别,近一半人被赶出府,这才从根本上扭转了李府原来以李孟为核心的风气。三天后,在李明儒夫妻醒来之前,李绩飘然离府。。。家事已毕,这个家他不会再回。
第101章 新月旧事
来自南离国都莞城的回信非常迅捷,这其中道门在里面发挥的作用怒言而喻,没有波折,没有意外,李氏一族作为被蒙蔽者得到了皇室的宽恕,不再追究;而李孟这一支丰亲王血脉被全家抄斩,跟着倒霉的还有那些丰亲王的旧属,朱氏一族以及一些梦想政治投机的人;李绩这具身体原主的最大愿望得以实现。
太守府后花园小道观中,有一座五层高的木塔,登高临风,也能大概俯瞰双城大部分街市景貌。。。
“中则这次回来,不知还有何打算?下一站莫不是慈溪?”重法道人仙气熏然,那枚涤荡丹他早已服下,对他苍老身体的好处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
“不去了,没必要;上次离开时恩怨已结,无甚留念。。。”李绩微微一笑,“此间事了,绩心中已无挂牵,;北域地广人茂,山川壮阔,景秀河山,正要一一领略,但愿机缘巧合,修得道基,才不负此生。。。”
重法点点头,每个修道者都会遇到筑基关口,数年,数十年不得过;各有各的机缘,各有各的道法,各有各的路途,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嗯,这样也好,可惜老道为法修出身,所属门派又寒酸,怕是也帮不上你什么,只年轻时游历过天外小世界,得到一奇物,百数十年来也未勘透其中奥秘,中则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便拿去罢,也许有一天能用上也说不定。。。”
“前辈着相了,小子不是图报之人。”李绩急忙推辞,知道这是重法对他送予的涤荡丹的回报,对此他真没太放在心上。
“拿着,你不收下,吾心不安。”重法很坚持。
李绩只好接过,也就不再矫情,这是一块奇怪的拳头大小的暗青玄石,自带七窍,很是神异,不禁惊讶道:“前辈,这莫不是块空间之石么?”
重法道人略有得色的点点头,显然很为这块石头自豪,“小子还算有些眼力,此石正是空间之石,空间石分九品,窍多者胜,此石有七窍,也算其中上品了。。。中则你既专注剑修,这空间之石也是老道唯一能帮上你的东西,老道持有上百年也用不上,说来也是缘份。。。”
李绩深施一礼以表谢意,重法老道的心意他明白,修道么,心境很重要,老道不愿因为接受了他的涤荡丹而失了心境,所以用同样贵重的空间石回赠。修扫一途,各种道物还不得数以千万计,其中尤以天材地宝更加珍贵,都是挖一件少一件的东西。剑修在整个修真界中不过是一个分支,并不是主流,其用的上的道物是不多见的,而且淘换的余地也远没有法修那么容易,故此,从交易原则上来看,以涤荡丹换空间石,李绩不吃亏。
“还有一事,一直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或者说该不该这么早的告诉你,但仔细想来,我辈修真,当无所惧,福祸自持,中则这一离开,怕是轻易不会回来,有些事,还是知道的好些。”重法道人面现犹豫道:“关于新月门被灭门,其中有两件事,中则不可不知;
一来,新月之殇并非简单的福地争夺,更是一件决定门派兴衰的传承宝物的争夺;谣传此物为一方小世界的入门碑,为一门派兴衰的关键,最重要的是,似乎平都教占据山门后并未得到此物;因为老友方山故,老道对新月一事常有留意,此节应该不假。
另有一事,二年前老道回山门述职,正赶上宗主他老人家开关见客,闲谈间说起新月门也是晞嘘不已。据宗主讲,新月门那位莫名失踪的太上长老可能并未离世,应该是在修行中遇到了什么碍难,故以秘术潜之。。。”
李绩一撇嘴,“凭他什么原由,山门生死存亡之时不在,现在再活过来又有何用?福地没了,徒子徒孙也没了,一个人活的再久又有何用?”
重法一笑道:“你这小子,那也是你曾师祖,怎地如此不积口德?要说起来,新月门那位太上长老真正是个奇女子,19岁筑基,49岁结丹,周国周边十数个国家中,大家都以为这女子必定会成为元婴真人,众人好不羡慕,谁不巴结,唉,谁知道。。。真正是可惜了。。。”
“嘿,天才又有何用?不能卫护宗门,山门遇险时竟无一门一派前来救援,可惜了好多忠心耿耿的师兄师叔。。。”想起教他剑技的镜月师叔等人,李绩心中一阵难受。
重法一时无语,李绩说的有道理,个人的天赋如果不能帮助门派,那又有何意义,但他还是解释了几句,“她是创派祖师的孙女,姓庄,生来文静温柔,不爱与人争锋交往,只知修行求道。。。唉,这性格在诸如轩辕之类的大派中还好,但若要独自撑起一个门派,确实也勉强。。。”
两人闲谈很久,知道这一别后恐怕再无相见之机,但既入道途,那些离别愁苦也看的淡了,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李绩夜来独坐客栈,心思有些乱,重法所言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惑。不知怎地,一想起重法所形容的那个新月门天才太上长老,他心中浮起的,便是豆腐庄巧笑妩媚的身形,这完全没有道理,不过豆腐庄倒是很有可能是太上长老这一系的血脉,只不过是没有资质的凡人罢了,从豆腐庄能拿出贼子戒这等奇物,当能看出她祖上也是阔过的。
真正让他心绪不宁的,是重法道人关于新月门小世界宝物的传说,也许是幂幂之中自有天数,他总感觉这件小世界入门碑似乎和自己有某种联系,但具体上,他又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李绩便在客房小院内演练剑法;《黄庭内景经》是没法练的,在凡世,别说没引灵阵,就连灵气也稀薄的仿佛感觉不到似的,他只需每日体内运行几个循环,保持住灵机活泼既可。
足足二个时辰酣畅淋漓的舞剑,终于让他放空了大脑,沐浴更衣后坐在榻上,心思也格外敏锐,再回忆起在新月门的点点滴滴,忽然有所觉。。。
第102章 方玄的谜语
李绩的头脑此时格外的清明,他很快的抓住了重点,掌门方玄在他们临走前曾口占一偈:虚镇中条数十年,明月之西生死天,青灯照我生白发,一点灵机渡玉关。
作偈并不罕见,很多修道之人都好这口,不寻常的是。。。当时方玄脚底下还有脚步的配合,就象古代那种几步吟一诗的感觉,李绩当时就感觉很滑稽,但当时的情况不容他多想,后来更是为生命而奔波,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些。。。
站起身,李绩尽量的模拟当时方玄的动作,好在他记忆力不错,很快便记起了。。。右走二步,然后是继续右走四步,再往后呢?哦,是了,掉头往左二步,最后再往左一步。。。不细心的人根本不会在意方玄的脚步,其实就是普通的向右走镀步,然后再返回的过程。。。右二右四左二左一?似乎信息量太少,但如果配合那首偈?
镇西灯一。。。
这就是答案,镇当然是指谷口镇,灯必然指的是镇内那十三根高大的照明石灯柱,如果再联想的多些,那便是——宝贝就藏在谷口镇西边第一个灯柱里,快去挖吧。。。
李绩兴奋的浑身发抖,他忽然想起了在平都教攻山前,曾经有次被安排去谷口镇给灯柱添油,不仅是他,还有几乎所有的新月核心弟子,当时就觉的这种任务很无聊,很没有意义,现在看来恐怕也是种暗示,应该便是这样。。。
一方小世界,这种诱惑,没有修士能够抵挡,个人得之,便是散修中的翘楚,门派得之,更是立派崛起的根本。。。自穿越以来已过五年,自己的气运开始改变了么?
思前想后,李绩来到庭院中,仰望一弯明月,伫立良久;月光如流水般洒在身上,也沁进心里;两世为人的他终于自嘲的一笑: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想,如果猜错了呢?